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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0章:你到底惹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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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我刚刚醒来,来不及下床洗漱便给秦苗打了电话。这么干虽然对一个孕妇而言并不那么人道,可是教育局的审批一天过不了,我就一天如鲠在喉,特别是昨天这一夜,我总是做着恶梦,梦见琴行和曾经的咖啡店遭遇了一样的结局,而直到现在,我还不能完全释怀咖啡店走在成功的路上,最后却以那样一种方式倒闭,那可是我和苏菡两代老板的心血!

    秦苗接通电话后,打了个哈欠向我问道:“这么早给我电话做什么?”

    “昨天咱们俩约好的事儿你没忘吧?”

    “现在才几点,人家单位都还没上班。”

    我想想也是,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紧张过度了。于是在稍稍沉默后,又对秦苗说道:“这事儿放在心里就是一块大疙瘩,你现在就起来吧,我请你吃早饭,咱们吃过早饭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真受不了你!”

    我没有停止唠叨:“挂了电话就起床啊,我等你……”

    秦苗打着哈欠,不耐烦的说了一声“催命鬼”后便挂掉了电话,而我也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的穿衣洗漱,等待秦苗的过程中,又将自己这几天攒下来的脏衣服洗了洗。

    女人天生磨蹭,何况秦苗还是个孕妇,所以时间已经是8点,她仍然没有现身。

    心急火燎的我,又带上自己的公文包站在巷子口等待着……

    ……

    今天早上的气温比较高,风也吹得很大,所以斜对面的一块空地上除了有晨练的人,还有放风筝的。

    我有些失神的看着,那些风筝渐渐与蓝天融合,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穿过,带着那么一丝丝暖意落在我的脸上,让我尝试着去享受这个早晨。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都是一只风筝,无论飞得多高,生活也会像一根线操纵着你,某一天这根线断了,也就意味着离生命的尽头不远了。所以在你飞着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飞高一点,这样才会看到一些别人不曾看过的风景,让自己不枉此生!

    一片片云被风吹来,转眼又被风吹走,就像一些人在我的生命中来了又走,看不见尽头的天空就是一台巨大的生产机器,风和雨是设计师,清洗着我的过去,滋养着我的明天。

    抛开那些琐碎,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挺美的!

    “江桥,你在发什么呆呢?”

    我吓了一跳,所有脑补的画面全部破碎,转头一看,正是秦苗站在我的身边,我当即从包里拿出刚刚买的牛奶和面包递到她的手上,说道:“请你吃的早饭,车子我来开,你坐车上吃。”

    “你这么紧张兮兮的不累吗?”

    “不累,一点也不累,这个事情搁在心里这么烦着才累!”我一边说,一边将秦苗推上了她自己的车子。

    ……

    我一边开车,一边对秦苗说道:“过了前面那个红绿灯有个烟酒店,你看买点什么东西合适?”

    秦苗特别不在意的回道:“找陈艺的爸爸,就不用买东西这么讲究了……他可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

    我因为激动,当即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后,板着脸向她问道:“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你现在心里想的肯定是,如果找陈艺的爸爸,我还不如自己去,干嘛要通过你秦苗,对吧?”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真的不希望你用捉弄的情绪来对待这件事情,行吗?”

    我被郁闷的情绪主导着,不自觉想抽一支烟,可想起秦苗是孕妇,又沮丧的将从口袋里拿出的烟盒扔在了车子的中控台上,然后双手重重从自己的脸上抹过。

    我心里明白,我最怕面对的并不是陈艺的父亲,而是恐惧自己再承陈艺哪怕一丝一毫的人情。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害怕想起陈艺,想起那些能把人甜死的过去,我因此很矛盾,也很痛苦!

    秦苗又向我问道:“自从陈艺出国旅游后,你有再和她联系过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

    “嗯,一次也没有!”

    秦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明白了,你开车吧……我约的是他们大领导,不是陈艺他爸。”

    我回看了她一眼,这才启动了车子,可是又忽然想起了自己和陈艺那段短暂的爱情。我仍记得,她连夜到扬州东关街找我的情景;也记得,那天她住在我的房间里,我在床上,她睡沙发,用鱼和河流比喻我们关系的每一个字句。

    回首从前,再想起肖艾,我好像分别活在人生中的两幅地图里,而我这只被线牢牢攥住的风筝却没有来回穿越的能力!

    ……

    教育局附近的一间茶楼里,秦苗领着我和袁姓的大领导见了面。

    秦苗面带笑容向他走去,说道:“袁叔叔,好久不见,真是太想念你了。”

    袁领导起身相迎,先是关心了秦苗的父亲,又问了秦苗的孕产期,随后秦苗将我介绍给了他,便直切主题的说道:“袁叔叔,你工作也挺忙的,我不耽误你时间,就和你直说了……我这个朋友开了一间琴行,需要你们教育局审批,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审批你们这边没给过……你看……”

    袁领导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一种让人会主动去揣测的为难,他回问道:“这个审批的工作我是不经手的,是什么原因没让审批通过呢?”

