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来到项氏祖祠的时候，已经是下傍晚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大地上，整个天空都被染成的金huángsè，沙破军站在祖祠门口心情复杂。虽然他是经常光顾祖祠，特别是祖祠的那个蒲团，已经被项羽跪穿了两三个了，但今天不同，今天的事情让他深受打击，甚至这么多年确立的信心都被击碎了。虽然他自认为想通了，认为自己有些托大了，但当他到了祖祠，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没有完全想通。作为项家最优秀的年轻人，也是项氏唯一的继承人，他一直都被吴中弟子夸赞，和其他人打斗从未有败绩，这也是他养成傲视一切的原因。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项羽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大步踏入祖祠。

    负责清扫祖祠的一个项氏老者斜靠在门旁假寐，听见了有人走动的声响，抬眼看去，发现是项羽，笑着说道：“原来是小羽啊！怎么，项梁又罚你跪祖祠？来跟爷爷说说，项梁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罚你？”

    项羽对着老者拱了拱手，拜道：“这次是羽儿错了，自愿受罚的。”

    项羽这么一说，老者却是来了兴趣，别人不清楚，老者却是十分清楚，平日里项羽到这受罚，皆是抱怨项梁处事不公，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项梁看不惯就罚他在此。

    老者惊讶地看着项羽，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笑着问道：“哦！羽儿居然认错了，真是少见。跟爷爷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老者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项羽身边，摸了摸项羽低下去的头，溺爱地说道：“看来我的羽儿长大了！来吧！一会项梁来了，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说完老者就领着项羽向祠堂的内部走去，走到先祖牌位的地方，老者停了下来，沉声说道：“我们项氏一族曾经无比的辉煌，族长项燕曾一度打败气势汹汹的秦军，可惜最后寡不敌众，战败了，至此，我们项氏就开始没落了。”说着老者长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苦笑道：“爷爷老了，总是在回忆过去，这些话想必你都听腻了。罢了！不说了。”随后又看了看，面色严肃的项羽，拍了拍项羽的肩膀，低声说道：“既然你来接受惩罚，那就老样子吧！爷爷去后院休息了，有什么事，羽儿，你就来后院找我。”

    看见项羽主动地走到中央跪了下去，面色虔诚地拜了拜先祖，老者欣慰地笑了，随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慢慢悠悠地向着后院走去。

    项羽转头看了看老者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神伤，心里暗暗发狠，将来一定要重振项氏一族的威名。

    当晚，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项羽一个人跪在项家先辈的牌位前，似乎感觉有牌位里的先祖在探查他。项羽暗想，难道祖先也不信任自己吗？自己说要跪个三天三夜，就一定会跪那么久。

    就在项羽思量先祖是否在监视他的时候，项梁拎着酒食从外面走了进来。

    “羽儿，你果然长大了。”项梁看见项羽独自一人跪在牌位前，心中甚是高兴。

    项羽转头看向项梁，看见项梁身上有些潮湿，手上拎着一些酒食，顿时明白了项梁这是怕自己没有吃饭，带来的食物。感动地说道：“叔父，项羽知错了！”

    项梁突然感觉自己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快步上前抱住项羽，拍着项羽的后背，大叫道：“你能知错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在担心项家的未来，现在你醒悟了，我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了。”

    项羽点了点头，他一直都怨恨项梁对自己管的太严，虽然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但每次都罚自己，心里总是不快活。这次也是一样的，自己怒气冲冲地找梁山军使团的麻烦，也是出于泻火的原因，但和沙破军一战之后，得知天下原来不只是自己看到了那样，顿时觉得自己的过往很是羞愧。又是想起项梁每日对自己的谆谆教诲，觉得自己对项梁亏欠很多。

    项梁将备好的酒食递给了项羽，笑着说道：“羽儿，这是我叫后厨做的一些你喜欢吃的菜，这是吴中最好的浊酒，别人送我的，我一直没喝，拿来给你尝尝。今天，龙且向我汇报了你的情况，本来我是想收拾你的，但后来范先生点醒了我，你能够知错并且改正，这就是一种进步，要好好表扬，我想也是。或许过去的我对你，有些严厉了，未曾奖励过你，导致了你的骄纵。如今，你有悔改的迹象，我当然是鼓励支持。”

    项羽结果酒食，当着项梁的面吃了起来，他确实是有些饿了，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又和沙破军打个几百回合，跪在祖祠的时候已经是饿的筋疲力尽了。

    项梁看着狼吞虎咽的项羽，满意地笑道：“慢些吃！”又给项羽拍了拍后背，缓缓地说道：“羽儿，你可是我们项家主脉唯一的血脉了，将来项氏大梁必定是交到你的手上，所以你的能力的强弱，品性的好坏，就意味着项氏的盛衰。这也是叔父一直都对你严加要求的原因，不过好在，你的天赋很高，学什么都很快，学什么都比同龄人要强，我也逐渐对你放宽了要求。这也是你无视一切的坏毛病的根源。所幸，你这次遇到的人是沙破军，他是个有远见的人，也并不想在秦灭之前，和我们搞的太僵。他能在对决中点醒你，这也是对我们一种善意的传达。”

    听着项梁的唠叨的项羽突然停止了进食，看着项梁，沉声问道：“叔父，地境就是武道的终点吗？”

    项梁诧异地看着项羽，虽然自己传授武艺的时候没有跟项羽详细叙述过武道的几个境界，但按照项羽接触的人来看，根本就不用知道这些。现在项羽发问了，想必是沙破军跟他说的，于是，顿了顿，沉声回道：“地境只是武道的一个起点，上面还有仙境，在上面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项羽喃喃自语道：“原来我这么些年，还处于武道的起点。怪不得，沙破军说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下第一，我真是傻的可怜，居然这么些年一直活在梦里。”

    项梁试着拍了拍项羽的后背，安慰着说道：“即使是地境，也是好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你已经很强大了。”

    项羽抬起头看着项梁，想到沙破军曾经提到的阴阳派，追问道：“叔父，这江湖可有一个叫阴阳派的门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