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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7章 郭图用计定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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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蔡邕官邸。

    “爹爹,爹爹~~”

    乱哄哄的吵杂声中,一把娇娇怯怯的呼唤声忽然响起,紧接着是一群兵痞子放肆至极的银笑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些粗话,火光闪耀中,两名士兵架着一名窈窕少女从后院走了出来。

    那少女长的实在一般,远称不上国色天香,不过肤色白净而且身材娇小,眉宇间也流露出一股楚楚可怜的风情,惹人爱怜,应该是属于相书上所说的内媚之相。这种女人粗看一般,再看动人,三看倾国倾城,与之久处,则如甘醇、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侍中蔡邕的爱女蔡琰。

    蔡琰自幼生长在官宦之家,平时最喜舞文弄墨,又精擅音律、抚的一手好琴。

    那一夜,蔡琰正在后院抚琴,不想司隶校尉刘备义弟关羽策马从墙外经过,骤闻这天簌之音,不由听得如痴如醉,便壮起色胆扒上墙头往里偷窥。恰月色清幽,满塘荷色映着蔡琰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关羽顿时惊为天人。

    就是那一夜的月色,替蔡琰招来了这场劫难。

    侍中蔡邕直挺挺地立在院门外,手指架起少女的两名士兵,早已经气得浑身乱颤,好半晌,这位正直的文人才顺过气来,厉声骂道:“你们这些禽兽,畜生!朗朗乾坤、光天化曰之下,难道还要强抢民女不成?”

    “放心,老头儿。”一名士兵伸手在蔡邕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语带不屑地说道,“哥几个只是带这妞儿去军营里乐呵几天,又不会要了她的命,过一阵子,自然会让她回来的,你急个什么劲啊?”

    “住口!”这名士兵话音方落,院子里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二牛,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蔡邕霍然转身,只见院子里早已经昂然峙立着一员脸如重枣的武将,不是司隶校尉刘备大人的结义二弟关羽还有谁来?蔡邕顿如见了救星一般,上前拉着关羽的手,满脸激动地说道:“关羽将军,你来得正好,你倒是替老夫评评理,这些畜生太也可恶!”

    静静地听罢蔡邕的叙述,关羽目光一闪,眸子里杀机流露,厉声道:“如此胡作非为,与强盗何异?来人,与本将军将二牛拖下去~~斩首!其余参与劫掠的士兵一律重仗八十军棍,哼!”

    “遵命。”

    早有关羽的亲兵一拥而上,架起二牛还有刚才行凶打劫的士兵就走,不及片刻功夫,院外便传来了阵阵惨叫,关羽这才抱拳向蔡邕赔礼道:“蔡大人,末将治军无方,以至于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惭愧。”

    “罢了。”蔡邕摇了摇手,喟然道,“只希望将军以后严加约束部下。”

    关羽连声应是,趁机斜了一边花容失色的蔡琰一眼,问道:“蔡大人,这一位……”

    “哦。”蔡邕恍然,向那少女道,“琰儿,还不快快上前谢过关羽将军。”

    蔡琰俏生生上前,娇娇怯怯地向关羽裣衽一礼,脆声说道:“小女子蔡琰,谢过关将军救命之恩。”

    “不敢不敢。”关羽虚手托起蔡琰,向蔡邕道,“没想到蔡大人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儿,真是令人激赏,不知可否许人?”

    蔡邕道:“小女已经许与河东卫家子,不曰便将完婚。”

    “哦。”关羽点了点头,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寒芒,旋即将蔡邕抱拳道,“既如此,末将便告辞了。”

    蔡邕抱拳回礼道:“不送。”

    ……

    长安东城,凉州乱军大营。

    郭汜正升帐点将,三通鼓罢诸将皆鱼贯而入,分立两侧,霍然侧首,司隶校尉刘备派来的特使简雍正侍立一侧,迎上郭汜的目光,简雍轻轻地点了点头。郭汜一咬牙,正欲向诸将宣布投奔刘备的决定时,忽有小校从帐外疾步而入。

    “将军,军师有急事求见。”

    “嗯,军师?”郭汜愕然不已,实在想不通这个时候李儒来找他会有什么急事?回头望简雍,简雍也是神色狐疑。

    凝思片刻,郭汜向小校道,“传令,让军师进来。”

    不及片刻功夫,两道身影便已经疾步走进大厅。

    走在前面的便是李儒,李儒身后还跟着一条铁塔般的汉子,这汉子虽然神色木讷,目光呆滞,可身上披着厚重的铁甲,手中还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流星锤,显得杀气腾腾,郭汜隐隐觉的此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郭汜顿时脸色大变,此人不正是虎牢关前与吕布大战五十合才落败的关东猛将许褚吗?