    我赶忙接过话回道:“那边说琴行的位置离居民区比较近;另外,周围已经有了四家培训机构,出于保护市场秩序,所以没有给通过。”

    “是这么个情况啊!……呃,这个事情确实是蛮难办的,因为培训市场这块有利可图,但前几年却一只没有管控,导致市场非常混乱,所以政府也责成我们教育部门花大力气整顿。他们这个情况如果确实是超出了市场能够接受的标准,我这边也不太好送这个人情……丫头,还是请你理解叔叔的难处吧,现在的环境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这风口浪尖上,我们处理任何事情都是很谨慎的!”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于是看着秦苗,如果这个事情她也搞不定的话,那就真没有人能够搞定了。

    秦苗也表现得很意外,她与我对视了一眼后,又说道:“袁叔叔,凡事都有个特例!我这个朋友的父母都挺不负责任的,在他小的时候就一走了之,音讯全无。他倒是还有个奶奶,可是腿脚也有残疾,就算这样,人家也没有申请低保户,给国家添麻烦。现在,想自己开一个琴行,赚点血汗钱,你们这边却因为什么规定硬卡着不给人家办,这是不是太不显人道了,也不符合主席的治国精神嘛!”

    秦苗的话让我心中百般滋味,我不愿意将自己的伤口掀开来,博取同情。可是,现实却又太残酷。总之,在这一刻我还是感谢秦苗的,因为能感觉到她是在真心诚意的帮我。

    袁领导脸上的为难之色更加重了,半晌才回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秦苗打断,又说道:“袁叔叔,您不用找托辞,我知道这个事情您一定能办。这次,就算我秦苗求您心系弱势群体,把这个审批给过了,行吗?”

    袁领导一声叹息,终于勉为其难的说道:“给我一点时间。”

    秦苗又追着问道:“袁叔叔,能不能现在就给我们一句准话?”

    即便秦苗已经说了所能说的一切,但对方的脸上还是有为难之色,半晌后也没有给我们肯定的答复,最后只是说了一句“等消息”吧,便在我们之前离开了茶楼,又主动买了单,连让我们请他吃早茶的机会都没有给。

    ……

    回去的路上,是秦苗开车,我则心事重重的在她的身边坐着。秦苗很是不能理解的向我问道:“江桥,你到底得罪谁了呀?不是我说自己怎样怎样,但在南京是我办不下来的事情真的不多。如果是集团和集团之间,涉及到几个亿甚至是几十个亿的大工程,这么难办我也能理解……现在只是为了你琴行的一个审批也难成这样,实在是太颠覆我的三观了!”

    我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半晌才回道:“我不知道……我还是先把琴行的装修停下来吧,弄不好真的会办不下来,这笔钱我真是亏不起了!”

    却不想秦苗说道:“不用停,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这个事情就算是我秦苗自己的事情……如果最后实在办不下来,我弥补你全部的损失,由我出钱帮你把琴行开到其他地方去。”

    我有点意外的看着秦苗,我没有想到她会为了我的事情这么出力,于是带着疑惑向她问道:“为什么这么帮我?”

    “我秦苗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留在南京的乔野……其实,我真的很想维持好这个家庭!”

    我看着她,能感觉到她的心情。许久后才回道:“其实你不用感谢我,因为我做的这些都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是苏菡最后的放弃成全了你!”

    秦苗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没有再说话,相较于我在创业中的困难重重,她在婚姻生活中的坎坷,也是那么的一波三折。

    实际上,我也不确定,怀了乔野孩子的苏菡,会不会有一天再被动闯进她和乔野的世界。

    ……

    尽管得到秦苗很肯定的答复,我还是去了一趟装修公司,要求他们先停工,如果之后不再继续装修,我会承担违约费,以及前期的所有材料费和人工费,我现在手上只有那么一点钱,真的承受不起装修全部完成,最后琴行却不能开业的损失。

    中午时分,我一个人坐在郁金香路上的那个小型广场上,我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些怀疑,也陷入到了迷茫中,我真的很想躺在烟盒上睡上一觉,等休息够了再来面对这个麻烦的世界。

    终究,这里也不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我吸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愤愤的揉掉烟盒之后,便从身边的小摊上买了一只风筝,而娱乐的只有我自己。

    我穿上线,握住线团,手持风筝奔跑……

    风时而大,时而小,我尝试了几次之后才将风筝放飞到了天空之上。我没有再跟着它奔跑,而是坐在了路沿上,简单用手调整着放飞的角度。渐渐,我的心就这么空了,我一直痴傻的看着在天空上飞着的风筝,完全跟这个世界脱了轨。

    直到手机在我的口袋里响了起来。

    电话是肖艾打来的,她关注这件事情的程度并不亚于我,而我却因为没有得到肯定答复,一直没敢和她联系,因为怕她会失望!

    我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接通了电话,却没有先开口……

    果然,肖艾向我问道:“江桥,审批的事情办下来了吗?”

    “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那边让等通知。”

    肖艾又问道:“那你问到是谁在背后找我们的麻烦了吗?”

    我强颜一笑,然后回道:“这么避讳的事情,人家怎么可能会说呢?……这件事情最后还是放在就事论事的基础上解决的。”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像那么回事儿,于是我又补充道:“可能需要我们在装修上做好隔音,防止影响到附近居民的生活。”

    肖艾终于轻松的笑了笑,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嗯。”

    ……

    这个中午肖艾并没有与我碰面,听说是于馨介绍她去参加了一场商业演出,有大约2000块钱的报酬。

    我心中更难过了,如果不是为了减轻我的经济压力,以她的个性怎么可能去接这样的商演。可现在的我,还他妈能做一些什么?

    失神中,我手不知不觉的松了下来,风筝就这么带着线团向郁金香路之外的远方飞去,它飞得很自由,可我知道,它离终点也不远了。

    因为失去掌控的风筝是飞不远的!

    又是一阵晃神中,我猛然想起今天是赵楚的生日。无论多忙,我和赵牧也应该在这一天去看他的。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后,再次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拨打了赵牧的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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