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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清早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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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何喜富的两位工作人员急速跑到连七湖电排站时,批资学习班负责管押工作的阮晓东已起床在食堂门口刷牙,两位便结结巴巴地把何喜富逃走了的事告诉了阮晓东。
  阮晓东一听何喜富逃走,就连忙把牙杯牙刷往窗户上一扔,带着嘴角边白白的泡沫,急切地朝办公室走去,嘴里不停地念着:“闯祸了,闯祸了,你们真给我闯祸了。”
  阮晓东推了推办公室的门,门严严实实地锁着,他似乎才知道老吴不可能这么早来上班,便在办公室门口急得团团转,嘴里不时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先向派出所报案,或先向公社打个电话,听听他们有什么办法。”看着阮晓东急得这个样子,看守何喜富的一位工作人员倒是先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阮晓东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转身去食堂,从工作人员这里要过了办公室钥匙,开门给公社办公室打电话。
  接电话的公社文书说:“批资学习班的事归姚副书记分管,昨晚刚好睡在公社,我现在过去汇报下。”
  不熟睡着的姚副书记,突然被关在批资学习班里的何喜富逃走了的消息惊醒,先起身问门外的文书:“真的假的?”
  文书说:“刚刚连七湖电排站打来电话专报的,应该千真万确。”
  姚副书说:“快向派出所报案,要他们赶快组织警力搜捕,同时通知批资学习,组织所有工作人员在附近村庄寻找何喜富。”他想想自己也别无办法,就只好坐在办公室里不时通过电话向批资学习班、派出所的办公室下达指示或获悉情况。
  派出所接到报案后,首先想到何喜富可能逃回自己家或亲戚家。
  他们这样分析,凭何喜富这样的脑子,应该明白自己是犯错误而不是犯法犯罪,批资学习班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很有可能是因为牛栏房里气闷、气臭、蚊多而睡不好觉,才偷偷逃回家睡了。
  派出所的那辆吉普警车,闪着警灯、响着警笛,开进了诸北大队,被吵醒的村民以为村里发生了什么大案子,纷纷从窗口探出头里看究竟,一看警车在何喜富门口停下,就三三两两地朝何喜富家走来。
  何喜富家的房子并不大,没几分钟警察就查了个遍。
  没有什么发现,警察就找来何喜富的老婆何紫娜调查。
  警察问何紫娜:“何喜富在哪??”
  何紫娜回答警察:“资学习班关着呢!”
  警察有些恼怒了:“你不要装疯卖傻,他昨晚逃回家了吗?”
  何紫娜更觉奇怪:“家里没有呀,你们不是查了吗?”
  这话一说出,何紫娜就叽哩鼓鲁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向警察说:“喜富一般不会这样逃走的,肯定他们欺人太残了才逃走的,他还能去哪里?我娘家就在诸北村,邻近的远房亲戚平时又不会走动,这次肯定也不会去,你们得快把人找出来,万一想不通,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找你们论理!”
  老支书离何喜富家比较近,一看警车停在了何喜富的家门口,也匆匆赶来看究竟。
  派出所的同志见诸北大队老支书来了,也就趁便把何喜富逃走的情况通报给老支书,请求老支书能组织村里的党员干部和民兵配合做好查搜工作,重点是到何喜富的朋友亲戚家搜查一番。
  老支书一想,这事得让大队长和治保主任去安排,带着派出所同志来找大队何梦根商量。
  何梦根的家就在骆云根家附近,骆云根的老婆正在走廊扫地,隐约听到老支书跟何梦根说着何喜富逃走的消息,这才想起一早有人来敲门,敲门后骆云根起床下楼,之后一直未一上楼的事。
  骆云根的老婆想把这件事说给老支书和何梦根听,但一看他们身边又站着派出所的人,怕一不小心说漏嘴而没过去说,只是静静听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家。
  终于候着大队长何梦根一个人在自己门口走过,骆云根的老婆悄悄地把天刚刚发亮就人来敲门的消息说给了他听。
  “云根回家了吗?”
  “没呀,就是那个门敲了之后出去一直毫无音讯。”
  两人来一往的对话,何梦根立马想到到,何喜富很有可能是去西秘湖那个蚌塘了。
  他想直接去蚌塘找找,但没走出几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转身往回赶。
  骆云根老婆见大队长犹豫不决样子,忙迎上前去问何梦根:“大队长你觉得这事严重吗,我这样说出来会不会遭云根骂呀?”
