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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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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那张青黑色的怪脸还是把我吓了一跳,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骨头见到我木讷的状态还以为是被刚刚那只青色的手臂掐出了什么毛病,一脸紧张的盯着我看:“老张……老张你没事吧?还认识俺是谁不?”

    我摆了摆手:“没事,就是被突然吓了一条。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陡峭的山体里怎么还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幸亏刚刚上去的秃子,如果换做是我,被那怪手一抓肯定早就吓得掉下来了。”

    骨头点头称对,同时又往外走了几步远离崖壁,以防再次出现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

    两人说话间,另一路的光头和冷琦已经顺利爬到了陡崖顶部不见了踪影。见不到他们的身影,我心中暗暗有些担心,想要开口询问,但无奈悬崖太高,再加上高处呼呼的大风,单凭嗓音喊过去,如果没有刻意去听,恐怕他们都不会有所察觉。

    几分钟后,一根尼龙绳从上边落了下来。随即光头也探出了脑袋:“兄弟们,这上边比咱预想的还要荒凉,一眼望过去别说水晶之城,就连一块石头都没有,遍地白雪。你们俩……还上来么?”

    我冲骨头点了点头,随即开口回应道:“大雪容易麻痹人的视线,这地方这么大,没准就真的有希望。你们先在上边等着,我们这就上去!”说罢抓住尼龙绳,踩着凹凸不平满是坑洞的崖壁慢慢爬了上去。

    虽然在尼龙绳的作用下,我不像光头他们那样身体紧贴在崖壁上,只用用两只脚横着抵在上边。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在心中暗暗担心那种铁青色的手臂会突然伸出来抓住我的双脚,下意识中就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尽快的离开这里,爬到悬崖顶端去。

    这种借助绳子横着在竖直崖壁上径直往上行走的攀岩方式,在视觉上能带给人一种非常轻松,如履平地的感觉。但其实却是所有攀岩方式中最为浪费体力的一种。因为双臂要时刻保持身体水平,而双腿要保持持续向上的运动,所以全身都在释放力气。

    攀爬到中间二分之一的位置,我的身体终于开始吃不消了,再也坚持不住这样的姿势,双腿一松整个人拽着绳子也贴在了崖壁上。正巧在这个位置,与我眼睛平齐的地方有一个略微大一些的孔洞,几乎快有我的真个脑袋大,我这么以贴近,整张脸顿时凑了过去。

    孔洞内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随即空洞内竟然也响起了同样一声咳嗽。那是回音的声音,这个现象让我十分惊讶,因为如果这些孔洞内部可以产生回音,那就说明崖体后方有着非常庞大的空间。可是如果这片荒地的下方如此空洞,那又是什么来支撑的地面?

    这些想法和疑问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喘了口气之后,我不再耽误,继续用力一鼓作气的爬了上去。

    正如光头所说,悬崖上方这块三国交汇产生出来的空地,比想象中还要荒凉许多,或者说除了白雪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没有花草树木,没有生命迹象,更加没有什么大型城池。放眼望去,只是一片与天地相接的白色海洋,满目都是皑皑白雪,看得人眼睛发花。

    光头在旁边举着指南针耸了耸肩:“这地方太冷了,都他妈把咱的指南针给冻上了!这么大的地方到处都是白雪没有任何参照物,咱们一会如果走进去,可别忘了弄点显眼的玩意做记号。”

    我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指南针果然已经没有了反应,所有指针全部停止不动,仿佛真的被冻住了一样。于是点了点头,在背包翻找起来。但这次出来谁都没有想过还会有‘迷路’这个问题存在,除了冷烟火和照明弹之外,根本没有准备什么可以用作记号的东西。其他可以用来代替的装备也全部被放在了吉普车里,让人很是头疼恼火。

    几分钟后,骨头也爬了上来。见到我们都在背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开口询问之后,从自己背包侧边摸出了一瓶山楂汁:“你们说……这个行不?”

    这瓶山楂汁是骨头来之前在洛古河买的饮料,颜色十分鲜艳,一看就知道是商家色素放多了,其中压根就没有半点山楂的成分。骨头在喝了一口之后也没有了兴趣,不过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还是塞到了背包侧边。

    用山楂汁来做记号,是所有人都没有尝试过的。光头接过来在地面上堆起了一个半米左右的小雪山,随即在尖端倒了一些山楂汁。鲜红的颜色掺杂在洁白的雪堆上,般的格外显眼,不等颜色分解就已经率先被冻成了冰坨。一块红色的冰坨立在雪堆之上,效果比预想中的要好过太多。

    按照山楂汁的容量来计算,整整一瓶大概能制作八到十个这样的‘记号塔’,每五百米安放一个,应该足够我们探索周边。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问题之后,几人以悬崖为后方,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往前走了过去。

