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乔本以为李婶会继续谦卑地送她上车跟她挥手再见，可她看到的却是，陈颜语下车后对李婶那温暖的笑容和李婶激动地过去拉着陈颜语的手流泪的一幕。孙小乔觉得，她今天势必会发现全公司都不知道的秘密！

    "小姐！小姐……"李婶还是那么激动。

    "李婶！"陈颜语还是那样的笑，孙小乔没见她对别人这样笑过，对陈海生也没有。

    突然，李婶拉着陈颜语就要往别墅里走，她说："小姐！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哽咽了。

    陈颜语用力地，慢慢拉住李婶，制止她说："李婶！我要走了！"

    李婶慢慢停住，定了一会儿，仿佛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陈颜语，那么忧伤，说："都到家门口来了，也不进来坐坐！小姐，你是嫌我老了，不能伺候你了……"

    "不是！我还有事……"陈颜语抱了抱李婶，安慰她。陈颜语缓缓转身，回车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在李婶手里，笑着对她说，"李婶，我没给你准备什么，拿着，我要走了，你不要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陈颜语很坚决地上车，发动了马达。孙小乔也迅速地打开了门坐上副驾。她们都看到了李婶守在那儿看着她们离开，那一幕很像母亲送离家的孩子出远门。

    从陈海生的别墅出来，一路上孙小乔都在揣测，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陈颜语是陈海生的私生女，他们曾经闹过矛盾，或者说是陈颜语因为某些事比如说是她的母亲而记恨陈海生，所以他们的的关系不能公开，所以他们既能做到合作无间又能做到不那么水**融。

    陈颜语知道孙小乔在揣测些什么，一向以这么开朗一面示人的孙小乔也对她打哑谜了，今天带她一起来看到刚才那一幕，好吗？听上午孙小乔说那话的意思，多半是陈海生对她表白了，既然陈海生有要娶她做老婆让她生孩子的意思，以她的机心，她会知道的。

    "在公司，不该说的话别多说。"陈颜语交代孙小乔。

    "陈姐姐，你放心吧！今天晚上的事我都不会说的。我可不可以问你，你是陈董的女儿吗？"孙小乔说。

    "你今天上午说有人给你表白，那人是谁？可以说给我听吗？"陈颜语反问她。

    "本来我打算过些时候再告诉你的——那个人就是陈董，他说他喜欢我，让我做他的妻子。"孙小乔这样说道。

    陈颜语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问："你怎么想？"

    孙小乔不说她的想法，问陈颜语："你，真的是陈董事长的女儿吗？"

    陈颜语还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说："既然陈董都向你表白了，说明他对你不一般。你刚刚问我的问题，你可以去问陈董，不要自己做猜测。"

    孙小乔对陈颜语的回答不怎么满意，她又继续问："你同意我跟陈董的事吗？"孙小乔问得太双关了，陈颜语是他的女儿也好，还是跟他有其他特殊关系也好，问问她同不同意都可以吧！

    "小乔，很遗憾，在感情上我不能给你什么建议——如果在工作上业务上我可以对你知无不谈。"陈颜语这样表态。

    对这样的回答孙小乔还是不满意，她又问："陈姐姐，你跟你老公是为爱结婚吗？"

    "为爱结婚？"陈颜语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孙小乔以为她还没懂，接着解释说："我们大学老师说过，世间的婚姻有很多种，有因为爱情，因为金钱，因为地位，因为看上了他长得帅职业好……所以有种爱情叫算计的爱情，有种爱情叫纯粹的爱情。"

    "算计的爱情？"陈颜语在情感里是白痴。

    孙小乔则扮演了一个老师，正在给她讲解："给你举个例子吧！陈董爱上了我，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我孙小乔的智慧内涵吸引了他还是因为我的活泼开朗吸引了他让他感觉到变年轻了？不是！都不是！他喜欢我，是因为我年轻，还凑合着算长得好看。如果我也喜欢上陈董了，绝不会因为他帅气因为他的行事做派让我心动，而是因为跟他，我就有稳定的生活，他可以给我以前我父母没有给我的。这就是算计的爱情！不是因为爱而爱，而是因为选择了他会有更多的好处。"

    "你这样看？"陈颜语为孙小乔分析得如此透彻而感叹，当然她也会感叹孙小乔能跟她讲这么多的大白话。

    "所以，陈姐姐，我想，我不会拒绝陈董的。"孙小乔想起那天在高尔夫球场见到的那个优秀的年轻男人，他就是陈颜语的老公，她又问，"你爱你的老公吗？"

