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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033 夏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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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你们拦着我干麻?我只不过想和她说两句话而已。”慕稀伸手用力的去拉开慕城:“大哥,你让我和安言说两句话麻。”

    “慕城,没关系的!”安言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慕城的后背,示意他让开。

    “她喝醉了,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慕城侧身让安言走到前面,看着她的眸光一片深沉。

    安言还没说话,慕稀见安言出来便将酒杯举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委屈的说道:“安言,若不是我姓慕,城少夫人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你。就因为你不姓慕,你就捡了这么大便宜。这不公平!”

    说完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又拿起桌上的酒倒满了杯。

    “慕稀,你醉了。”安言站起来伸手去拿她手中的酒杯。

    “我没醉!”慕稀甩手推开安言,一手抓住慕城的胳膊稳住自己的身体,一边对安言说道:“我大哥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儿爱他、别让他伤心,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来,把酒喝了!”慕稀将酒举到安言的面前,鸵红的脸上显出一股子霸气来。

    “慕稀,这些话不该你说。”慕城一把扯过慕稀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拉着她往外走去。

    慕稀却趁势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一下子哭得稀里哗啦起来:“大哥,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要我!”

    “世界上是有柏拉图的,你为什么不信呢!只要我们相爱,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永远不要孩子,有什么不好?”

    “阿温,你送她回去。”慕城抓起桌上的面巾纸帮她胡乱的擦了眼泪后,直接将她塞给了古温:“我们在这儿等你。”

    “老大——”平时潇洒倜傥的古温,手忙脚乱的抱着被塞在怀里的慕稀,满脸的尴尬与慌张。

    “送她回去吧,我来之前,广告不是播出来了?”慕城轻挑起眉头看了他一眼。

    古温心神不由得一凛:他这是怎么啦,在这个当口为了一个女人差点儿忘了正事。

    “好,我现在送她回去。”古温用力将慕稀撰在怀里,虽然她柔软的身子和温热的呼吸,仍让他有些烦乱不安,他仍冷静的拿了车钥匙,抱着她大步往外走去。

    “慕城?就这样送回去?她醉了!”安言上前一步,看着被古温抱走的慕稀有些担心的问道。

    “阿温送我放心。”慕城拉过安言坐在身边,拿过一盘点心放在她面前,看着她轻声说道:“她只是妹妹。”

    “我知道。”安言端过一杯果汁,垂眸看着杯子里那原本单一纯净的青翠颜色,在这眩目的霓虹灯里也显得变幻莫测起来,直如这人生,从来都无法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别担心,我知道和你在一起会辛苦,我有心理准备。”安言摇了摇手中的果汁,如喝酒似的举杯一饮而尽:“任这世界繁华迷幻,我只愿简单的站在你的身边。”

    “谢谢你。”慕城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任井然、傅斯安如何的起哄,始终没有松开。

    …………

    “古温,放我下来,我不回去,我要和你们一起。”慕稀一路挣扎着。

    不过于一个男人来说,对付一个醉酒的女人并不困难,所以古温很快将她弄到了车上,将后排的两条安全带全绑在了她身上:“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和大哥一起过他单身的最后一夜!”慕稀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安全带的束缚,却始终不得其法。

    “住嘴!”古温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再不能胡说八道——虽然她的心事,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明白的说破过

    这样的话,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该是多么的惊世骇俗、由这话引起的风浪,也不是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承受得起的。

    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

    “慕稀,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做事都要有分寸。”古温看着她朦胧里满是痛苦的表情,虽然心疼,却也不得不狠下心来提醒着她。

    “古温,爱有什么错?爱了就爱了,谁管他是谁!”慕稀看着古温喃喃的诉说着,醉了的她更加的想不明白——她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一个人,她有什么错!为什么没有人能够理解她?

