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样吗？有钱自家人一起赚，极好的法子，干嘛便宜了外人？”

    钱老夫人十分不耐烦，在她看来，就是女婿不想跟他们钱家合作。

    钱大夫人眼神闪烁，故意挑拨离间：“不对吧，妹婿不会是嫌弃我们钱家是个商户，也对，如今文家今非昔比，听说前日文家姑奶奶回来的阵仗可不小呢。”

    钱氏一脸烦躁瞪了一眼钱大夫人。

    钱大夫人一脸委屈：“妹妹瞪我干什么，本来就是，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妹婿虽然也是经商的，但文家人不是啊！”

    “你大嫂说的没错，你们文家两个媳妇，你跟云氏比起来，身份还是差了。怪不得……这文老夫人每次见我都满脸不高兴，不就是瞧不起我们钱家吗？”

    钱老夫人一口咬定，是文家人翻脸不认人。

    “不是我说你，你也不长点心。你丈夫会拒绝跟你大哥做生意，那就是不信任我们钱家，对你……也定是不伤心，他们文家虽然祖训不能纳妾，但没说不许在外面养外室啊！”

    钱老夫人想了想，想来想去，也就这个道理最通了。

    钱氏本就因为自己出身的问题自卑，被她这么一说，心里莫名的慌了。

    怪不得每次吵架之后，他都去书房睡，昨日也是睡在书房的。

    昨晚老夫人贴身妈妈就送了汤过去，这是暗示自己，让自己消停的意思。

    所以一早起来，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还没等回过神来，钱老夫人婆媳两个就上门来了。

    “不……不能吧？”

    钱氏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很不自信。

    钱大夫人心里暗乐，这个蠢货，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这些年她跟婆婆暗示的话，看来她都听了进去。

    要说不羡慕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没少嫉妒钱氏命好，嫁给了文二爷，屋里小妾姨娘闹腾就算了，还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她却一直无所出，唯一的儿子还是从姨娘那里抱养到膝下的。

    “妹妹，娘说的没错，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替哥儿们想想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万一哪一日，他把外室带回来，文老夫人夫妻难道还能拦着不成？”

    “要我说，你还是很有福气的，有着你大哥和婆婆她们撑腰，夫君再好也是会变心的，你也会年老色衰的时候，你看看你大哥二哥，哪一个满屋子的人？”

    “要我说，你有娘家给你撑腰，就算哪一天真发生了这事，你也不怕，至少腰杆子直啊，所以……你就帮帮你大哥，多吹吹枕边风，让二爷帮一帮他不成吗？”

    说着她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年头做生意有多难，别人家看大哥是个正经的商家，没有后台的，都不乐意跟他做这笔买卖，不然也不会捣鼓着让你们入一份股。”

    “对对对，听你嫂子的，你这脾气得改改，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你多说说好话，他兴许就答应了。”

    钱老夫人可没忘今天来文家的目的，听到钱大夫人的话，赶忙点头。

    她可听自家大儿子说了，这笔生意做好了，钱家会发大财的。

    等赚了银子，再给她佛堂里添一尊纯金的大佛像。

    “行吧，这事今晚我再说说。”

    钱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若是再不答应，你……你就嚷着要和离！他心一急兴许就答应了。”

    钱大夫人嘴角勾起，给她支招道。

    钱氏脸色不好，和离这两字岂能随便说出口？

    “先不说这个，彩姐儿在文家也那么久了，让你打听的亲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钱老夫人挥挥手，既然自己好说歹说，把她说服了，她也就把心思放在了钱彩韵身上了。

    “听说你家文家的小妹回来，后头还跟着两个年轻人，可打听清楚了？”

    钱大夫人听钱老夫人提起钱彩韵，她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心里却讥笑。

    也就这老太太对一个庶女上心，她这个嫡母的倒是成了局外人。

    在她看来，钱彩韵嫁的不好，她心里才越畅快。

    不然依照白姨娘现在嚣张的模样，要是被她嫁个高门，岂不是要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我怎么没打听，这两个人看着人模狗样的，一个压根就没打算考科举，一个听着他们喊夜大人，估计不是大理寺的人，就是锦衣卫任职。”

    钱氏满脸烦躁的说。

    她何尝不知道，钱老夫人眼界高。

    她也不是没上心，她现在都后悔了，后悔答应揽下钱彩韵的亲事了。

    看看，自家嫂嫂连自己庶女的亲事都不上心，她一个当姑姑的上心什么劲啊。

    “那感情好啊，让彩韵多下下功夫，说不定就成了，我们彩韵长的如花似玉的，就不信哪个男人不动心。”

    钱老夫人拍着大腿大笑道：“那你可打听到家世没有？”

    钱氏摇头：“哪里能打听那么多，家世什么的人家一概未提，你们也就别想了，这夜大人已经定了亲。”

    “不就定了亲而已，又不是成了亲，咱们可以借此机会生米煮成熟饭，有常家和文家在，他敢不认？”钱老夫人哼了哼，在她眼里，只有嫁个官身才是出路。

    “彩韵年纪不小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能嫁入世家，嫁个官身也行啊，大理寺的可比什么县令值钱了，好歹也是京官。”

    钱氏听着钱老夫人的话，忍不住捂嘴偷笑，真当在京城差的都是宝贝疙瘩不成？

    说不定嘴里喊着夜大人，实则是在大理寺当差的小衙役呢？

    她可记得，常大人是大理寺卿。

    那可是大理寺最大的官！

    一想到常家，她又忍不住冒酸水了。

    这一个两个的命，怎么都比她好呢。

    “娘你胡说什么呢？你把彩韵当什么了？咱们家钱家姑娘，不兴当妾的。”

    钱氏想也没想拒绝。

    上一次钱彩韵到文家大长孙面前献殷勤，她就丢了一次脸了。

    再说，人家已经定亲，何必自讨没趣？

    “什么妾不妾的？就算是妾，那也是大官的妾，可比商人家的正妻金贵呢。”

    钱氏满嘴不是滋味，这个她深有感触，上次见知府家的姨娘的派头，可比她这个钱家大夫人的派头还要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