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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蔺鸿涛含笑敬酒,“咱们这条酒吧街能够越来越红火,与肖局长的大力支持分不开。”

    “哪里,哪里。鸿涛啊,你这样说可是见外。”肖局长说着压低了声音,“这里也有我的股份,我怎么可能不用心?”

    做饮食有关的行业,卫生局这个关节岂能不打通?蔺鸿涛叼着大卫杜夫雪茄,含笑眯着眼睛望肖局长,“肖局,这酒的滋味儿怎么样?”

    肖局长放下手中的酒盅,“好酒。现在都流行喝洋酒,每次跟领导出去应酬,都是一整支一整支的红酒往下灌,可是坦白说,根本就喝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咱们中国自己的酒对味儿,喝着就知道好赖。”

    蔺鸿涛笑起来,“这可是咱们市当年火极一时的‘长相思’啊。”

    “醉仙楼的长相思?”肖局长也是有年岁的人,所以当年本地醉仙楼的盛况,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真是难得,原来这酒还在!都以为文革时期,把这酒也糟蹋没了呢!”

    蔺鸿涛缓缓摇头,手里捏着小小的酒盅,“肖局,这酒是兄弟我走街串巷,好不容易在深巷里给找出来。所以如果一旦再给封了,可能这口好酒咱们都喝不着了。”

    肖局长一挑眉,“哦?”

    蔺鸿涛凑过身子来,压低了声音,“肖哥,不瞒你说,现在我独家包销这长相思。如果这酒没了,咱酒吧的声音肯定受影响……”

    肖局长一听这个就挑起眉毛来,“鸿涛,究竟怎么个事儿,你跟我说说。”.

    简桐家的酒坊里,简桐看着梅轩引着那些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地取样,简桐担心地皱眉。忙活了一通,梅轩带着那些人向外走,客气地目送他们上车离去,这才转身走回来,微笑着站在简桐面前。

    “梅轩,他们是什么人?”简桐皱眉。

    “别担心。”梅轩微笑,“他们是市卫生局的人。区里卫生局封了酒坊,那么直接找他们上级单位来做检测好了,如果市局认定卫生状况没有问题,那么自然就可撤销区级单位的处罚决定。”

    “官大一级压死人,小桐,只要市局这边搞定,相信区里不敢再刁难你。”

    简桐垂下头去,“原来这次申请行政复议,是你帮我做的么?”

    梅轩眯了眯眼睛。他是帮了忙,但是也只是跟市卫生局的人递了话,并没有之前申请行政复议之事。行政复议程序繁琐,而且需要跟各个部门全都疏通关节,说来容易,做起来实则很难。

    梅轩相信,这件事不是兰泉所为。兰泉毕竟年纪还小,对社会上这些与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事情尚不熟悉……

    梅轩便微笑起来,“小桐,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小事,不值一提。”

    简桐垂下头去,“多谢你。可是梅轩,我只担心这件事与靳家有关。”

    梅轩笑起来。他岂能想不到?

    “我明白,你担心此时是我妈妈安排。”

    简桐抱紧手臂,“若因为我家的事情,让你你和你母亲之间发生龃龉,那真不好意思。”梅轩历来是个孝子,绝不肯当面违拗母亲。

    梅轩摇头,垂了眸子望简桐,“小桐,曾经那个懦弱的梅轩已经不在。自从你转身离去,我就知道自己必须重生。小桐,为了保护你,我不会再盲目屈从我妈妈;为了你,我不惜与我妈妈反目!”

    简桐皱眉,“梅轩,何必?我说过,我早已变心。”

    “哈……”梅轩凄凉一笑,“等闲变却故人心……小桐,我允你变心,因为当初的确是我的错;可是我却只允你变心,却不允我自己变心。所以我还会一如既往,对你。”

    简桐摇头,“梅轩,覆水难收。”

    明晃晃的阳光穿过头顶的梧桐树叶筛落下来,照亮梅轩的眼瞳,他笑,带着一丝微凉,“可惜,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

    官场上是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轩然大波的,警察们这样公然去找丈夫,那么他们局里一定早已流言四起!

    “老公,我真的没想到他们能去你局里……”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谭耀松狼狈地转头瞪着靳欣,“这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靳欣的脸刷地苍白下来,“耀松,你在心里已经判定了我的罪,是不是?就算我跟你说不是我,你也不会相信了,是不是?”

