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回到沿海分公司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飞机刚在跑道停稳，陈默在机舱里闹哄哄争着拿物品的人群中拿出手机。刚开机，菲菲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菲菲的手机号码，陈默心里甜丝丝的，心想，小妮子还没睡呢，敢情是关心自己安危。

    果然，菲菲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我一直打你手机，一直关机，你到了没有？”

    陈默温柔地说：“飞机误点了，现在刚到。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又叮嘱她说：“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去睡。”

    菲菲说：“你路上小心，到公寓了给我电话。”

    陈默说：“好。”又等菲菲挂了电话才收线。

    第二天，两人都把手头的活计在下班前处理了。陈默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还上了发胶。程佳明打趣他说：“是不是要去求婚？”

    陈默笑而不答。不是他不想结婚，只是现在实在忙得分不开身，哪有时间呢。

    陈默在一家叫“甜蜜蜜”的西餐厅订了餐。他提前五分钟到车库的车里等菲菲，随身带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菲菲穿了一件黑色ol连衣裙，连衣裙的修身设计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盈盈一握的细腰，雪白的手臂在黑色的衣袖下特别扎眼。

    陈默把车滑出车库，在桔黄色的路灯下边开车边时不时瞄一眼菲菲，会说话的大眼睛笑意盈盈。

    菲菲却在想，这半年来，一直在忙着升职、坐稳经理的位子，确实没多少心思在陈默身上。和他的感情，总是飘忽不定。这一次，他飞去总部，却意外的打电话给自己，更提起给自己买礼物，或者，在他心里，自己还是重要的吧。

    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很难捉摸，菲菲是有着双重性格的双鱼座，更是捉摸不定。一般人会以陈默的社会地位而刻意巴结，她却能够在办公室里把陈默当上司看待，八小时外把陈默当男朋友对待，角色随时转换，一点都不含糊。

    这也是陈默对她死心塌地的原因。没有谁愿意让别人利用，成为别人往上爬的梯子。陈默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那一类人，大体上别人在想什么，他总能揣测明白，菲菲没有利用她的意思，他何曾不知道？虽然他心底里也说过菲菲“笨”，不会整合资源。但被菲菲真心爱着，还是让他的男性自尊心得到充分的满足。如果有一天，菲菲真要利用他，恐怕他会比八号神州溜得还快。

    两人一路无话。

    “甜蜜蜜”店如其名，定位就是做情侣们的生意。一间间包厢装修得温馨有趣。陈默订的这一间，除了粉红色的宽大沙发外，墙上的壁纸，壁灯，都是浅红色，香炉里是薰衣草的香气，对着沙发的落地窗帘拉开来，便能看到海。

    菲菲站在沙发边，四处张望，一下子便喜欢这里了。

    陈默握着菲菲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尽绵绵爱意。菲菲含羞带笑，颌首不语。

    陈默柔声问：“想不想我？”其实他去北京，总共也就三天，却觉得仿佛离开菲菲有三个世纪那么漫长。

    菲菲微微一笑，轻轻靠进陈默怀里。

    侍者不合时宜地敲门进来上菜，两人只好分开。等侍者走后，陈默便用力把菲菲拥进怀里，用力吻她。良久，才喘着气移开唇，又用力把她挤进自己怀里。

    菲菲让陈默闷得喘不过气，低声抗议说：“我快窒息了。”

    陈默笑着松开手，说：“我给你买了衣服。”从随身携带的纸袋里拿出给菲菲买的两套衣服。

    菲菲摊开来看了，感觉款式不如在沿海买的新潮，不过还是挺显气质的，质料也挺好。她轻轻摩抚着布料，沉默不语。

    陈默认真地看着她，稍稍有点紧张，深怕她不喜欢。

    菲菲微笑着说：“谢谢。”

    陈默佯装不高兴，说：“谢什么！”一边别过脸去，一副生气的模样。

    菲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陈默的头发，说：“你头发怎么上那么多发胶，硬死了。”

    陈默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他不肯直接问菲菲喜不喜欢，拿过菲菲搁在他头上的手，放嘴里亲吻。

