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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6章 梅初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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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不知何故,中元帝的后背有点发寒。
  
      他忽然就觉得,他以前视作护身铠甲、精心培育的金御卫,竟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脆弱,亦远比他想象的更不堪信赖。
  
      “金御卫,除面具!”他陡然喝道,沉冷的声音有若冰线,击向众人耳畔。
  
      这些金御卫皆是受他亲自调度的,此刻闻言,立时便纷纷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
  
      没有了那神秘的金面具覆面,笼罩在金御卫身上的那种肃杀与诡异的气息,便也莫名地淡了下去,甚至就连那枪阵的杀机,也随之淡化了许多。
  
      秦素见状,忍不住抚掌而笑:“陛下这胆子也太小了罢,不过就是混了两个人进去罢了,陛下竟连带着把整个金御卫都给疑了进去。”
  
      中元帝闻言,脸色骤变,忌惮的视线再度往下扫去。
  
      纵然没了面具遮脸,金御卫们却仍然一个个面色如死,两眼幽深,既不曾因中元帝的猜疑而人心浮动,更没有被秦素这三言两语说动。
  
      由此可见,金御卫平素的训练,应是极为严格乃至于严酷的。
  
      “如何?我的要求,陛下可以应下了么?”秦素也不再去观察他们的表现,而是专注地看着中元帝。
  
      疾风卷起大片雨雪,扫进寿成殿之中,将那烛火吹得明明灭灭。
  
      中元帝的脸被这晃动的烛火照着,阴晴难辨。
  
      秦素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立在石阶上,一任那风疾雪大,更兼雨滴如冰珠般砸在身上,却是面色如常。
  
      一旁的旌宏不知从哪里摸出件玄色绣火鹤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秦素抬起手来,慢条斯理地穿上氅衣,将风帽也给戴上了,当她举手时,那袖口边绛红的暗梅纹镶边,被烛火映得有若活过来一般,正是梅花千树、傲雪而绽。
  
      阿蒲伏在地上,遥遥地看着殿门外的那一袭红影,只觉得双目刺痛,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我扶你起来罢。”身旁蓦地传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旋即便有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别碰我!”阿蒲尖声叫道,眼中飞快地划过了一丝厌恶,抬手挡开来人:“你给本宫退下!”
  
      她的音色极寒,似是将殿外的大雪与北风也吹进了人的心里去,而她面上的厌恶与嫌弃,更是丝毫未加遮掩,就这样直直刺进人的眼中。
  
      俞氏立在她身畔,怔怔地看着她,眼底深处,涌起了深切的哀凉。
  
      她低下了头,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面色在一瞬间枯槁了下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长长的衣袖在两侧,遮住了她在袖中紧攥成拳的双手,而她低垂的眉眼间,更是一片荒芜。
  
      不过,这情绪的起伏也只有一瞬,再下个呼吸间,她便已抬起了头,神情安详、面容和婉,就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阿蒲娇软的语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显得有几分不合时宜。
  
      中元帝的眉头皱了皱,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并未说话。
  
      倒是旁立着的二皇子,打量了一会中元帝的面色,便和颜悦色地看向了阿蒲:“皇妹妹要说什么,但说便是。”
  
      “谢二皇兄。”阿蒲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优雅地站起了身,目注着殿门外的秦素,语声依旧柔嫩清甜:“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儿。便在我住在桓府之时,我曾亲眼瞧见长兄偷偷藏起过几封信。若是父皇此刻派人去桓府搜上一搜,想必那所谓的物证,便能搜集齐全了,则秦六娘假充公主、与桓氏沆瀣一气之事,亦可水落石出。”
  
      她喜孜孜地说着这些,眸光灿亮,然中元帝闻言,面色并无变化,眼底深处似乎还有几分厌恶。
  
      现在的他,心思显然已经不在桓氏了。
  
      阿蒲的脸上的光彩,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哦,竟还有这样的事?”二皇子饶有兴致地接口道,算是圆回了几分场面:“皇妹妹怎么刚才不早说?”
  
      “二皇兄见谅,小妹此前一直病着,一时却是没想得起来。”阿蒲柔声语道。
  
      二皇子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凑到了中元帝的身边,语声转沉:“父皇,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桓家搜一搜?”他的视线滑过不远处的秦素等人,眸光森然:“正所谓名正才能言顺。铁证如山之下,这秦六就算舌灿莲花,又有谁会信?”
  
      中元帝的神情动了动,目中闪过一道精光,看了二皇子一眼:“有理。”
  
      二皇子抬头就要唤人,却被中元帝举手止住:“等一等。”
  
      一语说罢,他便看向了秦素,冷声道:“尔若留下,老二并这些人,程宗皆可带走。”
  
      “父皇!”二皇子大惊,抬头看向了中元帝,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父皇怎么连儿臣……”
  
      “住口!”中元帝想也不想便厉声打断了他,那双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睛,定定地凝在二皇子的身上:“汝当谨记,孤与汝,是父子,更是君臣。”
  
      二皇子怔住了。
  
      中元帝冷冷地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一件死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孤不过是要把你交出去罢了,怎么,我儿不肯?”
  
      二皇子袖中的手,一下子紧握成拳。
  
      他抬起头来,直视于中元帝,一时间竟是忘了最基本的回避之礼。
  
      中元帝立时两眼微眯,一只手习惯性地抚向了发上金冠,面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我儿这么快就不想再做孤的好儿臣了?”
  
      二皇子被这话一惊,连忙垂下了头,躬腰道:“儿臣不敢。儿臣君前失仪,请父皇恕罪。”
  
      中元帝目注于他,神情冰冷,语声更凉:“孤可不敢罚你,只消你随那些人走,孤便趁愿了。”
  
      竟是情愿把自己的儿子舍去,也要留下秦素,甚至连彻查桓府之事,都轻轻揭过。
  
      阿蒲双唇微张,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和她预想中的情形不一样。
  
      中元帝他们不是在找证据么,她主动暗示证据就在桓家,可却并没收到什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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