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上面有人？（1）

    因为不是自己班上的事也不是自己年级的事，文灿没有精力去处理，便把这个情况告诉学生科。学生科的张科长说，他早就知道这事了，还是上个学期开始，就和班主任采取一些措施，硬是把女生分到另外一个班，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了，他们要害自己，就让他们害去吧！文灿感叹了一句，回宿舍去了。没想到老同学在，他正在逗大毛和小毛。两个小家伙很喜欢闹，时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岳母正在厨房搞饭，杨亿在浴室洗宝贝们的衣服，房间里是一片忙碌景象。

    刚进门，杨亿就把文灿叫到卧室，说你同学硬要给大毛小毛见面礼，每人给了两百块钱。文灿知道老同学经济紧张，汽配市场的新房子搞的按揭，月供1600元，他老婆根本不负担，就靠他一个月的工资。

    想到这，文灿把四百块钱丢给文艺，说老同学了，还讲究这些干什么。

    文灿，你别看不起我，这是给两个宝贝的，不是给你的。文艺一听，生气了，把钱丢到桌子上。如果不接他的，就是看不起他，文灿哪里担当得起，急忙把钱收起来，说好好，我代宝贝们谢谢你了。

    文艺这才高兴起来，说这才是好兄弟，要是我发了，等他们长大，每人送辆跑车。这话绝对不是说客气话，他要是真有钱，至少对文灿的孩子不会吝啬。

    由于自卑，文艺很少串门，包括到文灿这里，今天来了，肯定是迫不得已。文灿知道他的想法，也为他着急，可自己不是教育局局长，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年级主任，一个啥事也不要干的校长助理。

    吃晚饭的时候，文艺提到一个情报，说他有一个同事是教育局副局长的弟，说不定可以通过他找上关系。

    副局长的亲弟？哪个副局长？文灿一喜，忙说。

    何胜规何局长呀，因为家里太穷，他有个亲弟，还在他一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把他送人了，到十岁的时候才认亲。所以呀，他觉得亏欠了这个弟，总想补偿一下。后来，他当了副局长，就把卫校毕业的弟弄进教育系统，当了副校长。

    哦，是这样的，我倒没听说过。

    我还听说，他那个亲弟的母亲住在富豪山庄，要是有他带着去找何局长，事情就会有眉目。

    没想到老实巴交的文艺，居然把事情打探得如此清楚，而且思路如此准确。领导常说，思路决定出路，看样子，他已经深得其中精髓，可以融会贯通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文灿大呼小叫，连声说老同学进步了。

    唉，老百姓干点真难，还不是被逼的。文艺叹了口气，面路抑郁的神情。

    你开窍迟了，想当年，你可是中文系的主席，叱咤风云的学子，怎么到了单位，却如此低调。文灿埋怨了一句，不无激愤。

    我这样的性格，领导不喜欢，处处掣肘，抓我的小辫子，罗织我的不是，我不低调，行吗？就拿我和老婆闹矛盾的事，我当时真是急了，老婆只记得去跳舞，连孩子都不去照顾，让开水给烫了，我能不焦急，和老婆大吵了一架，老婆闹着要离婚。我真不是故意不请假，你想想，当时我连命都不想要了，还会记得要向校长去请假。没想到，校长不但不予同情，还抓住我没有请假的事，要整我。这世道，我算是看透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我真想一死了之。

    见他说如此丧气的话，文灿急忙安慰，说老同学，别这样，等你进城了，你老婆会改变看法的，你的老婆看法改变了，自然对家庭有责任心，你的好日子也就来临了。

    想到即将改变的命运，文艺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因为事前和同事联系好了，打听到了他的养父母住在城南家园的21栋。吃过晚饭，文灿便叫杨亿陪着文灿去拜访一下，顺便请他的养父母带着去何局长的家。

    到了城南家园，杨亿才发觉没带什么见面礼，急忙提醒文艺。文艺急了，说去见老人，肯定得带点什么东西才好。幸亏现在的楼盘好，什么店子都有，在一处车库改装的商店里，文艺买了几斤水果。

    到了楼下，文艺觉得一个大男人提着礼品不好，急忙央求杨亿提着。要是换了文灿，杨亿早就开骂了，说这样的事都不好意思，那还去办什么大事。不过，文艺只是老公的老同学，是不能开骂的，她只得提过去，主动走在前面。

