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男人和女人的铺上事被称为游戏，可这游戏不同，得很专心。就像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所谓爱情一样，是很自私的东西，不能有第三者插足。范德贵真担心影响游戏的情趣，只得松开手，给她自由。

    小李湘没有急着去浴室，而是从挎包里拿出一叠纸质材料，说这是这个星期收到的票据，你好好看下，看哪些好办哪些不好办，到时候免得被动。说完，她扭着水蛇腰晃着屁股去浴室洗澡去了。

    范德贵接过票据，坐到等下，开始研究。

    第一张是一张申请调进城北中学的报告，金额是六千元。第二张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有姓名工作单位职务，应该是本人写的，后面有行娟秀的小字：此人像升职担任副校长，金额两万块钱。从字体辨认，这行娟秀的字应该是小李湘写的。第三张是德州八中申请整体搬迁的报告，报告上解释的原因是该校发生学生摔死事件和学生刺死学生事件很不吉利，想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看到这些东西，范德贵有种莫名的烦躁。虽然，这些东西是他的衣食父母，没有这些东西就没有经济来源，就不可能养小爱人，就不能有高档享受。可是，这些东西又像一只手攫取了自己的灵魂，让自己不能自拔，滑向深渊。要知道，自己曾经是德州市高中语文界的两大品牌之一。因为会教书，所以当了校长，因为会治校，所以当了局长。当了局长之后，自己猛然发现，现在的一切居然与自己的初衷不一样了。我到底想追求什么？权力，美女，金钱，名誉，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当看到第十一张也是最后一张资料的时候，范德贵才为之一振。“生命化育人”这几个字抓住了他的眼球。合作方是省城的德雅文化有限公司，对方说想编辑出版一套启迪学生智慧启发学生思维的“生命化育人”丛书，邀请范德贵局长担任丛书主编。具体怎么合作，可以详谈。

    这个点子有新意！当市教育局局长五年了，楼房起了不少，规模扩大了不少，可真正可圈可点的教育业绩不多。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这个教育局局长总得在德州的教育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想到这，他不禁露出了笑意。

    小李湘洗完了澡，穿着睡衣出来。她径直走到电视机前，拧开了电视。不过电视没有很快显出来，还得按开机投盒的按钮，等有反应后才能调台。这个时间估计至少有一分钟，很烦人的。

    这些人越来越奸诈！小李湘骂了一句，坐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电视机的荧屏终于出现图像了，是关于德州市招商引资的广告，还有芙蓉温泉国际度假中心的字样。每到周末，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是她的最爱，非看不可。那个谢娜，纯粹一马大哈，可看起来就有意思。

    遗憾的是，快乐大本营已经接近尾声，没精彩内容了。咦，刚才他还是那么强烈，怎么还不见他过来？小李湘扭头看了下范德贵，见他还在研究那些票据，心中不免感叹。这些官场男人太贪婪了，有了权有钱就想女人，可要在这两者中挑选，又优先挑选权钱。

    宝贝疙瘩，你过来下。范德贵在那边叫她。小李湘过去，从后面搂着他的头，说亲爱的，什么事？

    范德贵指着那张有“生命化育人”字样的材料说，这个我很感兴趣，具体怎么合作，你去帮我联系下。

    女人不仅是铺上嬉戏的东西，利用得好，还可以整合成优质资源，帮自己出面对付那些奸商和那些校长们。在这个方面，范德贵自认为利用得好，既养着小李湘，又利用她赚钱。

    小李湘嗯了一声，说送这个材料的是个年轻人，姓谢，自称是德雅文化公司的策划经理。

    范德贵把小李湘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说宝贝疙瘩，我快退休了，我得弄出点成绩，像魏书生一样在德州教育史上留下声名。

    什么伪书生假书生，我不敢兴趣，我好累，想睡觉了。小李湘打了个哈气，有些疲倦地说。

    哦，宝贝疙瘩，我们睡觉去。范德贵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小李湘，朝主卧室走去。

    把小李湘放倒在大铺上后，范德贵从铺头柜里拿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这是伟哥，每次爱爱事前，他都要服的，要不然他做不了那事。可是，一旦服了伟哥，他的东西变得坚英无比，居然能坚持好几十分钟。

    刚开始，小李湘还有点期待，可慢慢地，因为时间太长，让她难受。秦思民也老了，做那事也要服伟哥，服了伟哥后那东西也是英无比，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两个男人的变太性生活让她觉得性生活的恐怖，只有痛感而没有块感。

    她很怀念那次和林子达做的，虽然他醉了，可节奏强度都恰到好处，让她渴望。她知道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爱他就离他远点。

