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左右的时间梁金龙一天也没有去调查保险，如何才能向刘锦辉副市长作出汇报，梁金龙一夜也没有想出比较满意的答复。

    早上上班时，他作出决定，那就是说服刘副市长打消调查的念头。

    所以，他破例起得很早，7:30，离上班还有半小时，梁金龙就等在刘副市长的办公室，还主动和勤务员小康拉家常，这样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是显得自己对向刘汇报很重视，二是间接说明，这次谈话是绕开梁金龙直接领导魏平均的。7:45的时候，刘从机关食堂吃完早餐，看到梁金龙，表情就和往常不一样“你吃过早餐了吗？”端起小康刚沏好的茶，在办公桌前坐好，这是进入工作状态的信号，梁金龙不回话，看着小康，小康知趣的带上门离开。

    “调查工作开始不好展开，您可能也估计到了，底下被统一了口径：都说不知情。问到领导层，那还不是和您拿到的材料一样？但是随着进一步深入实际，我掌握了一些东西，但也有了自己一些不成熟的体会，想给您汇报一下，不知这样合适不？”梁金龙用了请示的口气，显得自己对体会的把握是有信心，有准备的。

    “本来就不是以正式身份做调查，谈谈你的看法也好！”刘锦辉鼓励道。

    梁金龙故意沉吟片刻，仿佛下了决心说到：“我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好事儿，肉烂了在锅里，等于银行和保险公司拿出了六千万支援了地方建设，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们政府这几年，能从金融机构拿到钱吗？先不论这笔钱在哪，反正都是参与了本市的经济运转！”

    “这是什么逻辑！”刘锦辉呵呵地笑了，“难道就不该把这起事件的责任追究下去？”

    “既然您是让我以非正式身份做调查，那我也就以非正式身份汇报，我认为，应该息事宁人。为什么呢？如果要追究当事人责任，除了死掉的那个分理处主任，其他负有责任的，都已经进入到市一级的领导岗位，原来的保险公司和银行负责人都已经提拔了，我的意思是让他们金融机构自己去整顿，何必我们地方政府去得罪人呢，毕竟维护稳定的建设环境是大局。”

    “嗯，貌似有些道理，依你讲的，死的人算白死了？”刘锦辉提醒梁金龙。

    “这个死掉的，本来就不是好人，而且家属已经拿到了比平常人多一倍的补偿，他们也希望息事宁人，否则，万一查下去，非但要退回补偿，说不定还要追究非法所得。民不告，官不究，这是老百姓的常识。再说，刑事案件，由公安机关给结论，政府参与，容易授人以柄，我这次调查，就听到了底下说，公安机关在欲擒故纵，是政府有两股势力在斗。呵呵，当然，这是个别的说法，不必当回事，对谣言在意，是鼓励谣言，只能越描越黑。”

    “也只好这样了，”刘锦辉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看着梁金龙：“对谣言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是：您对内情是有了解的，这次这个非正式身份，直接汇报，都是在保护我，提醒我不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是非！”梁金龙想用吹捧转移视线和话题。

    “嗯，你在这方面是敏锐的，也算不易了。这么说，你也意识到，这不是谣言？”话题又被刘锦辉绕回来了。

    这个话题的确是敏感的，危险的，但梁金龙不作回答更容易留下让人思考的空间。所以梁金龙只好装作知之甚少：“要说公安，应该和市委来往多，政府这方面，听说蒋秘书长人缘很好，难不成，蒋秘书长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要说和蒋走动少的，就是我们项目办了，但我觉得都是工作方面意见难免不一致，我不相信有什么私人恩怨！”

    这就是政府里头讲话的方式，恰到好处的暗指，如有什么，这也是蒋和魏局的私人恩怨。

    “无风不起浪，私人恩怨联系到这起保险事件，老魏牵扯了多少呢？”

    “所以，更应该息事宁人！有私人恩怨，就应当及时化解，才有利于工作配合。”梁金龙嘴上是和事佬，心里暗笑！

    “是应该息事宁人，最近安市长也是这个意思，要求大家团结起来把工作推上去！这次下去，发现别的问题没有？”

