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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放出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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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樱宛脸色沉了下去,半颗就足以要人命,可见那姓陈的是有多狠毒。

    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事先有防备,不然要是真被宋君一吃了,后果她是敢都不敢想。

    宋君一让她把药丸拿来,杜樱宛一边把剩下的半颗药丸给他,一边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君一见她眉头轻锁,知道她这是在气他太轻易相信别人,他咳了一声,也应了一声“嗯”。

    宋君一看了一眼这颗药丸,然后把它丢到了面盆里,水迅速的融了它,她不解:“你扔了它干什么?”

    话刚出,就意识到自己愚笨了,只见水里翻腾,不停的冒烟,可见此药丸毒性之烈。

    “这个陈老将军既然执意害我,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宋君一冷声道。

    她抬眸看向他,见他神色从容看来已经想好了办法,她走至他身旁,疑惑的挑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宋君一放在被褥外的手轻轻地敲着床沿,不轻不缓的,他接着毋庸置疑地吩咐:“你去对外宣称,就说我吃了药丸病情加重,此刻正垂死挣扎恐怕熬不过正午了。”

    她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但在心里几番反刍,就猜到了个大概。

    宋君一是想靠这招骗过陈荣亮的父亲,让他自己送shàngmén来,她想,那个姓陈的不可能置自己儿子安危于不顾,肯定会亲自shàngmén来和他们谈条件。

    思及此,她顿悟,和宋君一心有灵犀一般相视而笑,宋君一弱声道:“既然想到了,就快去办吧。”

    杜樱宛点头,疾步走出了房门,她唤来下人,因为想到马上那个人就会自己送shàngmén来,不禁心情大好,唇角都染了一层薄薄的笑意:“吩咐下去,说太子病重,恐捱不过今天了。”

    下人闻言,何止是惊吓,但见杜樱宛脸上并无半分悲戚之感,便觉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应了一声便条不紊地下去办事了。

    杜樱宛顺道去了趟书房,知道他卧病养伤很是辛苦,便去书房给他拿了一本兵书来。

    宋君一接过兵书,笑了笑:“还是樱宛善解人意,深知我心啊!”

    她闻言,低头一笑,而后带着淡淡笑意坐到了他身旁,他看书,她就在一旁看他。

    但同时她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他昨夜已经吐了一次血,要是再拿不到解药,恐怕就真的要一命呜呼啊!

    他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气色微弱,但他一页一页的翻着兵书,似乎半点都不为自己深中剧毒忧心。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她终是启齿,见他这般自若。

    宋君一因一心看书,不知她话中是何意,而后反应过来淡淡的道:“解药迟早都要拿到的,不是吗?”

    她不知道他为何那般笃定,叹了口气,明明中毒的人是他,为何她看上去比中毒的人还着急呢?

    她心里还是忧心,正惴惴不安的时候就听下人前来通报:“太子,陈将军来了。”

    杜樱宛闻言欣喜,但又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看向宋君一,他此时已经面容冷静的放下了手中的兵书。

    她拿了挂在床尾的衣服,替他穿好,再理了理衣襟,宋君一重重地咳了几声,急得她有些无措,眼睛微润,谁知他下一刻笑出了声,故作姿态地问她:“怎样?像不像?”

    她有几分恼,白白害她担心。

    “我这不是没事吗?”宋君一任由她扶着,将半个身子都倒在她身上,说是为了演得像一点。

    两人一同到了大厅,只见姓陈的已经在客厅来回踱步,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

    杜樱宛心想,要是待会儿他不交出解药,她就要了他的命。

    陈父抬头,正好看见杜樱宛扶着宋君一走进来,他此时面上虚伪的笑也没了,有些油光的脸上颇有些不耐烦,当然,看见宋君一果然病重没有骗他,他心里也止不住的窃喜。

    陈父先是冷哼了一声,也不拐弯抹角,直道:“太子,这药的滋味可好受啊?”

    宋君一在杜樱宛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他低头时眼里神色幽深莫测,抬眼时,又换上一副病危的模样。

    “你,陈将军,咳咳……你好毒。”他的手颤抖的指在空中,直指着面色阴冷的陈父。

    陈父理所当然的应道:“无毒不丈夫。”他冷哼一声,一想到宋君一已经中了他的毒,不仅拿他无可奈何还得求他问解药,他就笑得肆无忌惮,

    杜樱宛看到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一刀了结了他,但一想到宋君一的毒还未解就忍了下来。

    陈父阴笑了两声,紧接着开口:“老臣今天来是为了和太子谈条件,只要太子肯告诉我犬子的下落,想要解药又何尝不简单!”