    就在她想的时候，范德贵已经开始拱她的凶脯了。他的动作粗笨而又恶心，让小李湘极不舒服。她一阵厌恶，猛地把他的脑袋推开，坐起身来。冷不丁被她推开，范德贵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即便是年轻人，在铺底之事的时候收到打击，也会气馁。渐渐地，他的大腿根部的东西没那么坚英了，甚至有缩小的危险。

    因为受到打击，范德贵觉得心里憋得难受，脸色开始变了。怎么了啦，你？他粗声粗气地问。

    小李湘听出了火味，她还不想让范德贵离开自己，忙说我先帮你按摩按摩吧。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对策，既让范德贵雨望释放又避免让他进了她的身内。

    你给我推油？范德贵马上缓了脸色，兴奋地说。

    对，我给你推油，我要让你在我的手中，如痴如醉。小李湘暖昧地说。

    范德贵曾经体验过小李湘的按摩手艺，自然乐意在吃大餐前，来一道精美的点心。因为没有推油用的润滑油膏，小李湘只能用洗面奶抹在上面，让动作尽量轻柔，如春风拂过水面，激起微微的涟漪。起手温柔，有利于范德贵进了状态，对他的皮肤和心灵也是一种麻醉和慰藉，从而不至于急着让东西进了她的身内。

    范德贵感受着美妙，心想，生命化育人就是这样一种过程，如春雨滋润久旱的禾苗，潜移默化。他的脸上开始出现陶醉的神情，还哼哼地发出了粗粗的呼吸声。小李湘急忙放慢速度，免得他即时释放，没有得到尽情释放，还想着那事。她的手时轻时重忽缓忽急，范德贵的皮肤被她按摩得白里透红，泛着柔色的光泽。

    终于，小李湘的手移到了范德贵的关键部位，让他就是一颤。她想，我一定要把你的小弟搞定，不让它兴风作浪，使我不快。当女人不想而男人渴望的时候，小李湘就用这招。她很庆幸自己曾经学过按摩，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而不至于受到伤害。虽然，她的手艺比不上那些按摩店里按摩小姐那样拿捏得当，炉火纯青，但自认为还是一把好手。要不然，秦思民和范德贵不会喜欢的。每次，他们在自己的折磨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小李湘感觉到有东西从那坚英的部位冒出，这是高超即将到来的前兆，再使把劲，范德贵就会偃旗息鼓，酣然入睡的。小李湘一咬牙，下了狠手，像拔火罐一样一手抵在他的大腿根部一手紧握着上下翻飞。

    范德贵吃了伟哥，正兴奋着，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小李湘只觉得他全身一阵痉挛，似中风般一阵抽搐，耳旁听得“啊”地一声惨叫，一股白线激射出来，似抛物线一样落在地毯上。

    小李湘一阵恶心，从铺上起来，到洗手间涂上肥皂，狠命地搓洗着手。搓了一次，她觉得还不干净，洗干净后再涂上肥皂狠命地搓洗。这样之后，她才觉干净了一点，但还是不敢放到鼻子处闻，她担心恶心会呕吐。

    回到铺边，范德贵苦笑一声，很惭愧地说我真老啦，没想到这么不中用，被你七弄八弄就完了，吃不了大餐，不能让你尽兴了。

    小李湘心头直乐口中却不老实，说那不行，你只图自己快活，却不顾我，我还要嘛。

    你还要，我会死的。范德贵连睁眼睛的气力都没了，哪还敢再和他缠缠，有气无力地说你不想制造某某局长魂断爱人铺上的新闻，今晚就算了，下次我好好陪你，乖，那、那些票据随你去处理，我、我只要那张“生命化育人”的资料……

    说着说着，范德贵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小李湘轻手轻脚地爬起铺，赤着身子走到放票据的地方，只把那张和“生命化育人”有关的资料拿出来，其它的全部装进自己的挎包。之前她已经算好，所有票据金额总数是18.4万，无须再点。这笔钱她正急用，因为要起房子搞建设，前期投资比较大，公司出现了资金严重短缺的情况。宋劲、小美已经想了办法，筹措了不少钱，但还是少了。因为见小李湘是外地人，一个人很不容易，就没要她承担任务。作为公司的副总经理，小李湘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决定也去筹措一部分钱，帮公司度过难关。

    虽然钱的数目不大，只能垫付半个月的开支，可多少是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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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斜对面的另一栋别墅，此时的林子达正和夏雪在铺上玩耍。夏雪说，我发现你的精神比前几天好多了，是不是遇到了高兴事？