    “快拦住他!”郭汜不愧是沙场宿将,反应极快,一脚踹倒面前的桌案又拔剑在手,向侍立两侧的二十余名西凉健将喝道:“快拦住他,他是关东猛将许褚!快~~”

    “咻!”

    “呃~~”

    郭汜话音未落,在帐中诸将反应过来之前,许褚手中的流星锤早已经飞掷而出,凄厉的破空声中,有寒芒掠空而过,一闪便穿透了郭汜的胸膛。郭汜正在后退的身形猛地一顿,惨叫一声缓缓低下头来,只见自己的胸口已经被砸出斗大一个血窟窿,殷红的鲜血正如喷泉般激溅而出,中间还夹杂着内脏的碎肉烂块~~

    “噗~”

    郭汜雄壮的身躯晃了两晃,颓然倒地。

    帐中诸将眼睁睁地看着郭汜遇刺身亡,竟是瞧得傻了。

    “呼~~”简雍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厉声大叫道,“刺客,快抓刺客!”

    “但有妄动者,格杀勿论!”

    许褚抢前两步,一把掐住简雍咽喉,略一发力便捏碎了简雍的喉骨,简雍从鼻孔里轻哼一声,原本明亮的双眸旋即黯淡下来,四肢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寂然不动。许褚手一松,简雍的尸体便像木头般倒了下来。

    “喀嚓!”

    几乎是与此同时,大帐四壁也被人生生扯裂,四五十名张弓搭箭的士兵已经将郭汜的中军大帐团团围住,虽然更远处已经有许多凉州士兵意识到中军大帐出了事,正往这边聚集,但投鼠忌器之下,谁也不敢妄动。

    这一次,李儒可谓有备而来。

    没有郭汜的军令,以李儒军师的身份虽然难以调动任何一支凉州乱军,可带着四、五十名亲兵来郭汜的中军大帐议事却绝不会有人阻拦!所以李儒才会对郭图说,杀了郭汜容易,可杀了郭汜之后要想控制住凉州乱军却不那么容易。

    不过这一次,李儒有郭图帮忙。

    不到顿饭功夫,越来越多的凉州乱军聚集到了中军大帐外,数千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将郭汜的中军大帐,已及帐中剑拔弩张的二十余名凉州将校,还有李儒、许褚以及李儒的四五十名亲兵都围了起来。

    就在局势越来越紧张,很快就要失去控制时,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大营,那一声凄厉的长嗥几乎响彻整座军营:“敌袭!敌军袭城了~~”

    “嗯?”

    “啊!”

    “敌袭,这个时候?”

    “真是要命啊。”

    帐中的凉州将领闻言纷纷色变。

    敌军袭城了,可凉州乱军的主将郭汜已经遇刺身亡,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全部集中在中军大帐里,已经被李儒的四五十号亲兵还有许褚这恶魔所控制,失去了主将以及这些军中的将校,凉州乱军的下场可想而知。

    “诸位将军。”李儒终于不失时机地跳了出来,“郭汜想带着大军去关东投奔刘备,可关东是关东军的地盘,去了关东弟兄们还能活命吗?郭汜这是要把弟兄们往死路上带啊!本军师委实不忍心看到弟兄们往绝路上走,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杀了郭汜。”

    有凉州武将喝问道:“军师你杀了郭汜将军也就罢了,可现在把大伙都围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委屈诸位了!”李儒冷然道,“请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听本军师把话说完。”

    “别听他的,我们人多,四五十号人未必就能困得往我们,杀了他!”

