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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亲缘系,帝情何处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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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内,一雪衫少年背手而立,眉目沉静,似在沉思些什么,而一边的石床上躺着一位妙龄少女,她的脸上泛着云雨过后的红晕,白皙的小手下意识往旁探了几下,许是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少女微微睁眼,眸光轻扫过周围,最后定在了雪衫少年孤绝冷峭的背影上,那背影太过冷寂与落寞,与往常的温和淡定不同。

    少年眉头微蹙,面容依旧清冷,他在思考一些事情。

    第一次欢好之时,他只中了轻微的媚药,以他的定力,纵使十个美女对他搔首弄姿也绝不会让他动容半分,可他那夜真真是难受至极,她魅惑的眸,妖娆的身,还有那粉嫩的无辜的神态,都让他盼望至极。

    第二次欢好之时,他中了三倍的媚药,药力强劲,非凡人能抵,他却能隐忍之至,直到见到她之时,才理智全无。

    他极少做这样不理智的事情,十多年来,每一件事他都谨慎而为,从未失手。

    要了她……之后该如何?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少有的混沌状态。

    忽的,腰间一暖,一双柔嫩的小手从背后环住了他,温软的触感从背后传来,伴随着阵阵暖意,耳边传来一阵轻喃,“连生,你不必担忧,鸢儿必不会为难于你。”

    这话的意思是说,身子给你就给你了,绝不会要你负责。

    语气坚韧又带了点无奈与委屈。

    她自然是委屈的,二八年华,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却此生都无法在一起。

    想到这儿,环住他的手臂又紧了紧,泪水不可抑制地夺眶而出,浸湿了他雪白的衣衫。

    察觉到她轻微的啜泣,连生嘴角一抿,轻柔地拉开她的束缚,转过身来,清浅一笑,柔和的声线宛若天籁。

    “鸢儿,眼下我们都不知能否活命,你想这么多作甚?”

    话音刚落,胸前又是一暖,低声啜泣的人儿将脑袋紧紧贴住他,手还不安分地摸着他的后背,只听得怀中人儿破涕为笑,脆声道,“连生说的是,反正都活不了了,那鸢儿要好好占占你的便宜,宫中不知有多少未嫁少女对气质脱俗,容貌俊美的连大夫垂涎三尺呢!”

    这话引得连生轻笑出声,他揉了揉柳鸢儿的脑袋,柔声道,“傻丫头,真不知羞!”

    心下却是满满的暖意。

    “哈哈哈哈!这暮府大小姐还真真是一浪荡之人,若非我亲眼所见,还不知暮大小姐如此需要男人呢!”

    洞顶处,一袭红衣,持剑而立。

    她的面色红润之至,又比昨日添了几分妩媚之姿。

    柳鸢儿气得鼻子冒烟儿,正想破口大骂,却见连生轻笑一声,曼声道,“两情相悦,行云雨之欢,本是人之常情,何来浪荡之说?”

    莫红杉轻哼一声,眸中妒意横生,“呵!连郎,你休要被她清丽的外表所惑,她骨子里不过是个贱到泥土里的贱货,在暮府勾引暮元勋就算了,竟还进宫与自己的亲生哥哥行云雨之事,可真真是名副其实的荡货!”

    “你说什么?!”此话一出,柳鸢儿生生打了几个寒颤。

    见她此副模样,莫红杉甚是满意,提高了声调大笑道,“暮鸢,你还不知道吧!君北翼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你的母亲,青楼名妓,同时被暮天行与先皇看上,先皇迫于名声,不能娶她,便与她暗度陈仓,怀下了你这个孽种!”

    “你胡说!你胡说!”胸腔似乎被什么堵住,喘不过气来,她无力退了几步,身子也如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莫红杉笑得更欢了,“你以为暮天行为何将你送入宫中?他就是要报复你!让你们兄妹乱伦!让你们永生永世抬不起头来!”

    怪不得她入宫甚久,他都对她毫无要求。

    怪不得他如此关心她与君北翼有没有行那欢好之事。

    他在报复!报复先皇,报复他的儿女!

    这一切太过荒谬!

    柳鸢儿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很恶心,很脏。

    摇摇欲坠的身躯失了力般坠落,却被一双温润的手扶住,他轻搂住柳鸢儿,面色依旧从容。

    “那又如何?”连生悠然地望向莫红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这一笑,甚是动人。

    柔润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讥笑那无知的妇人。

    纵使不伦,那又如何?

    纵使不洁,那又如何?

    只要他不在乎,其他的一切又有什么要紧的?

    这一语,抽去了莫红杉胸腔所有的得意与快感,她心中嫉妒得发狂,她恨不得钻进暮鸢的身体里,替她享受这无比美好的少年。

    但下一秒,她又似想到什么一般,轻笑一声,道,“来人!将那贱蹄子压来!”