  何梦根边走边说:“要他们真是在蚌塘的话问题就不大了,我但愿他们在蚌塘,所以我得去叫派出所的同志和老支书一起去,到时也有个见证。”
  何梦根叫上老支书和派出所的两位同志,不声不响地急忙朝西秘湖蚌塘赶去。走到蚌塘边,果然发现塘中央划着一只木船,船上坐着两个人。
  何梦根站在塘边向他们大声呼叫:“云根,快过来!”
  “好喽,我们正要过来呢!”骆云根回过话,就“嗖—嗖—”的把木船划了过来。
  木船靠了岸,何梦根他们果然发现与何喜富正和骆云根一起在船上。
  老支书半是怨言半是赞:“喜富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呀,你知不知道这下可让大伙急死了!”
  骆云连忙把话抢了过去:“老支书,何喜富可是专门逃回来抢救我们满塘珠蚌的呢,你可要为我们集体说话哦!”
  何喜富把两船上装着的两框病蚌往岸上挑,边走边说:“我也就是因为担心蚌塘里的病蚌会越来越多才过来处理一下的,你们不用来找我一定会回去的。”
  此时大家发现,挑着珠蚌的何喜富通身湿漉漉的,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汗,油光光的赤膊身体上,布满了被蚊子叮咬过的红疙瘩,有的大有的小。
  看着他有远及近的身影,派出所同来的两个同志欲迎上前去,老支书连忙阻止:“别为难他了,看他这样子我还真想不清是该表扬他还是该责怪他呢!”
  老支书问派出所同志:“情况已看清楚了,喜富是为拯救生产小队里的蚌病而偷俞跑回来的,看在这个份上我们是不是陪他去趟自己家里洗个身子吃个早饭再走?”
  何喜富一听老支书为自己在向民警求情,便放下担子说:“不用了,我一去家里,他们还是会我是念家了才逃回的,反正这段时间对蚌塘该作如何处理我已向云根讲过了,有些也作了示范,等会我可以直接回批资学习班了。”
  民警同志也说可以,但他们要求当着大队干部的面请何喜富先做个笔录,到时也好让大队干部作过证明。
  老支书带着民警和何喜富进草棚房里做笔录,大队长何梦根则回过头来吩咐骆云根:“你快回趟喜富家里,一则告诉何紫娜,何喜富找到了,二则要何紫娜为何喜富做点吃的过来,带套衣服过来,让他吃包了穿上衣服再走。”
  骆云根径直往跑往何喜富家,人未进门话先说:“紫娜啊紫娜,你快点给何喜富做点吃的,连同衣服一起送到蚌塘去,他现在刚刚从蚌塘起来。”
  何紫娜正坐凳子上呆滞滞地想法昨晚何喜富会逃到哪里去呢?此时的何喜富吃了什么呢?忽听骆根进来说何喜富刚从蚌塘里上来,要自己送点吃的和衣服去,就真有点想不明白了,就算他昨晚偷偷出逃是为着小队里的养蚌育珠来的,也至于来家里看看妻儿呀!
  就算他这次逃回来无法对家里产生多少帮助,但至少可以让妻儿看上他一眼,满足妻儿对他的思念和牵挂,至少可减少刚才警察来搜寻时家里人的那种惊吓和担忧。
  何紫娜本来是个**性子,这么一想更让他急火攻心,她“嗖”地站起身,一双怒目盯着骆云根:“这吃的我不做,这衣服我也不送,你说这么几天过去了,他既然逃回了村就不过来看看我们这个家,看看家里的妻儿?他应该知道,他的出逃第一个直接受害者就是我们这个家!”
  “紫娜啊,喜富他……”骆云根想给何紫娜解释几句,但一想时间紧迫,说不定警察已把他带走呢,便连忙收回话,转身往外跑。
  骆云根直接跑到自己家里,把老婆为自已炒好的一大碗蛋炒饭,再用陶瓷杯泡了杯茶,急急忙忙朝蚌塘送去。
  骆云根把蛋炒饭带到蚌塘草房时,派出所人员刚好做完何喜富出逃笔录,见骆云根把一碗蛋炒饭送到何喜富面前,何喜富看看派出工作人员。
  一位派所人员跟另一位派出所人员说:“让他抓紧时间吃吧,我去把车叫过来。
  何喜富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饭后,大家送何喜富离开蚌塘,走向回村庄。
  那辆吉普警车已停在村庄机耕路边,几十多个村民围观着,何喜富看了看,没发现自己家里的人,就心安理得地走进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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