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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阿飞的身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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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武魂传承了父亲,乃蓝电霸王龙。据母亲讲,父亲生时,乃蓝电霸王龙家族少主,在家族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十五年前时,父亲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然而做事总是毛利毛躁,好高骛远,自小就酷爱实战演练,却不喜阅读书籍。深度厌恶‘纸上谈兵’的父亲,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只求实战,不求章法。绝佳的天赋,与顶级的武魂,让他成长为了一代强劲的魂师,这一点,远远超出了他的弟弟所能及。然而,面对同境界,修为和天赋甚至是均不及自己的对手,他却屡战屡败,鲜有胜绩。最终,在当时宗主的逼迫下,他开始研读著作,学习书籍。当时,家族为了让其文武双全,还特地为他请了一位家庭教师。”“与父亲截然不同,母亲六岁武魂觉醒时,先天魂力为零,也就是说,她纵使穷极一生,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名光荣的魂师。抱着不屈服于命运的决心,她决意以知识武装自己,博览群书,投身于魂导器方面的研究。不久之后,已是学富五车的她,决心攻关当代众多天才魂导专家都望尘莫及的魂导机甲领域。然而,苦于研究经费,她的这一梦想,始终被搁置一旁。苦于生计的她,不得不放下了书本,拿起了简历,奔波于各大宗门的人事部中。最终,她有幸成为了蓝电霸王龙宗的一名专业教师,教导当时不成器的少主,也就是,我的父亲。”“后面的部分故事,相信你们也能猜到。在此,他们历经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出于对母亲的爱恋,父亲抛下了原本对魂导器的藐视,在母亲的劝导下,拾起了书本,成为一代文武双全的真正强者。后来,他们便有了我。直至今日,母亲每当回忆起这段时光时,嘴角,总是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可惜,或许正是应了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理论,这段其乐融融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二者的秘密恋情便被蓝电霸王龙宗的高层发现,由于无法忍受魂力为零的母亲与父亲的结合,他们几乎不惜动用一切手段,甚至以将其逐出宗门为威胁,逼迫父亲与母亲断绝一切来往。”“当时三十出头的父亲,虽已接近八环,乃一代魂圣级别的强者,然而面对拥有两位封号斗罗坐镇,数名魂斗罗级别长老相拥的大陆排行前三的蓝电霸王龙宗,也胆怯了。并且,据母亲讲,当时家族是软硬兼施,除了威胁父亲之外,也是棒子与胡萝卜一起来,还许诺他,一旦保证永远离开母亲,并承诺由宗门为其择选配偶之后,未来的宗主之位,非他莫属。”“父亲终究是人,一个有物欲,有权欲的人,而非神。纵然他相当爱母亲,但也禁不住家族的苦苦相逼,最终,也只得挥泪。不过,即便是在其离开的日子里,纵使不能与母亲相见,他也总是派亲信,暗中为母亲提供金钱上的帮助。对此,其实当时一直对父亲密切监视的宗门也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也深谙,不可逼人太甚的道理,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然而,这种景况也仅仅只持续了一年。母亲生下我后,我还不足满月,尚在襁褓之中时,父亲便突然失去了音讯,不再派先前的亲信支援母亲钱财了。苦苦等待了一星期仍无果后,母亲四处打探父亲的情报,最终得知,他在星斗大森林猎取第八魂环的过程中。遭遇突袭,猝死。母亲说,她当时只觉天昏地暗,整个世界都为之破碎了一般,彻底绝望。事后,她还告诉我,虽然父亲先前一直很鲁莽,但自从与她相处之后,行事也愈加谨慎了起来。以父亲的谨慎,不可能出现这种差错,像流言中所说,被魂兽杀死。她断定,这一定是一场蓄意谋杀。而最大的嫌疑人,无异于就是父亲死后的最大受益者,除了歪心思以外,几乎没有一样东西比父亲强的玉惔成。而为了避免接任宗主的玉惔成对我的可能报复,母亲让我取了她的姓氏。”“母亲讲,当时,若非为了尚在襁褓之中的我,她只怕早就动了轻生的念头。她接受了残酷的现实,放弃了已经初有成就的魂导机甲的研究,也相当于,放弃了自己毕生的梦想。而后,为了我,她再次四处奔波于各大宗门的人事部中。只可惜,此时她却再没有当初的好运,面对这个一丝魂力都没有,还带着一个婴儿的应聘者,没有大宗愿意为其敞开大门。最终,母亲也只能在一个小宗门中,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还时常被人耻笑。”“而后的几年里,因为过度而操劳与悲恸,母亲染病,几乎无法下床,也自然无力再为小宗门的人授课。得知此事后,他们当即将母亲逐出宗门,从此,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生活,彻底被‘苦’填充。”“近日,母亲双目失明,病入膏肓,家中原先的积蓄,也因为治病而几乎散尽。