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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托棺!(七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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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过得清苦,小小的白剑镇确实养肥不了人。少年常常自愚,挂在嘴边说着这句话——全身上下就属这体内的血液最贵了。

    卖的最贵,修士的灵血在凡人间还是有市场的!

    徐翾念叨着这句话是有这个意思在的,他哪儿想到,自个儿的血能这般金贵…早点知道的话,初入行就不标那个价了,只赚了丁点零花钱。

    不过这没道理啊,徐翾尝过自己的血,咸咸的,略含铁味,凡血无疑。

    天降清气以赐福,九天黑棺为太古皇者的天棺,神灵的棺椁,仿佛天在祈愿,祝棺内的逝者,来生得以无病无灾,享苍天福愿。

    “这是…”清亮的鸟声,五彩霞光内,一道虚幻的雀影,昂首鸣啼,扑打着羽翅,飞向飘落下来的清气。

    清气缠绕其身,一缕缕潜入它虚幻的体内,令雀鸟凝实了几分。

    些许是接触了白光,呼吸到久违的气息,知道这世界有蔚蓝的天空,望不到头的边缘,知道这天地不再有无穷的朦胧混沌、黑暗笼罩。

    雀鸟在顶上欢快盘旋,时不时叫上一声,嘹亮悦人,俨若在尽情歌唱,玩得甚是高兴!

    “那是先天的神灵么?”宫殿里的两位听众,徐翾翘望,目光紧随着雀鸟,九天上的神灵,百年难见,不,哪是说见着便能见着的存在。

    如梅的女子松开了徐翾的手掌,雀鸟飞翔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秀眸里,这双如黑葡萄的魔瞳闪烁起明光,思索着什么。

    好一会儿,鸟儿似是累了,也是,它之身夹于虚实之间,受清气凝炼,得以真实,缓缓落在徐翾眼前,努力拍打着翅膀。

    徐小子伸出手,掌心朝心,借个地方给它落个脚。

    小小的脑袋埋进雀羽,梳理心爱的羽毛,这只小家伙极富有灵性,眨着乌溜溜的珠子,脚丫踩在徐翾的掌心,走动着,轻啄着,它不畏人,不惧人,亲近讨喜,很是可爱!

    它的个头小巧,腹白羽褐,三根尾羽颇长,有近三分之二的长度,羽色偏暗褐,尾羽外侧描有玫瑰金色的边线。

    细看之下,雀鸟展翅时,它的每根羽毛,都勾有金色的羽线。

    瞧着瞧着,不知为何提上了胆子,徐翾以食指慢慢靠近。

    雀鸟未躲开,还迈着脚丫子凑了过来。

    小首蹭着指肚,发出喜悦的音鸣。

    这一下,把徐翾高兴坏了,暗暗松了口气,而后使出浑身解数,抚摸着、挑逗着这疑是神灵古皇的存在,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是问古往今来,有谁敢做出此等勇猛无畏的举动。

    …好吧!徐翾得打从心底承认,此举太过无礼莽撞了,这特么完全是作死的行径啊!

    心道这以后御神修心,不经脑子的事少干。

    心道这眼下御神控力,须拿出看家的本领,伺候佛爷舒服先!

    “汝是谁呢?”

    陷入欲哭无泪的囧境的徐翾,可能没注意到。一旁的厉若梅却看得真真切切,心起惑声。

    在她的眼中,雀鸟对徐翾抱有依赖,就像撞见了亲人,在欢悦,在撒娇,不知道的以为徐翾是养大它的。

    良久,雀鸟一脸愉悦满足样的离开了亲人的指肚,而它的那位亲人,一脸身心皆疲惫样的低下头,显露了一副被玩坏了的衰相。

    扭捏着屁股,尾羽微扬,雀鸟再次展开羽翼,要出发了,不过,这次启了变化,它扑打着两下,半起半落式的降在了九天黑棺上。

    爪子紧扣棺身,站得稳稳当当的,随后便见这个小家伙不停地扇动双翼,抓起黑棺离掌,带着比自身稍大两圈的棺椁,飞到徐翾身前,将黑棺放到他的掌上。

    感受到重物,无力地抬起脸,下一瞬神色一僵,满满愕然,搞不清这个状况。

    “这是给我的么?”徐翾要哭了,拿棺材送礼的,他是头次碰到。

    “喈喈!”雀鸟仰头叫唤着,宛若孩童会将自个儿收藏的宝贝与它喜爱的亲人分享。

    只是这礼给的过重了,徐小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是个难题,但于雀鸟来说显然不是,拍拍屁股走鸟…这倒是没有,它抬起脚丫、落下脚丫,奋力一跃,展翅来到了穹顶。

    不像初时的兴奋与喜悦,鸣音蕴含着悲伤,它在顶上盘旋九周,入了白光,从宫殿的破口处飞向天际。

    化为一道虹光,前往它的归宿!

