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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断发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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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data  回到了凤仪宫,贤贵妃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她冷冷的坐在沉木榻上,看着底下的宫人将云裳衣推搡在地上,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细致的检查起来。

    不一会儿,宫人便俯回禀道,“启禀娘娘,十公主的头发断段齐整,显然是为匕首一类的利器所伤。”

    宫中寂静无声。头发乃人身之慧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是小儿都懂得的道理,所以十公主的头发,必定有个缘由。

    贤贵妃显然想的更多,时常有宫婢赠发与情郎,虽是私相授受,她也是略知一二。可若此事发生在十公主的身上,那便有趣了。

    “十公主可否为本宫解惑?嗯?”贤贵妃心里觉得畅快了许多,如若被自己逮到了把柄,湘妃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云裳衣此刻自然也想到了,她知道找个断发的理由很容易,但是以贤贵妃蛮横的性子,必定非得找到她的断发不可,可是自己的断发早就随着那匹悬崖的白马不知所踪了。

    更何况,她才回到宫中,并未与湘妃商量过此事。是她这次大意了。

    南宫烈藏身在凤仪宫正殿然旁的一个梧桐树上,将殿内的情形看了个清楚,又听见了贤贵妃的质问,略一思索,便知道自己初时想岔了,云裳衣并无对策。

    他盯了贤贵妃一会,便从树上掠了出去,几步便在凤仪宫外了。

    湘妃陪了陛下,寻了个由头散步到了凤仪宫附近,正在思虑如何进去,万一贤贵妃改了性,她岂不被倒打一耙?

    这时,一个碧华宫的小宫女匆匆跑了多来,慌乱的朝皇帝和湘妃磕了个头,便急急道,“湘妃娘娘不好了,十公主被贤贵妃娘娘绑回凤仪宫去了!”

    燕帝听闻勃然大怒,“贤贵妃好大的胆子!”他一想到贤贵妃的性子,便觉得定是嫉妒湘妃生事。

    “朕便去看看,她有何理由!”云炎抬脚便转身往凤仪宫去了。

    湘妃定睛看了看这宫婢,颇觉得眼生,她骤然有些不安,但这侍女突然起身走到了她身边,眨了下眼,湘妃突然发觉袖中多了一个物事,摸起来软软的。

    宫婢低下了头,“公主让奴婢告知娘娘,断发。”说完这句,她便回身宫人中,却是找不见了。

    湘妃听了这二字,便已明白了其中缘由,她虽奇怪裳衣为何断了头发,但现在却知道贤贵妃要怎样对付她。

    湘妃淡淡一笑,便已有了主意。

    贤贵妃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就听见有内侍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贤贵妃接驾!”

    贤贵妃和宫人忙匆匆出去,却没发觉云裳衣又将自己弄得狼狈了些。

    湘妃急急进来,便扑到了女儿身上,泪流不止,同时暗示性的捏了捏云裳衣的掌心。

    皇帝推开贤贵妃走了进来,便看见云裳衣长发披散,衣衫凌乱,眼眶红红的地上,体力不支,活脱脱受了罪一般。

    “贵妃,你都做了什么?”云炎阴沉了脸,低声道,“这是公主,不是你的宫婢!”

    “陛下听臣妾解释,”贤贵妃心中虽暗恨湘妃来的快,却也不惧,“此事事关十公主声誉,陛下容禀。”

    皇帝见贤贵妃气定神闲,并不慌乱,心下也有些疑虑,便坐在了殿内正位上,沉声道“那朕便听听。”

    贤贵妃看了眼只顾流泪的湘妃,便觉得她一无是处,略带鄙夷的开口“今日臣妾偶遇十公主,见她长发尽是断茬,便心生关怀,上前询问。岂料公主似有难言之隐,不好开口,臣妾为宫中执事宫妃,只好将她带了回来。”

    “还未说上几句,陛下您就来了。”贤贵妃指了指湘妃,暗示她眼目众多。

    燕帝听了,又看了一眼云裳衣,见她与病前相比,的确长发短了许多。而燕帝自然能看出那是利器所致。

    云炎皱了皱眉头,语气淡淡道,“裳衣,有何缘由,为何不说?”他心思多虑,想到的更多。

    云裳衣只是湘妃怀中,并未多说一字。

    燕帝心中更是不悦,“皇家之人,更重发甲,怕有有心之人行巫蛊之祸,公主不知,难道湘妃也不知吗?”

