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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9章 奇葩九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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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瑟告诉lice:“需要跳板的话,拳击台旁边有。”

  “不需要。”lice说着用右手撑了一下单杠的边杠,左手举起抓住了杠顶,然后收回右手,调整了一下位置之后问乔希,“可以开始了吗?”

  乔希原地起跳双手勾住杠顶,信心满满地说:“可以了!”

  刚开始两人的速度差不多,乔希略微快一点点,但是两人做的数量还是一样的,乔希做第八十个的时候,lice也在做第八十个,只不过乔希向下走的时候,lice的头才越过杠顶。

  乔希的背阔肌和手臂非常的强壮,做引体向上这个项目非常有优势。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都做了两百个,这时乔希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衣服也湿透了,可lice似乎还是开始时的状态,只有脸颊微微泛红,露出剧烈运动后的样子。

  劳尔和阿瑟开始对lice刮目相看起来,不禁把目光都定在了lice的身上。

  剩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乔希明显有些体力不支,每一次引体的时候,手臂都有强烈的颤抖,这是肌肉紧张,不能再支撑身体的信号。

  而lice这边却开始加速了,乔希做一个的时间,lice能做满三个,最后一分钟的时间里,乔希做一个的时候,lice甚至能够做五个到六个。

  劳尔看着计时器,“十、九、八……三……二……一!停!”

  乔希哐当一声落到地面上,双手扶膝,大口喘着粗气。

  lice伸出小腿一勾,勾到右边的铁杆,一个闪身轻盈地落到地面上。

  阿瑟宣布结果,“乔希三百二十三个,lice,四百六十七个。”

  乔希不得不服了,这个差别不是一点半点,他输了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百多个,lice以绝对的实力赢得了比赛。

  劳尔惊叹道:“lice,你这长了一张天使的脸蛋,却有魔鬼的体力啊。”

  lice抹了一把耳后的薄汗,气息平稳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在陆地上再怎么战无不胜的罗马人,到了海里也抵不过一群海盗。我可能天生耐力比较好,而且虽然乔希手臂强壮,但是他个子高,骨重大,做引体向上时间越长消耗越大,我体重轻,所以比较好保持状态,对手臂负担也更少一些。”

  lice走到乔希面前,用衣服的袖子擦拭着他脸上、额头上和下巴上的汗水,“刚刚你要是跟我比举重,我就肯定会输的。”推荐阅读新笔趣阁https://m.biqusan.com/https://www.biqusan.com/

  乔希笑说:“好了,我又没长一颗玻璃心,输得起,输给你我心悦诚服的。”

  劳尔在一旁哼哼起来,“你们不要太欺负人,我和阿瑟可都是单身。”

  lice说:“我们不是恋人。”

  乔希却在这时把lice从身后抱住,用行动来反驳她的话。

  阿瑟站起身,说:“是不是恋人,我看没什么不一样的。”

  说完准备离开,劳尔紧跟了两步,“哥,我们一起走,看他们秀恩爱,我好难过,我也要去找个女朋友。”

  阿瑟停住脚步,问道:“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劳尔一愣:“你怎么知道?”

  阿瑟:“我记得你之前的对象是男的。”

  劳尔嘴巴成了圆形的,“你怎么知道?”

  阿瑟淡淡道:“你没跟我说过?”

  劳尔抓狂,纠结了好久怎么跟哥哥出柜,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洞若观火的人早就知道了,“我怎么会跟你说啊,不过,你到底怎么知道的?而且,你知道了,怎么会如此淡定啊?喂……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两个人的声音远去。

  lice突然笑了,“劳尔也喜欢男的啊?”

  乔希说:“谁知道呢,可能吧,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喜欢oni。”

  想起oni,lice道:“可oni喜欢的是你,这关系,复杂了。”

  乔希把lice掰正,让她对着自己,“不复杂,你喜欢我就好了,我喜欢的只有一个人,你知道的,就是你。”

  lice逃避话题,挣开乔希的怀抱,说:“赶紧先去洗澡吧,好重的汗味。”

  乔希抬起手臂闻了闻,“不难闻啊,你不觉得很性感啊?”

  lice不再理他,径自往电梯走去,乔希笑着跟在lice屁股后面。这时候的感觉是最美好的,我知道你爱我,你也知道我爱你,相爱着,对彼此仍旧存在着好奇,留着未知,留着惊喜。