    “那是什么,鸟儿么?”药樱指着远去的遁影道。

    雀鸟一直在飞,追寻神念里烙下的身影,它不是真正的生灵,存于虚实之间,由法与则凝炼为躯,寄托有生前的残缺念想。

    在天规命理下,线与线交织错乱,它为先天的神灵,能识得繁杂的命理里,有一条红色的因果线,缠着它这头,连接的那头是那道身影,帮助它借着身影过往的踪迹,到达归宿之地。

    黄沙漫漫无际,为了信念追随魔碑而至古界的少女,忽闻雀啼声飘落,修道已久的她,摸着胸口,感到猛烈的跳动:“父亲,是你在呼唤孩儿么?”

    很快,它又来到神降之洲,毅然冲上云霄,张嘴吐息,大道清气护住身躯,直入天宫结界,如水滴入海,泛起了细小涟漪。

    在天宫的花园,百花争放,莲池里朵朵摇曳又生莲,就在此时,莲池的上空,虚空裂开了一道口子,流光为路,紧接着,一声雀啼,一道雀影闯了进来,未有停留的飞入虚空通道。

    “你坏了规矩,玉莲!”一语质问而来,却先闻轻叹,不难听出同情之意。

    “你不也是,秩序!”一语笑道,她之主喜爱有情的事物。

    …

    远古的宫殿,它的主人烟消云散了,空空无物的白玉皇座,使得这高殿内更加的冷清。

    男人放下了最后的担忧,终松开了那口气,尸身化为尘埃,彻底回归了天地。

    厉若梅双手交握,盈盈一拜,她为厉家的少族长,身份尊贵,便是遇到诸祖也无需行这般大礼。

    她这一拜,是对皇道先贤的致敬!

    徐翾则捧着九黑棺一拜,他这一拜,是对男人的这份情意尊敬。

    “这位前辈,你我素不相识,也未见过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愿意把它托付给我。

    但既然你信任于我,我徐翾胆敢在此保证,出去之后,会找一处好地,好好安葬它的!”

    其实,若换了一块地方,不是在这厉家的地盘,这人不是厉家的先人,徐小子定会拜拜,说着谅解,手已顺走变卖。

    这在修道界很见,财侣法地,无财即无修行的资源,若依凡人道义,等同散修的徐翾拿什么过活呢!

    可以说,这便是修道界,于礼的认知在众修内在自有分辨。

    何为礼,何为无礼,唯拳头硬否!

    “厉小姐,那我带走它了,告知族里的老人的时候,麻烦说仔细点,免得被你们厉家盯上,受了苦,那就冤了!”

    徐翾的眼神怪怪的,看得脾性温和的若梅,不由地攒紧拳头,想起问道犯贱的样,猜的出来这眼神的意思。

    真的可以相信你么?

    你看,你家先人都不放心将这棺椁交给你们,宁愿交给我这外人!

    再问一遍,真的真的可以相信你么?

    ……

    徐翾踏出了石宫,揉着胳膊,不满地嘀咕道:“好野蛮的女子,难怪问道要离家出走,谁受了这暴力!”

    走在前的若梅,轻轻一笑,她知徐翾远离自己的原由,但她认为,这不是最好的炼道之路,于己,于他,于‘他’!

    “小姐!”瞧见厉若梅完好无损的下来,药樱立马扑到她的怀里,“你没事就好,刚才又晃荡又有虹光的,担心死我了!”

    “好了好了,我去祭祖,能有什么事!”甫罢,厉若梅轻轻摇头,示意沈老稍后再细说详情。

    众人办完了事,就打道回府。徐翾不舍的瞅了一眼青灯大师的大作,叹了口气,在心底默默发誓,终有一天…会悄悄回来带走这个大个的。

    踏入青铜门,走上小奈落道,一路清静。

    待再次望到黄沙,踩在黄沙之地上,徐翾郑重地道了别。

    “珍重!”如梅的女子入了香车,药樱盯着徐翾一会儿,嘟囔着嘴,踏上了车,认为这小子戒心太重,不识好人心。

    “小子,接着,咱们神降之洲再会吧!”沈老扔给徐翾一物,是份古族内部绘制的地图,老珍贵了。

    徐翾拱手谢道:“老前辈仗义!”

    沈老哈哈大笑,朝着伙夫眯着眼,尽是嘚瑟!

    “你这老头别给我在这显摆,老子不吃你这套!”伙夫说道。

    稍顷,伙夫喊道:“啊!!!就没见过你这样耍流氓,笑着脸,盯人直看,我认服,给了给了!”说着,把挂着车栏上的一包麻袋抛在地上,露出了雪白的骨头。

    徐翾认得,这是厨子打扫拆下的骨头。

    沈老惊咦一声,摸着胡子,喝“架”启行,古纯龙驹拉着香车,留下无语的徐翾。

    今日怎么了,不是给棺材,便是给骨头,真是不吉利啊!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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