    湘妃自然知道陛下定是想起了许多年前,前朝宣王以发诅咒太子而祸害宫廷之事。既然已至此,便不得不言。

    “禀陛下,此事实乃臣妾为之,不怪公主!”

    众人一听此言,俱是讶然之色。

    皇帝不由眯起了眼,冷声道,“湘妃你乃公主生母,竟然能做出如此之事!”

    湘妃显得格外伤心,她悠悠道,“数日前,公主病重,臣妾心有焦虑,连陛下都拒之门外。”

    云裳衣心中诧异,这是母妃以退为进,以固圣宠之举。燕帝想起了那几日湘妃的确憔悴不堪,面色不由缓和了些。

    “有一晚,公主病重,臣妾看着公主昏迷不醒,面若薄纸,生怕,生怕她挺不过来!”湘妃盈盈泪目,注视着云炎,“可是,陛下,却在凤仪宫中,臣妾不得见。”

    的确有一日他气恼于湘妃欲擒故纵的把戏,宿于凤仪宫,也知道湘妃求见于他,但是他正在气头上,便没有理睬。

    想到此处,皇帝面色更柔和了。

    “所以臣妾心想,万一,万一公主有个大碍,臣妾总要有个念想,”湘妃看起来肝肠寸断,惹人怜惜,“因此,臣妾便用陛下赠与臣妾的落樱刀,斩断了公主一缕头发。”

    说完,湘妃便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锦囊,而她打开以后,赫然是一撮断发。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湘妃此言,配上当日情形,的确情有可原。

    贤贵妃喃喃道,“这也许并不是公主的头发!”

    陛下看了她一眼,示意身旁的内臣。

    内臣走下去,接过锦囊,又梳理了云裳衣的长发,默默比对。

    约有一刻钟,内臣禀告,“从发端切口,大概数量,色泽,枯萎程度上对比后,十之有九,是公主的。”

    皇帝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多疑的心思顿时转到了贤贵妃身上。

    她处心积虑想要勾陷十公主,无非是对付湘妃。这般拙劣的手法,简直和她的儿子一模一样。

    燕帝一想到三皇子,心中更是愤懑,他几次三番诬陷太子,甚至指示章远将注意打到自己身上来,真是有负圣恩!

    这时只听湘妃一声惊呼,突然大哭起来,“裳儿,裳儿,你不要吓母妃啊!”竟是云裳衣昏死过去。

    “快传太医!”燕帝急急道,便有众人一面去传唤太医,一面小心翼翼的将十公主抬到了贤贵妃的床榻之上。

    太医把脉之后,恭声道,“回禀陛下,公主病榻时间过长,病体刚复又受了惊吓,”他顿了顿,看了看身旁的女官。“又闻女史查体,发觉身上有些伤痕……不过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再调养数日。”

    贤贵妃听完脸色大变,她立即跪倒在地,“陛下,臣妾并未对公主用私刑,并没有啊!”

    燕帝此时才冷笑道,“莫不是十公主自己弄出来陷害与你?”

    贤贵妃心中虽如此想,却不敢再言,只得低泣申辩,“公主身上伤痕,臣妾并不知晓缘由。万望公主无碍,还臣妾清白。”

    湘妃此时泪雨朦胧,也劝燕帝道,“只要裳衣病好,便与贵妃姐姐无关。”

    燕帝听了,口气却冷硬,“朕本想晋湘妃于贵妃,念你抚育皇子有功,擢你为,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传朕旨意,晋湘妃为贵妃,贤贵妃降于贤妃,禁足一月,闭门思过。”

    贤贵妃此刻瘫倒在地,原来自己最初什么都不做,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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