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恒，你可以喊她缨儿，可以同她嬉闹，可是你要从心底记住，她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这公孙府的大姑娘。现在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爷爷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纪恒心里始终没有忘记爷爷这番话，甚至不曾去怀疑过。后来在公孙府的日子里，寒缨基本是在纪恒的照顾下过来的。纪恒比寒缨大三岁，把寒缨当妹妹看待，教她识字，陪她玩耍。

    说起纪老先生，原先是个教书先生，遭逢战乱，带着年幼的纪恒投奔在旧交公孙家。蒙纪老先生教养，纪恒小小年纪也识得不少字，闲暇里也常把自己懂的交给寒缨。而寒缨心里虽然委屈，却也像小孩一般，时间久了便不记得了。只是渐渐学会了卑躬屈膝，学会了低眉顺眼，日子倒也过去了。

    如果不是公孙府遇到那样的灾难，大姑娘也不会沦落至此。可是，如果公孙府不曾有过那场浩劫，大姑娘是不是也还在受委屈呢？

    纪恒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总之，那场灾难过后，只有他和寒逃了出来，也许是上天给的机会吧。公孙寒缨是公孙府大姑娘，这点是不能改变的。

    “纪恒。”寒突然又开口了，“是不是就像那算命先生说的，我是竜，才会给公孙府招来那场血光之灾？”

    “缨儿！”纪恒将桌子一拍，站了起来。满桌的杯盘碗筷也晃了起来。寒有些惊讶，抬头看他：

    “纪哥哥……”

    那是孩童时期的称呼了，怎么突然又这么喊了？纪恒的心像是被捏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大姑娘，别想这件事了。求你，现在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是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的？”纪恒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态，又坐了下来。说实话，纪恒害怕寒提这件事，因为每每想到此事，他也会有同样的怀疑。但是，怀疑能做什么？分明就只有他们两个逃出来了，能够活着才是真的。寒成为四方门门主那年，纪恒清楚地记得尹江所说的：死了，就什么也不是了……他纪恒，始终跟着的是公孙寒缨，是缨儿，是寒老大，无论她改成什么名字，无论她是大小姐还是门主，纪恒跟着的只是这个人而已。

    “小纪……”寒皱着眉想了想，说，“一会儿我先去清风茶楼，在楼上雅间等你。你帮我盯着奇哥和那个女人。等他们分开后，把那个女人带过来，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多晚都可以。”

    “大姑娘，你真要见她？”纪恒心有犹豫。让她们见面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寒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起身就走了。

    “姑娘等等，外面落雨了！”纪恒想拦，却见寒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