    “爱没有错,可爱给别人带去困扰甚至伤害就是错!”古温冷着脸将她的身体扳正在后排坐,正抽身出来,却被慕稀一把拉住:

    “古温,我真的嫉妒安言嫉妒得要命!”慕稀睁大眼睛看着古温,在用力的眨巴两下后,眼泪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流了出来。

    古温看着她流泪的眼,古温沉沉的叹了口气,探手到前座拿了面巾纸帮她将眼泪擦掉后,看着她低声说道:“我送你回家,回家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

    “我不想回家,家里没有人喜欢我,他们都逼我要去对付大哥。”慕稀伸出手抓住古温的肩膀,神情凄然的说道:“一边是我妈咪、一边是我大哥,我爱他们!不要让我在他们之间做选择。”

    “朋友都说我像公主一样骄傲、漂亮、应有尽有,可是,我没有爱!他们都不爱我!”说着说着,刚刚擦掉的眼泪又流了满面。

    “我送你回家。”古温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扶她坐正后,起身回到驾驶室,开着车子滑入霓虹璀璨的夜色里——在这样迷人的霓虹里,似乎连人,都变得迷离与闪耀起来,早已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界限。

    ……

    “小稀,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古温半扶半抱着慕稀回到种满玫瑰花的别墅时,管家连忙跑了出来,而方稚却不见人影。

    “和同学庆功,喝多了点儿。”一回到家,慕稀便不哭也不闹了——这幢称作家的别墅,对她来说犹如战场一样,能让她迅速恢复到冷静和警备的状态。

    “老爷已经歇下了,夫人和三少爷在三楼书房谈事情。”管家伸手从古温怀里去接慕稀,却被她躲开了:“陈伯休息吧,我朋友送我进去就行了。”

    “小姐?”陈复生的双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看着古温半扶半抱着慕稀往里走去,眼睛在古温的身上转了又转——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年轻人不是大少爷的朋友吗?慕稀怎么又和他混在一起?

    只听得大门砰的打开又关上,陈伯这才收回思绪快步的跑进去,安排女佣去照顾慕稀。

    “小稀回来了?怎么喝成这样?”直到古温和慕稀上了三楼,方稚和慕青才从书房里出来。

    “古温?你怎么来了?”慕青看着古温,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目光在慕稀和古温身上迅速的转了一个来回。

    “送慕稀回家。”古温狭长的凤眼微眯,在方稚和慕青的脸上轻扫过一圈后,低头对慕稀说道:“能自己回房间吗?”

    “你送我。”慕稀柔若无骨的靠在古温的身上,看得方稚脸色一片阴沉。

    “谢谢古先生,已经很晚了,就不麻烦古先生了。”慕青快步走过来从古温的怀里将慕稀挖到自己的怀里,神色淡淡的说道。

    “不谢。”古温看了一眼神色黯淡的慕稀,转身往外走去。

    “古温!”慕稀突然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你让他放心,过了今晚,我不会再缠着他了。”

    “你的话,我会带到。”古温冷冷的应下来后,大步往外走去——这个别墅似有魔咒般,凡进来的人,都忘掉了该有的温度,变得冷情冷性起来。

    穿过大片玫瑰的花园,古温感觉到楼上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他的脚步略略顿了一下后,步子走得更快了。

    夜色里,他白色的卡宾车如一道流线划过,瞬间消失在夜幕里。

    楼上的主卧里,慕子岩从古温的车上收回目光后,便即拉上了窗帘,眼睛停留在电脑中的广告片上,沉沉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苏荷不肯配合,协议婚姻的事是现在去找老爸,还是明天在婚礼上再说?”在安顿好慕稀后,慕青与方稚回到书房,面色凝重的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婚礼上再说!如果找不到协议书,就带上那个小女孩儿。”方稚沉着脸阴阴的说道。

    “双管齐下!”慕青的眸光一片阴狠。

    “好,先去休息,手机就关机吧,那三家买样的公司今天就别理了,明天再说。”方稚站起来交待了一句后,便离开了书房。

    接着慕青又打出几个电话后,也随着离开了书房。

    …………

    “我去的时候,他们在书房密议,面色虽然不好,却不见慌张,应该是已经有了对策。”古温回到酒吧时,井然、傅斯安、慕城、安言都有了几分醉意。

    “恩,兵来将档、水来土掩!”慕城淡淡的点了点头,在知道了方稚和慕青的反应后,他虽有些奇怪,实在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这婚礼进行不下去的。

    既然想不出,那就不想了——后天不论发生什么事,他一定要让这婚礼顺利的进行下去——即便初衷不对、即便满是阴谋算计,这也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场婚礼!

    所以,必须顺利!