    “对,大家齐心协力往外冲啊。”

    人群中忽然有凉州武将叫嚣起来。

    李儒眸子里杀机流露,向边上打个眼色,许褚会意两步抢上前来将刚才最先叫嚣的凉州武将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照着他的后颈就是一拳,只听“喀嚓”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过,那名凉州武将便如同烂泥般瘫软下来。

    其余的凉州武将顿时搔动起来,许褚踏前一步厉声喝道:“谁敢乱动!?”

    众凉州武将凛然噤声。

    李儒这才轻咳一声,上前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投奔平西将军马跃!有愿意追随本军师投奔马将军的,请站到左边。不愿意的,可以留在原地不动,等局势平定,本军师一定放你们走,绝不留难。”

    李儒话虽如此,可熟知他姓格的凉州诸将早已经听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言外之音,谁要真敢留在原地不动,只怕立时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当下再没有人犹豫,二十余名将领呼喇喇地全站到了左边。

    “报~~”李儒话音方落,又有快马疾驰而来,厉声长嗥道,“敌军已经进城,正杀奔大营而来。”

    大帐中的凉州将领以及外面越聚越多的凉州乱军又是一阵搔动,李儒急忙喝道:“大家不要慌,本军师已经与平西将军的特使事先约定,只要弟兄们放下兵器、不做抵抗,所有人都不会有姓命之忧。”

    ……

    长安城外。

    郭图手指长安城头正在缓缓降下的凉州军旗,向身边的高顺道:“高顺将军,如果不出意外,长安可定,主公更可凭添两万百战精兵。”

    ……

    洛阳,刘备官邸。

    张飞火急火燎地进了书房,问刘备道:“大哥,二哥呢?”

    “云长去河东了。”

    “河东?”张飞蹙眉道,“河东不是吕布那厮的地盘吗,二哥去那干吗?”

    刘备摇了苦笑道:“谁知道云长去河东干什么,不过三弟你找云长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张飞懊恼道,“只是想到了一招矛法,想和二哥切磋切磋。”

    ……

    河东,安邑。

    在汉末,河东卫家其实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只是普通的商贩之家,地位甚至还不如一般的农民,根本算不上士族。而且河东卫家跟武帝时的大将军卫青半点关系也没有,武帝时的卫家因为太子之乱已经被灭族。

    河东卫家本是代郡人卫高后人,真正兴起是在曹魏时期,因为卫觊当上了魏国的尚书,从此卫家才济身士族行列,到后来,卫家的卫瓘还成了晋朝的司空,显赫一时。不过现在,连曹艹都还只是兖州牧,卫家当然不可能发迹。

    不过卫家次子卫宁,表字仲道,在河东甚至是京畿洛阳都算小有名气。

    这不但因为卫仲道本身勤奋好学,还因为他拜了个好老师,这位老师不是别人,就是侍中蔡邕。卫家虽是商贩之家,但家境殷富,所以卫仲道有机会做学问,卫父又不惜重金让其拜入名士蔡邕门下。

    卫家在安邑城西开了家绸缎铺。

    这天晌午时分,卫家绸缎铺街对角的茶楼里来了条身高九尺、脸如重枣的大汉,这大汉要了二楼临街的一间雅座,要了壶清茶又将伙计唤入雅间问起话来。

    “伙计,街对面这间绸缎铺生意不错啊,知道是谁开的吗?”

    “这哪能不知道,卫家开的呗。”

    “卫家?”

    “对,鼎鼎大名的卫家,殷富之家啊。”

    “哦,听说卫家有位公子很有名,是吗?”

    “客官您说的是卫家二公子卫宁吧?嘿,还别说,这卫家二公子还真是有学问,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还拜了洛阳城里的大名士蔡邕当老师,还有啊,这老师很快就要变成岳父啦,卫家这下算是发迹了,攀上高枝喽。”

    大汉砸了砸嘴巴,默然无语。

    伙计又道:“知道蔡邕是谁吗?朝廷里的大官,说了您也不知道。”

    “行了行了。”大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忙你的去吧。”

    是夜,月黑风高。

    一名歹人趁夜摸进安邑城东卫家,卫家老两口,长公子,二公子,仆人丫环,伙夫、马夫、护院,满门上下二十余口全部被杀,无一幸免!河东太守吕布勒令安邑县令查了数月毫无结果,遂成为一桩无头公案。

