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我能去Costco超市吗？”
　　厉斌冲着书房大声问道。
　　“怎么了？”
　　父亲的声音传来。
　　“老爸，我有个想法......”
　　bala，bala......
　　厉斌直言不讳，全盘托出自己的打算。
　　***
　　Costco。
　　异常宽阔的停车场爆满。
　　涌来嚷往的人流穿梭如鲫。
　　在门口出示会员卡后，厉斌随父亲进入超市内。
　　下一刻。
　　父子两人齐齐傻眼。
　　我嚓！
　　这是在打劫么？
　　收银机处。
　　等待结帐的人群拍起十几条长龙。
　　许多人推着Costco特有的超大辆购物车，里面几乎堆满各种食品和日用品。
　　“斌，动作快些，免得有些东西卖断货。”
　　厉言扭头冲厉斌说到。
　　父子俩没走出几步。
　　前面不远处，保健品区域。
　　一个亚裔慢慢推着几乎堆满商品的购物车。
　　车把杆上。
　　醒目地夹着一杆自拍杆架，上面托着一个手机。
　　亚裔边走边说，神情十分投入，似乎在直播。
　　目光四下一扫。
　　厉斌发现，象这样的人，有10多个。
　　清一色亚裔。
　　他们在干嘛？
　　直播买东西？
　　厉斌基本不来Costco，这种现象第一次看见，不由好奇心起。
　　“老爸，他们这是在干嘛？”
　　厉斌扬起下巴示意，向父亲请教。
　　“哦，这是代购，在帮国内的亲朋好友买东西......”
　　厉言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
　　厉斌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人。
　　脑海中，
　　一个念头悄然滋生。
　　......
　　食品区。
　　整齐码放着一堆堆的应节糖果零食。
　　“老爸，就要那些薯片好了。”
　　厉斌指着一箱箱小包装薯片说道。
　　以己度人。
　　薯片老中青幼，通杀！
　　关键是，薯片价格适中，却又有不错的体积。
　　只需2小包，就可以把小鬼递上来的小口袋塞得满满当当，轻易赢得小鬼们用脆生生的声音表达出的真挚谢意。
　　而这一点，至关重要！
　　因为厉斌想试一试，能不能借机圈一波粉。
　　当然。
　　对于那些高中生，他不报期望。
　　2小包薯片，远远无法打动他们贪婪的欲望。
　　这帮二货，通常人手一个超大黑色塑料垃圾袋。
　　那容量，别说2包薯片，你就是直接拿起一整箱扔进去，那袋子都可以稳稳妥妥地装好，保证不露出一丝痕迹。
　　很快。
　　厉斌和父亲按需捡货，手脚麻利地迅速搞定。
　　随即在收银处随便选了一条长龙排队结帐。
　　十多分钟后，终于轮到。
　　收银员是个肤白似雪、金发碧眼，仿佛兼职大学生工的小姐姐。
　　她的右臂上刺着一个醒目的纹身图案，鼻子上则带着银光闪闪的鼻钉，一副街头潮人的打扮。
　　“你们好！”
　　小姐姐带着职业笑容打个招呼，同时手脚麻利地从厉言手中接过会员卡。
　　突然。
　　小姐姐停住了。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厉斌的脸蛋。
　　“你......你好眼熟！”
　　“呃......”厉斌冲着小姐姐晒阳光灿烂。
　　“你是斌？”
　　小姐姐性感的红唇玉齿里蹦出一句话，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对的。”
　　厉斌点头。
　　心想，“粉丝？”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记得吗，我刚才还在油管上跟你聊了几句呢。”
　　小姐姐笑容怒放，貌似有点兴奋。
　　“啊！你是哪位？”
　　厉斌顿时便有点尴尬，问道。
　　粉丝太多，怪自己咯。
　　“我是凯特•拉凡。”小姐姐大方地自我介绍。
　　“哦，原来是你......你好，拉凡！”
　　厉斌做出恍然大悟状。
　　其实，
　　他现在脑袋一团浆糊。
　　“你买这些东西，是准备晚上发糖么？”
　　小姐姐边手脚麻利地拿起商品逐一扫码，边好奇发问。
　　“被你说中了。”
　　厉斌露出一脸憨笑。
　　“真好！我6点下班，正好赶得及看你直播。”
　　小姐姐露出幸福的笑容，侧过身子低声说道。
　　“哦，谢谢捧场！”
　　有这样的粉丝，还能怎么样？
　　继续憨笑......
