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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书记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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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何喜富没有急着回家吃中饭,而是和陈东贤一起在江尾镇的一家小餐馆里,点上一碗花生米、炒三丝等三五只菜随便吃了点。
  何喜富与陈东贤也算是有老交情的人了。何喜富看中陈东贤聪明、直爽,等人真心真意,陈东贤看中何喜富有内才、有善心、乐于助人。好人与好人相聚,用不着客套,就直奔如何托人救回这笔珍珠款的主题。
  陈东贤说:“喜富哦,你倒真别说,这事就要快,要敢在他们正式立案侦查前托人去说情,否则谁也不敢把这案作出不了了之的决定。”
  何喜富说:“但我不知道该去哪个门路找这位打办室主任的关系人物。”
  两人又陷入于沉默。
  又是陈东贤破了沉默不语的题,他对何喜富说:“依我看,我们还得去找找公社新来的章书记,章书记不只一次两次在会上强调,要积极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科技创新意识,要激发劳动人民发展经济的勇气,而你又是白塔湖畔引进推广养蚌育珠的第一人,也是白塔湖畔目前养蚌育珠的大户头,这个忙他应该会帮。”
  何喜富想,陈东贤所说的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但自己与这位新来的章书记面不熟,交情更不深,这样随便去一说,他能帮我这个忙吗?何喜富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陈东贤听。
  陈东贤表示自己愿以为何喜富引见一下章书记,于是两人一起用何喜富的自行车赶往了白塔湖公社。
  还未到上班时间,公社在院里除一楼文书办公室开着门外,其他办公室的门都还关着门。陈东贤知道章书记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东边的边间,也就是原先何宝康书的办公室。走在前面的他就径直走上楼梯。
  何喜富走到楼梯口停住了脚步,他提醒陈东贤说:“东贤,他们还未到上班时间,我看我们还是在下面先等一下吧。”
  陈东贤继续往上走,他回过头了看着何喜富说:“先上来看看吗,万一他没休息,我们正好谈事情呢!”
  陈东贤说完话,已走上了楼梯,他远远看见章书记的门开着,便从走廊的栏杆上探出头喊何喜富:“喜富你上来,章书记的门开着呢!”
  何喜富走上二楼的时候,陈东贤已经走进了章飞龙书记的办公室,何喜富走进去的时候,陈东贤正说着自己带何喜富来的原因,章飞龙正在办公桌上给他们两位倒水沏茶。
  何喜富站在门口先给章书记打招呼:“章书记,真不好意思,这个休息时间就来打扰你。”
  章飞龙两只手各拿一杯茶,把两杯茶同时提到陈东贤面前的那张茶几上说:“打扰说不上,反正我也没休息,先坐下来喝茶吧。”
  章飞龙走回到自己办公坐的位置坐下,他面对何喜富和陈东贤,向何喜富进一步了解把珍珠卖到江苏无锡的情况。
  “你在那边卖掉了多少珍珠?”
  “三斤多一点。”
  “每斤的价格是多少?”
  “一千七百元。”
  “价格怎么高?”
  “就是因为那边价格高一点,所以才往那边卖的。”
  “但珍珠属国家统购统销商品,不能随便往外销的,你懂吗?”
  “可是我们县也没有国家收购珍珠的地方呀,偶尔有几个部门在收,但这一点点的数量还不够四五个养蚌育珠户投售呢!”
  章飞龙摇摇头,没继续向何喜富问其他问题,只是自言自语道:“我们一方面已大力发动各级各部门,增强科技创新意思,努力把经济搞活,但另一方面市场交易还趋于这样那样的管控状态,这就是当前发展经济中的一个矛盾,相信这个矛盾在不远的时间内一定会解决的。”
  章飞龙又把目光投入陈东贤,他说:“不过打击投机倒把是当前稳定市场秩序的重要手段,估计在近段时间,只为加强而不会消弱的。”
  听着章飞龙书记说的这番话,何喜富心头又一阵阵热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章书记面前说:“章书记不是我有意想卖到外地去,是因为我们县里确实没地方卖呀!”