    陈颜语又被问来沉默了，她本想回答"不爱"，可是内心又觉得该说"爱"，说了"爱"又想否定说"不爱"，她最后笑笑，对孙小乔说："小乔，今天，你让我学到了一个，算计的爱情。"陈颜语想，她跟林以城的结婚，一开始是没有算计的也没有爱情的，可现在，以后呢，算计会来，爱情也会来吧，他对她，不会是算计的爱情，她对他也是。

    孙小乔今晚对陈颜语的每个回答都不满意，她嘟着嘴说："陈姐姐，你是嫌我是小孩子吗？你都不正面回答我……你在忽悠我。"

    "没有。在感情上，你看得比我透彻。"陈颜语说。

    孙小乔不再说话，沉默地望着窗外，她觉得陈颜语真是嘴巴紧，什么实质性的秘密都不让她来证实。

    陈颜语大概知道孙小乔此时的想法，她问她："小乔，还有两个周你就实习结束了。你对嘉海有什么建议或者看法吗？"

    "陈姐姐，你现在是要给我做实习评价吗？"孙小乔重新眨着那亮亮的眼睛，很正式地回答，"陈部长！经过在公司半个多月的实习工作，我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和锻炼，我希望能留下来。公司的业务广，前景好，我会努力给公司做贡献的！"

    陈颜语问这都是多余的，如果陈海生真的有意，他会点名让孙小乔留下来的吧，所以她这样对孙小乔说："你在公司的各项表现，我都会在你的实习档案里如实地体现出来，总部人选的去留还是由陈董来决定。"

    这样的回答，孙小乔真是不满意极了，但她也只好掩饰起内心所有的情绪，她哪知道陈颜语是在告诉她陈海生才是那个决定她去留以及未来命运的关键人物。

    "小乔，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陈颜语这样说，因为天已经很黑了。

    "我住杨浦区，陈姐姐，你把我送到附近的地铁站吧！"孙小乔的情绪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你还住在学校里？"陈颜语想起颜则也在杨浦区，他的学校和孙小乔的学校挨着。

    "是呀！如果我实习过关了，找到工作了才在外面找房子住。"说这话时，孙小乔脑海里尽是陈海生那奢华的别墅里的林林总总。

    "那我送你回学校。"陈颜语就是这样，她的言语让人觉得冷漠，她对人的关心与善意都被她冷压进了淡漠的语气里。

    "谢谢。"孙小乔道过谢就不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经过闹市区真的是让人和车都堵得慌，为了能把孙小乔安全地送回学校，还能顺便经过颜则的学校，现在的陈颜语真是闲呀！可能是她的资金已经准备到位了，也可能是她已有八九成胜券在掌控之中，现在的她没那么急于求成了，她有些随心而为，如今晚，陈颜语想做什么就做了。

    在她散漫着神思在堵车路上蜗行时，林以城的电话打来，内容不过是追问她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家之类的，陈颜语三言两语就回答完了挂掉电话。这么冷派系的作风，哪是见到李婶时那个温暖的范儿呀，原来陈颜语不光对公司的人冷，连对自己老公都冷，嗨，孙小乔暗暗叹气，那么优质的男人，要是是她的，她肯定欢声笑语热脸热心窝子地伺候着，不过这只能推断出，陈颜语和陈海生家的关系不浅，对陈家的佣人都比对老公要热情。

    马上要到学校了，孙小乔指着那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对陈颜语说："陈姐姐，那条街，是我们这些学生最喜欢光顾的地方了，吃喝玩乐一应具全，且物美价廉。"

    陈颜语也看到那条街了，估计是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都会在哪儿，她感叹似的说："还是读书的时候快乐！"因为对她而言，学校无论怎样都是个特别有安全感的地方。

    "陈姐姐，你饿了吧？我们去那条街吃点东西，我请你！"孙小乔回复了那样乐呵呵的状态。

    "那边能停车吗？"

    "能。我给你指挥。"

    那晚，陈颜语在孙小乔的学校旁边，吃到了很多地道的上海小吃，想想还是，这样的生活最自由，若得挚友在旁一起谈天说地那真是享受。孙小乔也兴致很高，把这条街上的趣事和乐趣都对陈颜语全盘托出。

    灯火辉煌的上海，在这样一条街，也尽是欢乐与自由，没有欲望和迷失。陈颜语却看到，属于孙小乔的欢乐和自由就和她的青春时光一样，越来越少。在绚丽多彩的街灯下，孙小乔那美丽的笑脸里，有不谙世事的天真，也有对荣华安逸的渴望，陈颜语都看进眼里，她只是这样问孙小乔："小乔，你真愿意嫁给陈董？"

    如果她真愿意，让她为她所用也无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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