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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9.重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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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委会,郭小玲正在院坝里逗女儿玩,女儿说要到山上去看动物,郭小玲解释说今天太晚了,动物们都要睡觉了,明天才能看到。
  
  果果看到吴一品来了,想了想,记起了他是谁,吴一品抱着她,三人一起进到屋内。
  
  郭小玲说了一番经过,原来,她跟母亲吵架了,母亲一气之下回了老家。母女二人吵架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吴一品!
  
  郭小玲说,她母亲不同意她跟吴一品这么不清不白在一起,她物色了几个离过婚或者死了老婆的男士,都是四十左右的年纪,有带孩子的,也有不带孩子的。在郭母看来,那才是靠谱的选择。
  
  在郭母看来,像吴一品这种小年轻,一方面根基不稳,家庭条件又不好,无法给郭小玲幸福的生活。
  
  另外一方面,吴一品因为人年轻,现在和郭小玲在一起,也就是图一时的新鲜,等到那股子新鲜劲过了,真要结婚成家的时候,多半都会另作打算了,十有八九不可能选择一个比自己大,还带着孩子的二婚女人。
  
  即便是最终选择了郭小玲,未来的生活,也是不幸福的。
  
  对郭母这样的说法,吴一品觉得十分不认同,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是感情无法战胜的,只要两个人感情好,一切都好说。
  
  郭小玲坦然道:“一品,我也知道,我妈说的都是对的,她也完全是为了我好。一品,我觉得我们俩是该静下心来,认真想一想这些问题了。我们这么纠缠在一起,对彼此都是一种拖累。”
  
  “小玲姐,难道你今天来找我,是和我谈分手。”吴一品含情脉脉地看着郭小玲,“你就忍心吗?我以前也跟你说过的,如果你真要和我分手,那我就到信访办去上访!”
  
  看着吴一品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郭小玲噗呲一声笑了,嗔怪道:“你尽管去吧,就算你到国家信访局去上访,这事也没人替你解决,感情的事情,那可是双方的,你一厢情愿又有什么作用?”
  
  “好了,别说这事了,我来给你和果果做饭吃吧!”吴一品说着,要给二人煮东西吃,郭小玲拒绝了,说来之前在路边摊吃了东西的。
  
  吴一品说起了宣传部罗副部长的事情。经郭小玲介绍,吴一品得知,这罗副部长名叫罗海军,是副区长罗永军的亲哥哥。
  
  郭小玲的判断是,这罗海军性格比较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不管哪个领导怎么说,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得罪了他,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不过,郭小玲说了一个线索,罗海军跟廖东的关系还不错,二人早先在沐阳镇的时候,搭过班子,罗海军是党高官,廖东是镇长,罗海军走后,廖东才接的党高官。
  
  郭小玲的建议是,可以找廖东帮忙说一说,免得到时候这罗海军死死咬住不放,惹得一身骚。
  
  这夜,郭小玲母女就住在了村委会,她决定明天清早,直接从楠木村开车,送女儿上幼儿园。新物色的保姆,明天也就回来了,她打算不再让母亲带孩子了,不然这么总是中途撂挑子,搞得她很被动。
  
  好容易哄睡了果果,二人缠绵一番,相拥着,又说了很多情话,完全把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次日,郭小玲清早就带上睡眼惺忪的果果,开始往石月城赶。
  
  吴一品心里记挂着黄德清危房改造的事情,去李长生家,将他从赌桌上叫了下来,驱车一起去芭蕉集镇。
  
  在集镇的路边摊吃了点东西,吴一品请客。然后,李长生去林业站办采伐证,吴一品在街头等他。
  
  不一会儿,李安华开着车经过,只身一人,老婆孩子居然都放在了家里。吴一品一问,他正是要去安排好沿海那边的生意,吴一品不禁感叹,这家伙执行力倒真不错。
  
  二人简单道别,咸鱼俱乐部柳青的电话打了进来,上次在楠木村袭击吴一品的人,查明了身份,是石云学院体育专业的学生。柳青还发过来他们四人的资料,居然都是外省人!
  
  另外,咸鱼俱乐部还查明,这四人中牵头的姓方,在华锐集团下面的一个广告公司搞过演出,跟李明浩关系还不错。因为都姓方,此人与方俊杰更是认了兄弟。
  
  这么说来,袭击自己的事情,跟方俊杰还脱不了干系了。而作为中间人的姚燕,不过是扮演了一个棋子的角色。
  
  柳青知道的还真多,任飞翔到楠木村调研的事情,她居然也晓得,还邀功道:“怎么样?我说过吧,只要视频让领导看到了,就达到效果了。俱乐部行事,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对各种细节反复推敲过的,怎么可能对你不利呢?”
  