    菲菲见他吮自己手指，痒痒的，便抽出手，说：“我没洗手呢，脏死了。”一边把衣服折叠了，重新装进纸袋里。

    菜上了好一会了，两人都一口没吃，香味却一直飘进鼻子里。

    陈默切了一小块牛排，喂到菲菲嘴里去，神情专注地看着菲菲吃。

    菲菲点着头说：“味道不错。”又说：“你也吃呀。”

    陈默冲牛排呶着嘴，意思是要菲菲喂。

    菲菲摇了摇头，佯装不肯。

    闷骚至极的陈默，低声央求菲菲说：“好不好嘛。”瞧他那低声下气的样子，谁能想到这是在办公室里天天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领导？

    菲菲看他像一个大孩子要糖吃的神情，也暗暗纳罕，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挺正经的嘛，现在怎么像个小孩？”

    陈默说：“我现在也挺正经的。拜托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是你男朋友，又不是你上司。”

    菲菲说：“你就不怕你这副样子让同事们看到？”

    陈默说：“神经。”又赞菲菲：“看不出，你最近进步挺快的，把惠兰们收拾得没脾气了啊。”看到她进步，他比谁都高兴。

    谈起公事，菲菲又想起那一肚子的管理问题，现在不是请教的好机会吗？她飞快的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便开始提把陈默往这方面引：“不是把惠兰们收拾得没脾气好不好。我想让她们按我的想法去做，她们总是跟不上步伐。我怀疑她们是不是偷工减料，要不，就是让你给宠坏了。”

    “让我宠坏？”陈默纵声大笑，说：“你太急切了。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相同的人，你怎么能让她们跟你想法一样，做的一样，进度也一样？那不是你的复制品嘛。”

    菲菲争辩说：“我哪有让她们做我的复制品？只不过要求的活总做不到位，她们还振振有词，气死我了。”

    陈默说：“咱们今天不谈公事好不好？你有没有算过，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约会了？菲菲，你今天晚上不回家好不好？”

    菲菲眨巴着眼睛问：“不回家我睡马路上啊？”

    陈默红着脸扭扭怩怩地说：“跟我回公寓啊。”

    菲菲夸张地说：“却！你两套衣服就想收买我呀？”又推开他，作势起身要走。

    陈默急忙拉住她说：“不是。我们几个月没好好在一起了，你就不能陪我再坐会儿？”

    菲菲点了点陈默的额头，说：“装得这么可怜。再坐会儿也行，你可不能提要求了。”

    陈默嘀咕着说：“你迟早是我的。”

    菲菲问：“你说什么？”

    陈默忙说：“没。”又切了牛排喂到她嘴里，伸过手臂围过来，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菲菲拿出女朋友的派头，训陈默说：“坐好了。坐没坐姿，站没站姿，哪像一个总监。”

    陈默分辨说：“我现在不是总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还讲究怎么坐？有病啊。”

    菲菲第一次训了总监，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便嘻嘻笑起来，一边吃着可口的牛排，一边依在陈默怀里。

    两人把食物吃完，陈默又问：“新来的员工表现怎么样？”

    菲菲心想，你不是不谈公事吗？口中对陈默说：“好象挺有主见的，就是跟惠兰不大合得来。”

    陈默点了点头，又抱住菲菲不放。菲菲便斜靠在他怀里，以自己舒服的姿势半躺着。陈默看菲菲没抗议，便慢慢的用手隔着衣服轻轻抚摸菲菲的腰。

    菲菲说：“你没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陈默轻轻笑了一声，说：“哟，菲菲，你这件裙子真漂亮，你穿着挺合适。”手倒是没停。

    菲菲说：“那是。我一眼就看上了，可喜欢了。”又说：“把你的手拿开。”

    陈默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手依然没停。菲菲挣扎了一会，陈默一点风度都不讲。菲菲渐渐受他吸引，只要他不过份，便也随他了。

    两人在这包厢里缠绵了好长时间，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半年的相思和误会、冷落，全在这缠绵中得到释放，两人都觉得感情又深了一层。

    陈默也知道菲菲不可能跟他回公寓，何况现在公寓里还有一个程佳明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菲菲潜意识里担心陈默升了总监眼光会高了，现在看来，他对自己的爱意还是没变，不由得心里头甜丝丝的。

    陈默开车送菲菲回家的时候，还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握菲菲的手，好在夜了，路上车不多，开慢一点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