为母亲接诊的张大夫,要价八千金魂币,才肯为母亲医疾。可我们家中目前全部的积蓄,就只有…十来个…金魂币了。”“至于那块万年的冰晶隼左臂骨,乃是父亲先前赠与母亲的信物,母亲她,哪怕是甘愿自己受莫大的痛楚…也始终不肯…典当魂骨…以筹得一点医药费用…就在几天前,母亲卧在床上…以嘶哑的声线,告诉我…以后,倘若她…她去陪伴父亲的话…要我将那块魂骨…卖了…换取学费,将来…查出真相,为父亲…报…报仇……”言之最终,楚惔飞的声线的哽咽,已是相当明显,待言毕所有之后,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恸欲绝的情绪,汹涌的泪水当即夺眶而出,漫过了整个脸颊之上。而在其身旁,细细聆听的众人,神色也由先前的疑惑,逐渐变为惊讶,旋即是深深的怜悯、同情。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整日都面带微笑的十二岁少年身上,竟是肩负了这么一段催人泪下的故事。无论是独孤绝,抑或唐雨萱,无一不都出身豪门,自小过着的,便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即便是幼童时住在山村的天宇,由于姐姐的宠爱,自小得到的爱怜就不曾输给同龄人过,而听罢楚惔飞的故事之后,他们才真正深刻地感受到,大陆之上,穷苦人家的孩子的生活,究竟是一副怎样的状况。尤其是,在听闻阿飞说,“十来个金魂币”便是自己家中“全部的积蓄”时,先前仅仅是交个场地费就花了十个金魂币,还依旧笑意盎然的独孤绝,心弦便是遽然一震,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了。“来,站起来。”沉默良久之后,唐雨萱缓缓定了定神,悄然向前一步,向躺在地上,面若死灰的楚惔飞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觉得,你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你与你母亲,都与自己的梦想‘分’得太久了,是‘合’上的时候了。”“你……”楚惔飞蓦然一怔,有些迟疑地道,“你…肯帮我吗?”“他人的帮助,只是次要方面。”唐雨萱神色微动,清朗的声线清晰地传入楚惔飞耳畔之中,“关键在于,你自己首先不能向命运屈服。对任何人而言,最珍贵的,是一种敢于改造命运的勇气。有了它,哪怕几乎一无所有,也终会在原先的跌倒处,重新站起来。”楚惔飞哑然。半晌之后,原本灰暗的双眸之中,这才泛出了微弱的希望之光,怯怯地,握上了雨萱的手,缓缓站了起来。“阿飞,这信用卡中,装载着十万金魂币,就当是,你先前头脑发热时做出的决定的一点补偿吧。”见楚惔飞重新站起身来之后,唐雨萱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金色的磁卡来,递到了身前的卷发少年的掌心之中,“以后母亲看病,也别去找那个唯有见钱,才能眼开,全然无半点医德的张大夫了,如果你和你母亲都不嫌弃的话,我们唐门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不会收你哪怕半个铜魂币的费用。”“这…这钱我不能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本是我赌输,应当付出的代价。”楚惔飞微微摆手,眼眶之中,明显泛着泪花,望着眼前这名瘦弱的女孩的目光,也是充溢着希望之色,“不过,你们真的能够…免费帮母亲治疗吗…”“我说过,‘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是与梦想相合的时候啦。”唐雨萱粲然一笑,“好了好了,又何必气氛弄得这么悲伤?赶紧接驾令堂造访我们唐门就好,我们有治愈系的封号斗罗为其治疗。”“阿飞,既然萱儿她主动提出帮你母亲治病,我便帮助你侦破你父亲被谋杀一事的元凶好了。”似也是受到无形的响应一般,天宇也是微笑着道,“倘若你父亲当真不是因天灾而死,定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哎,阿飞,雨萱她帮你母亲治病,天宇帮你揪出弑父元凶,那么你绝哥就帮你报了这弑父之仇!”先前一直缄默不语的独孤绝,此刻也是一个箭步猛然向前,“听阿飞你的记述来看,这蓝电霸王龙宗现在很可能已经是到了不大幅整改不行的情况上了,以后必须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唔,阿飞呀,我没有这几个小家伙如此神通,怕是不能给你莫大的实质性帮助了。”此刻,苏元庆也终究是按捺不住,悄然上前一步,慷慨激昂地道,“不过,苏老师虽然没本事,也能尽萤火之光,为你照亮一点方向。对你的事,我会上报学院,在不公之于众的大前提条件下,为你减免学费。另外,今天,苏老师也特批,你们几个小家伙可以即刻拥有大半天的休假,帮阿飞的母亲医治伤疾。”“你们…你们…”望着一个个争先恐后向自己伸出援手的热切的面庞,楚惔飞的泪水,再度是夺眶而出——只是,与上次不同,此刻,隐藏在朦胧的泪光下的,是充满惊喜、兴奋与欢愉的神色,“大恩不言谢,今日,在我最困难之际,你们的倾囊相助,将是我永远弥足珍贵的一笔财富。纵使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我也将永久将这份恩情,篆刻心间。”“见外,见外了。”独孤绝微微摇头,直摆手道,“都是兄弟朋友之间,何必搞得那么肉麻?走,带队,我们接驾令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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