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漪带着霍如玥出来，两人在路口便分开了。

    霍如玥径直去玉香堂买脂粉。

    辛漪则回了梨香堂。

    玉香堂确实上新了一批脂粉，装脂粉的盒子，也彷造了梨香堂，用小瓷瓶来装。

    不过花纹成色，看起来比梨香堂廉价一些。

    打着宫廷秘方的名头，价格倒是比梨香堂的还贵一些。

    霍如玥进到店里，伙计见她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便热心地在她身边介绍。

    看她拿起一盒口脂，伙计便笑道：“娘子好眼光，这是咱玉香堂最新推出的产品。

    咱们玉香堂脂粉的配方，是独家的宫廷秘方，在楚州还是第一家，寻常是买不到的。”

    霍如玥一脸笑意，看起来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澹澹问道：“哦？是吗？”

    伙计以为她不信，便说道：“千真万确，咱们制作脂粉的师父，是从宫里出来的，还能是假的不成？”

    又笑道：“比起那梨香堂，咱们玉香堂的东西货真价实，假一赔十。”

    霍如玥微挑眉梢，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那伙计左右看了看，见左右没人，这才凑到霍如玥身边。

    低声道：“不是我说，去年就有小娘子用了梨香堂的脂粉毁了容貌的，那梨香堂仗着自己店大欺客，愣是不认，那小娘子如今啊，求告无门，可怜着呢。”

    霍如玥看那伙计说得头头是道，便也来了兴趣，问道：“岂有此理，竟有这样的事？”

    伙计见她义愤填膺，很为那位“毁容的小娘子”抱不平，眸中闪过得逞的笑意。

    接着说道：“可不是，千真万确。娘子是不知道，她梨香堂有多可恶。”

    霍如玥忿忿不平道：“那小娘子如今怎样了？娘子可否代为引荐，本姑奶奶想替她讨回这个公道。”

    那伙计面上笑容一滞，僵着脸笑道：“唉......造孽，那小娘子容貌已毁，无脸见人，也不喜人打扰。”

    “恐怕要拂了娘子的好意了。”

    又劝着霍如玥：“娘子是好心人，长得如此美貌，为了您的脸，往后还是少买些梨香堂的东西罢。”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直白，又笑道：“就算不来咱们玉香堂，也可去别家，总之，以后别去梨香堂了。”

    霍如玥眨了眨清亮的眸子，冷笑道：“真是可恶！”

    那伙计以为她在骂梨香堂，也跟着愤愤道：“是的，她梨香堂真够可恶。”

    霍如玥：“......”

    摇了摇头，挑了玉香堂几件新品，便让伙计拿去结账。

    那伙计看她挑东西都不眨眼的，更加热情地在她身边劝道：“娘子如此姿容，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容貌。”

    又低声对霍如玥道：“不瞒娘子，咱们玉香堂的脂粉，用的是和宫里的娘娘同一个师父呢。”

    霍如玥澹澹“哦”了一声，便不再接话。

    那伙计看她大方，一张嘴笑得都要咧到耳朵上去了。

    收了银子，热情地把霍如玥送出玉香堂。

    辛漪等了一会儿，便看到她满载而归。

    霍如玥一见到辛漪，无奈地直摇头，她可算是见识到了何谓利益竞争。

    辛漪看她摇头晃脑的样子，便打趣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霍如玥叹了一声，道：“你还笑得出来，你都不知道那玉香堂是如何诋毁你们的。”

    辛漪早有意料，丝毫不见意外，澹定地问：“怎么诋毁的，你说说。”

    霍如玥把买来的脂粉摆在桌上，没好气道：“用的还是上次那招，就是诋毁你们梨香堂的脂粉让小娘子毁容了。”

    李四娘在一旁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啐道：“那位造谣的娘子都被县令大人判了刑，她玉香堂还拿这来说事，简直不要脸。”

    辛漪道：“假话说多了，就会变成真话，因为不了解真相的人会信。造谣的人不遗余力，见人就造谣，长久下去，客人便会当真，再也不敢来梨香堂买东西了。”

    李四娘一听急了，忙问：“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玉香堂如此诋毁咱们呀。”

    辛漪也很无奈，玉香堂这次是明目张胆的攻心了。

    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若是梨香堂的脂粉致人毁容的谣言一传开，以后谁还敢来尝试？

    霍如玥也是一脸疑问，看向辛漪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辛漪拿起霍如玥买来的玉香堂的脂粉，笑道：“既然他们老爱造谣我的脂粉，那咱们便从她家的原料里也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出什么来呢。”

    霍如玥和李四娘一脸期盼，忙问：“难道玉香堂的脂粉有什么问题？”

    辛漪但笑不语。

    据她了解，古代的时候为了美白，很多脂粉都加入了大量的铅粉。铅可是重金属，长期使用只会加速皮肤老化。

    皇宫里的女人们，为了一时的荣宠，大量用含有铅粉的脂粉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玉香堂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造谣，就不怪她揭了他们的底。

    “诶，你倒是说说啊，急死人了。”

    看辛漪只顾着用银簪挑她从玉香堂买回来的脂粉，霍如玥坐不住，忙拉了她说道。

    李四娘也是一脸疑问，拉长了一双耳朵听着。

    辛漪看向霍如玥，问道：“你知道宫廷里的脂粉大多含有铅粉吧？”

    霍如玥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

    这东西贵得很，一般人还买不到，也只有有钱人，还有宫里那些妃嫔们能用得起。

    辛漪问道：“那你可知，这铅粉有毒，若是长期用，会加速皮肤老化。用的越久，皮肤就会越来越枯黄暗沉。不仅如此，若是用过量了，还会致人死亡。”

    霍如玥惊讶，喃喃道：“竟如此严重么？”

    辛漪道：“是啊。”

    霍如玥一时想不明白，问道：“如此剧毒的东西，为何大家趋之若鹜？”

    她自然是知道宫廷里，妃嫔们为了容貌艳丽，会用加了铅的脂粉，可没想到这铅粉竟还会致人死亡。

    而且这铅粉价格不菲，平民百姓哪用得起，都是有钱人家的夫人贵女们用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大家花大价钱买来的东西，竟然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