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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就要回到老地方,就要走在新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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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脸趴在车窗上,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巴士驶过一处标牌,颜望瞧见上面几个中文和英文--------

    “蒲兰茶砂东部工业大学”

    “蒲兰茶砂东部工业大学”

    …………

    “蒲兰茶砂东部工业大学”,这……这不是我刚毕业的学校吗?颜望愕然。

    他探头张望近旁的行人和建筑,一切看上去都正常无比,完全不像还在所谓的“异位面通道”中。过了一会儿,大巴路过一处叫“斯坦利公寓”的学生宿舍,颜望一眼瞧见坐在门房中看书的印度大妈,他上学那会儿几乎每天要和她打照面儿,有时还会主动问好;看到这么个熟面孔,他愈发确信这儿就是原原本本的东工大。

    就在这会儿,乌莉塔洗完澡走了出来,瞧见颜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凑上来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心神不宁似的。”

    颜望扭过头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灾捕协会难道就在东部工业大学?”

    “没错啊。”乌莉塔回答道,她看了看窗外,“这不就到了吗?”

    话音刚落,巴士忽然停住,司机在前面招呼道:“薛小姐,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前面开不过去,劳烦你们自己步行吧。”

    “好的,谢谢。”薛青院关上手机,快步走下车。

    “两位的衣服我们回打包好给送回去的,请放心。”司机不忘向颜望他们解释道。“这还真是服务周到。”颜望心想,他抬头问乌莉塔:“只要是灾捕工都能这么一直便利吗?”

    “哪有的事儿,”乌莉塔和他走出车门,巴士迅速离开了,“呼叫救援和派送都是要钱的。不过你放心好了,自然有人会买单。”

    她龇牙笑笑,望向青院的背影。

    他们爬上一道台阶,走到一栋建筑门口,望向周遭的情景,颜望彻底懵了:这个地方他简直不要太熟悉,上学的时候他不知到过这儿多少次------这是东工大的第三餐厅。

    “我们来这里干嘛?”颜望的嘴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能合上。此时已过饭点儿,餐厅里并没有多少人,各个小铺的老板要么在忙着备菜,要么闲坐着休息。青院望了望,径自走向大堂的一角。

    那边是个叫“甜水湾”的鲜果铺,专门卖各种水果和榨果汁,茶砂的水果非常便宜,颜望每次花光助学金、穷得吃不起饭的时候都会来这边,点一杯木瓜汁灌下肚去。老板叫林伯,是个神色古板、做事儿利索的中年人,一口闽南味儿的国语,总是一副扑克脸表情。见到薛青院走来,他慢慢站起了身,将手撑在柜台上:“请问你要点些什么?”

    “三杯果汁,西番莲加杨桃。”

    “西番莲没有了。”林伯摇摇头。

    “那就换菠萝吧。”青院看着招牌。

    “好的,不过杨桃在冷藏室,要去取一下,你们进屋稍等会儿。”林伯招呼他们进去,三人来到小憩的房间,这里有一排条桌和吧椅。颜望对这个屋子也熟稔得很。只是他完全搞不明白为啥这会儿忽然跑过来喝饮料。

    林伯走了出去,片刻,门外传来榨汁机的声响,少顷,他拿着一杯果汁走了进来,放在颜望面前。

    “嗯?不是菠萝加杨桃的吗?”颜望奇怪地看了眼桌上的杯子,里面盛的还是熟悉的木瓜汁。

    他抬头望向林伯,只见这男人竟前所未有地露出丝微笑。

    “欢迎回学校,算我请你的。”

    小屋门骤然关闭,地板开始沉降。

    他们像是坐上了下行的电梯,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大约过了半分钟,下降停止了,一侧的墙壁忽然打开,光亮霎时泄入狭小的空间,外面显现出一条长长的隧道,。

    三人走了出去,林伯又恢复了那副木然的表情,冲他们挥挥手,启动地板开始上升。颜望捧着那杯果汁,心中涌起股做梦似的失真感-----神秘兮兮的灾捕协会入口竟然就在母校的餐厅,卖十几年果汁的大伯竟然是协会的守门人,进门口令只是点几杯饮料-------这一切听起来简直玄幻。

    就在这会儿,隧道的那头忽然闪烁出两道光,随之传来马达的声音。

    “呜……”响动越来越大,片刻之后,一辆电动拖车停在他们附近。“上来吧。”司机无精打采地招呼道。她是个二十多岁的白人女性,身材发福,挤在t恤和牛仔裤中,脸上皮肤粗糙,一头乱糟糟的卷发,眼睛像没睡醒似的半睁着,嘴里叼着根咖啡勺,喝了一半的咖啡正搁在车前杯架里。

    颜望不禁有些失望,这高尔夫球车似的交通工具未免也太接地气了点儿,作为一个神秘组织,基地里不弄个传送装置,起码也该来个高速轨道什么的。

    “梵妮?你怎么来了?”乌莉塔惊讶问,听名字她应该就是刚刚青院电话联系的那位。

    “对啊,后勤部的其他苦力呢?”青院爬上车后座,“部长干嘛跑出来亲自接客?”

    “都出去忙了,”那个叫梵妮的女人转身冲她比了个中指,将勺子丢到一边,启动了小车,“今天原本就有一大堆人要实训,上午城东城南都出了点状况,你们刚刚又喊走一批。现在这边就剩下我一个。”

    “真是辛苦啊。”乌莉塔同情地说。

    “可不是?你们平时少添点乱我就谢天谢地了。”梵妮一边驾驶一边抱怨,“结果昨天薛在威玛尔那边还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们又是联系报社、又是封锁通信才摆平了状况。”

    “又不是我想弄砸的,当初协会说要做社群影响的压力测试,才在工地留了那么多无关人员,谁知道半路又跑出来这么个坏事儿的。”青院甩手指了指颜望,搞得他非常不自在,“不过这次你们又去让媒体编了什么借口?”

    “自己看吧。”梵妮把座位上一沓报纸甩了过来。

    颜望探过头去,只见新闻栏标题印着几个大字:

    “威玛尔酒店工地一男子突发精神疾病,引发混乱所幸无人伤亡”

    下面的配图赫然是自己被伽帕斯附身那会儿,裤子半褪着高谈阔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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