    “嫂子怎么喝酒了?”古温点了点头,坐下来看着安言端着酒杯,脸上驼红的一片,不禁疑惑的问道。

    “她能喝。”慕城拿起杯子给古温倒了一杯酒后,拉着安言一起站起来,对着井然、傅斯安和古温举起酒杯:“从今天起,安言和你们一样,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世事变幻,我们期许却不敢保证牵手一起走到最后,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们分散在何方,你们都要将她看得比我还重要。”

    慕城仰头喝下满杯的红酒,对着三个兄弟许下对安言最重的诺言——无论何时、何地、何种身份,她都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这诺言,比一生一世还要重、比他说爱她还要重,在这样的诺言里,她将再也无处可逃。

    “大哥,请放心!”

    “大嫂,我们干了,你随意。”三个男人同时向安言举起了酒杯,在‘叮咛’一声轻脆的碰杯声后,举杯一饮而尽。

    “我自然也是要干的。”安言轻抬酒杯示意之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这代表承诺的酒,她怎能不喝!

    “不许喝!”随着一声低吼声响起,安言喝了一半的酒杯便被人撤手夺过。

    第四节

    “你是什么人?”四个男人齐齐侧过身挡在了安言的身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一脸怒气的男人。

    “臭丫头,还不快过来!”那男人也不答话,伸手就去拉被挡在四人身后的安言。

    “放肆!”慕城伸手捏住那瘦高个儿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狠厉的切向了他的脖子。

    “夏晚,住手!”被吼得发了一阵呆过后,安言忙伸手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傅斯安和井然,横身档在了慕城与那男人中间。

    “臭丫头,你拦我?”那被安言叫做夏晚的男子堪堪收住劈向慕城的手掌,恼怒的低吼起来。

    “你干麻,不分清红皂白的就动手,这就是你送我的结婚礼?”安言用力的拉下他的手,看着他恼怒的说道。

    “结婚礼?”夏晚看着她哧鼻冷笑:“谁允许你结婚了?你跟我商量了吗?”说着伸手就要去敲她的头。

    慕城一把将安言拉到自己的怀里,目光看着被安言叫做夏晚的男子,却对着安言淡淡说道:“安言,不介绍一下吗?”

    “夏晚,我邻居兼学长兼兄弟;慕城,我老公。”安言点头,快速给两介绍道。

    “你好,欢迎你后天能来参加我和安言的婚礼。”慕城见他来意不善,却仍极有风度的向他伸出了右手。

    “臭丫头脸皮这么厚,还没结婚就叫老公了?”夏晚冷着一张脸并不伸手,只是冷冷的看着安言一脸的不悦。

    “喂,夏晚,你今天是来找茬的还是怎么着,你再这样我可恼了!”安言用力的拉回慕城的手,对着夏晚瞪着眼睛。

    “你恼什么?你是什么水准,怎么找的男人?还没结婚就当人家后妈,你还敢和我吼?”夏晚看着她恼怒的吼起来,一把将她拽到一边,大声说道:“这事儿是不是还瞒着安叔安姨?他们要是知道你还没结婚就当后妈会同意?现在跟我回去,和你爸妈说清楚。”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要说也是我带安言回去说,还轮不到你这个‘邻居’过问。”慕城见安言被他这一句后妈吼得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心里一阵懊恼,言语间也不再客气,将‘邻居’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你们这夫妻还不知道成不成得了,别拿这让人笑话的关系来硌应人了。”夏晚冷笑一声,看着安言一脸的恼意,语气不禁又软了一些:“婚礼之前原本也不适合住在男方家里,先跟我回去吧,我有些话要问你。”

    “你好好儿说话不行?非得这样闹,你以为你还十八岁呢!”安言瞪着他不悦的说道:“你去那边等我,我和慕城说两句话就过来。”

    “快去!”安言见他拧着眉又想对慕城发难,在他开口之前便吼了起来。

    “我先过去。”夏晚见她有些委屈的样子,想着也几年没见,一见面就吼她也有些于心不忍,再说这嫁人的事儿也不是这会儿能谈清楚的,便冷冷的看了慕城一眼后,转身走到旁边的休息处坐了下来。

    安言对坐在沙发上的他咧开嘴笑了笑,貌似说了句只有两人才听得懂的话,在看见夏晚一张紧绷的脸也放松着笑了起来后,这才转过身来——晕死了,那个男人哄好了,她老公的脸却已经臭得不行了。

