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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夫妻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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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善灿思来想去一阵子后,觉得自己这次只能学习珍珠优劣的识别知识,千万不能参与珍珠交易的利益分享,如果这次真的借着何喜富、何紫娜的名义收购珍珠去广州交易,甚至分享交易利益,岂不是乘人之危在别人碗里拣饭吃。
  他忙着向何喜富作解释:“你们有什么力气活需要我帮的,我一定会帮,你们如果需要先调剂一下珍珠收购资金,我也一定能凭自己的能力去调剂,但是要我在你们既有的业务中分享利益,我善灿肯定没这张脸皮。”
  何喜富心里是明白,早早成为珍珠生意人是骆善灿眼下最迫切的愿望,现在给他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能满口答应,只是因为他心中顾虑多,怕在社会上留下坏名声而已,于是他诚信诚意地跟骆善灿说出了明白话:“做生意并不是你摆鞋摊,你摆鞋摊可坐在那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般地候着客户,做生意讲的是机会,机会来了一天赚几万元的都有,机会没来,等个把月赚不进一分钱也有可能。”
  骆善灿明白何喜富说这话的意思,当然也懂得何喜所说的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更不好意思伸出手来掺和到何紫娜这票生意去分享利益,他跟何喜富重复了这层意思:“这票业务是阿娜的,要我通过任何手段从中分享利益,我骆某真没这么厚的脸皮。”
  何喜富终于明白,骆善灿最终还是没有理解透自己要他乘机搭车去广州卖珍珠的想法,自己还得把这一过程跟骆善灿介绍得更加清楚。
  他何喜富把骆善灿叫到自己身边说:“我并不是让你掺和到何紫娜这票生意中去,而是让你也收购一些珍珠,跟随何紫娜一起去广州卖珍珠,说不定他能拉上客户买下你的珍珠,为以后自己直接去推销打下基础。”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的珍珠数量昨天已收满了,之前约定好的十四户,今天如果来真的来投售的话就归你收购、卖出去的利润也由你一个人所得,只是大家一起收购而已,生意还是路归路、桥归桥。”
  十四户预定的珠农,果然于这天一户不少地来珍珠市场向何紫娜投售珍珠,另外还有十来户珠农获知何紫娜在收购珍珠时,也乐意地拿到珍珠市场来交何喜富看货,何喜富在征得珠农同意的情况下,照样按照自己收购的标准帮骆善灿选出好珍珠,也按自己的收购价格收购合格的那些珍珠,最后一结算,骆善灿也收购了八十多年珍珠。
  珍珠按时完成收购任务,当天晚上,何紫娜就催何喜富抓紧时间去镇上跟姚吉华书记联系一下帮忙解决做随车行李的事。
  之前,何喜富与何紫娜曾有过约定,进出火车之事一般情况下不去利用姚书记跟王站长这层关系,但这次是姚吉华书记在何喜富面前亲口说过的,加上如果有了这一次以后何紫娜有珍珠去卖的话,也就可用做随车行李的方式把珍珠送到广州了,毕竟这比火车上一次次检查要安全得多。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何紫娜问何喜富有没有因这事去找过姚书记时,何喜富却还想等两天再去说。
  何紫娜急了,去广州订车票、做行李之事宜早不宜迟,早点定下来了,她也可早点向广州的港丰老板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什么时候、乘坐几点钟的火车过去,也好让他提前安排车子,准时去广州火车站接走珍珠。
  “你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做珍珠贩销这一生意了?真不想做的话也得把这一次人家已托付给我们的事办好吧,做事都得有个头绪是你一直在说的,怎么现在变得这样拖拉了,是不是这次真的被他们彻底洗脑了?”