    从峡谷中攀爬出来,大雪已经停止,头顶上的乌云也逐渐变浅散开。等到四个人准备好一切开始前进的时候,太阳也露出了脑袋,照在雪白的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如此平整的白雪就像是一面镜子,看着其中反射出来的太阳光芒就如同直视太阳一样,对眼睛的伤害非常大。除了我因为要开车所以带着一副墨镜之外,其他人没有携带任何防护措施。没办法,我只好让他们站成一排跟在身后,尽量闭着眼睛,由我带着墨镜在最前的带路。

    我所携带的也并不是专业的防护墨镜,虽然滤过了很多强光,但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还是被刺的眼球生疼。如此艰难的往前走了大约五百的距离,我终于坚持不住,招呼几人停下制作‘信号塔’,同时将墨镜递给了骨头让他一会继续带路,随后坐在雪地上捂着眼睛休息。

    光头几乎是闭着眼睛又迅速做了个雪堆,冷琦将山楂汁倒了一些,不到五分钟便制作完成。此时我的眼睛也休息的差不多,换成是骨头带路,四个人继续往前摸着前进。

    走了还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我抓着骨头后背上的衣服能明显感觉到他顿了一下,随即停在原地不再前进。我出口问道:“老骨,怎么了?怎么不走?”骨头愣了几秒,随即缓过神来轻声喃喃:“俺看见好多雪……整整一大片的雪……”

    后边的光头闻声叫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要不是因为这一地白雪太晃眼,咱哪能弄的跟小朋友玩开火车似的走得这么困难。别耽误时间,赶紧走赶紧走。”

    尽管这么说着,骨头却还是没有迈开步子,微微转头继续说着:“真的有好多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这两句话说的不找边际,我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继续问道:“老骨你眼睛是不是也受不了了,要不然把墨镜给秃子,让他来带路把。”光头听后也从后边走了上去,从骨头脸上取下了墨镜呆在自己脸上,随即竟然也叫了一声:“我靠!还真有这么多雪?这……这他妈什么情况?!”

    我的眼睛之前被雪地反射出来的强光刺的够呛,虽然缓和过来了,但直到现在眼球依然微微有些疼痛,不敢再睁开眼睛接受强光的摧残,只得诧异着继续询问:“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有雪就有雪,赶紧继续走啊。”

    光头走到旁边将我从骨头背后拽了出来,同时开口解释:“老骨说的是‘血’,流血的血,不是下雪的‘雪’。你睁开眼睛看看,这种情况是不是正常现象?”

    我闻声微微眯开了一条眼缝,果然发现前方已经不是先前那种反射着刺眼强光的场面,在茫茫雪地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大片血红色的区域。那片区域涉及到前后百米距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血色湖泊一样。其中那些颜色不知道是液体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让人远远看着就感到心中发渗!

    四个人站成一排呆呆的看了半晌,光头看了看骨头背包侧边的山楂汁:“这得多少瓶山楂汁才能弄成这样……”

    我们距离那血红色湖泊的边缘目测大约有二百多米的距离,放眼望去并不能看的详细,只好提高警惕继续往前走,到近处之后再看看那些红色物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二百米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四个人足足走了五分多钟,当我再次抬眼看去目测距离的时候却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仍旧是二百多米,仿佛我们根本就没有靠近一样。正当我准备询问其他人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旁的骨头却率先开了口:“这雪地……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咋越来越硬了?”

    我下意识低头看去,果然发现脚下原本一脚一个坑的雪地此时竟然都变得坚硬起来,看上去似乎是绵绵白雪,但踩上去却如同冰面一样没发生任何变化。

    不正常的情况越来越多,也就预示着某种危险越来越临近。冷琦轻声叫住我们,静静的站在原地转动眼球观察四周的情况,似乎在寻找着那些潜在的危险。

    四个人同时停下脚步之后,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竟然连一丝风水都没有响起。十几秒钟之后,光头往手里呼了两口哈气:“怪不三国都没人愿意开发这里,这片地方的确有点邪门啊,怎么还……”话刚说到一半,一种十分轻微的‘咔嚓’声从远处传来,声音十分细微,让人辩不轻方向和来源。

    我们全都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种‘咔嚓’声音似乎是某种东西开裂差生,由小变大,由远及近。突然光头脸色一变,大吼了一声:“不好,快跑!”说罢转身就往来路狂奔而去。但是还没等迈开步子,无数道大小不同的裂缝就从远处延伸而来,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裂缝的样子,脚下的地面就啪的一声爆成了碎片,接着整个人直直的坠了下去!

