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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7章 今生的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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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多雨,其实说雨不是雨,只是天天都有雾,尤其是夜里。
  
  这夜的雾也格外浓厚了一些。
  
  “什么是云?地上的雾,就是天上的云”。海东说道,站在院子里的矮墙后,面对着几米外什么也看不清的“景色”,独自说着话。
  
  雾太浓,身后的二胖都看不清面目。
  
  两人只是凭感觉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三天了,端木秀没出来过。
  
  “再不出来,我就上门送彩礼去了?”,海东在心底说着,希望能透过这雾,让端木秀感应到。
  
  “白天是晴空万里,晚上偏偏要生这些雾出来,没有一点儿浪漫的机会。”
  
  “可能是因为门前有条小溪吧。小溪水的温度和这环境不搭,所以产生了雾”。
  
  二人在这雾里闲聊着。
  
  二胖的对讲响了几声,耳机里传来了声音。二胖初时脸上露出笑容,后来凝固了。
  
  海东觉得有点异样,目不斜视地看着二胖。
  
  二说说道:“来了,奔这儿来了!”。
  
  “谁?”。海东明知故问,希望和心里的答案一样。
  
  “端木小姐,一个人过来了,直奔庙里,没去帐篷”。
  
  “直接领到我房里,然后去几个人打探一下老太太那边的情况,有异常马上汇报!”。海东感觉事有突发。
  
  端木秀不应该在晚上来这里。
  
  除非是老太太让她来的。
  
  山里人没事也不走夜路的,确实不安全。
  
  摔出轻伤都是捡个便宜。
  
  有直接丢命的。
  
  把海东送进屋里后,二胖出门迎去了。
  
  四周的明哨、暗哨都布置好了,如临大敌,海东见此也笑上了。这个二胖,一个女的来了,能有什么事儿?象防刺客似的。
  
  过了不一会儿,站在屋里的海东听到了门外有零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响了,海东过去拉开门,掀开门帘,迎进来端木小姐。二胖的身影在后面一闪,又消失在了浓雾当中。
  
  让到屋内,坐在北方特有的炕边上,海东隔着炕桌坐到了对面。盘着腿,一言不发地看着对面的人。
  
  “老太太身体不太好,可能要不行了。”
  
  端木秀眼眶微红着说。
  
  海东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外边,对端木秀说:“我门口有车,可以直接送老太太去市里的医院”。
  
  “我也说过类似的话,老太太拒绝了,只是说缘分已尽,此生也该了了。”
  
  海东没言语,老人多迷信,不定又信着什么了。
  
  “大概是觉得阳寿已尽了吧?”。海东犹豫着说了出来,顺势看着端木的神态。
  
  “她是交待了一堆事,也把她的私藏的医书和笔记什么的都告诉了我,平时都是藏起来我不知道的”。端木有些伤感。
  
  “你拿主意,是按老太的意愿,还是直接不管她怎么想的,先送医院再说”。
  
  海东毕竟是个外人,这种事儿不好直接插手。
  
  “她想见见他的师兄,托我过来叫他”,端木秀看着对面的厢房说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去叫人吧”,海东说完,下了地,找到一双旅游鞋,又把脚下的拖鞋换掉。
  
  回头看了看还呆坐在那里发愣的端木秀,说道:“先忙老太太的事,尽量按她的要求去做,回头我们的事再研究”。
  
  端木秀的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尽量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海东过去搂着斜坐在炕边的端木秀说道:“尽量满足老太太吧,可能确实是时日无多了,别让他们这些高龄的人,带着遗憾走”。
  
  端木秀点了点头,跟着海东出了屋门。
  
  二胖带着几个人在院里了早就候着了。
  
  海东指了指对面的西厢房,说道:“老太太想见他的师兄,过去敲门,带上老者我们一起上山去看看”。
  
  二胖应声,领着人过去敲门了。
  
  在浓雾当中,对面的厢房亮起了灯。中年男人披衣推开了窗扇,问明了情况后,过了不大一会儿,老者略显激动地出现在了门边。
  
  海东迎了过去,简单又复述了一遍事情的原委,老者回身取出了一个红绸布包,夹在腋下,闷头出门就要往山上走。
  
  海东见状,挥了挥手,马上有随丛跟在老者身后,用手电筒照着亮。一行人在沉默当中,向山上急行而去。
  
  海东和端木秀走得略慢些,前边几个人紧跟着老者,走得比较匆忙。
  
  等海东走到帐篷附近时,前边的几个人已经消失在浓雾当中了。
  
  路边侍立着几个留守帐篷的人。
  
  海东略停下来,指了指帐篷,对端木秀说道:“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你没来”。
  
  端木秀的表情有点儿复杂,没言语,路过海东时没有停留,直接向山上走着。
  
  海东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和她探讨私人的事,无奈也跟着,一起闷头向前走着。
  
  到了篱笆墙附近时,前头出现了亮光。跟老者一起过来的几个人在四周散开着。老者独自进屋去了半天。
  
  先前派过来打探情况的几个小伙过来,跟海东汇报了情况:老太太独自躺在屋内,别的无异常。
  
  老者进屋后,屋内一直听不到动静,有人趴在窗上观察过,两人在屋内唠上了。
  
  海东也悄悄地临窗向室内望去,只见老者背对着窗户,倚坐在炕边,老太太顺躺在炕上,两个人紧握着双手,不知在诉说着什么。
  
  端木秀在耳边轻轻地说:“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应该是受过什么磨难,后来二个不再来往,只是一个住在山上、一个住在山下,就这样相望了几十年,很奇怪的事”。
  
  “那有什么奇怪,一个光棍、一个独居,还离得这么近,心里还是舍不得呗”,海东轻声说道。
  
  端木秀轻捅了海东一下,用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边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闭嘴。
  
  屋内的老者双手执着老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侧,似在哭泣。
  
  看得出,二人要说的话还有很多。
  
  海东不想再看这些伤感的场面,退回身来,在浓雾当中找到了那个石桌,坐在了旁边的石登凳上,旁边的人拿过来香烟和火机。
  
  海东独自在这里抽着闷烟,静静地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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