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正文 074章 蛊惑和诱惑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看完了?”

    “嗯。”

    “都是什么?”

    “全是我爸工作上的文件……和我没什么关系。”

    坐在电脑前的蒲英,抬起了头,看向对面的冯垚。

    看到她茫然失落的眼神,冯垚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左手。却发现她的手掌心有些冰冷潮湿,再拉过来另一只手,也是如此。

    他轻轻揉捏着她的双手,温柔地问:“失望了吧?”

    蒲英点点头,心里跟乱麻一样。

    数年前,她曾有一个p4,在有了功能强大的智能手机后,她便把它淘汰了。后来,那个p4被爸爸蒲天华,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拿去废物利用了——他当然不是用来娱乐,而是随手存储一些工作上的资料。

    蒲英本来都不记得这个电子产品了。不料,它却在爸爸去世两年多之后,神秘地出现在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知道的地方!

    当她看到这个p4的瞬间,差点以为是灵异事件。

    镇定下来后,蒲英不禁猜想——这肯定是爸爸留给自己的,类似于“遗书”的东西。

    里面也许有他对自己隐私的坦白,也许有对她和妈妈的交代……也许,这个东西,能让蒲英真正认识那个她又爱又恨的爸爸!

    所以,她非常激动地跑回疗养院。不过,在翻后墙时,被教导员当场截住了。

    教导员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里好像冒着火,正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蒲英赶紧拿出那个p4,说明情况。

    冯垚一听,火气一下就没了,赶紧带她回到房间。他似乎比蒲英还急切,很快拿出了自己的电脑和数据线。

    非常幸运!

    这个p4里存储的数据还能读取。冯垚将它们导出到电脑里,然后为了隐私问题,坐到了桌子对面,让蒲英自己查看。

    现在。蒲英浏览完了所有的数据后,却失望地发现没有任何和自己有关的片言只语。

    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了,在她的心里仿佛留下了一个大空洞,里面飕飕地往外吹着冷风。让她遍体生凉。

    好在还有冯垚的安慰——从他宽厚手掌传来的热度,渐渐传递到了蒲英的心里,让她有些空虚的心慢慢坚强起来。

    她反握住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目光里也恢复了清明,“我不明白。如果和我没有关系,我爸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藏到只有我找得到的地方?”

    “你别急。能让我看看吗?”

    “看吧,”蒲英将电脑转个方向,冲向冯垚,“这里面没有隐私。”

    冯垚却站起来,把凳子拉到蒲英身边,坐下说:“我们一起看。”

    蒲英又将电脑转过来,指点着说:“看嘛,里面全是资料,有不少工厂和公司的利税数据表。还有什么国土局批文影印件,还有调查报告、证明资料……哎,总之乱得很,看上去就是我爸工作上的资料备份。”

    “备份?”冯垚异常认真地盯着屏幕显示的东西,“……你说的没错,可能真的是‘备份’。”

    蒲英其实还没有冯垚对山江市的黑暗面体会深刻。她沉浸在自己的失望中,左手支颐,有些疲倦地说:“他的备份文件,为什么不放在公文包或是办公室,却放到我的盒子里——真奇怪。”

    冯垚粗粗浏览之下。虽然看不出症结在哪儿,但他知道一个素有严肃刚正之名的检察官,不会将自己工作上的东西,这么“儿戏”地保存的。

    他隐隐感到这是个突破口。所以接着蒲英的话头,说道:“是奇怪。我猜想……伯父,是在一种突然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吧?”

    “伯父?”蒲英小声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有点别扭。大概这个词太文绉绉了,一般人口语中很少这么用。

    冯垚自然听见了她的小声嘀咕。转头问道:“不然,我该怎么称呼?”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蒲英不禁有点窘,“比自己父亲年龄大的叫伯伯,比自己父亲年龄小的叫叔叔……”

    “嗯,我该称呼蒲叔叔,是吗?”

    明明教导员这时候的称呼很正确,蒲英却还是觉得怪怪的。特别是,文浩哥一直称呼爸爸为“蒲叔叔”,再想到教导员居然和文浩哥是同样的叫法,蒲英就是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她清了清嗓子,“嗯咳,怎么称呼不重要,教导员你随意好了。”

    冯垚看到蒲英在躲避自己的眼神,心里那股隐藏的岩浆,似乎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不过想到手头还有这么个待解的谜团,他又暂时忍住了。

    “好吧。蒲叔叔的这些文件,应该是很重要的。你要是信得过我,能让我留下来慢慢看吗?”