  “反正我再不会轻易信你们的鬼话了!”吴一品没好气地说,“还他妈的收费两千块,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样的收费真的是良心价了。我们要去搜集各种素材,要找人剪辑,还要跟网络媒体打招呼在网上发布,还要雇水军进行评论,根本就是亏本经营!”柳青解释道,“我们的宗旨,你也知道,那就是,你若翻身,便是晴天!”
  
  吴一品懒得再纠缠这个乱七八糟的问题,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正在这时候,芭蕉镇文体中心的张家林,神秘兮兮地出现在车外,敲了敲玻璃,正咧着嘴傻笑,吓得吴一品浑身一个激灵。
  
  吴一品摇下玻璃窗,没好气地吼道:“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吓老子一大跳!”
  
  “吴主任好早!我这不是去上班了,看到路边停着一台车,好眼熟,定睛一看,不是吴主任的车嘛!你对我有恩,路上遇见,不打个招呼不合适啊!”张家林谄媚地笑着道,“镇纪委和组织办的找我调查你了,我唬弄了他们一番。想从我这里整黑材料,门儿都没有!”
  
  “他们都问了你一些啥啊?”吴一品略微好奇地问。
  
  张家林看了下四周,确定无人,开门坐到副驾驶,又仔细看了看窗外,神秘兮兮地说:“他们要我栽赃你,说你作风不检点,跟郭书记在大街上亲昵,我就看了一眼,你就暴力相向。”
  
  “那你是怎么说的?”吴一品继续问道。
  
  张家林眼里流露着得意之色,缓缓道:“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了!我说根本就不认识你,更别说打架了!”
  
  “那我可真要多谢你了,这不就穿帮了吗?”吴一品一阵无语,“他们也问了我,我都是如实相告,你倒好。”
  
  “那怎么办?”张家林紧张兮兮的,他的初衷,可不是给吴一品添乱。
  
  吴一品淡然笑道:“没事,打架也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因为这事他们奈何不了我。”
  
  “吴主任,我跟你说,胡俊和姚燕可都不是什么好鸟!你自己当心点儿!”张家林真诚地说。
  
  吴一品轻轻点头:“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听说姚燕昨天晚上喝醉了,当着胡俊他们的面说,她喜欢你。”张家林继续吐槽道,“她说,她之所以这么针对你,完全是受人指使,跟你作对,她心里也不好受。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是小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有没有说,是受何人指使?”吴一品旁敲侧击道。
  
  张家林有些茫然:“我也是道听途说,没了解那么详细。吴主任,姚燕那个女的,作风不检点,我劝你还是不要沾染为好,为了进城,她简直有些不择手段了!这种人千万要当心!”
  
  “知道了,感谢你的提醒!”吴一品答谢道。
  
  “那我就告辞了,有什么信息,我一定及时告诉你。”张家林说着,开门下车,鬼鬼祟祟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吴一品觉得有些重新认识了这个家伙。
  
  再回想起姚燕态度的剧烈变化,吴一品觉得一阵好笑。当时,有任飞翔他们在场她就很明显地见风使舵,这只能说明一点,她以为能够干掉吴一品的人,让她产生了怀疑,而根源在于任飞翔的出现。
  
  当然,吴一品大致也能猜到,姚燕背后的指使者,十有八九就是方俊杰。
  
  按张家林这么说,方俊杰一定是许诺了姚燕,只要事成,就把她调到城区。二人之间一定是有一笔交易。
  
  正在吴一品思索着的时候,姚燕发来了QQ消息,足足有两千字,看来是精心编辑了蛮久。
  
  吴一品打开一看,姚燕首先是表明了对他的爱慕之情,然后倾诉了一番思念之苦。
  
  然后讲述了自己家的各种困难,母亲患癌症已经到了晚期,父亲也下岗多年,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奶奶瘫痪在床。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进城。为了这个愿望,她付出了很多,这都是作为一个女人,唯一能够付出的东西。
  
  靠近吴一品,都是受“他”所要挟指使,她并非自愿的。“他”这人很毒辣,在酒后跟她发生关系后,还找人拍了不雅视频,要挟她做着做那。
  
  她让吴一品不要怪她,并祝他永远幸福,然后还很郑重的道声再见。
  
  吴一品觉得剧情堪比小说,也拿不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编的,更拿不准姚燕到底想干什么。而姚燕所说的这个“他”,吴一品猜测,多半就是方俊杰。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任何接触。
  
