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强盗见马超让出来空挡，三五一群的就着水塘子坐了下来，各自从怀里拿出干粮大啃起来，有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酒罐子竟然也喝了起来。

    这群强盗估计是累的很，伤胳膊破脑袋的倒有不少，这一歇下来不一会儿就睡下了一半儿，那强盗头子，也就是那个叫侯耀的在几个亲兵的围拢下也坐了下来，掏出了块腊肉在吃。

    这水塘呈椭圆形，长不过二十，宽不过五米，马超军众人离那群强盗此时距离不过十米，那边强盗刚休息下来便开始大吃大喝，有人已经着手支起木架子准备烤肉了。

    马超这五百西凉铁骑莫不是杀戮出来的精英，虽然对比起武将来说还不可比拟，但这五百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已经磨练出了自己的本我，虽然刚才休整时都已经吃了干粮，可看到不远处那些强盗们各自大鱼大肉的啃起来都不自觉的流出了哈喇子，兴许这些铁汉子们实在是太久没有吃这样的东西了。

    马超看着自己的手下们无奈的叹了口气，挨着方言戍坐了下来，眼睛有些无神的望着天空，已经下午的阳光在这平阔的草原上并不是太刺眼。

    “知道吗？其实很久以前我也不过是个无知的家伙，天真，骄傲，满以为这天下就我最大。可真的游走在这天下的时候才发现天大地大，我不过是上天的一个棋子而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那边的肉香已经传过来了，马超才呐呐地低声说着些什么，像是在倾诉，或者发泄。

    “当我知道我是我的时候，我已经杀了十三万人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曾经杀过谁！然后，我知道我有父亲，有兄弟，还有我那曾经是十五万之众的西凉男儿。我带着他们四处挑战，征战四方，那个时候我是这个世界仅有的两个s级别的武将之一。后来，后来”

    说到这儿，马超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悔恨。

    “后来，我收到了指令，我要去归顺刘备，我不知道谁给我的命令，我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但我知道我必须去做。我去了，去了桃园乡见到了刘备。那时他不过是个卖草鞋的，当时他刚刚和关羽张飞结义，正在兴头上，见我来归顺不知道有多高兴，于是直接答应了我的归顺”

    等马超说到这儿，方言戍有点儿懵，这和自己知道的历史完全不一样，当然除了桃园三结义之外，还没等马超接着说下去，就接口道：“他不答应就见鬼了，要是我我也答应，他那个时候可什么都没有！不过，既然你都归顺他了，怎么又到了现在的地步？好像你仇人还是刘备？”

    马超点点头，眼睛中已经浸出了泪珠，缓缓地道出了仇恨的始末：“那时，关羽是a

    级别的武将，张飞是a级别武将，而刘备的等级不过是个d级别。你知道他现在的等级吗？a！武将的等级差是个巨大的鸿沟，哪怕只有一个阶段，想要升上去不是千万的杀戮或者时间的累积是不可能的，而他刘备从d级别到a级别只用了三个月。”

    看着方言戍有些惊讶的表情，马超带着愤怒接着说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升上去的吗？他先欺骗我，将我的能力封印的只剩下百分之五十，然后灌醉了我，再杀掉我。在醉酒中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死的，死亡会有三天的缓冲期，三天后当我在桃园乡的复活点复活的时候，关羽和张飞正在等我，二话不说，见我就杀。复活后的我根本不是他们两个连手的对手，二则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和他们缠斗了半天再次被杀。”

    “当我第三次复活的时候，刘备没有急着杀我，而是将我抓了起来，以我的命令召唤我的那些属下，当着我的面一批又一批的唤来，挨个的斩杀。我那些部族中最高等级的不过是个b级别的副将，那里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整整花了三个月来做这件事，最后大意间放跑了一名士兵，这才让事情暴露。那时我只剩余的大概三万左右的骑兵，他们很聪明的离开了，而我便第三次被杀掉了。死亡前，我重新设定了我的复活点。之后我便带领我剩下的这三万骑兵四处游走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新获得我的力量，来报仇！”

    “可是，那里有那么简单。因为死亡等等一些因素，我的力量掉到了c级别，三年的杀戮和逃离，我那三万兄弟只剩下这五百人，我的能力也只从c级别提升到b级别。可刘备那个小人依然逍遥，不久前还和曹操结盟，共同抵制张角。我正愁没有出路，此番也和我的心意，随了张宝。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缩头乌龟？”

    方言戍猛的摇头，按照他的性子估计还没马超来的硬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十几万人死在眼前那还不疯掉？抽了抽鼻子，方言戍摇摇头，然后说：“将军，我也不知道我该喊你什么，你的属下都叫你将军，我也就叫你将军吧！”

    “我这个人其实很胆小，很久以前对于我而言我的命就是一切。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包袱，我的包袱是我自己加上现在的曾经的那个她。但你不一样，你背负的已经超越了你自己，我不明白在这个世界生命以为着什么，死亡后可以复活，但当十几万人的命运叠加在你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不论如何，都将是很沉重的。”

    “或者坚持，或者放弃。人生就是如此，没有第三条路。我深深知道着这一切，我看的透，但我做不到！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无所谓，重要的是自己如何看待自己！”

    方言戍努努嘴，也是无奈的拍了拍马超的肩膀。相对某些事情，方言戍是看得开的，马超如何就得看他自己了。

    正要走开，让马超自己一个人想一想，从强盗军那边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个家伙，却是那强盗头子侯耀，手中拎着两罐酒冲这边而来。

    “小伙子说的好，管他别人如何说，自己活得自在就行！我自抽剑行江湖，管他人世悲哀。”

    摇摇晃晃中冒出一句，而后猛的灌了满嘴的酒，走到马超方言戍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迎面就是满身的酒味，让方言戍不由的皱了皱鼻子。

    而此时，马超却突然噌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