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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章 善待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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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的火车站坐落于一道连绵的山脉脚下,地势较高,从广场进候车大厅就有五级高高的台阶。
  此时已是华灯齐放时,正面候车大厅屋面、南侧售票大厅屋面上闪烁的霓虹灯,把整个广场和台阶都照得流光溢彩。
  三位宁波客商坐在第三级台阶的南段,他们三双没精打采的眼睛时不时朝广场脚下的那条马路望去,总希望该来的何喜富快点到来。
  卖盒饭的推车推了过来:“老板,你们吃盒饭吗?”
  高个子客商看看两位矮个子说:“要不我们先吃点盒饭吧?”
  “要几元的?”卖盒饭的欲从车斗里取盒饭。
  两位矮个子都摇摇头说:“珍珠不拿出来,哪有心思吃得下饭!”
  卖盒饭的重新合上车斗上的铁箱盖,推着车走向别去。
  高个子又望向广场脚下的那条马路,嘴里似骂似怨地念道:“这个何喜富看起来就是与市场里应外合的骗子,是一个拉客兜业务的牛皮大王,早知道这样,刚才我们还不如再返回市场去找他。”
  “哎,那个是不会是他呀?”一位矮个子指着广场边电线杆旁停着自行车的一位人说。
  三双眼睛齐刷刷往这根电线杆看过来,电线杆上的路灯光并不是很明亮,加上四周有不时变换着红的、蓝的、绿的霓虹灯光照射过来,他们看不清这人到底是谁,就走下台阶,带着希望的眼神朝这根电线杆方向走过来。
  来者正是何喜富,此时他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停好车,一手撩起衣襟擦着额头、后颈、胸口的汗,一双焦虑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朝四周搜索起来。
  “何老板你总算来了!”一高两矮三个人都站到了何喜富面前,他们同时说出这样同一句话,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何喜富,是喜是怨,是赞是骂,何喜富分也分不清楚。
  何喜富知道自己来晚了,他们肯定等得焦急万分了,只好忙着道歉和安慰:“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这样吧,你们肯定饿了,我也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边吃饭边商量如何把你们的珍珠要回来。”
  虽说姚书记说了站长是他的朋友,但姚书记回到镇里时已到了机关下班时间,何喜富因怕这里的三位客商在车站等得焦急,就让陈东贤在那边等着,自己先过来安顿好客人,站长联系不联系得上,这位站长肯不肯帮忙等问题,自己都还不知道,一向办事实打实的何喜富,这下也不会在外地客商面前随便夸下海口。
  三位客商一听何喜富还是带着毫无结果地来到车站,就觉得自己要取回这笔珍珠是没有希望了,便纷纷责怪起何喜富起来,说他刚才是吹牛的,说这里的珍珠市场是黑市,连一张正规发票都没有。
  何喜富不但任凭他们这样那样说着,而且一直点头认着,让人以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实的,直到他们把话说完,何喜富才不慌不忙地从衣袋里取出刚才镇里文书为他写好,并盖有诸北镇人民政府公章的证明给他们看,并告诉他们,虽然这个珍珠能否取出来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但已牵动了镇领导的心,现在他们正在联系这里的站长取回你们的珍珠。
  听何喜富这么一说,三位客商吊起的心似乎有些放下,加上他们的肚子也早已饿了,这下才主动答应何喜富:“那好,我们就先去吃饭吧。”
  古越街的东风饭店离火车站并不远,要说步行过去也不足二十分钟时间,何喜富就带着三位客商朝古越街走去。
  何喜富的到来并没让三位客商一下子高兴起来,就这样低着头跟着何喜富走着。
  一路静悄悄的,正好让何喜去想那边姚书记和陈东贤把事情办得如何样子的事。自己因急着过来,就把陈东贤留在那边等待姚书记联系站长的信息,是好是坏,说好都是在诸暨饭店会合的,他想有姚书记、站长出马的,这车站里的珍珠不会掌不出来吧。
  走进东风饭店,何喜富先让三位客商坐进包厢,自己则出来点菜。