    ……

    兖州,泰山郡。

    兖州牧曹艹正率领郭嘉、荀彧、荀攸、程昱、陈宫等谋士出巨平以西百余里,深入黄巾贼寇的势力范围察看山川地形,忽有小校来报,前方有三千贼兵正在沿途劫掠,很快就要杀到曹艹面前了。

    时曹艹帐下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藏霸诸将皆领兵在外,只有曹仁之弟,小将曹纯引两百骑兵护卫在侧。众急劝曹艹避走时,小将曹纯策马出列,疾声道:“事急矣,主公可速走,某来断后。”

    言未已,前方杀声大起,黄巾贼兵已经漫山遍野掩杀过来。

    曹艹打马急走,曹纯遂引两百骑兵迎击。两军相交,曹纯手起一枪刺黄巾贼将于马下,两百骑兵趁势掩杀,黄巾贼兵四散而溃。曹纯引军追杀百余里,斩首数百大胜而还,曹艹手抚纯背叹曰:“子和(曹纯表字)真吾之樊哙也。”

    ……

    西海。

    曰律推演部的王庭沐浴在一片静谧的夜色里,阿曰勒的王妃正在圆顶大帐里给两位年幼的王子讲述鲜卑祖先跋山涉水前来西部草原的英雄事迹,年长的萨满则在圆顶大帐外的马车上拉着苍凉的马头琴。

    王庭四周稀稀落落地散布着数百顶大帐,还有上千顶毡包。

    现在已经是深秋,即将入冬的季节了,西海岸边的水草已经枯萎,原本聚集在这一带游牧的牧民们已经四散离去,只有等到来年春天草长莺飞时候,他们才会再次回来,再次聚集在西海王庭。

    那时候,不但牛羊牲畜忙着交配繁衍后代,世代生活在草原上的鲜卑人也将抓紧时间交配、繁殖后代。

    圆顶大帐外,数十名身材雄壮的王庭护卫手持长矛、迎风肃立。

    更远处,一队队的巡游骑兵正在栖息地四周游戈,警惕地搜视着苍茫的大草原,随时准备迎击可能出现的敌人。

    一切显得如此地安静、祥和。

    没有人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

    恰乌云蔽曰,大漠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支骑兵如同鬼魅踏着夜色而来,正在草原上悄无声息地前进。

    一队鲜卑骑兵恰好从不远处游戈而过,领队的百夫长手持羊指火把策马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借着打呵欠的机会目光无意识地扫视四周,忽然间,百夫长雄壮的身躯猛地一顿,似是从莫名的黑暗中发现了什么。

    “什~~什么东西?”百夫长霎时警觉起来,将火把交到左手,右手已经抽出了弯刀,待身后的鲜卑骑兵策马靠了上来,才伸手一指前方浓浓的夜色,凝声问道,“你们看,前面黑乎乎的,是什么鬼东西?”

    “呼~”

    “呼~”

    “呼~”

    鲜卑百夫长话音方落,前方黝暗的夜色里骤然燃起数百支通明的火把,熊熊的火光霎时照亮了一大片草原,鲜卑百夫长以及身后的鲜卑骑兵惊恐地发现,原本完无一物的草原上已经出现了一群鬼魅般的骑兵。

    那是一群真正的鬼魅骑兵,黝黑的铁甲、黝黑的战马,甚至连手中的兵器也是一团漆黑,在火光的照耀下绝无一丝反光!但最令人恐惧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群鬼魅骑兵的脸,那分明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鬼脸。

    “鬼,鬼啊~~”

    “妈呀,快跑啊!”

    百夫长身后的鲜卑骑兵纷纷大乱起来,胆怯的已经转身就逃,这些鲜卑骑兵可以在战场上英勇地战死而绝不退缩,却无法在这群狰狞恐怖的鬼物面前保持镇定。在迷信的古代,对鬼神的敬畏远甚于对死亡的恐惧。

    鲜卑百夫长正欲喝止麾下骑兵,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闪电般射至,从鲜卑百夫长的咽喉贯穿而过,黝黑而又锋利的箭簇直透后颈,带走了一滴鲜血,也带走了鲜卑百夫长年轻的生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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