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道：“我现在还没有修炼出实体，等我魂修有所成后，可以修炼出实体来，但现在我还是无法触碰实物的。而且我死去的怨气都被这把伞化去了，是以我也没有法力。我有个东西给你看，你只能自己去找了。”

    她领着我走过去，指了指她之前穿在身上有些脏污的外套，由于做手术要换上手术服，她的衣服都被脱了下来装在一个袋子里。

    “在上衣的口袋里，有张照片，你拿出来看看吧。”

    我根据她的指示，把外套抖搂开来，伸手到上衣口袋里一模，果然有张照片，拿出来借着跳动的昏黄烛光一看，发现是张泛黄的陈旧老照片。

    我乍眼一看去，狠狠的吃了一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很明显是年轻的陈青竹，他戴着一副眼镜，面容白净，眉清目秀，笑得斯文腼腆，书卷气很浓，和我印象中那个总是抿着嘴角向下，眼神阴鸷的陈管家大相径庭。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才是真正叫我吃惊的人，因为那个人，是钱无颜。

    “怎么回事？合成的吗？”我压下心头的惊异，把照片凑到眼前，仔细的观察着。按道理说钱无颜和陈青竹有合影照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照片上的陈青竹如此的年轻，且看这照片，似乎也有些念头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像是十多二十年前流行的风格。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性，正想着会不会是真的，再一看去，看到照片上的“钱无颜”左眼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给她清纯的面孔增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这不是钱无颜……”我低喃道，重新又认真的看了一遍，果然照片上的这个女孩，比起钱无颜的纯洁无暇来，多了些许的妖娆之感。

    “这是钱无颜的妈妈吗？”我放下照片，疑惑的问文芳道。“她和陈青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有合影？陈青竹又为什么跑来给钱无颜当管家？还是说……”

    还是说，钱无颜根本就不是钱穷的女儿，而是陈青竹和钱无颜妈妈私通生下的？那这样的话，就能解释的通陈青竹为何对钱无颜如此的忠心耿耿，而钱无颜也事事都维护着陈青竹的事了。

    钱无颜如果不是钱穷的女儿的话，那我们之间岂不是没有血缘关系，不再是兄妹了？我想着这一点，心跳不可避免的加速狂飙起来。

    然而下一个瞬间，我就想起在陈青竹尸变的那个晚上看到的墓碑，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有着“钱穷之女钱无颜之墓”，这一点就绝对的昭示了钱无颜和钱穷的亲生父女关系。

    这么想着，我的心跳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你是不是喜欢钱无颜？”文芳不动声色的看着我的神情变换，而我经历了诸多事件后，也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是以心中虽然惊涛骇浪，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然而没想到文芳却还是问出了这么个尖锐的问题来。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故作镇定道：“我是喜欢，她是我妹妹，而且很惹人怜爱，我当然喜欢她。”

    文芳轻笑一声，我不由的有些心虚，不敢和她对视。房间里有些尴尬的沉默。

    文芳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一针见血的道：“不，你和我都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中尴尬万分，暗暗祈祷着木子涛此刻能够不合时宜的闯进来，好解救我于水火之中。

    不过，在尴尬之余，我发现文芳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吃醋，这让我有些诧异。因为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性格，她绝对是那种会放在心里，而不会说出口的人。现在的她，总感觉比起以前来，不再一味的面瘫，而是更多的流露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来，更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了。

    也许是因为她死了那一次，所以才决定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吧。我忽然想到这一点，心里不禁一痛。

    正要解释的时候，文芳又道：“没关系，你不用解释或者掩饰了，我知道，我有眼睛，我看得出来，你曾经喜欢过钱无颜，或者说，现在还在喜欢着。不是兄长对于妹妹的那种喜欢，而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听到她赤裸裸的把这些说出来，我有一种见不得人的隐私被挑破皮暴露在阳光下的羞耻感，又因为这番话是文芳说的，这种羞耻感夹杂着内疚心虚等感情，混在一起，最后变成沸腾的血液，冲上我的脸颊，烧的一片滚烫。

    哪怕我觉得我已经开始学会隐藏心绪了，但此刻我还是败在了文芳手下。我猜我的脸肯定是涨红的。

    文芳没有照顾我的羞耻心，继续道：“我以前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有许多事才刻意瞒着你，因为我知道在我和钱无颜之间，你恐怕会更倾向于选择相信她吧。”

    我顾不得羞耻了，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不寻常之处，心中一惊，忙问道：“钱无颜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她一手撑伞，眼神深邃，看着我，幽幽道：“我说出来，你相信我吗？”

    我立时想起了她为我遭受非人刑罚的一幕，钱无颜的笑颜，终究不能压下那一幕时铺天盖地的悔恨愧疚，我咬咬牙，道：“信。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

    文芳总算肯翘了翘嘴角，柔声道：“那就好。”

    她顿了顿，道：“你不是问我怎么找到你的吗？现在我告诉你吧，因为根据钱无颜给你下的半鬼降追踪到的。”

    “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听在我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响起。

    “钱无颜……给我下的半鬼降？”我喉咙干涩，有些艰难的复述了一遍文芳的话。

    文芳看着我，面无表情，道：“你说过，你相信我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