    “慕城,今天晚上我住爸爸妈妈那边。”安言拿起刚才喝了一半的酒,一口气喝完后,对慕城轻声说道。

    “如果我不让呢?”慕城阴沉着脸,语气里带着隐忍的怒气——就算婚礼前两个人不能见面,那也得由他将自己的老婆送回娘家,而不是让另一个男人带走

    “为什么不让?因为夏晚吗?”安言看着他菀尔一笑,走上前去拉下他的头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他因为担心我才会这样,其实他是个很义气的。”

    “你要回娘家,我送你!”慕城伸手撰住她的腰,几分醉意、加上几分恼意、还加上几分醋意,愣是不肯放她走。

    “你不会吃醋了吧?他是哥哥呢。”安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清亮的眸子淡然而沉静:“好了,我和夏晚先走了,你也别喝多了,记得打电话让王永来接你。”

    “你总是这样,决定的事情,我怎么说也没用是不是。”慕城见她根本不理自己的拒绝,声音不由得也冷了下来。

    “慕城,我们是结婚了,但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决定对方的事情。”安言看着他定定的说道,没有半点要让步的意思。

    “大哥,婚俗就是这样的,新婚夫妻婚礼前三天都不能见面的,你让嫂子先走吧,我跟在后面送他们,一定确保她的安全。”古温见慕城就要变脸,忙走过来打着圆场——大哥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安言竟似也是个不会让步的,这两人要是拗起来,还真没法儿收拾了。

    “大哥,那夏先生我认识,是亚安银行新来的执行总裁,不是个会乱来的人,你放心吧。”傅斯安在看到夏晚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在他们争执时马上上网查了他的资料——最近在金融界疯传的信息:老牌英资银行亚安银行内部股权变更,被美国华际金融系统给玩儿了,一举吃掉了他45%的股份,现在已悄然易主!而促成这件交易最终完成的,便是美国华尔街最年轻的银行家Sam!

    所以大家都在传,亚安中国新的掌门人,就是华尔街风生鹤起的年轻银行家Sam。

    而傅斯安是慕城一直安排在金融系统,用来应对接手慕氏后的资金链问题的后手,所以对金融界的信息十分敏感。

    现在他基本确定,这个夏晚,就是那个Sam!

    所以,从身份上、交往的价值上、对他和安言夫妻关系的影响上,他现在都不适合与他闹僵!

    第四节:

    慕城阴郁的看了坐在休息处沙发上抽烟的夏晚一眼——冷凝而漠然,眸子里着意的打量,并不是简单的帮好朋友考察婚姻对象那么简单!

    夏晚——并不是安言以为的那样,只是哥哥而已!或许她不知道,可作为爱着她的男人来说,那目光、那态度,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慕城的手臂下意识的搂紧了安言的腰,从夏晚的脸上收回的目光,一直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慕城,不要太计较形式上的东西。安言从来不城要完全依附一个男人,你知道的!”安言看着慕城,莹亮的眸子清澈而笃定,在点点醉意的装点下,更有一股成熟而大气的风韵。

    “我试着做一个与你并肩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将你保护在臂膀下的男人。”慕城看着她笑了——他爱她,学着以她的方式!

    “我知道你能做到!”安言看着他笑了:“你和夏晚会成为朋友,他和成绯对我一样重要,只是性别不同而已。”

    “我和他的关系以后再说。记得到家了给我电话!”慕城低头在她的唇间轻啄了一下,本想给一个简单的告别吻,却在尝着她唇齿之间那甜醇的酒味儿时,却情不自禁的加深着这个吻,让柔舌探进她的唇齿之间,细细的将那里的酒香味儿全都勾进自己的味蕾上。

    旁边的井然、古温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坐到了一边,而傅斯安却仍如一尊佛像般的站在他们身后,目不斜视的看着坐在休息区的夏晚。

    一见夏晚沉着脸站起来,傅斯安便往那边移动了一下脚步。

    “好了,我先走了,到了我给你电话。”安言轻轻推了下慕城,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麻烦。

    “恩。路上小心。”慕城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门边,在夏晚铁青着脸走过来后,安言转身朝慕城挥了挥手:“别再喝了,早点儿回去。”

    说完便拉着夏晚的手快步往停车场走去:“走了走了,这都多大了,还老和我过不去。你说你这么久不联系,回来也不打声招呼,看见我就鼻子不对鼻子脸不对脸的,你过不过份啊!”