  劳尔又是一大早就跑过来咚咚的敲门,lice觉得没有安全感,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门锁得死死的,其实劳尔和阿瑟都有这个房间的钥匙,而且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阿瑟的秘密基地更安全的地方了。

  不过lice说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死活坚持锁门,而且希望劳尔和阿瑟不要擅自拿钥匙开门进来。

  事实上,lice不说,他们也会这样做的,随便进别人的房间,这不是进化完全的人做的事儿。

  劳尔敲门敲的紧,lice一路倒腾小碎步跑过来开门,时间都没来得及看。

  “现在几点了?”lice问劳尔。

  劳尔依靠在门边,说:“都六点了,还没起呢?”

  lice把脸歪在一边,打了个呵欠,说:“又没什么紧急的事儿,起那么早干什么?”

  劳尔板起面孔,“你们怎么一点追求都没有呢,让开,我进去看看,房间没弄乱吧,东西都按要求放着呢吧,没留水渍什么的吧……”

  lice把劳尔一人丢在那里絮叨,独自进房间换衣服洗漱。

  乔希听到劳尔惯常的敲门声之后,就去洗漱更衣了,所以比lice早一步走出来。

  劳尔已经全部检查了一遍,几天的观察下来,lice和乔希做的越来越好了,家务这种事情,有什么操作难度,重在勤快,不留死角。

  劳尔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问乔希:“今天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

  “去哪里?”

  “阿瑟要去见一个朋友,他听说你喜欢文学,就让我过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见见。”

  乔希顿时来了兴致,忙问:“是谁?”

  “卡尔克劳斯。”

  乔希尽可能的回忆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卡尔克劳斯,卡尔……卡尔……克劳斯……”

  “怎么?不认识啊?不认识正常啊,见见就认识了。”

  乔希一定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有可能是外婆念叨过,只是他没有仔细的了解过,所以不是特别了解,“你等一下。”

  乔希说着跑进房间,想开电脑查一下,结果发现电脑已经没电了。

  lice整顿完毕,见乔希若有所思的盯着电脑的黑色屏幕,便问道:“想什么呢?没电了?没电的话,一会儿我们上去一趟,把这些东西的电都充上。”

  乔希站起来,拉着lice的手向大厅走,“劳尔,阿瑟什么时候出门?”

  劳尔看了一下手表,说:“再有半个小时吧。”

  “这么早?”

  来到这个秘密基地几天的时间,乔希和lice只在基地内部逛了逛,还没有到维也纳市区里走一走,所以他们不清楚,从这个秘密基地到市区还需要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阿瑟和卡尔克劳斯约了十点见面,喝个上午茶,然后再共进午餐。

  所以,不喜欢迟到的阿瑟一定会在七点之前就出门,按照劳尔对阿瑟的了解,六点四十五分,是阿瑟感到最舒适的出行时间。

  果然如劳尔所料,当四个人全部坐进车内的时候,恰好六点四十五分,太阳已经羞涩的露出了头,今天一定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阿瑟的开车技术非常好,速度很快,但却感觉不到颠簸。

  清晨,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是很多,小汽车几乎是飞梭在路上。

  “你认识卡尔克劳斯吗?”阿瑟问乔希,劳尔却抢着回道:“他不认识,你给讲讲这是什么人,我也没听说有这么个作家啊。”

  “他之前在维也纳大学上学,不过没拿到学位就不念了,他突然对表演产生了兴趣,就改去学戏剧表演,不过他没那方面的天分,就去搞了新闻,后来写了些文学作品,我看大多都是以讽刺为主,挺犀利的,他比较毒舌,说话不太留情面,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一会儿没准他会说出什么,你们别生气,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是针对谁。看来他后世也没留下什么名气啊,连乔希都不认识。”

  乔希忙说道:“不,不是这样,我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我才疏学浅,大学考上了还没有念,就出来了,所以不能说卡尔克劳斯没有名气。”

  阿瑟说:“别紧张,他对出名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他之前写了很多有分量的戏剧评论、书评,新自由报看上了他,让他过来当编辑,他都拒绝了,他不想当维也纳文学圈子里的文化名流。这人个性的很,得罪了好多人,不过也有一些作家非常支持他、推崇他,听说德国那边就有好几个。”

