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沉重的步子，王乔林跟着宋医生回到办公室。杨红急忙问，宋医生，确诊了吗？

    宋医生说，这个很明显，无须做进一步检查，根据目测就可以判断。

    已经有两个医生说是尖锐湿疣病毒了，就是不是尖锐湿疣，也得相信是尖锐湿疣了。杨红哆嗦了一下，说这个怎么治？

    宋医生说，有两种治疗方法，一种是药物治疗，但周期很长，要三个月左右；一种是激光治疗，用激光把疣体激去，这种方式比较快，但没有根治，容易复发。

    猛地，杨红想到了一个问题，脸上掠过惊慌，说医生，我、我要不要检查？

    宋医生说，你想呢，你老公有，你肯定也存在这种可能，我建议你做个检查，如果夫妻双方不一起治疗，那是不可能得到根治的。

    听他们的对话，王乔林已经感觉尖锐湿疣的可怕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默不作声。自己怎么会得这样怪病？我从来没有外鱼，更不用说和那些小姐有染了。一定是杨红，你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心头恨恨地想着，真有杀死她的念头。

    在宋医生的强烈建议下，杨红跟着一个女医生做检查去了。

    王乔林说，宋医生，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得这样的怪病？

    宋医生诡秘地笑了笑，说很多人得了这种病以后，一是不相信，二是说不可能。我告诉你，这种病毒潜伏期有八个月，你想想，八个月前你干过什么？当然，除了那事传播之外，也有可能接触传染，只不过几率很少了。好啦，同志，不要背思想包袱，只要好好配合，彻底根治还是可能的。

    就在谈话间，杨红过来，脸色惨白。

    王乔林猜到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忍不住说，怎么样，有没有？

    杨红如丧考妣，说医生讲我的子宫里有凸出物，应该是那种东西。

    你这贱货！王乔林抡起巴掌，狠狠地抽了她一记耳光。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里，王乔林把门一关，蒙头大睡。说实在的，作为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能不气急败坏？

    乔林，来，我们去省城的医院，如果检查出我也有性病，我认了，随便你怎么处理，哪怕让我扫地出门，我也绝无怨言。不知哪个时候，杨红进来，站在铺前说。

    杨红，你不要最侮辱我了，现在就离了，好吗？我求你了，你别来害我，害妞妞了。王乔林掀开被子，无限痛苦地说。

    乔林，你得了这个病，肯定要治疗，我是医生，我能帮你打针，帮你换药。杨红依然很平静地说着，如果真要离，等你的病好了。另外，疾控中心的医生医术和医德都不好，我还是陪你去省城看看，好吗？说完这个意思，杨红就是一跪，跪在铺前。

    王乔林心力交瘁，近乎崩溃，见杨红这样子，只得答应。杨红到隔壁，又和邻居商量，求她帮她带带妞妞。

    安排好妞妞，夫妇俩匆忙赶往省城。在路上，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部队的医院。毕竟，部队医院代表军人，应该信誉更好，医生的医德更好。转了三次车，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快到中午了，夫妇俩顾不得吃东西，急忙赶到性病专科，找到医生。

    办公室里有两个医生，一个年老一些，一个年轻一些，都是男的。年老的那个医生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根棉签，检查了一下王乔林的小弟，说这是尖锐湿疣，小李，你给他们介绍下，怎么治疗。

    看样子，那个小李是实习医生。听到指导老师的要求后，年轻医生拿来一本书，招呼王乔林过去，说我们科室是治疗尖锐湿疣的最权威科室，采用最先进的取疣技术，帮你去掉疣体，保证不复发。

    听他说有这样的效果，王乔林一阵兴奋，说太好了，要花多少钱？

    年轻医生说，前后得十次，每次40分钟，附加药物，400块钱。

    十次就是4000块钱！王乔林在心头惊呼了一声，说多久一次啊！

    年轻医生说，两天来一次，前后大概是20天的时间。我跟你说啊，现在许多医院治这个病，都没有特效药，疣体是帮你去掉了，可很容易复发，有的患者前后复发可达10以上，加起来的治疗费用就不是4000块钱了，那肯定好几万呢。

