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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0章 黄沙城守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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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给逝去的老友复仇,宝叶选择了潜入敌营。

    为此,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

    之后,隐忍无尽岁月,潜牙伏爪,只为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没人清楚,宝叶在过往那漫长岁月中,是如果度过的。

    也没人懂得,他这等一位曾威慑无边海,震烁诸天的一代魔祖,为何能隐忍到这等地步。

    可现在,随着燃灯佛摊牌,这一切都成空了!

    那漫长的隐忍和等待,尽数化作乌有。

    那为此付出的心血和时间,也付之东流。

    非但如此,到头来还要被燃灯佛利用,去做一件注定会是悲剧的事情。

    这一切,对宝叶魔祖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打击。

    一时间,哪可能接受得了?

    他神色变幻,沉默不语。

    许久,他才长吐一口气,道:「当年,我应该效仿燕赤真的,纵使战死……起码也能宰几个混账东西。」

    燃灯佛盘膝而坐的身影寂静不动,眼眸闭合,一语不发。

    宝叶凝视燃灯佛片刻,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直至他身影消失,古花仙的身影随之出现。

    「你就让他这么走了?」

    古花仙道。

    「子母牵心蛊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道,可往往这种小道在拿捏一个人时,总能起到不可思议的妙用。」

    燃灯佛缓缓睁开眼睛,「不管他在对付五欲魔尊时会耍什么幺蛾子,到那时,我自会操纵其心智,帮其杀了五欲魔尊。」

    古花仙道:「你之前说要做三件事,这是其中之一,其他两个是什么。」

    「明空山一战后,帝厄便躲起来了。」

    燃灯佛道,「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筹谋什么,我想借苏奕之手,试一试帝厄。」

    古花仙眼瞳收缩,「你疯了!若帝厄察觉你的用心,必轻饶不了你!」

    「错了。」

    燃灯佛道,「我是在帮他。」

    「那……你打算如何做?」

    「你且等着看就是。」

    燃灯佛守口如瓶。

    「那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古花仙问。

    「前些年,帝厄封禁了无尽战域的入口,李浮游当年结交的那些故友,到如今还被困在其中。」

    燃灯佛道,「若我所料不错,苏奕必然会在黑暗神话时代来临前,去把他前世那些故友救出来。」古花仙冷笑道:「怎么,你又想在无尽战域中做局?那鬼地方变数丛生,分布不知多少禁忌般的诡异事物,当年我们和李浮游他们在无尽战域斗了那么久,轮

    伤亡,我们这边可最为惨重!」

    无尽战场!

    一个神主级人物眼中的大凶禁区。

    很久以前,李浮游就是殒命其中。

    而燃灯佛、钓鱼佬这些大敌,也曾在无尽战域中吃过许多大亏。

    他们阵营的一部分同伴,都是死在其中。

    「不,这次无须做局。」

    燃灯佛道,「只要苏奕前往无尽战场,这次就注定凶多吉少!」

    「而我要做的,不是布局,而是给苏奕创造一个前往无尽战场的机会。」

    燃灯佛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苏奕把他当年那些故友救出来,可若苏奕只要遭殃……势必将真正的万劫不复!」

    古花仙不解:「他若死在其中,轮回怎么办,纪元火种有怎么办?」

    燃灯佛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道:「那就得看缘法了。」

    ……

    黄沙漫天席卷,天穹都被染成昏黄之色。

    这是一座处于瀚海之畔的小城,名字就叫黄沙城。

    城中都是凡夫俗子,并且生活都过的很艰难和贫瘠。

    但凡有点能耐的人,都早已受不了这鸟不拉屎的贫瘠生活,早早地远走他乡。

    而如今留在城中的,大都是老弱病残。

    神域天下无尽浩瀚,既有诸神栖居的顶级名山福地,也有类似黄沙城这般贫瘠破落的边野小城。

    已是傍晚。

    落日在漫天狂沙中都变得像个蛋黄,昏暗的天光暗淡昏沉。

    一个枯瘦老人蹲坐在自家大门口的破旧台阶上,浑浊的眼神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落日。

    风沙吹来,溅得他满身沙尘,花白凌乱的胡须和头发也随着风在狂舞。

    他眯起了眼睛,枯瘦苍老的脸上尽是刀刻出来般的皱纹,枯瘦佝偻的身影蜷缩在那,像一条看守家门的老狗。

    「老爷,上香的时辰到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房门开启,走出一个瘸腿、断臂、独眼的老仆。

