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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字“应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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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何疯子,不能惹!

    自从何贵被乾隆宣召之后,北京城里就突然开始流传这么一句话,开始还只是在官场流传,可后来,随着众口相传,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了。不过,一开始,许多人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随着时间又往后推移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大部分人都知道这话的真正含义。不过,这个时候,这句话早已经不光在北京流传了。从直隶,到各个行省,尤其是江南与西北这两个地方,都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个“警句”。

    何疯子,指的就是户部新疆清吏司郎中何贵,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至于这么一个小人物为什么又不能惹,那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先前以平民之身告倒顺天府尹,连累了都察院跟一个军机大臣的事情就不说了。而就在三个月之前,这个小人物又被两个因为心有不满而存心惹事儿的巡抚联手给弹劾了。本来,别说是两个巡抚,就是只有一个出手弹劾何贵这么一个小小的郎中,也只是小菜一碟、一弹一个准儿的事情。可事情的结果偏偏就出人意料。

    因为事关朝廷新近实行的一项制度,所以,在被弹劾之后,何贵被召到乾清宫问话。结果,就因为这个,何贵得以当着乾隆皇帝与文武百官的面,当场揭露了这两个惹事巡抚的罪过,洗清了自己的冤屈。不过,这还没完。这个姓何的眦必报,居然在脱身之后,又反手告了两个巡抚几状,据说里面甚至还有欺君的罪名。

    结果,两个巡抚之一地江西巡抚郝硕被钦差大臣阿桂捉拿,接着,便被审问出渎职、贪污、向下属强行索贿以及诬陷朝廷命官等数条罪名。使得乾隆皇帝大怒,称“朕下江南时,郝硕便对地方事务一问三不知,迷迷糊糊,今竟又勒索下属,诬陷官员。且胆敢对抗朝廷制度,如此昏官加贪官,罪过尤甚于国泰”,下旨绞杀于南昌府!

    而另外一个浙江巡抚王亶望下场更惨。被阿桂羁押之后,先是被审出有肆意诬陷朝廷命官之罪。而在此之后,案子便由浙江飞到了甘肃!

    甘肃地处西北,经常有灾情发生。清初。曾经实行过凡愿意取得国子监监生资格的读书人,须按规定数目向当地官仓捐交豆麦谷粮,取得资格的可以应试入官的制度,时称“捐监”。遇到灾荒即用这些粮食赈济灾民。但在实行过程中,由于弊端丛生而一度停止。乾隆三十六年四月,王亶望任甘肃布政使后,以甘肃灾荒连年,仓储不足。可恢复旧例用捐监粮米赈灾为由,说服了巡抚勒尔谨,并上禀乾隆,于是,经过批准之后,于乾隆三十六年又开始在甘肃各地开捐。储不足只是个幌子。捐监其实只是为了取得一个假公济私的“名目”。王亶望采取了与以往捐监不同的办法。让监生把应捐的谷粮折为银子。改变“原令只收本色粮米”为“私收折色银两”。清廷在批准复开监捐时,规定每名监生捐粮四十三石。王亶望把这四十三石粮食改为收银子四十七两,另外加收办公银、杂费银八两,合计每名监生共收银五十五两。这样,监粮一下子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干出这样大地出格事,得有个得力助手,王亶望调亲信蒋全迪为兰州知府,公开授意各州县收来的银子总交蒋全迪办理。蒋全迪任职后,将监粮折成白银,并将收取的白银借灾赈的名义任意开销,仅从乾隆三十九年四月至四十二年初,开捐不到三年,就开销监粮600万石。而这些销去的粮食,实际上折成了银子落到了贪官手中。而为了充分利用这次捐监获利的机会,私吞更多地银子,蒋全迪还与王亶望商议,为各县预定灾情,按照各县报灾的轻重,定出收捐数额,由藩司将预定单发给各县,由各县照单开赈。换句话说,县上想报多少,就报多少。

    可以说,王亶望这一手并不高明,而且漏洞百出。可是,通过上下合力,还偏偏就成功地瞒住了朝廷!不过,等到阿桂赶到甘肃之后,他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其他的可以造假,有没有灾情,只需要找个当地人一问就能查得到,怎么造假?所以,很快的,一件泼天大案便被掀了开来。

    阿桂通过两个多月的功夫,查出省共有二十七万四千余名报捐监生,收银一千五百零九十余万两,其中,合计侵贪赈银两百九十一万五千多两。而其所谓的“监粮”也是有名无实,各地不仅没有贮存监粮,而且平时国库应存储的正项存粮也有巨额亏空。

    对此,乾隆皇帝发话,“甘肃此案,上下勾通,侵帑剥民,盈千累万,为从来未有之奇贪异事。案内各犯,俱属法无可贷。”之后,下旨将原甘肃巡抚勒尔谨斩立决,原甘肃布政使、现任浙江巡抚王亶望凌迟,兰州知府蒋全迪斩立决,并下谕旨:甘肃捐监立停!之后,又陆续下旨,将贪污千两银子以上地五十多名甘肃官员尽皆处斩!

    而这还不算,已经因为山东亏空案而受牵联下台的前领班军机大臣于敏中,也被查出收受过王亶望的巨额贿赂,结果,被乾隆下旨追回所有封赐,追缴所有贪贿所得,不久,便因急病而逝于家中。

    一时之间,天下颤栗。

    ……

    “哈哈哈,妙,妙之极也!经此一案,满朝文武,看谁还敢小看我和某人!”

