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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7 逼君,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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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7逼君,反击!李晔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便有内侍上前:“大家,杨军容求见。”

    话音未落,杨复恭已径直步入殿内,李晔见状,心下微惊,他已看出杨复恭对自己态度比之前大为改变,只是没想到变化这么快。

    等进了殿,见了礼,杨复恭也不客套,径直找了一个绣墩坐下,然后便从袖中取出一封奏疏,递到李晔案前,道:“大家,这里有一封枢密院拟好的奏疏,奴婢已和两位枢密使议过了,请大家予以签署。”

    李晔连忙铺开这封奏疏,发现上边开着二十几个人的姓名,有的要授给这样官职,有的要授给那样官职,他拿起名单又仔细的看了几遍,发现这些人都和杨复恭关系匪浅,所求官位上到三四品下到五六品,从文职到武职都有。

    再看堂状,却并无宰辅杜让能和孔纬的附议,抬头看了看坐在绣墩上气定神闲,老神在在的杨复恭,李晔心中又惊又怒,百般思量如闪电而过,试探着道:“怎没见杜、孔两位相公的附议?”

    杨复恭当然知道天子所说的“杜、孔两位相公”是谁,他有些不以为意的道:“有首相韦令公署议即可,何须其他辅臣!再说崔相公不是也附议了吗?中书门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大家怕是多虑了吧!”

    李晔闻言,双拳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努力压制着心头渐渐涌起的怒意,也不多话,提起象管狼毫朱笔,一挥而就,然后传诏印监令取过玺印,当场用印。看着杨复恭大摇大摆的收起奏疏,转身离开,直到出了紫宸殿后。

    李晔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把将几案上的茶碗摔得粉碎,然后颓然靠在椅背之上,双眼望着御案上杜让能的奏疏,呆坐良久,他口中恨恨的道:“这是你逼我的。”

    然后一闭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板之上,惊得在旁伺候的内侍和宫女们一片慌乱。

    天子身体不适而晕厥在地的消息传了出来,整个大明宫好一阵鸡飞狗跳,太后、宫中妃嫔和一些内廷大珰们都纷纷过来探望,天子只在床榻上呻/吟不止,太医们也诊断不出是什么病因,只道操劳过度,受了风寒,下了些驱寒滋补的方子。

    等他们探望完,都离开了以后,李晔一把拉住欲上前服侍的心腹内侍李尧,睁着双目,凝视着他道:“速去寻杜相,让他来探视朕,记住,隐秘些!”

    紧接着他又把还不能信任的紫宸殿使张居翰和一些内侍宫娥调出了紫宸殿,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杜让能到了,看到还在“病中”的李晔拖着病体亲自出迎,他惊骇莫名的同时,感动异常,等入了殿,杜让能关切的问起了皇帝的病情,李晔半躺在床榻上,只是抬眼望着梁顶,摇头不语。

    等到杜让能有些坐立不安时,李晔终于开口了:“朕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掣肘缠身,心力异常交瘁。”

    直到此时,杜让能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掣肘是什么,他很清楚,一想到当今天子英明睿智却被权阉左右着,他就觉得自己无用,以至双目渐赤,他声音哽咽的道:“臣不能分君上之忧,罪该万死!”

    李晔也被他的情绪勾出了内心的心酸,再也忍不住:“朕的家奴杨复恭,以拥立之功,以为跋扈之资,其上下勾结,权浸百司,如今专横跋扈,犹有甚于昔。”说到这里,他一拍床脚:“朕每受其逼,尤须示以优渥,长此以往,为祸不远,朕何以告宗庙社稷?!”

    “天子受辱,此人臣之过也!”杜让能含着泪,起身躬身一礼,决绝道:“陛下且宽圣怀,微臣不才,愿效死力!”

    “是谁!哎呦。”杜让能话音刚落,殿外一角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别跑!”紧跟着又是一声惊呼,殿外顿时脚步匆匆,人影颤动。君臣二人知道情况有异,二话不说,起身离座,也往外直奔而去。

    殿门口,张承业抱着肚子刚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皇帝,想要行礼,被李晔一把扶起:“发生了何事?”

    张承业一边抱着肚子,一边禀明:“奴婢方才值守殿门,看到殿外一角一个穿着绿袍的小黄门动作举止怪异,还不时的做侧耳倾听状,奴婢刚想上前质问,没想到他登时迎头冲上,将奴婢撞到后,趁机往殿外逃去了。”

    到了这时,李晔什么都明白了,他既气愤又懊恼的道:“是朕的疏忽,这厮定是个线人,可曾派人追捕?”

    “李常侍已经带人追上去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那小黄门拿住了。”

    “希望如此。”转过头,李晔对站在一旁的杜让能道:“今日之事先到此为止,卿放心,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杜让能决心已下,心态已经很是稳定,他淡然道:“陛下放心,无论明日发生何事,臣一力担当。”这是打算一旦消息泄露,就给皇帝背黑锅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李晔心下点头,暗暗道:“真是个耿耿忠臣!”他觉得自己判断没错,这个杜让能确是个可用之人。

    好一会儿,李尧带着千牛内卫和一干小使宦官们朝殿门处奔来,李晔看他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知道结局了,他冷冷的质问:“没抓到人吗?”

    李尧跪地颤声奏道:“奴婢失职,那个小黄门见逃路无望,便服毒自尽了,没能为大家抓住活口,奴婢无能,奴婢该死。”说完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伏在地上,不敢作声。

    听到如此结果,李晔很是气愤,本想重罚于他,此时看他如此惶恐,想到自己初登帝位,心腹不多,况且他虽然没能将眼线活捉,但至少也没让人家逃掉,总算封住了口,便又改变主意了,他语重心长的道:“此事既已有一,但不可有二,以后朕身边的内侍宫娥们需要认真筛选了。”

    “奴婢明白,奴婢叩谢天恩。”

    李晔转身往殿内走去,看到守候在殿门口的张承业,他脸色凝重的道:“此次要不是卿慧眼识贼,朕险些酿成大错。”

    张承业看到皇帝身后一脸惶恐之色的内侍李尧,忙躬身一礼,语气谦卑的道:“若非李常侍值守安排的周密,奴婢也是难以发现贼踪的。”

    李晔微微一笑,心道这个张承业还挺会做人的,有心考校他一下,便道:“卿猜测一下,方才那个线人会是谁安插的?”

    张承业闻言,悄悄用手指了指北方,顺着那个方向,正是北衙禁军官署。李烨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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