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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8章 幕后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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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云曦唇角微抽,正听到无肠同春柳说话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她一怔,春柳出去了,她胆子那么小,却为避嫌悄悄走了出去,不由感到好笑,推了推君澜风,向他示意。

    君澜风十指交错,扣在她的后腰眼上,女子玲珑的身姿抱在怀里,真是令他满足,不舍地松开,他闷声叫道:"无肠,你进来。"

    无肠本不想打扰两人,听得主子叫,只得硬着头皮,拿着纸笔进房。

    落云曦理了理长发,站到刚擦净的桌子旁,招呼无肠将纸笔端到这里,将裁成三十二开的洁白宣纸铺到桌面上,瞟了眼无肠拿来的墨砚毛笔。

    她并没要他取这些东西,无肠兴许是以为她要纸,便要其他文房三宝。

    "三小姐,你这是要将车夫画出来吗?"无肠见她半天不磨墨,疑惑地问。

    "你要怎么找他?"落云曦抬眼反问。

    君澜风淡笑道:"无肠别的本事我不说,识人不忘的本事不得不夸,更能将他的五官特征画出来。曦儿,你也会画?"

    最后一句,他原是疑问,落音时却是肯定的语气了。

    曦儿,似乎无所不会。

    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何况画出一个人的五官,不仅无肠会,像他们受过特殊训练的暗卫,基本都会,就连他自己,也能轻易地勾勒出一个人的五官,所以,落云曦会画,似乎没那么稀奇了。

    落云曦沉思片刻,拆了砚,将毛笔递给无肠:"你来画。"

    无肠有些受宠若惊:"不不,三小姐,您应该比属下会画吧?"

    "不,我不用毛笔。"落云曦歉意一笑。

    "啊,那你用什么画?"无肠纳闷地问,君澜风也不解。

    "我用炭笔。"炭笔尖细,含炭成分比铅笔高很多,所以勾勒出来的线条比铅笔更黑些。

    素描的逼真度是相当高的,当然,相比之,她更喜欢工笔画,用毛笔层层渲染上色,绘制出来的图画带颜色,更为逼真,只不过这工序相当麻烦,速成还是素描快。

    君澜风神速,在落云曦说完后,立刻去了后院,不知在哪翻了几根炭过来,问道:"炭笔,就是这个吗?"

    在这时代,有商人用炭枝作笔,作一些记号。

    "嗯。"落云曦笑着接过,从怀里掏出君澜风送她的那柄匕首,脸上的笑容近乎讨好,"这个,可以用来削炭吗?"

    君澜风相当无语,那可是削铁如泥的贵重匕首啊,居然用来削炭!

    可面对落云曦有意讨好卖乖的笑容,他的心立刻软成一摊水,声音微扬:"送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问我。要不要我帮你削?"

    落云曦含笑摇头,很快削出三支炭笔,取了一支,铺好宣纸,微思片刻,在纸处快速绘起来。

    落云曦先是回忆了下那名车夫的脸部轮廓,拿起炭笔,大致点了几处,描出结构,再快速用线条去丰满他的五官,速写没有长期素描讲究,但也能画得很传神。

    无肠已经画好了,纸上,墨笔勾勒出的人脸有着六分相似,君澜风接过来,看了一眼,瞟向落云曦。

    落云曦低头,认真绘着,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的嘴角生起柔和的笑意,示意无肠不要作声,静静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落云曦才抬起头,松了口气,叫道:"好了!"

    君澜风快步过来,落云曦将手中的速写递给他:"就是他。"

    宣纸上绘着一张人像,光影运用得极好,从五官到头发都极其逼真,活灵活现,不像无肠的毛笔画,只抓了几处特征,细节方面,根本没有这一幅表现得好。

    两人从来没看过这么相像的画作,也从不知道,绘画,可以将一个人完全"印"在纸上,震惊在原地。

    无肠死死攥着宣纸,不敢相信地叫道:"这是炭笔画的?太像了,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落云曦笑了笑,对君澜风道,"你就按这两张画像,将他替我找出来,我感激不尽!"

    这名车夫,胆子倒不小!

    君澜风点头,她不说,这也是他要做的事。

    无肠仍然失神地望着那张素描,他从没想过,用炭笔画人竟然这么真实!

    落云曦心想,素描来自于西方,你自然没见过了。

    "落小姐,我要拜你为师!"无肠猛然一屈膝,说出这话,便要跪下。君澜风却反应敏捷地拉了他一把,沉声道,"拜师的事,以后再说,先把事情办好!"

    无肠只得撇撇嘴。

    有了画像,君澜风的事好办多了,仅仅半个时辰,几名暗卫便揪着车夫送到别院。

    "跪下!"暗卫反制着车夫的双臂,右膝一屈,重重打在他的腿弯,车夫吃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谁让你对我下的手?"落云曦静静站在苍柏之下,脸色却很严肃。

    车夫额头有冷汗落下,佯装镇定:"三小姐说什么呢?刚刚马车出事,我摔了腿,有心去救小姐也是不行啊!"

    落云曦冷笑一声:"不说?"她转头叫道:"不知天夜处罚不老实招供的犯人,爱用哪些刑法?"