  抱着一种看小说的心态,读完姚燕的深情告白,李长生打来电话,采伐计划已办妥,吴一品驱车带上李长生,赶回楠木村。
  
  路上,姚燕打了六七个电话进来,吴一品都没有接。
  
  回到楠木村,木匠已到了李长华家,他和李长华带路,当即来到了黄德清家,简单商议一番,决定当日就进山砍木材。
  
  李长华带木匠进山砍树,吴一品在家里,帮黄德清收拾屋里的东西。
  
  黄德清的家里,这么一番收捡,整理出了不少陈年旧物,屋里潮气可真够重的,霉味刺鼻,地上满是虫子飞跑,很多地方还长了硝土。
  
  特别是黄德清的被子,吴一品断定,起码得有三年没洗过了!如果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会毫不犹豫选择上山砍树。
  
  正在忙碌中,张仪打来电话,声音很不对头,“吴主任,姚燕有没有找你?”
  
  吴一品觉得莫名其妙:“她刚刚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因为正在开车。”他没有说QQ消息的事,这不仅涉及到姚燕的隐私,也涉及到他的隐私,不便说与外人听。
  
  “姚燕好像出事了,我们已经报警了,你能不能到镇政府来一趟?”张仪颤抖着声音说。
  
  听张仪那语气,所谓的出事,一定是涉及到生命,吴一品不敢迟疑,立即出发,二十分钟驱车赶到了镇政府。
  
  广场上,李林正在打电话,看吴一品来了,捂住电话,“快去姚燕宿舍,张镇长他们都在那边。”
  
  吴一品快步跑进宿舍楼,只见十几个干部和三个警察,将走廊挤得水泄不通。见吴一品来到,大家都很默契地让出了通道。
  
  吴一品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进了姚燕的宿舍。门看样子是被从外面踹开的,七零八落。
  
  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双黑丝腿,再往上望,吴一品几乎疯掉,姚燕上吊死了!吊死鬼那凶残的死相,吴一品此生还是头回见到。他吓得几乎跌坐在地。
  
  胡俊和徐大炜这两个大男人,早已跌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哭着,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胆子大点的几人,搭了凳子,解着嵌入脖子的绳索,尝试着放下死者。
  
  吴一品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待,快步走了出来。
  
  民警在房间里拍了一会儿照,留下一个人继续处理现场,另外两人叫了吴一品,第一目击人胡俊和徐大炜,去了派出所。
  
  接下来是单独谈话询问,胡俊和徐大炜先进去,各自耗时得有半小时。
  
  吴一品坐在派出所的大厅,感觉灵魂出窍。他猜测,因为姚燕死之前,最后拨打的电话是他的,所以他被列为了重大嫌疑人。那么,姚燕到底还留下了什么痕迹,会对他不利?
  
  胡俊和徐大炜接受了问询,惊魂未定地出了派出所,吴一品被叫了进去。
  
  问话的警察,正是那位副所长向全青,他表情严肃,问了下吴一品跟姚燕是不是有过节,吴一品如实回答,过节谈不上,可能有些误会。
  
  向全青接着询问了吴一品与姚燕认识的经过,以及近期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得很仔细。面对警察的盘问,吴一品下意识地选择了实话实说。
  
  整个问询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向全青完全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
  
  问话高于段落,向全青面无表情地宣布:“吴一品,姚燕的死,疑点重重,现在所掌握到的线索,都与你密切相关,你有重大嫌疑。所以我们要对你采取一些限制性地措施,你必须随时报告你的行踪,不得离开芭蕉辖区,随时要做好准备,接受我们的进一步调查取证。”
  
  吴一品一边往外走,一边暗自好笑,看来果真如自己所料,姚燕在死之前,还制造了很多的所谓的“线索”,而这些线索都指向他吴一品,目的就是要让他不得安宁。
  
  虽然,他是问心无愧,但他知道,被列入嫌疑,或者被当成罪魁祸首,配合调查的各种麻烦,以及后续面对舆论的压力,复杂程度一定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姚燕死亡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与姚燕一伙的人,到底在布局一个怎样的阴谋?为了这个阴谋,姚燕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一回,自己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过关了吧?
  
  想着姚燕那惊悚的死相,吴一品感觉一双空洞的充血的眼睛,正在背后注视着他,心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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