  高个子知道何喜富是出来点菜的,像是客气地说了一句:“何老板,菜用不着太讲究,我们就图个吃饱,本不该让你请客,只不过我们都是腰包空空的了。”
  何喜富知道这位高个子说的还真是话里有话,其实他担心的还是倒是何喜富让他们自己结账买单,其实何喜富心里早已有打算,今天这餐饭和今晚的住宿,不是陈东贤集体买单,就是自己掏钱买单。这不是何喜富财大气粗,而是他觉得,对这样的客商结个人情、交个朋友总不会错。
  这时的陈东贤还在姚书记办公室里听着姚书打着一个一个的电话。
  姚书记先是从自己的电话号码簿上找到火车站王站长电话的,但嘟嘟嘟地足足响了三五分钟,那头一直没人接电话。
  后来姚书记又从文书室找来一本公共电话号码簿,在这本电话号码簿上查到了火车站值班室的电话。
  姚书记又把电话打进火车站值班班室,值班室接电话的是位女生,声音很美,听上去糯滋滋的,但待客态度并不那么好,一听说是找站长的,只说了声“站长下班了”,便把电话挂了。
  “操其娘的,电话挂得这么快。”姚书记边骂边又拨通火车站值班室电话。
  “喂,你电话别挂得这么快好不好?我还要问一下站长家庭电话是多少?”
  “私宅电话我不能随便告诉你。”说着又啪嗒一下挂了电话。
  这下姚书记真有点怒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拨打话号码,直到她接起电话,就直接问话过去说:“你什么态度呀,你知不知道我是他什么人,也不问问清楚就随便挂我电话,你这态度别怪我到时在站长面前告你哦!”
  或许是那女生还真怕姚书记到时真的在站长面前告她,才正式问话过来说:“那你说清楚你是站长什么人,有什么事要说?”
  姚书记先说声“这才像话”,然后告诉她:“我是诸北镇党高官姚吉华,一位市人民代表找他有事,这事很重要,必须立即告诉他,你说这个号码你能不告诉我。”
  电话那头果真把王站长的家庭电话号码报了过来。
  姚站长当即就把电话挂到王站长家里,但接电话的不是王站长本人,而是王站长的老婆,好在王站长的老婆也认得姚吉华,她告诉姚书记说:“老王今天没有回家吃晚饭,说是哪里有一个应酬,去外面吃饭了。”
  电话上一个圈子转了下来,还是联系不上火车站站长,这下也把陈东贤搞急了,不说那边三位客商急成什么样,就说何喜富吧,他先进城去安慰客商,珍珠很有可能取回来,还要留下客商吃晚饭,住宾馆,身边有没有带够钱这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有可能何喜富现在还等着他吃晚饭呢,但现在又不知道东风饭店服务台的电话号码,否则还可打个电话过去让服务台帮自己向何喜富传个话呢。
  姚书记放下电话,静静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东贤趁机把自己的心思说给姚书记听。
  姚书记又沉思片刻后说:“这样吧,我跟你一起进城,万一再电话联系不上的话,我就直接去他家找他。”
  好在姚书记也知道火车站王站长家住什么地方。好在姚书记也是一位急为群众而急,想为诸北珍珠而想的好书记,他记下王站长的家庭电话号码,推出自行车,带上陈东贤,就进城去了。
  在东风饭店的何喜富,点好菜后等了好久时间还没见陈东贤赶来,心里也有点焦急起来,但他知道,眼下这事,那怕自己有多少焦急,也都是无用的,只有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看看这三位客商都饿了,他先要来了一份萝卜丝饼给他们充饥,自己则要过他们三人的身份证预订房间。
  至此,三位客商已经感觉到了何喜富为人的真诚,善良,长个子客商见何喜富主动要为他们三人订房间,便就起身推辞,他对何喜富说:“这房间也不用订了,费得你再为我们花费,再说我们在车站马头过夜也是常事。”
  何喜富说:“哪能行,你们是我们的客商,我们怎忍心让你们在火车站过夜。”
  “你们先吃点心吧,等会儿陈书记到了我们再一起喝酒了天,我去订了房间再过来,你们不要拘束,也不要怀疑,我是讲究信用、讲究善待的人,从今后希望我们不只是生意上的关系人,还有是生活上的好朋友,你们说好不好。”
  “好!”大家在齐声一声“好”中拍手鼓掌。
  何喜富把他们三人住宿的旅馆订在站前旅馆,虽然旅馆的环境不是那么好,设施也没有多少高档,但毕竟离车站近,住着方便。
  何喜富订房间回来的时候,姚书记和陈东贤也刚到东风饭店门外,姚书记停好自行车,拍了拍何喜富的肩膀说:“喜富待人不薄呀,就三位诸北珍珠市场的客商,你竟把他们请到这里来吃饭。”
  何喜富还是那样一脸微微的笑,他对姚吉华说:“姚书记我是这样想的,今天看似我们在招待三位素不相识的客商,其实想明白一点,我们善待的并不是三位外地人,而是我们自己的珍珠,他们今天能带走我们这里的二十多斤珍珠,说不定明天后天能带走我们这边二百斤、三百斤的珍珠呢!”
