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便利店的吴雨秋，也反省自己是不是过于认真了，还是交叉分析做的过快了？但昨天明明Andy有说让他做完，今天要考察的，可为什么早上却又是那种冷淡的态度，而且现在想再看一下客户的满意度调研报告，却被收了回去。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面往公司走回去，一面把手上的两个包子狼吞虎咽般消灭掉了一多半，仿佛是在释放着某种情绪。
　　
　　等他快要走进东方新天地大楼的门口时，先前的那位保安迎上来，笑的憨厚。
　　
　　“帅哥，怎么才吃中午饭呢？另外看你一路捧个包子吃，这边商务区，最好注意下自己的形象！没吃完的那一口，您看是吃完了再进去？”
　　
　　“哦，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心事儿，没想那么多！”
　　
　　吴雨秋这才回过些神儿来，把手上剩下的少半个包子一口吞咽下去，连忙又尴尬地走进了电梯，心想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还不如昨天好好地睡觉呢，什么也不做，也不至于今天这么尴尬，碰见谁都会被说上一嘴。
　　
　　他走上12层楼，坐进自己的工位，喝了些咖啡来调节自己的状态，百无聊赖中，只好把自己的PPT方案又过了一遍，一连等了一下午，都要到下班的点儿了，也没见Andy再来找他，别说考察了，连Andy的人也没见着，他盯着PPT已经反复过了三遍了，这感觉就好像是先前读书的时候，为了某门考试做足了准备，结果老师说不考了，他越看越憋气，终于忍不住困意和心气，他起身站起来，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回到他的封面，《基于客户满意度调研交叉分析的提案报告》，他走到Andy的办公室前，敲响了门铃。
　　
　　“进来！”，里面传来了Andy的声音。
　　
　　吴雨秋轻轻地推开门，又把门掩上，朝正坐在棕色木质办公桌后面的Andy走去。
　　
　　“是雨秋啊！有什么事儿吗？”，Andy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这也是她第一次管他叫雨秋。
　　
　　“Andy，我这个昨晚连夜做好的资料，我觉得您还是应该看一下！”
　　
　　“哦，这个啊，先不着急，你先回去再丰富丰富，回头再说吧！”
　　
　　“可是我已经自己过了三遍了，我觉得没有地方可以进行修改了，请您还是看下吧！”
　　
　　吴雨秋的语气里充满了真挚与工作的热情，这让原本想推拖的Andy犯了难，也着实打动了她。
　　
　　“好吧，你拿过来吧，我帮你看看！”
　　
　　吴雨秋把笔记本屏幕转过去，递给Andy，眼神里充满了反馈的期待。
　　
　　Andy仔细查看了吴雨秋的这份报告，数据罗列清晰，格式规范，尤其是得出的假设与推论也全部基于数据，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说实话让她自己做这份报告的话，做成这个样子至少也需要一周的时间。
　　
　　她想要夸赞他，但参加过了王大允召开的会议，得知目前是用人谨慎期，而她下午经她进一步打听公司甚至有裁员的打算，所以对新人的录用名额更是要等人事总监回来才能定夺，所以她把夸赞吴雨秋的情绪压了下来。
　　
　　“嗯！还不错，这份报告你回头发我email一份吧，CC给Lucy，然后这几天你先熟悉下公司的环境，咱们那个项目，今天老大说了要延缓一段时间，所以暂时这几天你可以先缓缓，基本上没什么事儿需要你处理，这是一些咱公司的组织学习资料，你可以先拿去看看！”
　　
　　吴雨秋听见这样不痛不痒的反馈，还是头一次，如果好就说好，不好就说不好，“还不错”是个什么意思，而且先前说项目忙，马上要启动，现在才过了不到两天又说不忙了，让原本还没有企业归属感的他，更加感到匪夷所思。
　　
　　他想进一步追问Andy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但又不甘心这样离开。
　　
　　“领导，我想请教您个事情，您看可以吗?”
　　
　　“不用客气，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
　　
　　“我想问下，我这个实习协议您看什么时候能给签一下呢？”
　　
　　真是越怕什么越问什么，这个问题一出来，Andy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她试着隐藏自己脸上的某种表情，变为浅浅的笑，轻声回复道：
　　
　　“雨秋，是这样的，人事总监最近去总部了，还没有回来，新入职员工都得和人事那边签订正式合同，不过呢，你现在用的是实习指标，具体能不能签订正式员工协议，还得等人事总监回来，而且也要考察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
　　
　　Andy试着打圆场回复，作为职场老鸟，她已经变得圆滑起来，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像传球一样，传给别人是最为保险的。
　　
　　“哦，好的，谢谢您，工作方面我会更积极努力的，您最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随时再招呼我！”
　　
　　吴雨秋似乎听懂了Andy的言外之意，倒也心里面有了个底，他明白这个职位目前还不一定能够转正，还得看上面领导的意见，说白了现在自己就是个零时工，搞不好哪天领导不开心，他就得拍拍屁股走人。
　　
　　他接过Andy递给他的笔记本，正准备转身离开办公室，却又被Andy从身后叫住。
　　
　　“雨秋！你很优秀，我看你也很实诚，就和你直说了吧，现在呢！公司正在遭遇裁员的可能，所以今年新员工的录用名额有可能会减少，咱们这个电信科技咨询部，本来就是新部门，所以呢，有可能不一定能把你留下来！”
　　
　　Andy很诚恳地说，话语里又带有几分歉意。
　　
　　“嗯，明白您的意思了！没关系，工作嘛，也需要缘分的！如果我们有缘，加上Lucy，还是Team三人组呢！如果没有机会一起工作，那我们也算打过交道，还是朋友的！”
　　
　　吴雨秋的话说的倒也圆滑，这是Andy没有想到的，她连连点头，脸上释放出自然地笑容。
　　
　　“昨晚也辛苦你了！估计做交叉分析报告一夜没睡吧！现在已经18:10分了，可以下班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周末你可以想想，当然如果你确实想加入我们的团队，后续表现的确优秀的话，我可以把你引荐给人事总监，我再单独和她谈谈，帮你争取个名额！当然如果你有其他的工作机会的话，也可以再找找看，毕竟北京工作机会也多！”
　　
　　“嗯…，谢谢您！”
　　
　　Andy的话说的如此直接，也是吴雨秋先前没有想过的，按照他的想法，第一份工作至少应该会干上2-3年积累些经验再说，没想到才干了两天，不安定因素就出现了，特别是Andy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不知道回应什么，只好说了声谢谢，便行了个鞠躬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