    两个侍卫从洞顶一开口中钻出,带出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发丝散乱的搭在胸前,她的双手紧紧地护住腹部,眼神慌乱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荟妃!”柳鸢儿惊呼出声。

    那混沌的眸子瞟向柳鸢儿,眸光一滞,却无任何诧异之感,反倒是一股漠然的怨气,一种从骨子里溢出的恨意,蓦地投向柳鸢儿。

    这与往常那温婉柔和的荟妃不同。

    莫红杉擒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厉声道,“说!说你为何恨她!”

    荟妃抬了抬眼,虚弱至极,并未答话。

    “啪——”的一声,落下一掌,狠狠地打在了荟妃的脸上,她吃痛地轻哼一声,再抬眸时,嘴角浮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啪——”,又是一掌,强大的力道,打得她跌落在地。

    莫红杉被那一笑激得气急,上前一步,抓起她头发,向上一扬,荟妃的脸就如提线木偶般蓦地抬起,眸间的痛意尽显。

    “我叫你说你就说!否则当心我剖开你的肚子,挖出你的孩子,做成一道佳肴,塞入那皇帝的嘴中!”

    听此一喝,荟妃的脸蓦地一僵,方才的冷冽与嘲讽都化作了深深的恐惧与惊悸。

    “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如同一卑微的贱婢做错了事般,俯身在地,“我说,我说!”

    “我恨他夺去了皇上的爱!”

    “我恨她美貌无双,光彩逼人!”

    “我恨她无所作为,却轻易夺冠!”

    ……

    她每说一句,头就重重地砸向地上。

    鲜血顺着她的额流入淡绿的衣襟。

    声声泣诉,句句怨恨。

    莫红杉很满意荟妃的表现,命人将她拖了下去。

    “你听啊!暮鸢,你的亲哥哥爱上了你!占有了你!你们不仅身体行了那龌龊之事,连心都如此肮脏!你说,要是你那亲爱的皇上知道此事,会作何感想?”

    心口又是重重一击,柳鸢儿惊得说不出话来。

    以君北翼的性子,约莫会杀尽所有知晓此事之人,灭暮府满门,以保清誉。

    眼下,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莫红杉在洞顶尽情欣赏了一番暮鸢的落魄之态,见她呆若木鸡,毫无反应,便也索然无味地离去了,走之前,命人将荟妃与他们关于一处,又派人送了些食物来,她约莫也不想这么快让他们死,毕竟她还没玩够呢。

    阴暗的洞内,荟妃一直蜷缩在角落,动也不动,唯有那微弱的呼吸声能证明她是一个活人。

    将饭菜放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动了一动,拾起一碗粥,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那粥是粗食,不如皇宫内院的可口,养尊处优惯了,这样的东西自是难以下咽,不过她还是一口一口吃着。

    吃了一会,就跑到一边干呕起来,吐干净了,又端起剩下的粥慢慢地吞咽。

    吃了又吐,吐了又吃。

    这样如此反复,看着都觉得辛苦。

    柳鸢儿叹了口气,端起一碗粥,看了一眼,迟疑道,“连生,你说这粥里会不会又下了媚药啊?”

    连生微微一笑,光洁漂亮的下巴微微扬起,眉间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下了也罢,有鸢儿在此,连生无可惧。”

    柳鸢儿惊愕地抬起头,却见连生淡定从容,面色沉静,丝毫不像说出这等暧ei之语的模样,反倒是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脑子又浮现出他潮红的,俊美的,不同往昔的亲热模样。

    头猛地一低,端起粥一饮而下,却喉头一紧,呛得她直咳嗽。

    连生一边轻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柔声道,“鸢儿害羞作甚?”

    那表情可真是无辜!

    柳鸢儿躲开他的气息,撇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一旁的荟妃见他两如此亲密,又看见柳鸢儿脖间那一处处嫣红的印记,眸子蓦地瞪大,她站起身来,玉手微微抬起,指向柳鸢儿,厉声道,“暮鸢,你好大的胆子,你竟与连大夫行这等龌龊之事!”

    柳鸢儿一愣,下意识回嘴道,“哪里龌龊了?”那可是她这辈子尝过最美好的事儿。

    她脸不红,心不跳,没皮没脸地就这么顶了回去,惊得那荟妃将那一肚子恶毒之词噎进了喉咙,“你……你……”

    “这等龌龊之事,你与翼哥哥不也做了吗?不然你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来的?”柳鸢儿撇撇嘴,不满道。

    荟妃苦笑着,退了好几步,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她与皇上,也仅有那一次。

    他喝醉了,唤着暮鸢的名字,脱下了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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