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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_一百一十章 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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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会幻术的人,可不止只他一个!”

    邪烨暝傲娇一哼,睨了小狐狸一眼,明显是在嘲笑它,小狐狸瞬间炸毛,龇牙咧嘴,露出了锋利无比的爪牙,颇有几分气势,墨雅叹了一口气,一把捂住了小狐狸。

    诶,宠物不自量力老想给自己主人找麻烦怎么办?而且还是她惹不起的人咋办?求解!

    “看好了,小女人,这可是实力的表现,不要错过哟!”虽然邪烨暝说这话的对象是墨雅,可是眼睛却是看着小狐狸的。

    小狐狸气的在墨雅手中乱扭,邪烨暝得意一笑,双手结印,衣袍无风自动,在双手旁有一股股肉眼能察觉到的透明能量涌动。

    老人眼前双眼一花,恍惚起来。

    这…;和之前墨雅与邪烨暝陷入的心魔幻境,很像。

    在这个幻境里,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过往,虽然大多数取自你不希望看到的回忆,是你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但是因为它们确确实实发生在你的生命中过,所以它们往往最能击溃人心。

    这个老人被世人称作“酒仙”,他自幼与佳酿有缘,励志尝遍天下的美酒,酿出世界上最优秀最纯粹最完美的酒。

    他很有天赋,然而父母却在他成年礼上,勒令他不许再碰酒,哪怕一滴都不行。

    在他的父母看来,好男儿,应当志在四方,要么认真苦读,十年寒窗登凤池,要么从武,金戈铁马名天下。

    酒,碰不得,更别说他是把生活都寄托在了酒上,无酒不欢。

    哪怕他酿的酒再甜,也弥补不了他心中不被家人理解的苦。

    于是在成年一个月之后,他离家出走,开始游历天下,他的名字被世人周知,但是,他的家人却不认同他。

    他爱上一个女子,山盟海誓,给她他的所有,财产,酒,人,还有心,都给了她。

    然后突然被抛弃了,那女子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怀着鬼胎,卷走了他的所有,心,也带走了,可惜,却丢了他这个人。

    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感觉,就好像,死了一样。

    就好像站在原地,发现自己站在雪地里,身边空旷无比,没有思维也没有灵魂。

    不过幸好他还有自己头脑的学识,他还有他的酒。

    他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酿酒中,走遍天下,去寻找最饱满的谷物,最干净的水,用来制造永远不会离开他的酒。

    他有一个徒弟。

    他选徒弟的标准很苛刻,走了之前被爱人抛弃的前车之鉴,他选徒弟的标准,就更加的苛刻了。

    然而人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测出来的。

    因为他选徒弟的标准足够苛刻,他最后到中年时期才选出一个差强人意的徒儿,可是没想到,他又一次被背叛了。

    这一次,他被背叛得很彻底。

    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他的酒酿的太好了,权贵平民武者…;…;都对他的酒爱不释手,他的酒千金难求,在各国就是比金水还贵,他若是能够将酿酒的方法,材料告诉任何一个普通的酒楼,这个酒楼就会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了。

    可是他过于不羁,不愿被各国种任何一个势力收于门下,只想酿出更加优秀的美酒,对财富和名利毫无兴趣,只醉心于酿酒的技艺。

    他的徒弟,就是看上了他那酿酒的无穷财富的诱惑,才想要当他的徒弟。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心爱无比器重无比的徒弟盛气凌人的踩在他脸上的可憎的神情。

    他看起来那么得意,那么趾高气扬,和他记忆中那个老实憨厚的徒弟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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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徒弟,抢走了他的一切。

    他酿的酒,被他的徒弟说是伪劣之物,还说他偷了他的酿酒的方子。

    简直是诬赖!!奇耻大辱!!

    邪烨暝的幻境很管用,墨雅和邪烨暝,还有小狐狸和公仲荆江两个在场的人都能看见那古怪老人的的往事。

    幻境中的景象到这里时,这古怪老人明显情绪极其激动,无论是现在这个老人,还是幻境中那个已经成为过去的中年人。

    墨雅这个局外人都能透过当时老人猩红得眼感受到他的愤怒。

    当然,通过现实中凛冽的寒风里也能感受到。

    这雪山似乎与老人的关系密切,只要老人一激动,这群山就会骚动不已。

    他多年来只注重酒的质量如何,酿酒的技术如何,从不关心什么为人处事,相对来说,他这个脾气古怪的师傅还不如他那个在中间打哈哈的徒弟有人缘。

    他常年醉心于酿酒之术不愿加入任何一个门派或是商家,而他的徒弟却为人圆润,又有他的全部酿酒的技艺,更重要的是,他的徒弟,愿意委身于一方小小的庭院,出售酒水。

    在商家与那些野心勃勃的买家看来,只要有好酒喝就足够了,而他的徒弟学得大部分技艺之后,不仅背叛了他,还

    在背叛他之后,诬赖他的酒,诋毁他的酒!

    他怒!很怒!

    可是没有人管他,一顶偷酒方子这样滑稽的帽子,让他为世人不耻,不只是酒仙的名号被剥夺了,还被他的徒儿亲手血刃。

    不过是害怕他会抢走商家,不过是害怕他会再研发出更好的酒抢了他的致富之路,就要杀了他这个授予他致富本领的人!他的师傅!

    被斩首那天,最令他崩溃的,不是爱徒的背叛,不是死亡降临前的恐慌,而是世人对他的酒的质疑。

    一个人的人品有问题,那么一个人的酒品就会有问题。

    他最在意的,是他的酒。

    没人为他送行,“酒仙”这个名号太响亮了,他的家人最终还是找到了他。

    可是,却是在刑场上。

    他的徒儿,他的家人,竟就是让他身败名裂的人!

    他的徒儿,是他哥哥的儿子!

    当年嫌弃他不思进取的家人,在他闯出一片天地之后,又觊觎起他的成就来!

    他最后酿的一批酒,被他的侄儿抢走,还被陷害为一个偷人酒方而出名的欺骗世人的骗子!

    他很怨!很冤!

    然而世人容易被假象蒙蔽双眼。

    冷漠的人心更不会让他们有丝毫怀疑。

    有钱赚,就是王道,管他是真是假。

    他身负冤屈不得申明,时间人情冷暖,竟在一日之间让他全部体会到了,他冤,不只冤在那一件偷酒方的小事。

    酒,是他的一切。

    说他的酒是假的,那他这一生,就都是假的,从未活过。

    他也怨,怨他的家人这些年来从不曾寻他,却又要用他们所不耻的儿子那“下贱”的酿酒之法,去赚取那些铜臭之物。

    刑场上,他还看到了他好些年前深爱的女子,正躺在他爱徒的怀里。

    他的一切喜好习性她都了然于心,只怕“爱徒”也是出自她之手。

    行刑前,他看着自家人热热闹闹相亲相爱的场景,留下一滴血泪。

    世人负我,我便负世人。

    头颅落地,漫天飞扬的血染红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千里冰封。

    这世间,再无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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