　　厉斌买的东西不算多。
　　4箱不同口味的薯片，外加两大盒戒指糖。
　　数量：4×50包薯片，2×100戒指糖。
　　这就是厉斌为晚上收买小鬼准备的糖衣炮弹。
　　说笑间。
　　拉凡就已完成扫码工作。
　　父亲摸出信用卡正要结帐。
　　“老爸，咱们说好的，请让我来！”
　　厉斌抢先递上自己的银行卡。
　　来的路上。
　　厉斌就和父亲约定，今天的采购花销，由他来买单。
　　银行卡里有500多加币，是他今年夏天去做棒球裁判挣的零花钱。
　　厉斌已经通过裁判培训，领取了裁判证，可以担任小屁孩棒球比赛的裁判，并赚取最低时薪的报酬。
　　顺利结帐。
　　厉斌和父亲正准备推车离开。
　　这时候。
　　耳边响起拉凡甜美的声音。
　　“这个......斌，我们能来张合影么？”
　　拉凡有点不好意思地请求。
　　“合影？”
　　厉斌一愣。
　　这样的待遇，人生第一次！
　　能拒绝？
　　不可能的。
　　“当然，荣幸之极！”
　　厉斌微笑点头。
　　拉凡眼神一亮，反手从牛仔裤后裤袋拔出手机。
　　众目睽睽之下。
　　厉斌靠着收银台上身后仰，与凑近的拉凡勾肩搭背来了一张亲密自拍。
　　“再来一张搞怪的？”
　　拉凡意犹未尽。
　　“没问题。”
　　厉斌爽快配合。
　　下一瞬。
　　嘟！
　　厉斌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提示音。
　　......
　　与拉凡道别。
　　厉斌推着购物车走出收银台外。
　　呼啦！
　　几个坐在对面就餐区的青少年围了上来。
　　“Hi，斌！”
　　......
　　保健品区内。
　　一名直播男代购边推车前行，边忙着解说。
　　“咦？那边有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手机里传来声音。
　　男代购抬头一看。
　　只见收银区和就餐区之间的通道，有一大群人围着2个亚裔。
　　“看样子，象是咱中国人，被老外欺负？”
　　“我说你不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赶紧过去，同胞能帮就帮。”
　　手机里传来七嘴八舌地催促声。
　　男代购眉头皱起，有点犯难。
　　心想，“哥这不正忙着嘛，哪有空管闲事！”
　　于是。
　　眼瞅着，双脚按兵不动。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去。
　　“我嚓！十有八九是在欺负咱中国人！”
　　“我说代购，这事你可不能无动于衷啊！”
　　男代购脸色一黑，心中腻歪。
　　“靠，我又不是警察，能怎么办？”
　　这时，几位相识的代购走过来打招呼。
　　“哥们，那边怎么回事？”
　　“我刚才看见好像是咱同胞被围在里面。”
　　“走，哥几个过去瞧瞧！”
　　男代购取下手机，随同几个人一起走过去。
　　近前。
　　几人不禁傻眼。
　　从人群里不断传出欢笑声。
　　“斌，咱俩来一张！”
　　“嗯，我也来一张，要搞怪的。”
　　“来，我们几个一起来，1、2、3，鬼脸！”
　　......
　　眼前一幕，令男代购几人面面相觑。
　　这特么的哪是欺负人，这分明是在粉人好不好！
　　这时候。
　　男代购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声。
　　“那谁，你能不能帮我做个现场采访，我付费......对了，刚才那蓝莓胶囊和蜂胶胶囊再各给我来10瓶！”
　　男代购一听有料，顿时来劲。
　　“没问题！你想让我怎么做？”
　　“好，你按我说的.......”女声开始指点江山。
　　身旁。
　　另外几位代购抖起机灵，纷纷高高举起自拍杆，对准人群中的厉斌......
　　远处。
　　另外几名代购也纷纷手举自拍杆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