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慎言！”

    月老四下看了看，什么大神不大神的，神仙下凡最怕暴露身份，引起凡人恐慌，就算不骚乱，也多麻烦，一堆凡人跪下来叩拜高呼神马的，挺烦的……

    这里挺安静，你说那么大声，要被人听到的！

    这媒婆，果然是改行改得规矩都不懂了，以前她哪回见了自己不是要跪下大礼参拜，都被拦下了，怎么连他的规矩都给忘了！

    “安啦，大神，”

    什么神仙啊，看着仙风道骨，忒小家子气，没气场！

    八姐头疼，心情也就不爽，对走上前熟悉的服务员挥了挥手：“rose，老样子！给这位大神来杯白开水！”

    “媒婆你小声点！”

    月老见她大咧咧地直接对女小二道出大神的身份，不由嘴角抽抽，想着等下还要麻烦，给这个女小二抹去记忆。

    “别叫我媒婆！”

    难听死了！

    “第一我不是媒婆，不给人做媒，第二，本姑娘我不老，芳华正好，不要叫我婆，说我老我跟你急！大神也不行！”

    “那本神应该怎么称呼？”

    月老脾气好，虽说有点没面子，总体上还继续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八姐或小八，大神看着选。”

    人脑有没有格式化功能？好端端地你塞这么多生死轮回给我干嘛？搜集素材准备写小说呐？

    八姐呲牙咧嘴地整理大脑分区，丫的！几千年就干一件事，做媒做媒还是做媒！我咋不知道自己还是这么执着专一敬业爱岗的人？

    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难得是天天做好事，一辈子做好事。

    同理，一个人做好一份职业不难，难得是一辈子做好这份职业，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往前数前一百辈都做这份职业，都能做好这份职业！

    原来不才在下八姐我，是如此伟大如此了不起的一个大人物！数千年的金质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

    “何为八姐？”

    月老有点不解，他看过了，媒婆这辈子是独生女，从她祖父那辈论起，家族排行也数不到八，明明应该是小三嘛！

    “别称嘛，因为我消息灵通，人称八卦姐，简称八姐。”

    八姐捧着头，忽然福至灵心，原来不管我打听还是不打听，总是会有各种八卦自动往我这里凑，不是人品的问题，是数辈子积累的职业病使然！

    干媒婆干多了，即便两辈子改行，居然还带有自动收集八卦的体质！

    难怪！难怪！

    就说嘛，我其实挺内向挺乖巧一人儿，偏偏不管是好事坏事，不管打不打听，总能莫名其妙地就知道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吸金体质？

    不过，人家是吸金，咱吸得是八卦？

    那不做媒婆，也应该做娱记啊！投错行当了？

    “八卦？兜率宫的香火很盛吗？”

    月老表示疑惑，最近道祖的香火愿力是有一些的，不过比他月老宫也兴旺不了多少，现在谁不知道财神的香火是最鼎盛的，怎么听媒婆这话，八卦也很有信众？没听老君说过啊……

    “跟道祖没关系！此八卦非彼八卦……”

    看吧，神仙也八卦！

    刚提到八卦，他马上想到兜率宫的香火，从此判断太上老君受得愿力，然后算出太上老君的月收入……连人家的收入都八卦了，还说自己不八卦？

    “大神，您的白开水。”

    月老正琢磨老君的收入呢，女小二端着托盘过来了，将一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面带笑容地尊称了一声大神，然后道：“八姐，咖啡还请稍等会儿”，袅袅婷婷地又走开了。

    “她，她……叫我，大神？”

    饶是月老见惯大场面，也被女小二吓了一跳，她一介凡胎，何来的底气轻飘飘地唤他大神，丢下一杯白开水？

    话说，她不应该跪地叩拜的嘛！

    “大神，淡定！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神人，什么大神、女神、男神，多得很！”

    八姐揉着额头，艾玛！这脑袋吃撑了比肚涨还难受！

    “淡定，大神您瞧，又一位大神来了……”

    眼角余光一扫，看到咖啡馆的门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孔走了进来，八姐忙示意月老去看，大神什么的，真的很平常了。

    “您好大神，请这边坐。”

    小rose果然不出八姐所料，露出八颗牙迎上前，“大神您最近很忙吧，有几天没来了呢……”

    噫？

    月老闻此言，连看了来人几眼，后面两眼还闪了两次光：“奇怪，这是什么敛息术？竟一点仙气不带，完全就是肉体凡胎……”

    天界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敛息术？论他怎么看，都是正宗凡人一只！哪路神仙这般高明？

    月老自恃，就是天帝化成了凡人，以他的本领，也是能看出一二端睨的。

    “大神，不是敛息术，他本就是俗物一只。”