    安言一路对夏晚絮絮叨叨的,如对自己家人一样亲密而自然。

    “大哥,这个人,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傅斯安看着慕城阴沉变化的脸,走过去轻声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慕城从两人的身上收回目光,与傅斯安一起回到酒吧里面,对古温和井然说道:“这两天重点关注苏荷、方稚、慕青和陈升,我要保证婚礼顺利的进行。”

    “老大,这人才回来就查到你有女儿的事情,你说苏荷会不会在你的婚礼是用这个来做文章呢?”井然看着慕城担心的问道。

    苏荷回国后,只有他是见过的,对于现在的苏荷,他基本找不到过去那个小女孩的影子——城府深得让人摸不着底!而她半夜让慕城陪着女儿看病、在婚礼前让慕城认回女儿,这一步一步的,显然是不准备轻易的放手了!

    以她这种为达目示不择手段的做法来看,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一个破坏慕城和安言婚礼的机会呢?

    “不会。”慕城却断然否决了这个说法,在看见古温和井然不以为然的表情后,慕城分析说道:“苏荷是没有打算就此放手、也一直在利用女儿和我保持联系,但她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了短期利益而影响最终目的。”

    “她在明知道我和安言结婚是势在必行的情况下,再来破坏就只能将她与我的关系逼入死角!以她的智商,不会做这么低级的事情。”慕城笃定的说道。

    “你对她的智商倒是自信,你没听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吗?或许一急一怒,再加是嫉火攻心,自己做的事自己都没法儿解释呢。”古温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认为,她是那种可以为爱失去理智的女人吗?如果是,她当年会离开我吗?”慕城端起桌上的酒仰头喝了一大口,那语气里带着苦涩的嘲讽。

    “是,那个女人确实够理智,不能用一般女人的作法来分析她。大哥和她一起生活那么些年,自然是了解的。”井然见慕城神色不对,忙岔开了话题,拿起酒瓶给大家倒满了酒,四个人你来我往的又喝了开去。

    “大哥,12点了,该散了,这两天还有得忙呢。”傅斯安见安言走后,慕城的酒喝得更多了,再这样喝下去,明天准得误事——现在,十年一局到今天,每一件都不容有误!

    “恩。”慕城拿起手机看了看,安言的信息还没到——是没到家?还是抽不出时间来给他发信息?

    “走吧,今天就散了!”慕城收起手机站了起来,四个男人虽然都有些站不稳,却都不肯相互搭手,都一派大男子主意的摇晃着脚步各自往外走去。

    “大少,今天回哪边?”去到停车场,王永已经在车边等着他了。

    “去少夫人家里。”慕城上了车后对王永直接说道。

    “是。”王永帮慕城关好车门,回到驾驶室时,眸光不禁微微闪亮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开心的笑容——这个大少,现在真的变了,变得知道疼人、黏人了!

    …………

    到了安言家的楼下,慕城让王永直接回家了:“你先回去,明天早上过来接我。”

    “我送大少上去吧,您喝得有点儿多呢。”王永将车熄了火,下来扶住有些摇晃的慕城。

    “不用,我认得路。”慕城摆了摆手,转身直接往楼道里走去——真是喝得有点儿多了,谁怕他不认得路呢?是怕他会摔跤撞墙什么的麻。

    王永摇了摇头,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他安全的上了电梯,这才放心的转身上车。

    …………

    “爸、妈,我是慕城!”慕城下了电梯,凭着记忆用力的敲着门。

    “谁呀!大半夜的这是干麻呢!”随着迷糊的声音,拉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妇:“啊,你干什么?”那少妇急忙伸手将几欲走光的胸前护住,在看着醉酒后帅得和踏糊涂的慕城,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请问,你找谁呀?”那少妇害羞的问道,眸光不自觉的往慕城的脸上瞟去,却又不敢太过明显,那穿着几近透明睡衣、又欲语还休的模样,在这大半夜里看起来,十足的勾人。

    “找我老婆。”慕城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门牌——原来真是走错了,他老婆家是10—1,这家是10——4。