    君澜风自阶上缓缓步下,薄唇轻勾,声音低沉:"用八根银针将他的嘴缝起来,看他能撑几天!"

    "这个方法好。"落云曦眸中露出好奇,眼光不由注视向车夫的嘴巴。

    车夫看到君澜风时,大为震惊。

    "中山王..."他想叫唤,却似低喃,只有自己听得见,许是太过紧张,太过惊讶了。

    中山王是百姓心中神一样的人物,少年英雄,封王拜将,战场上出生入死,保得天夜国土平安,每回他出征回来,他也会挤到街巷中,一睹这男人伟岸的风采!

    今天,却是头一回面对面相见,他既激动又害怕,一时心绪凌乱。

    落云曦见他不说话,斜出肩膀,正挡在车夫面前,截住他看君澜风的眼神。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这极刑的味道了,是吗?"落云曦没心没肺地笑道,一面漫不经心地在腰包内拈出十几枚银针。

    看到她手中的银针,毫不作假,车夫这才有些恐慌起来:"三小姐,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街头拉车的车夫,穷人一个,与小姐无怨无仇,没理由来害小姐!"

    落云曦的脸色并没因他的话而有一丝动容,缓步朝他走来,一字一字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事还少吗?不过没事,我会让你说出真正的实话。"

    车夫眼睁睁看着那明晃晃的针眼向自己眼前靠近,身体忍不住地颤栗起来,拼命地想要挣扎,摆脱眼前的危险,可身后两名暗卫,却似铁臂一般,紧紧按住他,半分也动弹不得。

    "三小姐,你敢!"他的声音抖得快要听不清了。

    "敢,为什么不敢呢?"落云曦轻笑,"大家族里,银针下不知道死过多少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她拈着银针,在车夫脸庞上比划,容色认真。

    "你敢私刑逼供!"车夫颤声指责。

    "私刑逼供?好,就算是私刑逼供吧!"落云曦淡淡回头,"中山王,我们还是将他送到宗人府去吧!"

    君澜风十分配合她,冷森森说道:"这也好,宗人府十八酷刑,样样不比银针穿唇毒辣,整个晚上,都能听到大牢内囚犯的惨叫声。"

    车夫的心有如被凉水泼透,叫道:"中山王,您怎么能这样!"

    君澜风缓缓走来,每一声脚步,都如踏碎千金般沉重,直至身前,伸手攫起他的下巴,冷声道:"本王怎么不能这样?你都做了什么事你知道吗?本王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

    车夫被他浑身的冷厉吓到了,含混不清地道:"可你,你向来爱戴百姓..."

    君澜风长笑一声,神情凌厉可怕,手上加大了力道:"百姓?你算是百姓吗?仗着马术高超,便谋取闺中无辜小姐的性命,你是我天夜的败类!"

    他右手一发狠,生生将车夫的下巴给掰裂了,"咔嚓"一声后,车夫的眼泪滚滚流下,喉咙里痛苦地呻吟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落云曦也被君澜风此刻的狂啸惊到了,此刻才上前一步,打开他的手:"放开!"

    君澜风听到她的声音,凤眸深处的狂风暴雨才有所收敛,右手听话地松了力道,左手取出一张帕子,使劲地擦拭着右手掌心,然后丢到地上,再也不看一眼。

    落云曦微眯眸,居高临下看着车夫扭曲的脸庞,眼中划过一道冷意,右手探出,拧住他的下巴,"咔嚓咔嚓"几声,将骨头接了起来。

    "说吧,谁?"

    她清淡的声音,传到车夫耳里,此刻,却是有如魔鬼撒旦的呼唤!

    车夫抬起一双泪眼,惊恐地看着眼前两人,再也不敢小觑落云曦了。

    胸口急剧喘息,他静了半晌,忍着剧痛问:"我招了的话,是不是能放过我?"

    君澜风闻言冷笑:"你不招,马上死;招了,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自己选!"

    车夫不再犹豫,说道:"我招了,你们也未必信,我只知道是落府的下人,但真不知是谁派来的!"

    落云曦柳眉轻挑,"落府的下人,你肯定?"

    竟会是落府的么?君澜风的眼色更暗一分,问:"长什么模样?怎生打扮?"

    车夫一一答道:"我肯定,他只说,三小姐经常在巷子口叫马车,要我去接...只要办成这事,便给我一千两银子,让小民离京遁世,小民贪财,又对马术自信,便应了他,但不放心,悄悄跟踪他,发现他几次走的都是落府后门。"

    "看他眼睛,约摸四十左右年纪,个子不大,捂着脸罩,看不清相貌,对了,走路有些罗圈腿。"

    落云曦眉头一皱,脱口道:"李才!"

    李才,落府的第二总管,当初去阳城接她回来,一路上对她并没有多少好脸色,遇人刁难,他也只远远地看热闹。

    如此看来,他是大房的人。

    落飞颖身边虽有暗卫,但她却不是暗卫真正的主子,所有暗卫只效力于落敬文,这种隐秘的事,她是绝不敢托付于暗卫来做的,李才是大夫人娘家带来的人,对大房忠心不二,完全信得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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