  章飞龙见何喜富有些激动起来,便连忙安慰何喜富说:“我没说不让你卖,再说这能不能卖又不是我们公社干部说了算,而是他们‘打办室’说了算的呀,我是想提醒你,今后再有珍珠拿到外面去卖,也需要按照市场管理要求办理好相关手续,别再做那种偷鸡摸狗者样子的事了。”
  陈东贤见章飞龙书记和何喜富聊的,与他们刚来的初衷有些差远了,就赶紧起来插嘴解释,他向章飞龙提上一支香烟并点着后说:“章书记,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想通过你在区打办室里疏通一下关系,缴一点管理费,缴一点税收都没关系,就不要全部没收这一笔款子,这毕竟是人家一家用一年时间辛辛苦苦繁育出来珍珠呀,要使动不动就没收,不就是明罢着不让我们农民百姓搞活经济吗?这不是又和‘四人’帮粉碎前一样了吗?说真的我们这也是寻求地方政府帮助,寻求地方领导帮助呢,这一产业的发展,毕竟是我们地方经济发展的一大亮点呀!”
  何喜富坐在陈东贤旁边默默地听着陈东贤这如连珠炮似的讲话,他从心底里赞美陈东贤,不愧为年富力强的村支书,说起话来说是有力度有深度的。
  章飞龙听着陈东贤情绪激昂的一番话,心里确实有所感动,他说:“从为官一任,帮助一方百姓来说,这事我是应该找区打办室调查一下情况,能说情的情况之下再说个情,但我也是从农村上来不久的年轻干部,上面关系不那么热,这个区“打办室”我更加不熟,去说了,他们肯不肯领我这个情呢。”
  章飞龙伸出左手,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说:“时间到已过上班时间了,要不我找区委姚书记说下情况,看看他是否肯去帮我们了解一下情况,甚至帮我们说个情。”
  “那真的太好了,谢谢章书记,谢谢章书记。”何喜富说着,也从衣袋里取出香烟,先递一支放到章飞龙办公桌上,后又递一支到陈东贤手上。
  江尾区委书叫姚吉华,是五十来岁的人,在全县区高官一级干部中能力也属顶级,与章飞龙关系不错,白塔湖一带曾有人传言,说章飞龙书记是区委姚吉华书记一手提拔的。
  章飞龙用免提向姚吉华书记通电话,电话机“嘟——嘟——”响了两响后,那边“喂”的一声应了过来,声音响亮、清脆。
  “姚书记你好,我章飞龙,你没出门啊?”
  “废话,出门了我还怎么接你电话呀,又有什么事相求,请说。”
  “是有一个事相求,就是我们诸北村的何喜富,新繁育出了一批高档珍珠,便拿到了江苏无锡去卖了个好价钱,可钱汇到区营业所后就被区打办室冻结了,他自己去找打办室了,打办室不肯解冻这笔线,还说想没收这笔钱呢?姚书记,这可是他们一家用一年时间辛辛苦苦繁育出来的珍珠呢,他没有贩卖,应该不属投机倒把吧?”
  “你听谁说的?是听打办室的还是听何喜富说的?”
  “何喜富刚刚在我这里。”
  “你怎么能听他怎么说就怎么说呢,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而且这调查还是要深入细致的调查。”
  姚吉华书记在电话里先批评了几句章飞龙后,又缓过语气向章飞龙说起了冻结何喜富珍珠款的问题,他说,冻结这笔珍珠款还是姚书记下的令。
  原来,一笔近五千元的个人珍珠汇款,这在农行江尾区营业所里也算是一笔个人巨款了,引起了这个营业所主任的关注,是他及时向区高官姚吉华作了汇报。
  姚吉华思想也算是比较前沿的,他当时就对这位营业所主任说,如果这笔款来的渠道正确,那怕五千,五万我们也不能眼红,如果来龙去脉不正确,我们查出什么问题就该按什么问题处理。但营业所主任说,这里农户自己繁育的珍珠一般卖不到这么好的价格,这样的价格除非是成了艺术品,再说汇款单里写的是一家古品收藏店的名称,不排除有不正当的手段,所以我才通知打办室,先冻结这笔珍珠款,待查明情况后再作处理。
  “姚书记,但他们说要没收,所以何喜富都快急死,才来我这里求地方政府帮助的”
  “废话,我还没听到打办室说要没收这笔珍珠款的决定,这样你通知他,要想早点解决这个问题也可以,要他带上所有有关这次珍珠买卖的手续、凭证、证明或者介绍信什么的,明天一早来我这里,我叫打办室过来一起把情况调查清楚。”
  好好好,谢谢姚书记、谢谢姚书记。”
  章飞龙微笑着挂了电话,他抬起头,笑着看看何喜富和陈东贤,电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就带姚书记所说的东西,明天早点过去找他吧。
  何喜富、陈东贤、章飞龙都挂上了一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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