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人祭这个词，我的脸立刻吓白了。

    这是运河上一个相当古老而又恐怖的习俗了，很多凶邪的水地里面，会有一些有着法力的神怪，一旦有船只从它们的地盘路过，就会兴风作浪，把船只掀翻。

    为了不让他们捣乱，往往会把船上的某个人作为祭品投入水中，从而保障船只的平安。

    这样的陋俗，一直持续到了解放前，甚至于在我爷爷还能下水的时候，也都曾经见到过，不过，我爷爷也告诉我，我们有着《二十四路分水淘沙点金诀》护身的苏家人，从来不信这些歪理邪说，水下那些逼迫行船者人祭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水神河神，而是专门以靠吃人肉为生的邪物，如果遇上，直接把它们干掉就对了。

    “不瞒你们说，我老头子在这水段讨生活，可是都讨了一辈子了，从来没见过一艘船不人祭猿神，还能平安无事的从这里过去的。”

    陈老很倔，饱经沧桑的老脸上挂满了深深的皱纹，上面带着一层深深的水锈，双手上也结满了老茧，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老手了。

    “他们都是和我一手带起来的人，和我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年了，我答应过他们，要和他们同生共死，要我把和我一起生死与共的手下拿去人祭，我颜小雪绝对不答应。”

    颜小雪的声音同样坚决，没有哪怕半点能够商量的余地，她的性子同样倔强无比，看她这架势，倒是和陈老杠上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送我回去，老头子我可不想和你们一起把命给丢在这。”

    陈老被颜小雪气急了，气哼哼的掉头就走。

    “你们这些人，真是屁都不懂，真以为自己多喝了一些洋墨水，就已经掌握了这水上的一切了，我告诉你们，十几年前，有个大教授，也都和你们一样，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要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可是结果呢，如果不是有个小妮恰好站在船头画画，让猿神的使者当人祭给带走了，他们的船绝对过不去这猿啼峡！”

    “大教授，他姓什么！”

    我猛的想起了蓝教授的大哥，连忙伸手拦住了陈老。

    “好像姓什么颜色来着，到底是姓黄，还是姓红，我这老头子的记性不好，给忘记了。”

    “是不是姓蓝！”

    不等我再继续问话，蓝教授便相当激动的冲上来，一把抓住了陈老的脖领子。

    “对，对，就是姓蓝，那个领队，当时可是拽的很呢，非要说什么要一切相信科学，还说什么牛鬼蛇神在什么科学精神的跟前都是纸老虎，一副雄心勃勃的样子。”

    陈老的声音里满是鄙夷与不屑，似乎在他眼里，当年船上的那些人不听他的话，就活该死在水里一样。

    “可是结果呢，他们得罪了猿神，不仅那个船头的小妞，叫谢什么的让猿神给抓走了，后来在快要离开猿啼峡的时候，队伍里一个叫什么云娜的，也都被猿神给抓走了。”

    陈老的话音未落，我就看到蓝教授的脸色煞白，就连双手也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我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右手，轻轻的拉着，示意他不要激动，转而对身边的陈老继续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云娜的是被猿神抓走了，还有你们当年的那艘科考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船上的人不是都死了吗，你怎么会......”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总之一句话，你们要是听我的，就替我找出一个漂亮的女娃绑在船头，送给猿神去当媳妇，猿神他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像她这样，看一眼都让人走不动路的小妞了。”

    陈老明显有些恼羞成怒，指着站在我身后的玉凤说道，看他的样子，我心中更加确信，当时蓝教授大哥的科考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而这老家伙铁定心里有鬼，要不然，他不会对当时的事情避而不谈。

    “老人家，您就别再和我耍什么花样了，最好把当时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要不然，玉凤，去找几件你平常穿的衣服来。”

    我对站在我身后的玉凤吩咐着，这老家伙，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把矛头对准玉凤，在我心里，她就是我这一辈子的宝贝，要拿她去人祭，那就必须得从我的身体上踩过去才行。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老急了，气急败坏的想要逃离，我看了看眼前的颜小雪，让她找人把这老家伙给架住，颜小雪点了点头，对着手下打了个响指，两名护卫立刻从两边夹住了陈老的胳膊。

    “既然你那么热衷于人祭，也不知道到底害死了多少女人，那么，我不介意让你穿着女人的衣服，站在顶上替我们当人祭的祭品。”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更不能这么欺骗猿神，要不然，猿神他老人家一定会发怒的。”

    陈老急了，气急败坏的对我叫嚷了起来。

    “对不起，我们的船快，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我想，我们的船已经离开了猿啼峡，就算还没有离开，我想，以我们船上的各种攻击装备，也足以击败他了，既然你对他那么虔诚，那我，我想它是不会对你这个忠实信徒怎么样的。”

    “你......你不可以这样......”

    听我这话，陈老的脸色吓得惨白如纸，就连双腿都吓得软了，裤裆的部分也湿了一大片。

    “行了，老家伙，大家都是老狐狸，你也用不着和我玩什么聊斋了，说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他吓得这样，我知道威慑他的效果已经达到，连忙把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对他问了出来。

    “诶，好吧，那件事，都已经过了那么久，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够瞒的下去，现在看起来，诶，好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陈老重重叹了口气，开始给我们讲起了当时的事情来。

    十几年前的他，原本也和我一样，都是吃水上饭的人，手里有着一个六七个人的小团伙，平时就在陶然渡和猿啼峡附近活动，专门找个潮落什么的，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就在十几年前，他通过朋友介绍，说是找到了一个大活，一单下来，就可以挣三四万块，那时候的经济远不如现在发达，一个上班的人，月工资才不过一百多块，三四万块，已经是普通人十几年的收入，即便陈老吃水上饭，挣得比普通人多不知道多少倍，那钱也足够他两三年的收入了。

    陈老动了心，就在熟人的带领下去见了蓝教授的大哥，因为本来就是这猿啼峡附近村里的人，再加上他那张嘴会乱白活，很快就劝服了蓝教授的大哥，让他作为向导加入了科考队。

    “原本对于猿神的传说，我也是绝对不信的，可是，就在那一次之后，我是彻底相信了。”

    提到当时的事情，陈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这个陈老那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身体还算健壮，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看到船上有着几位女队员之后，就起了歪心，想着趁着机会，可以对那些女孩子下手。

    作为水耗子的，不仅要对航船有着足够深刻的了解，而且都是心狠手辣的狠角色，要想对一个人下手，可以说相当容易，他当时盯上了两个人，一个是谢玲玲，而另外一个，就是蓝教授的妻子云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