  “哈哈——”姚书记仰天一声大笑后说何喜富:“你真是卓有远见,我这镇高官该有你来做。”
  “姚书记你这一说真把我等会儿说个话都不敢说了呢。”说话间,何喜富把姚书记和陈东贤带进了218号包厢,何喜富每次来东风饭店吃饭,都喜欢订这个包厢,一来因为这房号听来吉祥,二来因为房间为东边南侧第一间,通风又隐蔽。
  到包厢门口时,何喜富向三位客商介绍说:“我们两位书记来看你们了。”
  听说是书记来了,三位客商就起身欢迎,何喜富也就在这个时候,先拉过姚吉华向大家介绍说:“这是我们诸北镇党高官姚吉华书记。大家又响起掌声。
  何喜富又拉过陈东贤介绍说:“这是我们湖上村,也就是那个诸北珍珠市场所在村的党支部书记陈东贤——陈书记。”
  何喜富把姚书记和陈东贤请到该坐的坐位上,自己则又去吧台加了几个菜。
  饭店里的客人基本退场,厨房里也基本冷落下来,服务员说已拿不出什么好菜了,何喜富就让服务员往好挑三个菜算了,书记来了总得有个样子点儿。
  酒菜开始上了,姚书记拿走酒杯先敬三位客商,他举着酒杯说:“不好意思,今天让大家受惊了,这里我作为一名镇高官有责任,所以特地过来,向大家陪个礼,道个歉。”说着,他把酒干了。
  三位客商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高个子显得老练些,他也拿起酒杯,叫上其他两位,一起向姚书记敬酒,高个子也拿着酒杯说:“书记亲自为我们处理这事,并陪我们吃饭,我们三人确有担当不起之感,我们生意人碰到这种事是常事,只是今天情况特殊,加上何老板刚才给我们留下了联系地址和电话,所以我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求助他了,想不到还劳驾了你们两位书记。”
  高个子说着。又叫上其他两位向陈东贤敬酒。
  陈东贤喝过酒说:“我作为市场所在村的村支书,对你们今天的遭遇该负主要责任,但我相信这是暂时,不过这也好,相信你们从中可以感悟到,尽管我们这里的市场是初开的,环境是简陋的,但这里的珍珠是货真价实的,这里的人心底是善良的。”
  这样的氛围很快赶跑了三位客商当初脸上的愁云,他们似乎已忘掉了自己的珍珠还扣留在火车站里,没有一人说起,倒时姚书记喝了会酒后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到服务台给站长家里挂了个电话。
  这下正是王站长自己接的电话,电话里姚书记只是说自己是姚吉华,也没说啥事。只是说自己去东风饭店吃饭,想来你老朋友办公室里坐坐。
  “老朋友到我门口了,我哪有不请之理。”王站长与姚书约定,十分钟后在车站办公室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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