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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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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二日晚,苏余他们终于过了溱江,赶到了安阳渡口。
  从安阳渡口到安阳城还需走上一天,苏余他们打算先在安阳渡口旁边的客栈歇息一晚,然后明天一早启程,在太阳下山前进城。
  这几日苏余在船上一直在修行剑术,在灵气入体后,之前不管练习了多少遍都没法练会的长青剑法此刻早就已经被他给修的精通了,能操作灵气后,苏余才知道这入门剑法到底有多简单。
  至于他体内藏着的另外一种能量,暗黑魔法,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者他是绝对不会用出来的。
  关于自己精神领域中藏有暗黑魔法这件事情,苏余已经打定了注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阿卡丽也不行。
  此时的苏余,只能自私的相信他自己。
  两人走进客栈后,苏余掏出了银子,道:“小二,两间客房。”
  “真不好意思啊客官,你们来晚了,我们这的客房已经住满了。”店里的小二道。
  “住满了?”苏余道。
  “是啊,不瞒二位说,这再过半个多月就是安阳论道的日子了,这几日安阳渡口来往的客船如织,我们这家小店的客房早就已经住满了,要不你们去其他店看看?”那小二道。
  没办法,苏余他们毕竟不是那打家劫道的横行门强盗,人家客栈没房了,苏余他们也不能强行把客栈里的客人给赶出去吧。
  苏余来的路上还在想,如果这客栈能像那些小说里写的那般凑巧多好,比如他们刚走进客栈里问房,那小二就来一句客栈没有两间房了,就只剩一间了,你们爱住不住,不住拉倒。
  如此,苏余义假装勉为其难的答应,然后在少女的娇羞中与其同一屋檐下,岂不美哉。
  但可惜,这毕竟不是小说,而且也要比小说更残酷。
  这不,他们就流落野外,风餐露宿了。
  他们刚刚又去旁边问了几家客栈,但无一例外,全都满员了。
  “早知道就不下船了,在船上待一夜也是好的。”苏余道。
  阿卡丽没说话,只是烧着干柴,对于她来说,不论是住哪都无所谓。
  这些年,她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地方没住过,都已经习惯了。
  打算在这林子里过夜的江湖草莽不少,客栈的客房就那么多,但从四面八方赶到安阳渡口的江湖人显然不少,他们没住进客房里,也就只能跟苏余他们一样在这里风餐露宿一夜了。
  篝火升起,火光映着少女的脸颊,他们所处的位置偏僻,四处无人,阿卡丽也就把她的面纱给摘了下来,在只面对苏余一人时,她已经开始不带面纱了。
  “看着我做什么?”阿卡丽问道。
  “没什么,就只是好看,想看。”苏余笑道。
  “真把我挑拨动了,对你可没有好处哦,我可是杀人如麻的妖女,江湖上的仇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呢,到时候我赖上你,那些江湖人可会把你也当成仇人的。”阿卡丽笑道。
  苏余哑然失笑,他倒是听说过阿卡丽在江湖上的一些事情。
  因为她太过凶惨,不管正道邪道,只要她看不入眼的事情儿都会出手,因此得罪了不少四道中人,她这个均衡教派的弟子在离开均衡教派后,也被那些跟她有仇的江湖人称之为杀人如麻的妖女。
  但阿卡丽啊,你仇人再多,也就只是杀过的那一千多人的仇家罢了。
  我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可就是与天下四道上百万的人为敌啊,所以,我又怎会怕你这个呢?
  只是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也会像他们一样,举着刀向我砍来?
  苏余自嘲的笑了笑,没说话。
  而阿卡丽以为苏余一听她在江湖上得罪那么多人就胆小怕事退缩了,一时心里竟有些隐隐发痛。
  她将手中的棍子狠狠的往火堆里一扔,溅起无数星火,其中有一些还蹦到了苏余的身上。
  苏余大呼一声,道:“你干什么?”
  阿卡丽瘪了瘪嘴,将脸一转,没说话。
  呃,这样子,她是生气了。
  但我明明没有惹她啊!
  苏余此时真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
  既然不知道她如何生气,苏余索性也就不去想了,他还有其它一大堆事情需要想呢。
  而此时的阿卡丽则是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是怎么了,十二岁那年遭逢大变,父亲被杀,信仰崩塌,她独自一人离开了均衡教派。
  这十二年来她一直在不停的杀人,不停的修炼,为的就是能够早一日替父亲报仇。
  她要让孤独冤枉死的父亲知道,这天下间没有人在乎你,我在乎。
  这天下间没有人为你报仇,我来!
  即便仇人很强,是八境巅峰,甚至九境,但那又如何?
  艾瑞莉娅可以十四岁打败斯维因,带领艾欧尼亚走向胜利。
  她阿卡丽,为什么就不能斩杀劫,替父报仇呢?
  她不认为她比艾瑞莉娅差。
  这些年阿卡丽虽一人行走江湖,但从不觉得孤独,为此,虽然见过这天下四道不少的青年才俊,但却没有一个动心的。
  但为什么自从遇到苏余后,就开始变的不一样了呢。
  她的心有些烦躁,在她小的时候或许还怀揣过一些少女都曾有过的梦。
  但在她十二岁孤身一人下山起,在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劫的手里剑杀死,而母亲却无动于衷时,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谁。
  因为她接下来的人生,是一条注定没有感情的刺客之路。
  刺客一旦动情,有了牵挂,那还能刺出那最强的一剑吗?
  心里念着人,就会怕,怕死,怕见不到他。
  如此,就无法坚定勇敢的刺出那一剑,刺不出那身为刺客最强的一剑,又怎么为父亲报仇?
  母亲说刺客之道是无情道,难道自己也要像母亲那样无情吗?
  如果既然注定要走无情道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别人呢?
  她不能原谅梅目的是,既然她已经注定走无情道了,为什么还要跟父亲成亲。
  她不想做母亲那样的女子,即便她要走刺客之道,要递出那无悲无喜无牵无挂的最强一剑。
  阿卡丽再次抬起头来,望着夜空中那闪亮的星辰,她的眼神愈发坚定。
  既然无缘,何必不忘。
  永别了,这刚萌芽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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