  乔希努力地回忆着这个名字,可暂时还没有头绪。

  阿瑟继续道:“他办了个杂志,叫火炬,开始还请了几个人一起写,后来,也就前两年开始,他干脆自己一个人写了,他说他不再有任何合作者,以前他嫉妒过他们,因为他们赶跑的读者,恰恰是他想留给自己去收拾的人。你听听,多狂傲一个人,不过他真是一个特别不赖的人。”

  突然,乔希脑中闪现出一个戴着眼镜,有着宽大额头的男人,是的,他是讽刺作家,和茨威格一样,有着犹太血统,最后是死在维也纳的。

  乔希想起来了,虽然乔希对卡尔克劳斯不是非常了解,但是这个名字他的确是听过的,可能是在一篇研究茨威格的论文中,也许是外婆的唠叨里,也许是在一篇研究他和鲁迅的同与异的比较文章里。

  乔希的记忆渐渐清朗起来,他开心地喊道:“太棒了!我可以好好看看火炬了,我要把所有印发的都找来。”

  劳尔插嘴道:“不用找,阿瑟那里非常全,全都有。”

  乔希兴奋的眼泛荧光,lice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乔希,也感到莫名的幸福。

  阿瑟说:“今天是卡尔克劳斯约的我,我想他一定是想跟我讲讲他跟巴萝尼丝的事情,他在追求这个捷克贵族家的女儿,已经向她求了好几次的婚,那姑娘一直不答应,我想卡尔克劳斯的希望不大。”

  lice看着窗外渐渐变多的人流,说:“听你对他性格的描述,他不像是会听劝的人,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放弃追求,希望那个女孩儿不会讨厌他吧,那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女人还是懂得女人的,只要这个捷克女孩不是打心底里讨厌这个男人,只是由于某种原因和顾虑,不愿和他结婚,那么卡尔克劳斯适可而止的追求,便不会成为一个天大的问题。新笔趣阁首发www.biqusan.comm.biqusan.com

  卡尔克劳斯有句很经典的话,他说,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人,他们很无知,但千万不能得罪他们。

  他还说,讽刺作品如果被新闻检查官所理解,就理应受到查禁。

  他想得太透彻,说得太精辟了。

  阿瑟把车开到了一家咖啡馆门前,乔希远远的从人群中瞥到了卡尔克劳斯的一个侧影,那个瞬间,一张清晰的照片回放在了乔希的脑海中。

  对了,就是他,外婆曾经用他的照片当过书签,哪本书来着?好像是资治通鉴的某一卷,后来被乔希顺手夹到了一本武侠里当做书签了。

  那张黑白照片里的卡尔克劳斯,穿着格子西装,右手拖着头,陷入极深的思考中,眼睛望向远处,他看向的远方似乎并不在这个世界中。

  这是一个注重仪表,爱穿西装,时刻保持脊背挺拔的男人,他有一股子坚定的充满力量的气质。

  唉,不过,这种力气终究会用光,纵使人道主义精神一直支持着他,但是这并不能让他的体魄在长期的心力交瘁下仍旧保持健康,乔希想起来,他最后是累死的。

  不过,乔希觉得,无论怎样,他比茨威格是幸福的,有的时候,死是一种解脱,卡尔克劳斯死后,他曾经想要保护和热爱的同胞,就受到了纳粹德国的疯狂摧残,他没有看到集中营里的惨剧,是上帝给他的恩赐。

  阿瑟走在最前面,微笑着向卡尔克劳斯走去。

  他们客气的握了一下手,阿瑟说:“你又这么早来,每次都比我早,让我太难堪了。”

  卡尔克劳斯重新理了理西装的衣摆,然后端端正正地坐下去,说:“我就当你是在夸赞我的守时了。”

  阿瑟并不买他的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卡尔克劳斯把面前的一本小书装进身侧的黑色皮包里,说:“我有很多时间,这些时间都是用来和写作的,所以在哪里看在哪里写都是一样的,我并没有因为你,或者因为早来而浪费了时间,你不用愧疚。”

  阿瑟:“我没有愧疚,你这人太不讲规矩了。”

  “这个小小的咖啡馆,我很喜欢,我以后会经常过来坐坐的,阿瑟,你推荐的咖啡馆都不错,我们的品味很相似。”

  卡尔克劳斯把凉掉的咖啡推到桌边,服务员很快过来收走了这个杯子,然后端过来五杯香浓的热咖啡过来。

  卡尔克劳斯向服务员点头微笑,轻声说了句“谢谢”。

  服务员很受用,微笑着离开。

  卡尔克劳斯说:“规矩都是人定的,又不是法律,而且,阿瑟,我把你当挚友,那得有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待遇。”