    开门的是一老太太，约六十岁，她很热情，说听她儿子说过你们的事，等下我就带你去胜伢子家。在她的眼中，局长也是小辈，可以称呼伢子。

    杨亿说，那太谢谢您了，真不知怎么感谢您呢。

    老太太连连摇手，说别这么客气，来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等下带回去吃。

    一点小意思，您千万得收下，要不然我们就不要意思了。杨亿急忙说，脸涨得通红。她不知道，老太太是乡里人，收了她的礼品就是欠了一个人情，还以为老太太嫌弃她送的东西，看不上呢。

    见杨亿急了，老太太只好说，那我就愧受了。说完，她到房里拿了一个本子，在上面翻着什么。杨亿估莫着她是在翻手机号码，急忙提醒说，伯母，我有何局长的手机号码。

    唉，我这老花眼，真不管用了，连翻个号码都翻不到了。老太太叹了口气，收好本子，从杨亿那里听来号码，拨通何副局长的号码。

    喂，是胜伢子吗，我是小兵他娘，你现在在家吗？问了一些话，老太太挂断手机，说不要意思，胜伢子不在家，说是在朋友家玩，现在的年轻人呀，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唉。

    文艺听了，有点失望，眼巴巴地看着杨亿，希望她能处置这个意外情况。

    杨亿没有急着要老太太怎么办，见墙壁上有婚纱照，便说，伯母，那是您的儿子和儿媳吧，好幸福的一对儿。

    一提这个话题，老太太就来精神了，忙说，我这个儿子呀，比亲生儿子还孝顺，要是多读一点书，肯定比他哥哥要强，说不定还能当上局长什么的。

    嘿嘿，文艺听了，心头直笑，心想，如果不是当副局长的哥哥提拔，他能由一个小小的校医当上主管学校后勤的副校长？可能是当母亲的，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比别人的要强。殊不知，他们两个本是亲兄弟，这样比较没什么意义。

    见聊到了老太太的高兴处，杨亿干脆拉开话匣子，陪她唠叨。等老太太高兴了，她乘机提出，说明天想拜访下何局长，麻烦您带我去下。

    好啊，今晚他肯定会回家睡，赶在明天上班前，我带你们过去看看。老太太爽快地答应下来。

    没办法，文艺只能留宿了。因为没有空余的铺，文灿帮他打了个地铺，将就着睡一晚。第二天大清早，杨亿便和文艺一起，又赶到老太太的住处，等她下楼。老太太很准时，七点钟如约而至。

    老太太说胜伢子的家离这里不远，在桐梓路，步行过去最好，还可以锻炼身体。于是，三个人结伴而行，赶往桐梓路。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何局长的房子前。那是一栋独立的小型别墅，周围建有围墙。

    通过门缝，老太太朝里面看了下，说肯定在里面，我看见他的皮鞋了。然后，她叮嘱杨亿，说你别说是我带你们来的，就说是自己找来的，好了，我得走了。

    见老太太这么热心，文艺心头一热，急忙从袋子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她的口袋说您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

    老太太推辞了一下，觉得在这个地方说不好，急忙掖了掖袋子，急匆匆提起小脚走了。通过门缝，杨亿也看了下里面，见一辆紫色小车停在里面，估计主人应该在里面。这个时候快八点了，何副局长应该起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拨通了何副局长的号码。

    谁呀？手机通了，里面传来一个迷糊的声音。

    何局长，您在家吗？杨亿小心地说。

    哦，对不起，我在外面。迷糊的声音没那么迷糊了，不过话有点不合逻辑了。

    杨亿皱了皱眉，故意笑了笑说，何局长，您还在睡觉吧，没有起？

    可能是被杨亿说了个正着，何局长不好继续撒谎，忙说，你们等下，我马上下楼。

    我还没说自己在哪里，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楼下？杨亿一抬头，见门口上端有一个小型东西。那东西闪着光，应该是微型摄像头。这些当官的，也真当出病了，连家门口也装了摄像头，难怪老公议论何局长精明，像鬼一样，民间称何胜鬼。

    过了一会，铁门开了，一个瘦高个中年男人出现，招呼杨亿他们进去。进了铁门，从别墅的后面进了一张小门，再上楼梯，到了二楼的客厅。因为不采光，客厅里显得很暗，何局长顺手开了灯，让客厅里亮堂起来。

    杨亿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装有一条黑色芙蓉王和一万五千块钱的红色塑料袋放在桌子的显眼位置，以便让主人发现。其实，她不这样做，主人也会知道她在干什么，袋子里有些什么。行家一睁眼，就知道你有没有货。

    何副局长还没搞洗刷，在卫生间忙着搞洗刷。趁着主人不在客厅，杨亿急忙提醒文艺，说等下何局长来了，你尽可能把自己的事情说得可怜一点，唤起领导的同情心，好让他有理由帮你解决困难。

