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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礼仪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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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徐阳而言,记功真的不及银子贵重,如今这年头乱的紧,一张口头支票能有银子实在?

    起码能上青楼玩3批,可指望待将这次功劳折现,不知要等哪一年。

    心黑啊,就这样,徐阳一路埋怨回到了百户所,然后躺在一张自制的摇摇椅上,开始打盹儿。

    然而暗藏在院子中的一对招子却是对徐阳窥探已久,不,准确而言,徐阳胯下的那张摇摇椅。

    周靖好羡慕,也很想学着他的模样摇着扇子,晃悠着身子,哎呀,必然舒服的很,可徐阳那贱人死活不让他碰,就连出门当差也会让周天锁起来。

    伤势好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周靖仍旧不想回去。

    因为在家有一个整日鼻孔朝天似乎自己并不是他亲生一样的老子,还是呆在百户所自由,无拘无束,理想般的日子。

    周靖找到了陈锋,“周公子,很抱歉,此事恕卑职无能为力。”

    周靖有些急了,“老陈,你先别忙着推辞,你仔细想想,指不定就想起来了呢。”

    陈锋道:“周公子,不是卑职不帮你,而是我家大人的那张摇椅的建造过程卑职确实不知。”

    “怎么可能,难不成是徐阳直接般回来的。”

    陈锋诧异的看着周靖,“如公子所言,事实还真是那样。”

    “什么?”周靖干瞪着双眼,在惊愕过后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只是徐阳那贱人,有必要这样吗。

    周靖很不甘心,可在为之感到气愤的瞬间又捕捉到了什么,问道:“那你可见过图纸?”

    在周靖的一脸期盼跟注视下,陈锋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次周靖真的不信了,如此精巧的东西事先没有图纸策划,怎么可能凭着一时脑部构思而想的出来,而且这般巧夺天工。

    转悠着眼珠子,周靖带着浅笑跟陈锋辞别了,然后一头钻进了徐阳的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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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一记镰刀划开了天地,阳光苏醒,又是崭新的一天。

    京师奉天殿中,一股沉闷的气氛笼罩在百官心头,内阁首辅杨廷和作揖殿中,“自太初三皇五帝,礼仪为国之邦也,传承千年,臣恳请陛下认统大宗,以尊孝宗为皇考。”

    年仅十五岁的朱厚熜略微忌惮的看着这位历经四朝的内阁元老,青涩的眼眸中寒光涌动。

    杨廷和的是要他弃先王(兴献王)改为皇叔考兴献大王,认先皇武宗为父,以皇室小统认大统,继承皇位。

    大礼仪之争自朱厚熜入京的第一天就已经展开,而想让朱厚熜认明武宗朱厚照做父,这是万万不能。

    不等朱厚熜开口,朝班中又跳出一人。

    毛澄,字宪清,南直隶昆山人,于弘治六年进士第一入京,现任礼部尚书,是朝堂中的一颗老顽固。

    毛澄道:“陛下,臣认为杨大人此意在理,望陛下遵从大统。”

    一唱一和,在暗中已是带动群臣,旋即半百大臣长跪,“臣等望陛下遵从大统。”

    暗藏在朱厚熜眼眸中的寒光愈发闵烈,年纪虽小,但先天皇家气质却是让他生就出了一颗处事不惊的大脑。

    “朕昨夜略染风寒,不宜过度操劳,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群臣看着朱厚熜摔着衣袖离去,若不是亲眼所有,很难接受这是一个十五岁孩子的心智。

    其中更是有不少人曽怒气冲冲的回到家里,然后莫名其妙的将自己十五六岁的儿子揍个半死,或者是吊在房梁上死抽,真是儿比儿,气死爹啊,看看朱厚熜,再回头看看自家孩子,伤心啊又伤肝啊,当年自己到底造的是个啥子玩意儿。

    恨不得将他们塞回娘胎,再来一回老牛耕田,回炉重造。

    群臣见朱厚熜愤慨离去,也都相继拍膝站起,一副孝义仁和藏于心的模样,接着各自作手对笑,然后……退朝。

    其实这以杨廷和毛澄为首的这群党羽真的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无论怎么说,朱厚熜始终都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啊,你们这么一群老不休的逼着他,真的都是念圣贤书过来的?

    而你们十五岁又在干嘛?这样真的好吗?

    宫后苑(也就是清朝所称的御花园),是朱厚熜登基以来唯一一个休闲之所,凉亭中,桌面茶水呈上,朱厚熜一手撑着下颚,另一手捏着茶盖,在茶盏上来回蹭动。

    他很烦闷,不是一个十五岁孩子应该有的烦闷,但确确实实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而其原因,自是为了杨廷和那帮老骨头。

    半晌,朱厚熜端正身子,抬起桌上的杯盏,吃了一口,眯着眼,对着伴随身后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让锦衣卫指挥使朱宸来此见朕。”

    太监屈身响应,“奴婢遵旨。”

    许是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脸风尘仆仆的朱宸匆匆而来,“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朱厚熜从亭下水池中转过身来,看着近老的朱宸,“朱宸,你跟随朕多久了?”

    朱宸道:“陛下,自您龙延以来,臣就一直追随着您,伺候先皇也有十余年。”

    “先皇……哈哈。”朱厚熜望着悠悠蓝天道:“三十年了,你为兴王一脉付出了整整三十年,可人生又有几个三十年?人生七十古来稀,朱宸,你后悔过吗?”

    朱宸肃然跪地,“回陛下,臣不曾后悔,此生更是无怨无悔。”

    “起来吧。”朱厚熜顿感欣慰,在顿了顿后,又道:“朕非正统登基,在朝中可谓是毫无根基,眼下能信任的唯有王府之人了。”

    朱宸抱拳,语气极为忠心道:“陛下有何吩咐,臣必肝脑涂地。”

    朱厚熜道:“那群老家伙今日又在殿中逼我,让我弃父认正德为统,简直痴心妄想,朕又以托词回避,但长久下去也不是权宜之计,眼下务必要在朝中培养出一股属于朕的势力,然后扎稳根基。”

    “陛下所言极是。”

    朱厚熜目光深邃,丝毫不像一个青涩少年,反倒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骤然话锋一转,“对了,南京那边怎么样了?镇抚司是怎么处理?”

    “贼寇尽诛,据下属上报,百户徐阳有勇有谋,识破贼寇奸计,此次他居首功。”

    “徐阳……”朱厚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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