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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和珅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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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庆二年十一月,被许多人寄予希望的抚远大将军和琳终于还是没能挺住,在感染瘴气之疾之后大约五个月,带着满腔的遗憾离开了人间。而在他染病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听取兄长和珅的意见留在武昌养病,而是指挥官兵对各地叛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首先,他趁着乌三娘被打死,叛军大败士气大跌的时机,派遣陕甘总督宜绵,大将额愣登保,宣志那等人率领官军各各路起义军进逼,做出决战之态,同时却又抽出一部分兵力,以大将勒保为主,南下增援贵州,在当地将领珠隆阿与张玉龙两人的配合下,以强势剿灭了贵州布依人起义;之后,又秘密派遣大将明亮率领精锐进入湖南,同时命勒保、张玉龙两人率军隐秘北上,进入湖南,对湖南苗民起义军再一次发动突袭。因为先前与官兵交战失利,损失惨重,兼且以为各琳感染了瘴气难以继续指挥军队,人也已经回到了湖北武昌,苗民起义军对军情有些懈怠,其领袖石柳邓以及吴八月等人也有些疏忽,满心只想着趁机休养,补充实力。结果,当明亮在向导的带领下杀进苗民起义军所在的寨子的时候,苗民起义军顿时大乱,匆忙之间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最终,石柳邓与吴八月等人战死,余下的苗民起义军在另一个名叫吴半生的人的带领下逃入深山,又继续抵抗了半个月,却又被叛徒出卖。最终,吴半生率众投降。

    而苗民起义军的覆灭,也使得南下至湖南境内活动的刘之协所部感受到了巨大地生存艰难。勒保、明亮以及湖南巡抚广厚等人调集各种军官对其生存环境进行挤压,刘之协麾下的将领大半对传教颇有心得,对领兵打仗却并不怎么在行,日子越来越艰难,叛降者也日渐增多。

    可是,和琳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湖南全境平定的那一天,在吴半生投降后的第二天,他也踏上了跟上一任抚远大将军福康安同样的道路。他拼尽最后的性命制订的平叛计划也因为自身的去世,导致官军群龙无首而被迫搁浅。而这时候,失去了乌三娘的湖北各路起义军在宋之清、姚之夏、张汉潮、李全、冷天禄、王三槐、冉天涛诸人地带领以及官军的强力压迫下完成了整合,起义军重新分为三部,分别号称襄阳黄号、蓝号、白号,相互配合,与湖北各路官军再次展开了生死之搏。

    ……

    嘉庆二年十二月,眼看着年关将近,但北京城里却没有多少喜庆的气息。不说湖广诸省叛乱还远远没有到达平定的地步,和琳这新一员大将的去世也让城里的权贵们少了许多庆贺的性情。因为,和琳去世地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嘉庆帝没有想到和琳会如此的不顾性命,只为了为朝廷平定湖广两省,不惜带病指挥。

    这让他原本因为对和珅的厌恶而恨乌及屋的他感到了一丝内疚,也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和珅虽然贪污受贿,但和珅的家里却没有第三个贪官,不管是和琳还是其子丰绅殷德,都不是贪婪地人。同时,嘉庆也深切的感受到了手上人才的缺乏。海兰察、福康安、阿桂、和琳的先后去世,让他手上的武将人选,尤其是大将军人选变为了零。

    而与嘉庆纯粹从国事上考虑的不同,连亲弟弟最后一面也没能看到地和珅伤心欲绝。这位首度军机大臣躲在家里足足一个月没有上朝。期间唯一一次出门还是去石家庄接回和琳地灵柩。虽然和珅不上朝使得王杰等人稍稍有了那么点儿机会去显示手中的权力。但是,愿意卖他们面子的人却并没有多少。尤其是各地的督抚将军。此外,和珅一直把在手里的财政大权他们更是连一丁丁点点儿都没有插手的机会,而没有了财政支持,官兵地军饷都发不下去,又如何打仗?