    这个意思，文艺已经听杨亿讲过五次了，这是第六次。他点了点头，说嫂子，你放心，我记住了，知道怎么说。

    文艺虽和文灿是高中同学，可他显得老多了，面容憔悴，没有多少血色，头发也白了许多。没老婆照顾的男人，就是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生活没有规律，身体能好？杨亿感叹了一会，心想，小老百姓过日子，真不容易。

    何副局长搞完洗涮，在杨亿、文艺对面坐下，笑呵呵地招呼说，吃点水果，吃点水果。

    杨亿急忙推辞，说我们刚吃完早餐，东西还在喉咙里，您还没吃早餐，先吃早餐吧。

    没事，你们的事我听我讲了，想进一中的人太多了，难啦。何副局长说。

    不过不难，就不会来麻烦您了。杨亿推了推文艺，提醒他自己说。

    文艺会意，吞了一心口水，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荣誉证，说何、何局长，这是我在市里赛课得到的一等奖，这是我获取的国家级论文证书，这……

    这又不是搞什么表功大会，犯得着亮出这些东西？见何局长皱了皱眉，杨亿急忙打断文艺的话，说你不说，何局长也知道，这次我老公调动，主要是想解决两地分居的事，我们的小孩已经长大，下半年就要都一年级了，没人照顾，想请领导帮帮忙，照顾一下我们的家庭。

    唔，可以考虑下。何副局长点了点头，只是困难很大。

    看来，得施杀手锏了。杨亿拿出手机，翻到一条短信，递给何副局长，说这是美姑发给我的短信，您看看。

    何副局长诧异地接过手机，看了看短信，见上面的留言是“先找何副局长签字，然后再把申请报告交给我。”虽没留名字，可大名鼎鼎的秦副市长的夫人的手机号码，谙熟官场规则的何胜规肯定知道。

    见杨亿有这样的关系，他马上换了语气，说既然这样，这事好办多了，我找局长汇报下情况，过几天再告诉你答复，好吗？

    那太谢谢何局长了，您还没吃早餐，就不打扰您了。说完，杨亿拉起木头似的文艺，起身告辞。何胜规也起身，把她们送到楼下。

    离开小别墅好远，文艺才说，嫂子，有希望吗？

    杨亿想了想，说也许有吧。唉，小老百姓办点事，真难呀！快九点了，因为还没吃早餐，杨亿觉得肚子好饿，便邀请文艺到旁边的小吃店吃面粉。刚坐下，她便接到何副局长的电话，要她今天下午把申请调动的报告送到他的办公室签字。

    杨亿把这个喜讯告诉文艺，害得她又多请了一碗米粉的客。

    +++++++++++++++++++++++++++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西门平安可以独立作业，为客人削脚板皮了。虽然工资不高，还不到1200元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小费，还要和其它姑娘一样工作到深夜。不过，她感觉很好，觉得虽然累点，还身心愉悦。

    老板黄四也很关照她，时不时地找她谈谈，了解下她的情况。于是，西门平安觉得这个老板很不错，和气也很关心员工。

    一天，领班告诉她，说110房间有个客人要你去服务。像往常一样，她提着工具，来到110房间，轻轻地敲了下门，推门走了进去。客人闭着眼睛，伏在小铺上，露着背部正在接受姑娘的背部按摩。那姑娘一头汗水，正在使劲地推拉客人的背部。

    这样的情况，一般要等按摩完了才能为客人削脚板皮。于是，西门平安放下工具箱，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过了一会，背部按摩完了，姑娘把客人拉起来，让他坐后。

    哦，你来了。客人看见西门平安，像见了熟人，淡淡地招呼了一句。

    客人认识我？听到招呼声，西门平安打量了下客人，这才发现客人就是上次帮自己说好话的那个豪哥，忙说，是您哟。

    豪哥挥手要那个姑娘出去，从桌子上拿了瓶旺仔牛奶，说天气热，你口渴吗？西门平安接过饮料，说了声谢谢，但她没喝。妈妈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他在饮料里做了手脚，自己就遭殃了。

    豪哥觉察到了她的疑虑，笑了笑说，小妹妹，你担心我害你？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西门平安抿嘴一笑，说人心隔肚皮，脸上又没写字，我哪知道客人是好是坏？

    呵呵，豪哥笑了笑说，不错，我喜欢你的爽快，直话直说，比那些有心机的人好。

    谢谢夸奖，您躺下去，我帮您削脚板皮。说完，西门平安蹲下，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把锋利的长条形刀子。灯光下，刀子闪着寒光，闪来闪去。豪哥吓了一跳，说你的技术怎么样，这么锋利的刀子一划，肯定是一块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