    “你老婆是谁?”那少妇抚着胸口娇笑起来。

    “老婆,你在哪里?”慕城拿起电话,安言正打电话进来。

    “你回头。”电话里是安言带着笑意的声音。

    慕城缓缓回头,安言正拿着电话似笑非笑的往这边走来。

    “老婆,我,我可能敲错门了。”慕城放下电话,看着安言、又看看门里风情满满的少妇,不禁有点犯迷糊的无助,原本强撑着的清醒,也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王姐,对不起,他喝多了,没打扰到你吧。”安言快步走过来,伸手扶住他后,朝门里的少妇报歉的欠了欠身体。

    “安言啊,是你老公啊!没事没事,下次白天过来王姐家坐坐。”那美少妇略显尴尬的朝安言挥了挥手——拿开挡在胸前的手后,胸前的山峰在睡衣里若隐若现的晃动着,几乎是呼之欲出,看得安言的脸飞红一片,匆匆的点了点头后,拉着慕城快步往电梯的另一边走去。

    “老婆,我是说怎么开门的不是你呢。”慕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安言的身上,微闭着眼睛低声说道。

    “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进去了?”安言看着他好笑的说道。

    “不进,她不是你。”慕城手下抱紧了她,却仍没有睁开眼睛。

    “难得你还分得清呢。”安言笑着摇了摇头,拿出钥匙开了门后,怕吵醒已经睡着的父母,也没开灯,便扶着他摸索着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才开灯。

    “关灯,不舒服。”慕城伸手挡在眼睛上,在安言关掉灯后,他搂着安言直直的倒在了床上,醉酒后沉重的身体压在安言的身上,让她直觉得苦不堪言——平时可没觉得他有这么重呢?

    “慕城,你先让我起来。”安言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他却压着她纹丝不动——难道这样睡一晚上?那明天早上起来自己一定会比被他折腾一夜还要难受!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电话等了好久。”慕城在她耳边喃喃的说着,唇在她的耳边游移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安言一边担心的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边伸出双手按着他要胡来的手——这可是在家里!爸妈可都在呢!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可并不怎么好!

    他若是发起酒疯来,可怎么办呢——这一急,安言身上的汗都流出来了。

    “恩,乖,以后都要乖乖的。”慕城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搂着她也不再乱动了。

    安言伸出双手轻捧起他的脸,他迷离的样子让她直觉得心疼——若不是太在意,他这样冷静理智的男人,何至于会喝到走错了门?

    这个男人,平时冷得不像话,一旦爱了,却将所有的孩子气、所有的霸道、所有的患得患失,全展现在她的面前——这样的他,可爱又让人心疼。

    “慕城,我爱你。”安言凑唇在他熟睡的耳边低语着,他双腿双臂下意识的收拢了一下,感觉到她整个身体全在自己的身下后,疲惫的脸上缓缓漾起一波温柔而安心的笑意,睡得越发的沉稳了。

    …………

    “你轻点儿,别把孩子们吵醒了。”大清早,秦菁对做早餐的丈夫叮嘱着。

    老夫妻俩在厨房吃着早点,相视看了一眼,想到夏晚昨天来说的事,心里仍有些膈应的犯愁。

    “正山,夏晚说的那事儿,我总觉得心里犯膈应。你说慕城会不会是为了躲避孩子她妈,所以和言言急着结婚的?”秦菁边吃着早点,边担心的问道。

    “哪个人在年轻的时候不犯点儿错呢,言言和宁远不也是?听说宁远也回来了,我前阵子还在担心呢。这事儿就这么着吧,顺顺利利的把婚礼给办了,过去的事大家都不要再提。”

    “至于那个孩子,你看慕城昨天那么晚还找过来,我想他是懂得轻重分寸的,你就放心吧。”安正山心里其实也不那么踏实,女儿初嫁就当了人家的后妈,对做父母的来说,真是很难接受。

    但在夏晚走了之后,他想了很多,慕城没有因为这个孩子而回头,说明他是个十分清楚自己要什么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的决定,而一旦决定就不会轻易的放手——昨天在夏晚闹了一场后,他连夜来找安言,就说明他处理事情果断而不拖泥带水,不会让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过夜!