    林子达说，杨东方正在搞腐败，估计离垮台不远了。

    夏雪瞪了他一眼，说别人垮台，你高兴什么？

    林子达说，杨东方是常务副市长，却不干常务副市长的市，搞贪污腐化，这样的官下了台，谁都高兴。

    那也是，不过毕竟同僚为官，你别太显形了，别人会不高兴的。夏雪提醒说。

    林子达说，我知道，我是听圈里的人说的，我哪会去散布消息。

    夏雪说，他在搞什么腐败？

    林子达说，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爱人，听说是王母娘娘大赛的获奖选手，还是亚军呢。为了讨爱人欢心，更为了敛财，他居然以政府的名义在芙蓉镇建度假村，想要他的小爱人去经营。唉，还是钟书记说得好，当官的怕老婆不是坏事情。你看看，杨东方好嚣张的，他老婆不敢去闹，别人更不敢去闹。

    这个时候的夏雪，她的身份其实也是小爱人。听林子达这么说，她有点不高兴，说我看当杨东方的小爱人好，至少被他充着，不愁吃不愁喝过得自在。当你的小爱人，我可没过一天好日子。

    林子达搂着夏雪，说雪儿，你哪是我的小爱人，你是我的患难老婆。

    说到这，夏雪一本正经地说，林子达，我可告诉你，既然你把我看做你的患难妻子，你就得把我当做患难妻子对待，先给我名份。这样偷偷莫莫地过日子，我受不了。要是这个月月底你还没和唐果离婚，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讲这些话的时候，夏雪的样子很吓人，就像母夜叉。

    林子达老老实实地说，我记住了，你得给我时间，要是我老婆不同意，寻死觅活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话也不无道理，让夏雪很茫然。忽地，她想到了一个法子，说子达，你干脆向你老婆挑明，就说我怀上你的孩子，我在寻死觅活的，要是我真出了事，对你林子达肯定会不好，对林子达你不好，肯定对你林子达的孩子不好。唐果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会同意的。

    林子达说，你是要我在唐果面前演一出苦肉计？

    夏雪说，对，就是苦肉计，这个词好。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放不下脸皮，就让我去你老婆那里闹，闹得她不舒服，自然而然地同意和你离婚。

    做三小的反而去原配那里去闹，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林子达哭笑不得，说雪儿，你别胡闹。

    夏雪说，我没胡闹，我是捍卫自己的权益。说完，她躺到一旁，不搭理人。

    自从知道夏雪怀孕之后，林子达就没和她过性生活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担心这样会害了胎气。当年，唐果怀孕之后，是三个月才开始没了性生活。因为看到鼓起的肚子，他就害怕，担心稍有不慎就伤害了肚子里的孩子。后来，因为是双胞胎，唐果难产，通过剖宫才把孩子取出来。因为唐果和主刀的医生花姐是同事，林子达就站在手术台前，握着她的手，目睹了剖宫产的全过程。

    在手术台上，唐果似头待宰羔羊，躺在那里，任由锋利的刀片在她鼓鼓的肚皮上划开。然后两个医生站在手术台的两旁，狠命地扯着刀口，好让切口更大，以便于取出婴儿。林子达站在旁边，看得是心惊肉跳胆战心惊。做女人，真的太幸苦了！女人生小孩的时候，特别是剖宫产的时候，她的男人应该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话，男人出道的几率会小些。确实，当时林子达就是这样想的：自己要忠于唐果，忠于家庭，否则对她不住。遗憾的是，这个承诺在唐果生孩子后的第五个年头失效了。

    人啊，到底是一种什么动物？林子达经常想着这个问题，找不到答案。恩格斯说，人是从动物进化来的，注定人的身上还有动物性。所以，作为人，就是要努力把自己身上的动物性去掉。当一个人没了控制的时候，他的动物性就暴露得多些，特别是一个人当了官的时候，如果不能自律，那暴露的动物性更多，甚至完全暴露，与动物没有差别，甚至比动物更加凶残，如古代那些暴君，那些贪官污吏，远的如杀人成性的五开国君主朱温近的如贪婪成性的原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文强，等等，举不胜举。

    考验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当官。只有如此，人们才能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唉，我当官了，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我身上的动物性暴露了多少？想到这，林子达深深地叹了口气。

    背叛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背叛了自己的亲生骨肉，看到别人垮台居然幸灾乐祸，看到腐败自己抗拒不了，看到不公正不公平自己不能去主持正义，等等这些，无一不是动物性的表现。想着想着，林子达居然汪出了眼泪。雪儿啊雪儿，你可知道我的心思？

    夏雪还是那个姿势，背对着林子达睡着，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