    八姐支着头，懒洋洋地冲那人挥了一下手——月老刚才过于关注，被对方察觉了，他往这边看了看，都是熟人，不打招呼不礼貌。

    “八姐也在啊？”

    他笑了笑，也轻挥了下手。

    “……认识？”

    月老还是奇怪，来人到底是凡人还是神仙？

    “嗯，他这个大神可能与您这个大神不是一回事，比如我吧，若是再年长那么几岁，更能唬悠些，也能被称为神，若是更年轻些，长得更好看些，那就是女神，现在这个样，什么神也混不上，不是没神范儿，只能说生不逢时……”

    八姐颇有点自怨自艾，不上不下的，还是一介剩女，咋能成神呢。

    ……月老无语，这神也能乱封的？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连神仙都敢拿来调侃！你一个小媒婆，居然敢狗胆包天，认为自己不能成神只是年龄不对？

    神仙与年龄木有关系好不好？！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大神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这跟年纪木关系！织女生来仙胎，如今还是仙女，麻姑在寿星跟前上万年，现如今还是小仙娥！凡间飞升的嫦娥，在广寒宫里熬到现在，才勉强修成了仙娥！这四海八荒一众的神仙里，能成为女神的，能被尊称为大神的，有几位？”

    无知愚昧又胆大包天，着实可笑！

    月老心道本神获得神格多少年了！如今还只是神官，未升到上神，天界上神才有几位？几位可称大神？一介凡人，也敢张口大神闭口大神的！

    真是叔叔能忍，婶婶能忍，神仙不能忍！

    生气了？

    八姐这千年的媒婆可不是白干的，如今虽然改了行，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点也没少，一听这话味儿，不对啊，月老这是在做情况说明，还是借题发挥，对自己多年未动的职称表示不满？

    也对，老头是司媒的神官，估计是中级职称，距着上神的高级职称还差一级呢！这一级想来很不好升，不是随便七拼八凑剽窃几篇论文就能搞定的。

    “嗨，这就是个戏称，与先生师付没区别，有什么好当真的？您老现在站起来说声我是天帝，保管有人跳出来接一声二郎神在此！就是个乐儿，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您不会真为这个气上了吧？你这神，真的假的？

    别说大神，你说自己是王母娘娘又如何？只要别发展信徒，搞什么非法集会，您一人儿搞cosplay，想扮谁就扮谁，东西神仙，南北动漫，想搞哪个就搞哪个！

    管着吗！

    “……人心不古！没轻没重的！”

    月老极不爽，下界竟乱成这样了！天上的尊神都成了他们戏弄的对象！

    “您老也别气了，开个玩笑而已，神仙不也需要人间香火？”

    装神弄鬼的干啥呀？天庭不也讲创收？四处开拓信仰市场的？话说，你是个真的假的，还待鉴定呢！

    “您老今日找我有什么事？您开门见山吧，等会儿还得回公司开会呢……”

    说实在的，根据记忆坐对面的这位的确是大神，不过，这记忆是大神出现后才强加到脑子里的，真假难辨，致幻迷药也说不定，脑壳涨得疼……

    先问清楚他装神弄鬼是何企图，回头再去做个脑电图，看看心理医生。

    毕竟天上跳下个神仙这种事，影视小说版不稀奇，现实版的目前已知被最终证实的都是假滴，敛财敛色的。

    话说，不才在下难道财色颜值还挺高？不是剩下的，而是被神仙提前预订了噢……

    八姐的心有点象热腾腾刚冲的咖啡，胸口起了热乎劲儿。

    ……

    “您是说，要我帮忙了解情况，出个报告？”

    这是个神马情况？月老要委托替他做个调查报告？还是针对婚姻的专项调查？不，确切地说，是以非正常情侣关系为立项目标的调查？

    月老点点头：“对，就这个事，小八你做这个是轻车熟路……”

    开什么星际玩笑嘛！这个俺可干不来！

    咱现在一来不干婚介了，二来上班忙着呢，哪有功夫整这个东长西短的？第三，弄这个报告，就算是简报，那也得花费不少的时间与精力，为神仙帮帮忙跑跑腿白出劳力，也无所谓，但投入太多，那可就不是动动嘴就能应承帮忙的……

    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大神也不能例外啊

    “小报告而已，费不了多少事……”

    “大神，小报告更不成！小八我素来不打小报告……”咱是有原则有风骨的，打小报告这种事，不干！

    “大神，您想做调查，有专门的行当，找个调查公司，人家做这个才是最专业的……我帮你查个电话？”

    您别指着我，我真不行！

    (月老：小八你把收藏、推荐要到手，报告的事再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