    何贵引出的两件大案,掀翻了两个巡抚。还

    谨这个前任的甘肃巡抚、川陕总督,甚至还有于敏中军机大臣,以及一大批的大小官员,已经被无数人的认为是“灾星”,属于那种不能招也不能碰的种类。

    可是,对和珅来说,何贵却是一个大大地“福星”,所做的也是一件大好事。一。因为人人都知道何贵是他和珅提拔起来的,所以,何贵这一手,相当于是鼎定了他和中堂的“威信”,让那些视和珅为毛头小子的官员,尤其是那些地方官员。再也没有人敢拿旧眼光看待他;而除此之外,因为还有许多朝廷官员不相信何贵这么一个小人物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反参两个巡抚,以为这里面还有他和某人的安排,也使得他官威大涨;二,就是何贵向乾隆举荐了和琳出任阿桂地钦差随员,而阿桂连破大案,和琳自然也能分到一些功劳。使得和珅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正大光明地机会给自己地弟弟向乾隆求官,圆了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思。就像现在,和琳已经由一个户部主事直接被提升为正四品湖广道监察御使,比何贵地五品郎中还要高上两级,可谓前途远大。

    “说起来,还是何大人临危不乱,我们才能有机会在此欢宴。要不然,现在我们说不定连户部的权利也要被剥去不少!”

    阿桂办完案子。处理完善后之事,回到了北京。和琳身为随员,自然也一同回来。和珅为弟弟接风,摆起了宴席,请了一些亲近的人来赴宴。这当中人虽不多,却少不了“立了大功”地何贵。而和琳这句话,也正是朝何贵说的。

    “和大人可不要高看我。其实。我当时就是想反咬王亶望跟硕两口。报一报他们的诬陷之仇。可哪里想得到。他们的屁股居然这么不干净,尤其是王亶望。居然还有这么一大笔烂帐没清完!……而且我听说皇上也早就觉察出了不对,就像去年浙江修水利,王亶望一下子就捐了五十万两。这还不是作贼心虚,想讨好皇上?只是皇上一直找不到证据罢了。所以,就算我那次不说,他也早晚逃不脱菜市口这一剐!倒是可惜了甘肃省上下官员,都被他给带坏连累了。”何贵叹道。

    “他王亶望自己找的,怪谁?”

    何贵话音刚落,他旁边的一个大胖子便接口说道。这家伙真的很胖,据何贵地估计至少也得一百**十斤!不过,很难让人想象,就是这么一个大胖子,居然生出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还许给了和琳!结果,这位苏凌阿苏大人就父凭女贵,平步青云,短短一年就升了两级,跳到了顺天府尹的宝座上。不过,话说起来,这里面好像也有他何贵的功劳。所以,苏凌阿对他还挺亲热。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今当官的,哪个不贪?只是这王亶望胆子太大,人也太蠢,做事留下了太多的漏洞,结果,一查就查出来了!”吴省钦摇首说道。

    “这还不就是自找的?”苏凌阿不服的说了一声,也不理会吴省钦,举起酒杯朝何贵敬了过去,“来,何大人,我苏凌阿这辈子,一佩服胆子大地,二就佩服能赚钱的。这两项你都占了,我敬你一杯!以后咱们可要多亲近亲近!……我听说你家亲戚也在这北京城开了几家店,放心!只要我苏凌阿在顺天府一天,就保证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

    “苏大人厚爱,何某感激不尽!”

    估计现在也没人敢惹跟我这“灾星”有关系的店铺。何贵跟苏凌阿客气了两句,把酒喝了。

    “和琳,你也敬何贵几杯。这一次,要不是何贵向皇上举荐了你,你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受到皇上的赏识!”和珅又向和琳说道。

    “没错!来,何大人,我敬你一杯!”和琳点头,接着又向何贵举杯说道。

    “和大人……”

    何贵正想客气两句,没想到却被和琳伸手挡住了。

    “别叫我和大人,你可是于我有举荐之恩,而且,那样也容易跟我哥弄混了。不如这样吧,何大人,你以后就叫我的字泌斋(没查到和琳的字,编地),我以后就叫你……对了,何大人,我们好像还不知道你地字是什么,可否告知啊?这样,我们大家以后也好称呼!”和琳又道。

    “就是就是,老是‘何大人’、‘何大人’地叫,这实在是太容易混淆了。咱们这儿,可有三个‘he’大人!所以,还是叫字的好!”苏凌阿也附和道。

    “这个,我没有字……”何贵有些赧然。

    “何贵,你没字?”和珅问道。

    “是啊。中堂大人,您也知道,我本来就是个乡下老百姓,虽然后来经商,又到了北京,可一直都没有取什么字号!”何贵答道。

    “这哪里能行?”和珅连连摇头,“身为朝廷官员,哪能没有字?一定要取一个!”

    “这个,中堂大人,我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哪能取什么字啊?”何贵连连摇手道。

    “哈哈,这算什么?咱这里可有两个大才子呢。是不是,老吴?这可是你们兄弟俩大显伸手地时候,赶快帮咱何大人想一个好听的字号,勉得以后不好称呼!”苏凌阿对吴省钦、吴省兰兄弟说道。

    “呵呵,这有何难?”吴省钦拈着胡子,微微转起了脑袋,“何大人本为主事,乃是因为做了中堂大人的钦差随员,才风生水起,从而升了郎中,以至如今的偌大名声,一切缘由都是因为这‘上应钦命’,不如这样,何大人的字号,就叫‘应钦’吧!诸位以为如何?”“应钦?何应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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