  何紫娜本想在这段时间里不多去责怪何喜富,知道他是刚刚受过刺激的,经不起任何打击,但她暴躁的性格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竹筒倒豆子似地一下子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的话。
  听着何紫娜所说的话,何思强、何思康的两双眼睛都直楞楞的看着父母,心里都在想,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爸爸呀,万一激怒了爸爸不就更糟糕了吗?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此时的何喜富显得比往常更冷静,他没跟着何紫娜同时把嗓门提高来,而是耐心地、低声细语地向何紫娜、向身边的两个儿子解释说:“我知道我这一次给我们家里造成的损失太大了,所以我也在想着另外的法子把钱赚回来。”
  “拖着现成的生意不抓紧去做,你还在想什么另外法子?”何紫娜还是用那急躁性子跟追问何喜富。
  “妈你得让爸把话说完。”
  “爸你有什么赚钱的新法子,快跟我们说说。”
  两个儿子倒是一前一后地催着何喜富说出自己的新打算。
  “我想去江西包塘养蚌,”何喜富显得满有把屋地说起了自己藏在心里的想法。
  原来,前段时间鱼种场场长杨月光就跟何喜富有过探讨,说他有个业务往来较多的朋友,住在江西北部地处的“五水汇一湖”的要冲地方,水面资源丰富,承包价格远远低于诸北一带,最好能让何喜富去考察一下,如果可以养蚌育珠的话,杨月光愿联手何喜富,跟江西的那位朋友一起,大面积承包水面过来,在那里拓展养蚌育珠产业。
  “这次我刚刚从公安局出来,五万元钱说没就没了,心情糟得很,所以今天我去找杨月光联系了,如果他那朋友联系得上,趁着你出门去广州的时候,我也可出门去广州了。”何喜富很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打算。
  “那你在我踏上去广州的列车后安排这件事也不迟呀。”何紫娜还是不理解何喜富为什么要急于在这个时间里安排他自己去江西考察养蚌育之事。
  其实何喜富对这事都是有周密考虑的,他跟妻子和两个儿子说,这次盲目去虞县收购珍珠,是自己这一生做错的最大的一件事,因为这件事,他确实无法面对村里人投送过来的每一道目光,也因为这件事,他再没像之前那样自信自豪,好在家里的养蚌育珠有思强、思康两人管着,自己不在不管也无妨,所以他想趁着何紫娜去广州的这段时光,出去外面散散心,这是他急于在何紫娜去广州之前定下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另外,何喜富这样安排也是为了照顾何紫娜,因为既然答应了骆善灿跟随何紫娜去广州卖珍珠,这一男一女前往广州是明摆着的事,如果真是这样孤男寡女地前往广州,村里不出绯闻之怪呢!
  所以何喜富是这样的打算,一则让何紫娜叫让自己的徒弟、干女儿何月红,这样的话在广州那边确确实实可做个伴、帮上一点忙;二则就是自己跟着何紫娜同一天、同一个时候去火车站乘车,这样的话那怕乘不上同一班车次,在村里也好有一个掩护,能让他们知道,这一次是何喜富、何紫娜夫妇双双带着徒弟去广州卖珍珠了。
  何喜富把自己的心里打算一件件细说得老婆和儿子听,大家都觉得这下何喜富还真是考虑得周密又细致,但何紫娜还提担心这样拖着是否会拖延自己这笔生意的时间,所以他还是急切地追问何喜富说:“如果月光场长那边总是迟迟没回音怎么办,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你别当我脑子真坏了,这个打算我是有的。”何喜富胸有成竹地告诉何紫娜,自己之所以先去杨月光那边联系去江西的事,是因为自己可以在请姚书记托王站长帮忙的这个时间里可等候杨月光的回音,他再给自己的妻子何紫娜补上了一句宽心话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超出你们约定的时间赶到广州的。”
  第二天一早,何喜富骑着他的那辆大“永久”来到诸北镇政府。
  姚吉华书记拿着开水瓶从食堂里走来,一见何喜富来了,连忙扶手搭背地把他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他就跟何喜富说:“珍珠收购得起来吗?火车站王站长那边我已联系过了,他说只要你伪装得好,就可以试试,到时你就先跟他联系一下,让他也好提前有一个安排。”