  跟卡尔克劳斯日常的寒暄过后,阿瑟开始介绍道:“这是我弟弟,劳尔,你见过的。乔希,lice,他们都是外国的留学生,在穆尔西亚和劳尔认识的,这次带他们过来玩一玩,乔希喜欢文学,就让他来见见你,跟你交流交流,学习学习。”

  “阿瑟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官气了。”卡尔克劳斯说着和他们一一握了手。

  乔希感到握在手里的那双手,干燥而温暖,传递过来的力度恰到好处。

  崔娜娜在的话就好了,就能留一张和卡尔克劳斯的合影了,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乔希感到万分的遗憾。

  得知乔希的母亲是中国人,卡尔克劳斯提到了他的一篇短文中国长城。

  “你一定要看看,”卡尔克劳斯显得有些激动,“我经常朗诵它,马上,中国长城就要出精装版的了,莱比锡出版商科特沃尔夫已经联系了我,里面还会有石板插话,画的非常好,可能会有十幅左右呢。封面的标题也会是非常特别的。”

  比起卡尔克劳斯的这篇中国长城,乔希对卡夫卡未能创作完的中国长城建造时更加了解,那是一篇对性别问题进行探讨的短篇。

  卡夫卡受中国文化影响颇深,创作了好几部以中国为题材的,卡夫卡也有犹太血统,还出生在捷克,乔希想到阿瑟来的路上说卡尔克劳斯现在正在追求一位捷克女人,这里面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特殊的牵连,只不过乔希一时不能判断卡夫卡的生辰,不知道现在他的哪些作品写了出来,哪些还没进行创作,更无法确定卡尔克劳斯对卡夫卡有多少了解,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牵连,所以卡夫卡这个名字在嘴边绕了两圈,还是吞了下去。

  看来,还是有很多功课要做啊,乔希心想。

  见乔希对卡尔克劳斯的话没什么回应,劳尔在桌下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

  乔希回过神来,露出笑脸,对卡尔克劳斯说:“我非常期待这本精装本的出版。”

  卡尔克劳斯搓了搓手,说:“过几天还有一个朗诵会,你们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诚恳的邀请你们。”

  乔希看了lice一眼,lice点点头,乔希这才回道:“我和lice有时间,到时候一定去聆听您的美文。”

  卡尔克劳斯发现乔希在做决定前会征求lice的意见,便对他们的关系有了猜测。他对lice绅士的点头微笑了一下,lice也礼貌的点头微笑回了礼。

  今天来的路上卡尔克劳斯是非常沮丧的,因为巴萝尼丝又一次拒绝了他,虽然这次拒绝也在他的预料中,但是预料到失败并不一定就会非常愉快的接受这种失败。

  遇到喜爱文学的青年,让他的情绪有了缓解,可看到lice,让他又想起了巴萝尼丝,那个美丽动人高贵的捷克女孩儿。

  “她为什么就不接受我的爱呢?我的爱这么炽热、这么绵柔。”卡尔克劳斯困惑的说,“我知道她并非不爱我。”

  阿瑟拍拍朋友坚挺的肩头,安慰道:“卡尔,其实做朋友更容易做一辈子,做恋人、做情人、做夫妻,一辈子不容易,最后可能连仅剩的一点点情分都破裂掉。”

  乔希歪歪嘴,似乎并不容易这个观点,不过他没有出言反驳。

  卡尔克劳斯说:“这就是你不恋爱的原因吗?”

  阿瑟回道:“不是,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喜爱的女孩儿,被我弄丢了。”

  卡尔克劳斯叹道:“你找了这么多年,她一定也是一个美好的女孩儿。”

  “对她的完美来说唯一的缺陷是找不到缺陷。”卡尔克劳斯端着咖啡杯,没有喝,“这样的女人,是要让我们神魂颠倒一辈子的。”

  这一句,乔希是赞同的,他拉过lice的手,轻轻的环在了自己的掌中,他比面前的几个男人都幸福,虽然lice也拒绝了他,但是,拒绝和拒绝的意味并不相同。

  维也纳不常下雨,来了几天,一直都是温度事宜的干燥天气,可卡尔克劳斯进行朗诵会的这一天晚上,却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乔希和lice在地下温暖舒适的房间里,并不知道外面的雨已经浇湿了整座城市,大风裹挟着雨滴打向书店的门窗,书店一楼的地板上已经开始咕咕的吐着泡泡,这对书店来说,这是一场猝不及防的灾难。