    这里虽然异常严寒,白雪皑皑,但毕竟不是什么雪山冰川,所以我完全没有想到还会出现这种突发状况。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掉进冰缝了!”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中稍纵即逝,因为这里的地面并不是白雪和冰层构成,完全是实打实的岩石和泥土,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冰缝。

    还不等细想这其中的原因,后背就已经落到了地面,整个人感觉就像是被汽车撞了一样,一股巨大的作用力从背后传到胸前,震的五脏六腑都阵阵发麻。好在我身后鼓鼓的背包抵消了不少冲击力,虽然感觉不是很好,但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创伤。

    骨头和冷琦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也掉在了我的两侧,冷琦同我一样,也是背部朝下,有背包作为缓冲,再加上她及时调整了落地姿势,所以并无大碍。骨头则没有那么幸运,在下落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虽然没有骨断筋折,却也在胸前划出了一条半米多长的的大口子,蹭掉了一大块皮肉,前边的衣服也彻底被撕开。

    见到骨头侧躺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应,我有些慌了神色,连忙冲过去将他扶起来,同时微微晃着他的肩膀轻声叫道:“老骨!老骨!把眼睛睁开!”被我这么一晃动,胸前伤口上的剧痛让骨头清醒了过来,眉头紧张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张了张嘴,疼得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扶着骨头坐在一旁,我抬头打量着四周,发现上方几十米的地方有个巨大的开口,一束粗长的光芒从中照射过来,正好照在我们所处的位置。看样子我们就是从哪里掉下来的,五十多米的高度能完好无损,简直是个奇迹。

    除了这一小片太阳照射的区域之外,四周漆黑一片,从阵阵回应来看,就知道周围的空间一定不小。冷琦将骨头的白色衬衫扯下来充当纱布,从背包中翻出消炎药水洒在伤口上给他进行简易处理。我也把强光手电拿了出来,左右一晃,阵阵后怕之感顿时涌上心头。

    只见几人所处的这个空间,不知道是天然还是认为,周围的地面上满是大小不同,高低不一的巨大的石刺。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的捕猎陷阱一样,最粗的像是一根柱子,最细的还有着锋利的尖端,倘若刚刚几人运气不好落在这种纤细的石刺之上,那‘透心凉’是唯一的下场。

    骨头在下落的时候就是撞在了一根较粗的石柱之上,刮在了其中的尖端之上,从而被撕开了衣服,划开了皮肉。

    站在旁边看着冷琦给骨头进行包扎,我还有些惊魂未定,完全没想到变故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愣了十多秒,才猛然在心中自问了一句:“秃子呢!?”

    之前骨头站在左边,我站在右边,光头就在二人只见。如果我们都掉下来了,那么他一定也不会留在上边。看着周围那些粗细不一的巨大的石刺,我心中多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带着满心不安的感觉,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光头的名字,但是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他根本就不在这里。让冷琦照顾骨头在原地等待,我举着手电在周边的地面逐一搜索起来。几分钟过后,我已经将方圆十米的距离转了个遍,没有找到光头的身影,却在地面上发现了许多奇怪的印记。

    那似乎是一种脚印,但却分辨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的脚印。后半部的脚掌成半圆形,酷似某种动物。但前半部分却五指分明,很明显是一个人的脚印。笼统的看去,就像是用狮子的后足和人类的前足相互拼接而成的一个脚印,样子很是奇特。

    那些脚印并不密集,仿佛只是路过,看上去似乎是两足动物,数量也只有一个。寻着脚印前进的方向哦我举起手电照了照,光柱延伸了五六米便被一根石柱挡住,后方依旧是一片漆黑。

    虽然这种奇怪的脚印很不寻常,但此时的我没有心情去研究这些,满心焦急的寻找着光头的身影。于此同时冷琦也给骨头处理完了伤口,寻着灯光找到我跟我一同进行搜寻。偏偏在此时,光线突然变得暗淡,太阳再次被一片厚重的乌云所遮挡。光柱消失,这个空间彻底陷入到黑暗之中,头顶上那个巨大的开口已经完全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照明。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小,不安却越来越大。胡思乱想中,玛雅人的诅咒又一次浮现在脑海,我不禁有些担心,担心诅咒已经开始沦落到我们几个人‘当事人’的头上。

    走回到骨头身旁,骨头轻声猜想:“刚才坍塌的时候就属秃子跑的最快,没准……他真的跳开了,没有掉下来……”努力回忆着刚才雪地坍塌时的场景,我也觉得以光头的身手和速度,死里逃生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连忙抬头望着上方的开口,准备再高声呼喊几句。

    然而刚刚抬起脑袋,想要说的话语却被堵在了嗓子眼。因为我看到了光头,看到了让人胆战心惊的一幕!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只见不远处的一根石刺顶端挂着一个人影,石刺的尖端从人影背部刺入,腹部刺出。

    我颤抖着将手电光圈移动了过去,见到那身熟悉的衣服以及那颗光秃秃的大脑袋之后,心中顿时就炸开了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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