    “信!我当然信。”蒲英冲口而出后,又觉得自己说得太快了,不禁又低下了头。

    冯垚笑了笑,开始关闭电脑,“那就好。”

    蒲英又想起了这些天的事,忍不住拉着冯垚的胳膊说:“不过,教导员,这件事如果有什么进展,你能不能不要瞒我?”

    “哦?”

    “你们这几天不是都在瞒着我吗?”

    “看出来了?”冯垚伸手按住了蒲英的手。

    “是。”

    “怎么不问?”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不过,这件事是关于我爸爸的,我想我有权知道。”

    “放心!”冯垚了解地看着她,“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一定不会瞒着你什么的。”

    “嗯,那就好。”蒲英微笑了一下。

    两人一时无话。

    疗养院本来就很清静,两人不说话又不做事,就这么两两相对,蒲英不禁有点尴尬了。

    她微微欠身,就要起来,“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

    “别走!”冯垚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来,“我还有话说。”

    “哦,那你说。”蒲英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教导员。

    冯垚倒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了。

    活了快三十岁。虽然有过一次感情经历,但那也是别家姑娘主动靠上来的,他可从没有对人表白过。

    不要说“我爱你”,就是“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他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嗯……最近睡得好吗?”口才出众的冯垚,憋了半天,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还好吧。”

    蒲英果然有点茫然了——教导员郑重其事地把我留下,就是为了关心一下我的起居吗?

    冯垚也觉得有些不自然。不过,他也只好顺着这话说下去。

    “那怎么眼圈总是发青?”说着,他抬起右手,拇指轻抚着蒲英的下眼窝。

    这个动作其实有些过于亲密了,但是在此情景下,又伴随着关怀的口气,蒲英也就没有躲避。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从内心里就不排斥冯垚。

    她尽量压抑着心里的绮念,平静地说:“是吗?我没注意。也许是和失血有关吧。”

    “胡说。失血。脸是苍白……”冯垚的手又慢慢滑过蒲英的脸颊,拇指似乎无意地碰触了一下她的嘴唇,“不过,你的唇色倒是没那么淡了。”

    蒲英只觉得脑袋里“轰”地响了一下,似乎所有的神经都崩断了,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教导员啊,你可以像大哥哥一样,摸摸头发,掐掐脸蛋,碰碰眼角——这都没什么。

    可是。姑娘家的嘴唇,能随便摸吗?

    啊?还在摸?虽然不是嘴唇了,但是整个手掌都贴着我的脸了……这,这。这?

    这什么情况?

    蒲英不禁脱口而出:“教导员,你是在……调戏我吗?”

    “不,不是。”冯垚立刻闪电般地收回手,对自己刚才的一时忘情感到很窘迫。

    蒲英被他迅速的动作,又吓了一跳。

    这种慌里慌张的模样,可从来没在英明睿智的教导员身上出现过。

    蒲英不禁瞪大眼。新奇地看着教导员,发现他的脸都微微泛红了,更是觉得好笑。

    “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听说你,”冯垚定了定神说,“对了,听说你最近老在做噩梦。”

    “嗯,那倒是。”蒲英的眼睛不禁暗淡了下来。

    “都是什么样的噩梦?”冯垚又恢复了知心大哥的样子。

    蒲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半响后抬起它们,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我杀人了。”

    果然是这样!

    冯垚和梅骅骝都猜到蒲英会出现这种心理阴影,梅医生也试图排解过,但是对蒲英这种心理素质特别强的人来说,她可能很轻易地自我排解,也可能只是将阴影暂时包裹起来,于是以后就可能受到它的反噬。

    不过,只要她愿意说出来就好!

    冯垚双手握住了蒲英的双手,陈述着事实,“你不杀人,就会被杀!”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自卫杀人。我知道,在道义和法理上,我都问心无愧——可是,我,我还是睡不着!”

    蒲英的情绪有些激动,冯垚安抚着她,“慢慢说,慢慢说。”

    “我在被那些人围住的时候,我知道他们都是黑社会,但是不管他们犯过什么样的罪,他们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父母兄弟有爷爷奶奶,如果他们死了,他们的那些亲人也会伤心难过的。而且,他们大多不过二十多岁,很多时候是被人教唆的,也许教育教育,还能浪子回头……所以,我没有权力杀死他们。因为这样,我手上一直留有余地,但是后来,我被他们逼得太紧了。终于,我中刀了。那一瞬间的剧痛,刺激了我。我心里的信条被打破了!”