  可纵使场面混乱,老板和店员都没有慌乱,脚下的步伐走的依然向一串悦动的音符,大概只有这样宠辱不惊的人才配得上这一室的书香。

  就在四人准备从基地出发的时候,石里克已经从柏林赶到了维也纳。

  “什么?石里克今天也会来?”乔希在来到维也纳之后,喜悦真是接二连三。

  阿瑟操纵着方向盘,雨刷疯狂的工作着,左右摇摆的像个疯子,可前方的视野依然不是很好,“你认识石里克?”

  “那当然!”

  阿瑟淡笑,道:“看来这个石里克比卡尔克劳斯更有名气啊?”

  “不,不能这样讲。”

  lice这时在一旁说道:“我也认识石里克。”

  乔希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是啊,lice,你也应该会认识的,他不光是维也纳学派的创始人,还热衷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lice笑着点头,“恩,石里克写了好几篇关于相对论引用方面的论文,虽然也有点小问题,不过也非常有研究价值,先是狭义相对论,后是广义相对论,虽然有些论据不足,论点不成立,但是研究领域总是需要人们不断犯错,不断修正,不断前进的。”

  乔希赞同lice的说法。

  lice继续道:“不过,可惜了……”

  乔希知道lice说的可惜指的是什么,因为他知道石里克最后是怎样逝世的,被自己曾经的学生枪杀,多么令人寒心,这样的离世是场悲剧,二十世纪早起的欧洲,就是一个悲剧的大舞台。

  劳尔插嘴问道:“可惜什么?”

  乔希和lice异口同声说道:“没什么。”

  劳尔撇撇嘴,一脸不爽地说:“你们真是坏透了。”

  阿瑟紧盯着前方的路况,以防意外,却也跟着乔希和lice笑了。

  劳尔看了哥哥一眼,“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什么?只有我不知道?”

  阿瑟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笑什么?”

  “笑你。”

  “笑我什么?”

  “笑你白痴的样。”

  “我哪里白痴了,你不是也不知道?”

  阿瑟不再搭腔,专心致志地开车,这哥俩斗嘴的时候,每次都以阿瑟的突然禁声而结束,噎得劳尔只想挠墙,这下连墙也没有了,只能抠坐垫。

  “什么臭毛病,抠坏了全套座椅给我重装。”阿瑟突然道。

  劳尔愤愤收手,这都能看见,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开车啊。

  劳尔翘着脚,抱着手臂,坐正过来,埋怨了两句天气,然后又说后悔跟着出来听什么破朗诵会,明明就毫无兴趣,跟着出来白白遭罪,念叨了一番之后,估计是累了,靠一边睡觉了,可倒霉催的,刚睡着就到地方了。

  书店里已经清了场,由于大雨突降,客人原本就比平时少了很多,所以这项程序比往常简单了很多。

  四人走进去的时候,卡尔克劳斯还没到,乔希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长桌尾端的石里克,他穿着低调的灰色西装,裁剪精良的西装这时已经湿透了,但是依然不减这位哲学家的优雅从容和冷静睿智。

  人们都说他非常和善,只一眼,乔希就看得出此话非虚。

  阿瑟领着三人走向前和石里克打招呼,看得出阿瑟和石里克并不相熟,估计只有过几面之缘。

  乔希从温暖的房间走到温暖的车里,所以他的手是温暖干燥的,而石里克经过旅途颠簸,又淋了雨,虽然擦过了手,但是仍旧存着一丝的湿意,而且那双充满力量的手,冰冰凉凉的。

  乔希偷偷瞧了一眼石里克正看着的那本书,是本德语书,而且似乎是一本古书,乔希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阿瑟坐下来,说:“这个卡尔克劳斯从来不迟到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了照顾乔希和lice,阿瑟讲的是英语,石里克非常善解人意的用英语回道:“大概是因为女人。”

  “谁说的?石里克,那你得承认你是女人啊!”卡尔克劳斯刚好推门走进来,听到了石里克的话。

  石里克正对着大门,看见卡尔克劳斯抱着一堆睡袍踉跄着走进来,便迎上去帮忙,“疯子,你拿这么多睡袍干什么?”