    「呸!」

    老人吐了一口痰,痰里都是沙子。

    旋即,他起身走进了家。

    说是家,实则是一个破落不堪的小庭院,只三间房,到处都是灰尘,窗棂都已破损,屋顶的瓦片缺漏了大半。

    老人径自走进一座相对完整的房子。

    这是一座灵堂。

    供桌上,陈列着密密麻麻的灵位,每个灵位上都镌刻着名字,前边点着蜡烛。

    供桌前,矗着一座香炉。

    瘸腿断臂独眼的老仆,将早已准备好的三炷香点燃,交给了老人。

    「今天是谁的祭日?」

    老人问。

    「老爷,是一个名叫凌翁的人的祭日。」

    独眼老仆认真回答。

    「凌翁……原来是那小家伙……当年在宗门里,他年龄最小,性子最犟,但天赋也最好,唉……可惜了。」

    老人嘴里含糊地念叨了一番,而后走上前,将那三炷香***了香炉内。

    而后,他抬起眼,目光一一从那些灵位上扫过,最终停顿在最角落处的一个灵位上。

    那个灵位没有名字。

    前边也没有点蜡烛。

    平平无奇。

    可老人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皱纹密布的脸庞上神色一阵忽明忽灭。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道:「再给我拿三炷香。」

    独眼老仆默默转身走出了门。

    可等待许久,也不见独眼老仆回来。

    老人似乎意识到什么,眉头皱起,浑浊的眸子深处浮现出一抹愠怒。

    「一个年老体衰活不了多少年的凡人罢了,何至于杀他!?」

    老人声音嘶哑低沉。

    「按照约定,但凡和你有关之人,无论是谁,都得死,凡人……也不可免俗。」

    伴随着一道轻描淡写的声音,一个身着墨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可在他背后的房门外,却躺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断臂、瘸腿、独眼,静静地躺在那,任凭风沙吹拂,也纹丝不动。

    「说实话,我也不想这么做,更不想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墨袍男子叹道,「可没办法,我不能违背宗门命令。」

    说着,他目光打量着那骨瘦嶙峋的老人,笑道:「我心中一直很好奇,你这老不死的家伙究

    竟是谁,为何会甘心自困在此,你……难道就没想过离开?」

    老人目光望着那些烛光摇曳的灵牌,道:「你不懂。」

    墨袍男子笑起来。

    他一步上前,袖袍挥动。

    哗啦!

    那些灵牌全都散落一地,烛火熄灭。

    砰的一声,墨袍男子又踹翻了那一座香炉。

    而后,他扭头看向老人,眼神玩味,「你再说一句我不懂试试?」

    老人浑浊的眸变幻不定。

    他独自立在那沉默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蹲下身,一一去捡起那些灵牌。

    墨袍男子皱了皱眉,旋即摇头道:「果然,你就是个老废物,一点脾气都没有,实在无趣。」

    他转身就走。

    只是,当走出房门时,却冷不丁看到庭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一袭僧袍,面容俊美妖异,眉心有一道金色莲印。

    他立在昏暗天色中,有风沙掠过,却沾不到他的身影。

    「阁下是?」

    墨袍男子眼瞳收缩,脸色顿变。

    「为何要杀这样一个弱者?」

    僧人抬手一指地上那独眼老仆的尸体。

    墨袍男子勉强笑道:「一个半截身体埋进土里的老残废而已,既非我辈修行之人,和草木沙石并无区别。」

    「草木?沙石?」

    僧人眼神平静,「既然你如此认为,那我便以这个理由杀了你。」

    墨袍男子愕然,「我……」

    话还没说出口,他躯体忽地四分五裂,化作飘洒的灰烬,被风沙席卷一空。

    而僧人看都不看一眼,大步走进了灵堂。

    「一个小小的仙境妖修,都敢杀你的人,为何你不出手阻止?」

    僧人目光看向那满脸皱纹的老人。

    老人一直在捡散落地上的灵牌,每捡起一个,就用袖子擦一擦上边的尘埃,而后放回原处。

    直至将所有灵位都摆好,老人这才声音嘶哑道:「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僧人凝视着眼前的老人,花白的胡须,凌乱的头发,皱纹密布的苍老脸颊,以及……那一身死气沉沉的气息。

    半响,僧人叹道:「若非亲眼所见,我可真无法想象,曾经纵横无边海上的五欲魔尊,如今竟落魄到如此地步。」

    老人摇头道:「曾经的五欲魔尊早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负罪之人罢了。」

    说着,他这才缓缓转身,看向僧人,「看得出来,你皈依西天灵山的这漫长岁月中,过得应该挺不错。」

    声音中透着一股讽刺。

    僧人眼眸低垂,叹道:「倘若我真的投靠了西天灵山,今天也不至于会被燃灯老儿逼迫着来杀你了。」

    老人浑浊的眸顿时眯起来。

    ——

    ps:第二更中午1点前。马上要过年了,最近金鱼生活繁琐忙碌了许多,金鱼会尽快调整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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