    蒲英试图从冯垚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没事,继续说。”

    “我不顾一切了,不假思索地把那两个人杀了。而且是,非常残忍的方式——可是,当时我的心情特别平静。我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好可怕!我怎么能把杀人当作是拍死一只苍蝇一样平静呢?我觉得,我太冷血了。”

    “不,你不是。”

    “教导员。你真的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不觉得。”

    蒲英凝视冯垚,见他的眼神里确实没有厌弃的意思,这才低头说:“好吧。可是,从那天开始。我晚上就经常做噩梦了。最难过的是第一天晚上,整晚上都睡不着,伤口痛,头痛,浑身痛……”

    “头痛?你头上有伤?”冯垚抬起手去摸她的头。

    “没有。但我还是觉得头痛,一开始是隐隐作痛,越是到了夜深人静之后,就越疼了。一般,伴随着头痛,我的脑海里还会一遍遍地重复播放和那些黑社会混混打斗的情景……最后,往往停在了那两个人被钢管串在一起的情景。这时候,我还会想吐。”

    “吃药了吗?”

    “吃了,梅医生后来有给我拿镇静剂,虽然能睡着了。但还会做噩梦。有时候,一个人安静地呆着的时候,头还会痛。”

    冯垚明白了,这是心因性的疼痛。所以,药物的效果并不好,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张开双臂,将蒲英抱住了。

    “教导员,你这是?”蒲英抬眼看着冯垚,心里怦怦乱跳。因为两人的鼻尖相距还不到五公分。

    “别说话——好好感受。”

    “感受什么?”

    “感受被一个活生生的人抱着的感觉……”

    “……”蒲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冯垚避开她后背的伤口,将她更紧地抱住了,“感到什么了?”

    蒲英的左手正放着两人之间,手掌贴着冯垚的胸口。不禁说道:“心跳,你的心,跳得很快!”

    冯垚将脸贴到了蒲英的脸颊边,对着她的耳朵,低声问:“还有呢?”

    “热,还有点痒。”

    蒲英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教导员蛊惑了。竟然这么傻乎乎地回答他,可是她一点不想动。

    冯垚却觉得,蒲英是个专会诱惑自己的小女巫,竟然让自己总是做出孟浪的举动,可是他一点不想停止。

    “那现在呢?”

    蒲英答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嘴已经被问话的人封住了。

    该死的,教导员居然在侵犯她!

    可是,该死的,她一点不反感这种侵犯。

    冯垚轻轻舔吻了几下蒲英的薄唇,微微分开后,发现蒲英一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里面闪动着兴奋和好奇的光芒。

    他轻笑了一下,“闭眼。”

    蒲英非常听话地闭上了。

    冯垚低头看了看,只见她那濡湿后的红唇,显得更加娇艳可口。禁欲多年的“老男人”的心,也不禁荡漾了。

    正要再俯下头去,却被蒲英的小手挡住了,而她也睁开了双眼。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蒲英一贯清朗的声音,却变得有些低沉沙哑。她其实很有点紧张。

    冯垚重重地点点头,又亲了亲她的手心。

    他觉得,既然自己说不出来,就以这种方式表达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蒲英还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冯垚忍不住开玩笑道:“从你强吻我的那一刻开始的。”

    “你胡说!我哪有?”

    冯垚见她不信,便将上次她醉后的事说了出来。

    “……太丢脸了。”蒲英听完,不禁用手捂住了眼睛。

    “没事,我喜欢……”冯垚趁机又吻上了小姑娘的嘴唇,并且开始深入地教学起来。

    “唔,唔……等等,等等,”蒲英又用手挡开他,“我们不是正在谈很严肃的问题吗?”

    “这个也很严肃啊,”冯垚又亲了两下她的手心后,才说:“治愈你的伤口,除了时间,还需要这个。”

    “这个是什么?”

    看来,蒲英就是要逼他说出那个字!

    冯垚认命地凑到她耳边说:“少女,快恋爱吧,趁你的红唇还未褪色。”

    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还是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用了一句诗歌,攻陷了小姑娘的芳心。

    ***********

    ……大家知道的,这就要开学了,所以催更啥的还是免了吧……小江一直没存稿啊,最近也处于卡文的低潮期,请大家见谅啦……(未完待续。)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