  卡尔克劳斯哈哈大笑,道:“进去把衣服换了吧,湿衣服穿久了会感冒,今天临时改成睡袍朗诵会。”

  石里克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挑了一件睡袍进了店员平时休息的房间。

  出乎乔希的意料,这场朗诵会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不顾风雨赶来,又都无一例外的换上了卡尔克劳斯为他们准备的睡袍,似乎大家都觉得这很有趣,而不觉荒唐,真是一群智慧又有趣的人。

  虽然乔希四人的衣服并没有淋湿,但为了配合这场临时改换的主题睡袍朗诵会,他们也都换上了雪白的睡袍。

  阿瑟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乔希难以抑制喜悦,显得兴致勃勃,lice裹在过大的睡袍里,只露出一只可爱的脑袋,劳尔则歪到一边呼呼大睡起来。

  朗诵会上有许多似曾相识,却认不出的人物,乔希心想,到底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对历史、哲学和社会学所知太少又太浅。

  乔希对自己的德文没什么信心,婉拒了卡尔克劳斯的朗诵邀请,lice却没能推脱掉,到了该她朗诵的段落的时候,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睡袍,瞬间从可爱切换到落落大方的姿态,中间难免有三两处发音有误的地方,但大家都报以宽容的微笑,lice也一点都没有显出窘迫的样子。

  卡尔克劳斯对lice的友情朗诵表示了感激,他说这是他莫大的荣幸。

  这场睡袍朗诵会进行的格外顺利,乔希很想走过去和这些智者交谈两句,但远远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又退缩了,他们口中的问题对乔希来说过于深奥,而苍白的寒暄,又毫无意义。

  最终,这颗蠢蠢欲动的心,平静下来。

  临走时,乔希请求卡尔克劳斯和石里克为自己留一个签名,他们都欣然应允,在乔希的签名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乔希离开研究中心的时候,带了三个签名簿,一个现在在丹尼斯的手上,还有一个放在了基地的房间里,这一本是乔希随身携带,以便不错过任何一个珍贵签名的。

  朗诵会全部结束的时候,书店的工作人员推着移动衣架走了出来,他们已经将来宾的衣服全部烘干,这是卡尔克劳斯特意嘱咐书店老板的,来宾有秩序的一个接着一个取回自己的衣服到店员休息室更衣,先是女士,女士全部换好之后,男士再换。

  还没来得及更衣,披着睡袍的阿瑟赞叹道:“你还是这么细心啊。”

  卡尔克劳斯笑笑:“这样下次邀请他们时,他们才会赏脸啊。”

  “你还在乎这个?”

  “当然。”

  卡尔克劳斯看了看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的乔希和lice,对阿瑟说:“你带来的这个小朋友有点意思啊。”

  阿瑟也偏过头看了乔希和lice一眼,“哪里有意思?”

  “就是和现在的年轻人不太一样。”

  他们不是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自然和这个年代的年轻人不一样了,这个卡尔克劳斯的感觉还是这么敏锐。

  阿瑟避重就轻,道:“可能不是欧洲人的原因吧。”

  卡尔克劳斯认真地摇摇头,说:“不,不,不。”连说了三个不之后,接着道:“我接触过的外国人还少吗,美国的,亚洲的,澳洲的,这两个孩子跟他们都不一样,说不出的不一样,我要研究一下,研究一下。”

  阿瑟拍拍卡尔克劳斯的肩膀,“别把时间放在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上,听我的,这毫无意义。”阿瑟说着从衣架上找到自己的衣服,走进了临时更衣室。

  lice见阿瑟进去换衣服了,就对乔希说:“你要不要现在过去把睡袍换下来。”

  lice早就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劳尔还在一旁穿着睡袍呼呼大睡。

  “劳尔,醒一醒,我们进去把衣服换了。”乔希推了推劳尔,失败了三次之后,乔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劳尔这才醒过来,一脸不情愿的埋怨乔希手下无情。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三个人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乔希和劳尔还没什么异样,阿瑟的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虽然lice也看出阿瑟从未真正的放松过,但一直都是相对松弛的状态,而从更衣室走出来时,明显的,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劳尔快步走到lice身边,拉起她就往门外走,lice也不多问,心知出了紧急状况,lice给乔希递了一个颜色,乔希也紧随其后,不言不语。

  车子很快就疾驰在积水的街道上,一路溅起高高的水花,引起了路人的不满,但他们咒骂的话全部淹没在了风声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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