    “兄弟,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是为地什么呀?……”

    被搭建成灵堂的和府主客厅,和珅穿着一身白色丧服倚在和琳地灵柩边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神,自从和琳的灵柩被运回来,他已经这个样子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改变。

    他的妻子冯氏已经去逝,其余几位小妾,诸如黑玫瑰、豆蔻、玛丽等人虽然感情都不错,但却无法劝得动他。哪怕是固伦和孝公主与其子丰绅殷德一起前来,也仅仅只能劝他进了一碗小米粥。和府上下对他的这种状态都无比的担心,所以,一众人等都呆在灵堂里不敢离开,生怕他伤心过度闹出什么事儿来。而因为固伦和孝公主也非常懂事的跪在旁边,来吊丧的,不管是军机大臣,还是什么其他人,愣是没一个敢站着向死者行礼的。

    “小人奉何贵何制台之命,前来向和大将军‘问安’!”

    和珅势大,一段时日不在朝廷就使得朝政乏继,兼且和琳本人的身份也是非同小可,所以,京城里面来吊孝的也是一拨接一拨。虽然灵堂已经摆起了好几次,但依旧有不少人前来。只是这些人的官阶没有前几天的那些人高,所以身为死者家属的和珅也懒得答理,只顾与躺在灵柩里的和琳“聊天”。不过,虽然对吊孝者的身份并不在意,和珅在听到这突然冒出的一声之后,还是清醒了一些。

    “你是何贵派来的?”

    “小人正是!”

    “何贵身边的人我认识的不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吊孝者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虽然穿着还算可以,但肤色显黑,手脚粗大,仔细瞧瞧还能看得出手掌上的老茧,一看就知道并非养尊处优之辈。可是,不知怎地,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一直显得伤心过度的和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劳中堂大人动问,小人董思伯!”

    “董思伯?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中堂大人好记性。小人多年前也确曾有幸见过中堂大人一面。”那人一直跪在地上,听到和珅的问话后磕了个头,又躬身抱拳答道。

    “多年前?董思伯……我记起来了,你是先前王伦造反时,兖州知府董俊的儿子?”和珅突然问道。

    “正是,小人正是当日的那个不懂事的知府公子!”中年人答道。

    “想不到啊,昔日的知府公子也成了这般模样。”和珅的记忆力向来不错,连多年前乾隆说过的一句话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何况当日兖州之事更是遇到了王伦造反。他跟随国泰大将军前往平叛,结果被王伦打了埋伏,险些命丧黄泉……不仅如此,他还记得那个董俊因为驭下无方,导致王伦造反,二十年前就已经被乾隆斩了。可是,董俊的儿子什么时候跟了何贵了?

    “何贵让你来吊孝?”

    “何制台让小人来向大将军‘问安’!”董思伯躬身答道。

    “问安?我弟弟死了,正值半年便为朝廷尽忠而死,何贵派人来‘问安’?”和珅说着说着,突然大怒而起,叉手指着董思伯大声喝问道:“那个王八蛋!他安的什么心?”

    “中堂大人请恕罪!”董思伯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何制台只是说,‘擎天兼捧日,兄弟各平分;而今擎天云,从此心不烦’!小人只是照何制台所言原话转述,并无冒犯之意,还请中堂恕罪。”

    “你……你说什么?”

    “何制台说,如果中堂大人您听到小人‘问安’的话感到不悦,就让小人斗‘擎天兼捧日,兄弟各平分;而今擎天去,从此心不烦’这四句话念于中堂听。”董思伯答道。

    “擎天兼捧日,”

    “兄弟各平分;”

    “而今擎天去,”

    “从此心不烦?”

    ……

    “心不烦!?”

    和珅似乎呆了,他不住的念叨着这首不能算是诗的诗,又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向了和琳的灵柩,眼泪终于忍不住滚滚而下:

    “和琳——哥错了。是哥害了你呀……”

    “啊——”

    几乎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看着和珅异常反应的人们正在惊奇的时候,和珅突然一头向和琳的灵柩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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