    “刘市长，您知道我不善于和人相处，所以工作往往走直线，给两边看不是我的长处，也只会关注我们项目办的情况谈看法。”梁金龙铺垫着，把话题给自己关心的方向引，“我接触到的，更多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大家对我市这几年经济建设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我发现，现在年轻人就业状况很不好，政府对这方面的关心底下体会的不够多，尤其是大学生就业，男孩子好一些，干的是卖力气的活，女孩子就很难，甚至有不少就学坏了。这是对人才的浪费，也是对知识的不尊重！”

    “你说的这是实情，更是你自己的遭遇让你和大学生容易产生共鸣，这不是一朝一夕好解决的事情，不过，我会跟你们项目办提这个要求的，以后招商，要把大学生就业作为一个指标。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刘锦辉结束了谈话。

    梁金龙出来掏出手机看时间，正好八点整。他来到魏平均办公室。

    “谈话怎么样？”魏平均开门见山。

    “很好，刘息事宁人的想法是很明确了，安市长也有这方面的指示，蒋再做下去，就过头了！”

    “唔，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魏平均点上一支烟，往椅子后背上靠舒服了。

    梁金龙笑着说：“刘要给我们下解决大学生就业的指标！”

    “你个碎仔！”老魏心领神会的乐了，“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给大企业分配招聘大学生的指标。”

    “现在网站建好了，我想，我们网站独家发布高新企业的招聘广告，这样立即会提高知名度，另外，我还想让《都市报》以我市高新企业积极解决大学生就业难为题，在省报上提一提我们网站，比如，欲知详情，请登录DOICAN，这样避免把您和网站联系在一起。当然，前提是先登招聘广告。”

    “网站缺钱了？”魏平均这样理解着，“这样吧，你开个户头，我让企业给你些赞助。”

    “网站虽然烧钱，但您给的钱还有不少，我现在要的是知名度，所以让他们把广告登上来，给多少钱我不在乎，最好每个企业先发布招聘广告，就说不要钱，算是支持。”梁金龙现在还不缺钱。

    “不要钱？你以为现在的企业会不懂事，政府说不要钱，那就是明着要钱！这事情就落实给你，你去负责发文，分配指标，我给相关的人打招呼。”魏平均笑呵呵的，看来是心情非常好。”

    “魏局，看来网站要注册了。”梁金龙把将来要收费，电信和银行签协议的事情说给了魏平均。

    “我不便参与此事，你也不要留下痕迹，你去找人，以他的名义去做，但你要能控制住！”魏平均提醒道，“那也好，最好是传播公司和网站分开，赞助费打到传播公司比较好！”

    成立公司？以谁的名义？梁金龙把自己能想到的人都过滤了一遍，也没有头绪，不管了，他提了一兜政府红头文件来到网吧。

    “大家停下手里的活儿，有任务！”

    等大家聚拢，梁金龙乐呵呵地说：“今天放你们一天假外出！”

    大家面面相觑，费雯丽说：“我们能去哪儿？你那天说了经营网站呢，我们琢磨了，经营是资本家的事情，你这是拿打工的当资本家用！”

    李中华也说：“梁大哥，你说的很对，网站好坏，就是我们几个人将来命运的好坏，大家现在认识到了，这几天压力大了。”

    刘文军说：“这几天我们主要是研究大型网站如何经营，对比着，想方设法使画面更友好，大家主要在人机接口这下功夫，也就是说，追求傻瓜型操作，即使用户只有初步知识，也能根据机子自动引导，完成必要的操作。至于王浩和张泽成，最近就是制作弹窗广告和自动链接，说白了，就是利用流氓软件和制作小的flash，上网的人，打开热门网站，也就看到了我们的网站，这是我们现在的宣传推广形式。”

    王浩和张泽成不好意思，只知道嘿嘿的笑。

    吕芳报告说，最近用户登陆的人数增加速度明显提高了，而且增加较快的是商家。

    梁金龙意识到这是Amanda施展手脚了，他不明说，这有利于增加大伙的信心。

    “今天的外出任务比较特殊，”梁金龙举起文件袋，“去高新区发文件，一百份儿，见企业挨着个发，这是政府红头文件，让15户大型企业在我们网站打招聘广告，你们去发文件，就是要趁机会告诉他们，我们网站有的是大学生资源，带动没有招聘名额的企业关注我们网站！”

    大家先是叫好，说这样网站肯定人气倍增，接着说，去企业，胆怯，但还是行动起来了。

    梁金龙说自己也不闲着，去都市报在本市记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