  自己还没正式来说过要不要利用这个办法把珍珠运往广州,作为一名镇党高官的姚吉华倒已为自己打通了这一层关系,何喜富大有受宠若惊之感,他有所不好意思地跟姚吉华说:“姚书记,你这样看得起我,帮助我,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哈哈,好好地把诸北珍珠卖出去,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姚书记沏好茶递给何喜一杯后,就坐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跟何喜富聊起了。
  他跟何喜富说,通过你的努力,诸北的养蚌育珠业可以说是像过去种植田稻一样普及了,但珍珠本身不能当作钱去花,需要卖出去换成钱后,诸北人才能真正算是富起来了,虽然我们国家目前有些政策法律在一定程度上还制约着农民的经济发展,但自己作为一名基层干部,总觉得把农民自产自销的东西除了毒品、危险品,能贩销出去换钱,一定不会大错到哪里去,所以凡是贩销诸北珍珠的事,作为镇里的一把手,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每一个人。
  有了姚书记的一番话,何喜富的心情越发变得阳光灿烂起来,他早早回到了家里,让妻子给自己做了一餐简单中饭,准备吃了中饭后就去一趟火车站,找王站长联系珍珠做随车行李的事项。
  刚想端起饭碗吃饭,卧室里的电话机“嘀铃铃、嘀铃铃”地响了起来,何紫娜刚好从灶边朝餐桌走过来,听见卧室里的电话机响了,顺便转弯,欲走向卧室接电话。
  何喜富猜想,这个电话极有可能是鱼种场杨月光场长打过来的,便赶紧放下刚刚捧起的饭碗,抢先走进卧室,拿起电话机,未等话机拿到嘴边就“喂,谁呀”地问了过去。
  电话正是杨月光打过来的,他告诉何喜富,江西那边联系好了,说这五天内什么时间过去都可以,他就那边等我们。
  何喜富满脸戴笑地回去电话说:“我正好下午要去趟火车站,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定下来了我就干脆把车票买下来了。”
  杨月光说话过来:“除了今天,我随便那一天都可以。”
  何喜富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打从何喜富从稽山市公安局出来后,何紫娜是第一次听到他有这样开心的、爽朗的笑声,她问何喜富说:“是什么事让你一下子变得如此开心起来。”
  何喜富笑呵呵地边走向餐桌边说:“顺利的时候什么事都来得顺利,早上去找姚书记跟王站长说个事时,他已经早就帮我们说好这事了,现在正想着江西那边来消息,最好赶在我去找王站长办随车行李前,以便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发,不又是恰好在这个时候来电了。”
  何喜富要何紫娜下午就去何月红、骆善灿家里说一下,让他们做好说走就走的准备,如果火车站那边明天有车票就明天出发,后天有车票后天就出发。
  何喜富知道,去王站长那里说事,空着两只手是不好意思进去的,眼下家里又一时拿不出什么东西,最快最方便也只有去商场买香烟送进去了,但好的香烟都是要凭票的,一时又采办不到那么多香烟票,于是他跟何紫娜商量说:“要不下午先去火车站那边搞两条黑市香烟送送王站长。”
  这让何紫娜突然想起,上次自己从广州带来的五条良友牌香烟还没有拿何喜富看过你,现在听说何喜富要去火车站买黑市香烟送人,也就连忙放下饭碗,当即走进储藏间拿出五条从广州带来的良友牌香烟给何喜富看,并对何喜富说:“这是我从广州带来的外烟,听他们说现在内地很吃香,你看看是否拿得出送人。”
  “当然可以,前段时间我看到好多客商,拿出来分的就是这种香烟。”何喜富平时很少抽烟,对香烟评判就看社会上干部、商人这两个群体抽的什么烟。
  下午,何喜富就带着两条香烟去火车站找王站长了。
  隔了一天后的早晨,何喜富、何紫娜夫妇俩,带着骆善灿、何月红两人,搭乘村里的一辆手扶拖拉去了城区的火车站。
  很快,夫妻双双去广州卖珍珠的消息在诸北村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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