    杜樱宛声音清冷的开口道:“你儿子已经死了。”

    陈父面色一冷,看向她:“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儿,那么好糊弄?我儿福大命大,他不可能有事。”

    他说话时虽然故作镇定,但还是少了几分底气,但他每每都会想到,一天没有见到他儿荣亮的尸首,他就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的话。

    宋君一此时冷笑了一声,语气难辨:“有时候坚持己见是对的,既然这样,那本太子就不瞒将军了,你的儿子的确还活在世上。”

    陈父听到此话后开始激动了起来,他道:“只要你肯带我去见犬子,解药我立马就可以给你。”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釉青花飞鸟的药瓶,举到宋君一眼前。

    杜樱宛一见解药就想到了宋君一之前说的,为了让姓陈的完全相信他已经毒侵肺腑,她只得好好的演一出戏。

    她先是出言大骂道:“这般威胁太子,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狗命了。”

    说罢,她就作势去抢陈父手上的药瓶,陈父好歹是统领过千军的将军,杜樱宛一介女流怎会是他的对手,轻轻一闪,躲过了她的攻击。

    杜樱宛也不肯作罢,再次伸手向陈父探去,陈父一边应对自如,一边说道:“你莫要白费心机了,除非是老夫自愿给你,否则,谁也没有办法从我手上拿走这瓶解药。”

    杜樱宛勾唇,冷笑了一声,一步步逼近他,陈父一步步的后退,最后看向端坐着的宋君一,声音有些冰冷:“太子难道不管一管吗?要是老臣待会儿躲闪不及把药瓶摔到地上,那可就不关老臣的事了。”

    他话里的威胁明人一听便明白了,宋君一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有人自以为抓住了他的软肋,然后拿来威胁他。

    他捂嘴咳了一声,示意杜樱宛继续,既然是做戏,那戏就得做得真实点,她看见他的暗示当即明白,一边朝陈父逼去,冷声说道:“你敢!”

    她的声音原本就带着丝清冷,话音一冽,更显得冰冷,凉凉的让人闻而生畏。

    可是这陈老将军却是不怕的,他多年行兵打仗看惯了风风雨雨,对一个小女子的威胁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他笃定她不敢拿他怎样,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陈父手里举着药瓶,笑得有些癫狂:“我劝你们还是别做挣扎了,快点带我去见我的儿子,太子也能少吃一点苦。”

    “你,疯子,连太子都敢威胁。我也劝你一句,尽早把解药交出来,或许可以免你一死。”杜樱宛眼眸里闪过一丝狠绝。

    陈父听了大笑,似乎胸腔都在震动,他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明明是目中无人,还假惺惺地道:“老臣怎敢威胁太子,老臣只是思子心切,想见犬子一面难道也有错?”

    杜樱宛没想到他如此能开脱,给太子下毒是否也能被他一言带过呢?

    她虽怒反笑:“是吗?可是陈将军已经不在人世,老将军还在苦苦执着什么。还是趁早交出奉上解药。”

    杜樱宛见他没有半点怀疑,真的以为宋君一吃了他那颗药丸,不禁暗自庆幸。

    只待他放松警惕,他们就可以从他手上拿过解药了。

    “你放屁!太子刚才还说了我儿活在世上。”他骂道。

    陈父依旧不知杜樱宛他们想的什么,直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大局,他背脊挺直,脸上的笑意傲然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心道:太子也不过如此,竟然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他,还吃了他的药。

    原本他以为派去的人会无功而返,没想到宋君一真的上当,虽然不知为何那药丸会没要了他的命,但见他只剩半条残命挂在这儿,他心里也大觉爽快。

    陈父冷冷的睨了宋君一一眼,见他只剩半条命苟延残喘,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他趾高气扬的开口:“太子,老臣立刻要见到犬子。”那小人得志的表情,还有几近命令的口吻,听得杜樱宛不悦得皱起了眉头。

    她看了宋君一一眼,自知他不会让陈家父子见面,但又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从他手里拿过解药,于是凝眉。

    陈父见两人都不说话,且神色莫辨,他再次举起手中的药瓶,重申道:“老臣要见犬子!立刻。”

    他声音沉稳且带着丝野蛮,宋君一又轻咳了两声,任由他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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