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狐妖，冷冷道：“休得胡言乱语！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又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呵呵。”狐妖怒极反笑道：“难道你们人的性命就是命，我们妖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么！”

    “放肆！大胆狐妖，死到临头了还敢强词夺理！”我瞥了一眼四周一片狼藉的残肢断臂，冷喝道：“你残杀这么多无辜的人，走到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理所应当！”

    “笑话，我杀了人你就说是咎由自取！”狐妖突然将眼神看向了张大帅，眼中满是森然的杀意，咬牙切齿道：“那他张定芳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又该怎么算？若不是因为张定芳，我又何以杀这么多人？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他张定芳！”

    张大帅被狐妖的这一阵眼神也是看的浑身微微一颤，随即皱眉道：“张某不记得如何与你有过恩怨，为何你与张某有如此深仇大恨，不惜一切的想要杀了张某？”

    狐妖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大帅，好像从新认识了张大帅一般，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惺惺作态的张定芳！难道你就没有想起什么！”

    张大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狐妖，脸色突然一片苍白，颤抖着双手指向了狐妖，惊声道：“你..”

    “哼，你终于想起什么了么！”狐妖面目狰狞了起来，怒吼道：“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白纬玲！”

    “纬铃..”张大帅闻言脸色骤然又是一变，竟然露出了愧色。

    “住口！这个名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你不配叫这个名字！”狐妖龇牙欲裂道。

    听着狐妖的这番话，张大帅竟然无从反驳，眼神竟然迷离了起来。

    我和李副官等人都是眉头一皱，也是不知所云，但是狐妖和张大帅之间看来真的有难解难分的关系。

    一时间我们都是面面相觑，也是没有人出言。

    “张定芳！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听着狐妖的这一声声凄厉的怒吼，张大帅身体突然一震，眼神渐渐的看向了狐妖，凝重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呵呵。”狐妖竟然凄然苦笑了起来，狰狞道：“你可知你当年杀死的白纬玲肚子里已经有了身孕！”

    狐妖此话一出，张大帅脸色竟然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一阵摇晃，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当年我娘见你身受重伤救了你，要不是我娘，你又如何能够走到今天！”狐妖凄然怒吼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娘不只是救了你，更是把一切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

    “我..我..”张大帅脸上已经没有了人色，欲言又止，但是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说不出口了吧！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张大帅果然不敢去看狐妖的眼睛，眼神竟然开始闪躲了起来。

    “张定芳，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是高官厚禄了，但是你可知你的今天是怎么来的！”狐妖恨声道：“你可还记得苍山脚下的小草屋，清水池旁许下的山盟海誓！你的良心呢，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张大帅的双眼突然流下了两行清泪，颓然道：“我张定芳对不起她！这辈子，我欠她的！”

    “亏你还知道你对不起她！这么多年了，你又做了什么！”狐妖凄然道：“我娘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不然又怎么会死！”

    张大帅浑身猛然一震，眼神突然看向了狐妖，惊声道：“孩子，你是纬铃的孩子，那...”

    “住口！”狐妖也是脸色猛然一变，怒吼道：“我不认识你！你是我的仇人！从你杀了我娘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仇人！”

    我的心头就是一惊，莫非这个狐妖是张大帅的孩子！刚才这个狐妖可是说张大帅和她娘有一段情，那狐妖的娘必然也是妖！莫非这个狐妖就是当年张大帅杀死的那个狐妖肚子里的孩子！

    果然！我的猜测果然成了现实，张大帅颓然道：“孩子，当年是我的不对，是我欠了你娘太多太多...”

    “现在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为什么当年不亲口告诉她！”狐妖说着说着，脸上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张大帅见此身体微微一颤，怒喝道：“都给我让开！”

    众人闻言都是面面相觑，随即全部四散开来。

    张大帅却是缓缓的走向了狐妖，颓然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的不对。”

    “站住！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狐妖突然看向了张大帅怒吼道。

    我的脸色也是一变，赶忙站在了张大帅身后。

    “孩子，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爹。”张大帅的身体微微一顿，随即再次走向了狐妖，轻叹道：“当年是我的不对，若是你要杀了我，你就杀吧，也是我欠你娘的。”

    “大帅，不可！”

    “大帅！”

    “住口！”张大帅听着李副官等人的话猛然一声厉喝道：“你们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准开枪！”

    众人听张大帅这么一说，也是没有人敢再开口。

    我也是皱眉了起来，谜团已经揭开了，这个狐妖若是张大帅孩子，应该不会伤害张大帅吧，毕竟这是张大帅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

    张大帅又是走向了狐妖，脸色竟然露出了迷惘之色。

    “你再往前我真的会杀了你！”

    张大帅却是依旧不管不顾，毅然的走近了狐妖。

    这时狐妖突然面目扭曲了起来，怒吼道：“你是找死！”

    说着狐妖猛然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用手掌掐住了张大帅的脖子！

    这下不只是众人，连我的脸色都变了，赶忙道：“大胆狐妖！快放开大帅！”

    狐妖却是没有出言，只是眼神一直定在张大帅的脸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反倒是张大帅摆了摆手，怒声道：“我说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这是我的家事，和你们无关！”

    张大帅说完又是将目光看向了眼前掐着他脖子的狐妖，肃然道：“孩子，若是你想为你娘报仇，你就动手吧。”

    张大帅说完这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角再次流下了两行清泪。

    狐妖怒吼了一阵，掐着张大帅的脖子猛然用力了起来，我们的脸色都是大变！

    但是就在这时，狐妖竟然松开了掐着张大帅脖子的手，猛然一巴掌打在了张大帅的脸上，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张大帅也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了眼前的狐妖，轻叹道：“孩子，你是原谅了我么？”

    “不！不！我不会原谅你！就算是死也不会原谅你！”狐妖看着张大帅，凄然怒吼道。

    张大帅也是不管不顾，突然将狐妖抱在了怀中，肃然道：“孩子，你受苦了！”

    狐妖被张大帅抱住，脸色猛然就是一变，随即挣扎了起来，但是张大帅却是死死不放，狐妖又是用双手抓破了张大帅的后背，已经是不依不挠。

    张大帅此时后背之上已经是血迹淋淋，但是张大帅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出言，忍受着痛苦。

    终于，狐妖又是挣扎了一番，放弃了抵抗，靠在张大帅的怀中失声痛哭。

    张大帅叹息了一声，也是同样轻轻的抚着狐妖的秀发，眼中满是难言之色。

    我不禁也是松了一口气，心头也是一阵沉思，人，有的时候是否也是如妖一般，当初口口声声的说着不共戴天，但是真的到了最后，又可能真的下的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