    谭耀松一声长叹,“靳欣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害死人!这下子怎么办,出了人命,就连靳家的声名也保不住你了!”

    “还有,我一定会被你连累,这个局长的位子算是保不住了;儿子的生意恐怕就更糟糕——现在他多少生意还要直接在我照顾之下,如果我倒了,儿子的生意至少也得损失一半!”

    “耀松,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靳欣颤抖着努力解释。

    谭耀松咬牙,“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不是你是谁,啊?靳欣啊,你一辈子刚愎自用,总觉得自己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可是这一次,你要害死所有人!”

    “可是我真的没有!”靳欣也疯了,抓住谭耀松的手臂,用尽全力大喊!

    “我只是花钱找人把她弄走……我只是,不想让她再有机会缠着你!”

    “是吗?”谭耀松圆瞪双眼,“那你花钱买的那个小混子,身在何处?”

    靳欣方才的力气仿佛全都被抽去,她跌坐下来,“我,不知道……”

    谭耀松一拳砸在床栏上,咬牙切齿,“那你还说这些有个P用!这叫死无对证!”

    靳欣苍白了脸仰起头来,“之前我一直觉得也许是个巧合,可能滚子过两天就会出现——可是老公,我现在却有个不详的直觉,一定是有人故意设了这个局让我跳下去。”

    “是有人要害我,甚至有可能借着我来害靳家!”.

    夜色里的山道上,一辆小巴吭哧吭哧费劲地爬着坡。昏黄的车灯光努力想要照亮前面的路,可是与山区连绵的夜色比起来,是那样的微弱、不济事。

    车厢内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个男子。个子不高、精瘦,长得贼眉鼠眼。此刻正小心地从他右手边的车窗和身后的大玻璃窗向外东张西望,就仿佛车外的夜色里埋伏着什么猛兽,随时等啊呜一口吃掉他。

    车子颠颠簸簸地看到路边,夜色里遥遥看见有几个彪形大汉伸手拦车。

    司机停下车,打了个大呵欠。售票员开着门招呼,“去哪儿啊?几位?”

    “靠山村,三位。”为首一个男子回答。嗓音沉厚,却不怒自威。

    后排那獐头鼠目的小子登时惊了,一双鼠眼瞪着前边那几个走向车门来的男子,吓得急忙打开了身边的车窗。趁着车子刚刚启动的刹那,一个缩身,从车窗里跳了下去!

    “哎?怎么跳车啊!摔死了算谁的!”

    那男子的诡异作为惹得售票员和司机都不满地大叫。那三个刚上车的男子一听,急忙命令司机,“停车!”.

    苍莽幽暗的山路,那獐头鼠目的小子拼命地逃跑,深一脚浅一脚,还不停被脚下的坑坑洼洼给绊倒。

    可是他不敢停下来,一边拼命地跑着,一边回头去望那三个渐渐追上来的男人!

    他必须跑,他如果不跑就一定活不成了!

    这个小子正是让靳欣苦苦寻扎的滚子。

    渐渐的,滚子体力越来越支撑不了;相反他背后那三个人反倒气定神闲,甚至都不发力奔跑了,反而慢慢悠悠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过来!

    滚子终于耗尽所有体力,再也跑不动。他朝着那三个男子跪倒下来,“大哥,几位大哥,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那三个人走了过来,彼此对视了一眼,“你不知道才对。你要是知道了,早就活不到今天。”

    滚子嘶嚎起来,“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我杀的,不是啊!”

    那个为首的男子在夜色里笑开,一排整齐的牙齿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瘆人,“只要别人都这样以为,就够了。”

    “哥,哥哥,我不想死。饶了我吧!”

    那几个男子又无声对望一眼,“你错了。你早就该死,老大已经让你多活了些日子。那些日子你有吃有喝有女人抱,已经够了。”.

    夜色里,那是一条通往煤矿的山路。夜晚过了最后那班小巴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来往。

    所以就连那山路上蓦然扬起一声惨叫“啊——”,那声音在山谷之间反复回荡,却也都不会有人听见。只不过扑棱棱惊飞了几只晚归的山鸟。

    良久,山谷底终于传来“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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