    而且女儿也不是个糊涂的人,选择这个男人自有她的思量。在经过宁远之后,她在面对婚姻和感情的态度上,应该会更成熟了——对于婚姻关系来说,没有爱情或许会走得更远、也更不容易受伤害。

    所以在了解了慕城的身家背景、处事风格后,还有两夫妻现在相处的状态,他对女儿的这段婚姻,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当然,找慕城认真谈一次,也是必须的!只是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就没必要和秦菁去说了,省得她又左想右想的担心。

    第五节:

    “但愿如你所说,慕城虽然是个不错的孩子,可让我女儿一嫁过去就当后妈,怎么着还是不舒服的。”秦菁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看着安正山唠叨的说道:“我看夏晚那孩子也不错,要是早些回来就好了。偏偏在他们拿了证才回来,唉。”

    “你呀,胡思乱想什么呢!夏晚和言言就是哥们儿,要能成不早就成了?还等到今天?还能让宁远那小子玩儿一把劈腿?”安正山收了碗筷,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他们的日子还得靠他们自己去过,我们参与多了,反而不好。走吧,我送你去工作室。”

    “其实言言选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只是上次的运气不那么好,希望这次能好运一些。”秦菁无耐的叹了口气,临近婚期,得到这种消息,她这个做妈妈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好了,越担心越有事,还不如放下心。”安正山揽着妻子的肩膀,轻轻的往外走去。

    “安叔、安姨!”老俩口刚出门,便碰到提着早点上来的夏晚。

    “小晚,这么早就过来了。言言和慕城还没起来呢。”安正山热情的打着招呼。

    “是啊,这孩子一不上班,人就变得懒了。”秦菁看了特意提到慕城的安正山一眼,在心里直叹气着。

    夏晚这孩子这不错,读高中那几年,天天帮言言买早点、补习功课,几年如一日的一直没落过。

    这会儿都成了金融界的名人了,居然还保留着这习惯。唉,要是这孩子早些回来就好了,就算没有爱情,单小晚对言言这青梅竹马的感情,也能对她好一辈子呢。

    只是想遗憾归遗憾,现在言言嫁人了,夏晚再送早点过去,怕是慕城会不舒服,夏晚看见夫妻俩恩爱后的模样也不是合适的,所以秦菁很理解丈夫一上来就提起慕城也在的事。

    “哦,那安姨帮我放进去吧,我今天还要去公司,就不等言言起床了。”夏晚听了安正山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只是多年在外的历练,也让他学会了隐藏情绪,当下将早点交到秦菁的手里后,与安正山点头招呼了一下,便洒脱的转身离开。

    秦菁拎着手里沉淀淀的早点,看了安正山一眼后,还是回去将早点放在了餐桌上:“也让慕城知道,也有人对咱们言言好,他得珍惜着点儿才是。”

    秦菁回身对站在门口的丈夫说道,语气里尽是身为母亲对女儿的坦护的小心思。

    “你呀,快走吧。”安正山笑着摇了摇头,快速走到电梯间按下了下行电梯。

    …………

    慕城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窗帘缝里透过来的阳光,有着刺眼的明亮。而整个人却没有宿酒后的头痛与难受,反而一阵脑清目明的清爽感。

    身下柔软温热的感觉让他的心不由得微微一动,低下头来,他亲爱的老婆正被他牢牢的压在身下,睡得一片晕沉。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稍稍移开自己的身体,将被锁在身下的她释放出来。

    熟睡的安言似找到新鲜空气一样,在睡梦中还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被压得僵直的身体也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

    慕城不由得轻轻的笑了,翻身下来将她搂进怀里,拿起手机给婚庆公司发了信息重新约了时间后,又给苏荷发了信息,说她会晚些过去现场,这才重新搂好她,将脸贴在她的脖子上,陪着她睡。

    因为明天是婚礼,所以今天特别多人找他,在手机不停的震动后,他索性将手机关了机——似乎,只有在拥着她在怀里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踏实。

    只有她吧,在她的面前,他才能无所顾忌;在她的面前,他才能完全释放!*

    “爱情来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当我们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是如此浓烈,浓烈得能将自己所有的热情燃烧成烬、浓烈得将我因为害怕失去而想保留的感情也全部释放。既然如此,安言,就让我们这样的相爱吧,不管是轰轰烈烈、还是淡然隽永,我们不要放弃、不要逃开。”慕城将唇印在她优美的脖颈上,浓浓的依恋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在那样的受过伤之后,他如何还能爱得如此的浓烈而奋不顾身?

    “恩,痒。”安言缩了缩脖子,转过身来在他怀里蹭了蹭后,又睡着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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