    这么多钱，还要这么多次，等自己治好这个病，也被单位下岗了！王乔林心里琢磨着，便找了个借口，说我和我老婆商量一下，等下再做决定。说完，他带着杨红出了办公室。说实在，他现在还不是急自己这个病，而是想知道杨红有没有这个病。这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关系到夫妻的关系啊！

    出了办公室，王乔林就说，走，你去检查下。

    于是，杨红又找专门为女性患者检查的办公室，找医生检查了。这次，让她高兴的是，女医生告诉她，她的子宫里没有发现异常，更没有一死疣体的东西。杨红不相信，说这不可能吧！这不可能吧！

    女医生说，你不相信？真是的，我说你没病，你居然不相信。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做个化验，做了hpv基因分析，如果hpv16，35为阳性，基本上可以确定没有这个病毒。

    因为心头怀疑，杨红决定做了一个。于是，她请女医生帮她开了一个化验当，匆匆赶往抽血的地方。只是检验人员告诉她，检验结果要下午两点之后才有。

    王巧林没心想治疗自己的病，一心想先看老婆到底患没患这种病。他坚持说，等就等，反正来了，就是为了这事。于是，两个人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开始等。等到下午两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杨红到了领取化验单的地方。拿到化验单，看到大大的蓝色体字“阳性”，她一阵兴奋。

    王乔林更高兴，因为去掉了心里障碍。

    女医生看了化验单，说这下相信了吧，我检查了你的子宫没有发现异常物，抽血做了hpv基因分析，hpv16，35为阳性，两个方面结合诊断，我可以肯定地说，你百分之百没携带这种病毒。

    杨红心怀感激，很真诚地说，医生，谢谢您，因为我丈夫患了这个病，我在自己那里的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的子宫里有异常物，是疣体，我吓坏了，特意来确诊的。这下好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女医生听了，说既然你丈夫有，那我提出建议，最后服药预防一下。

    杨红说，好，好，您帮我开药吧，我带回家去。

    很快，女医生就帮她开好了药单。这些药很贵，有口服的，有打针用的，总共要800多块钱。即便最多，也只能花了。王乔林狠狠心，帮她付了药钱。因为得知老婆没有，也就表明老婆被自己冤枉了。王乔林很愧疚，说老婆，对不起，我太无礼了。

    杨红已经原谅了他，说唉，算了，别说了，当务之急是帮你治病，你看怎么办？

    王乔林说，到这里治疗太贵了，也很不方便，我还是回我们市里治疗吧。

    赶回德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大街上亮起了路灯，昏昏惨惨的。王巧林和杨红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人民医院。上了五楼，皮肤性病科室居然还亮着灯，只是里面没有人值班。好在科室门的一侧张贴了值班医生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吴荣红！看到这个名字，杨红念叨起来，说这个名字好熟悉的。然后，她拨通了他的号码。

    没有多久，一个年轻医生从楼上下来。

    怎么是你？两个人一见面，都相互惊呼起来。看样子，杨红和医生熟。想到这，王乔林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如果是熟人，就不会随便对待自己，更不会乱要自己的钱了；担心的是，尖锐湿疣是一种性病，主要是因为有不洁性史感染的，传出去还是不好。再说了，当着熟人的面，居然陪自己的老公治性病，那是怎么一回事？熟人肯定会笑话杨红的。

    办公室很简陋，就一张办公桌和办公椅，办公桌前有一把供患者坐的四方凳子。王乔林注意到，办公桌上摆着基本书，都是与治疗性病有关的书。看到这些书，王乔林就是一咯噔，出入这里面的患者一般是患有性病的，里面的东西携带性病病毒吗？

    请坐！正想着，医生发出了邀请，请他坐下，好问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