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和李天骄说的一样。

    几天之后，电话直接打到了他这个特派专员办公室。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陶先进的爹。

    “陶上校，你爹打电话找你……”

    “许大茂，我就找你。”

    电话送不出去，只能自己接听：“领导，有事您说，等忙完了这段时间……”

    “忙什么忙，先进的兵都溜了一半，还有你，你说说你现在干的是什么事情？挖井、修路、建学校，这些已经足够了，是不是非要让我和你明说，去西平地区就是看看你的心性如何，你一往无前敢打敢冲的态度已经通过了考核，我是不是让先进和你说过？都提醒过你了，你又何苦搞这么”以出？”

    “那些战士目前还是很听话，正在修路。”

    许大茂说了一句立刻把电话筒放在一旁，掐着表等了五分钟才重新放回了耳边。

    冉秋叶看着许大茂的动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话筒里面依旧是陶篆的声音：“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你明白什么了？我让你把那些火炉子熄了，然后帮助老乡打水浇地。”

    “啊？您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

    另外一只手直接拔掉了电话线。

    难不成真的要去放火烧山？

    那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为什么他们明知道有可能，还要阻止你继续进行下去？”

    “我这种行为叫‘求雨"，‘求雨"就是是封建迷信，虽然能用科学解释，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句我用‘迷信"忽悠老百姓求雨，就能引来一大片的口诛笔伐。”

    “没错，多翻翻历史书，看看‘斩白蛇的故事"还有‘狐狸叫的故事"，领导对这样的事情比较忌讳，是很正常的现象。”

    李天骄看这样的问题，依旧是一针见血，直指问题的核心。

    “那你这样还能拖多久？”

    “拖到秋收，这段时间只要我头铁，他们最多也就是在电话里说两句，到秋收之后，就真的由不得我做主了。”

    “要是一直到秋收不下雨怎么办？”

    “那肯定是因为还没有烧到家，只要火一直不熄灭，总有一天会大雨倾盆。”

    几个人都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真要是到了那一天，百分百有过无功。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许大茂看的很开，管他有没有功过，至少四九城养鸡厂总办公室肯定不会给他夺走。

    “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今天的太阳没有前两天毒辣，但是空气中则是更加的闷热。”

    “衣服都潮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云层确实厚了些，只是距离下雨早着呢。”

    招待所后院是两架高射炮，许大茂没事的时候又让人在前院支起来一个炉子。

    闲着也是闲着，带着陶先进等人吃起了烧烤。

    处理好的鸡放上莲子用荷叶包好，然后再糊上一层泥巴，新鲜的猪肉先腌制，然后再穿成串去烤。

    鸡肉的肉香和荷叶莲子的清香，门口已经有几个人路过好几遍了。

    “冉老师，这是你的。”

    “烤好了，自己拿，我平时从来不动手，今天心情好，你们算是有口福了。”

    陶先进只是尝了一口，就已经没有了吃相：“你这手艺怎么练的？”

    许大茂五级的厨师当然不是浪得虚名。

    “自己琢磨的。”

    周平也闻着味过来()

    了。

    招待所里住的就是他们几个，县里的还有公社的，都在小学里面挤着呢，新学校已经快建好了，只是建好了也不太好住人。

    “你们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

    几个人相处都已经很熟悉了，拿起就吃，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

    “我邀请了大部分人，唯有一个人没有邀请，你猜这个人是谁？”

    “爱邀不邀，不耽误我吃就行，话说你这些鸡和猪肉是哪里来的？”

    在这里这么久别的我倒是没学多少，我倒是学了几句中原话，我给你学一下：“这是俺拾嘞。”

    周平：……

    “说实话，许专员，许领导，我不仅羡慕你的能力，我更嫉妒你的才华，更想要你的心态，我要是你，我现在肯定笑不出来，也不会这样讲笑话。”

    “把自己办公室电话线拔了，找你的电话都打到地区办公室了，我是真的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你年纪轻轻就能如此的成功，果然是有理由的。”

    “顺便和你说一句，陶大领导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让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办。”

    “在秋收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一步，要么不做，要么做了，就要坚持做完。”

    “有种。”

    他们两个说话吃肉串的功夫，陶先进一个人已经消灭了一只叫花鸡，看他的熟练度，估计在驻地的时候，也没少吃。

    “许大茂，你的手艺，放眼四九城，甚至放眼全国，都是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撮。”

    这人是一点都没有听他们说话。

    “这事还真要看天意，不过我认为这场雨肯定会下，天意会站在你这边，因为玉米秸秆不好处理，至少一半会选择在田里焚烧，之后再用牛犁翻地，草木灰翻到地下，增加土地肥力。”

    “这么大范围的焚烧秸秆，你说是不是比烧两座山更厉害？”

    现在可没有什么禁止焚烧秸秆，更不会有什么点燃一把火，拘留十五天。

    自古以来都是刀耕火种，这样的种地收成已经保持了上千年。

    为啥不用麦秸秆？

    因为麦秸秆不经烧，而且麦秸秆在脱粒之后都堆在‘打麦场"，打的细碎之后根本就剩不下来多少，再加上在村里距离近，正好能引火烧锅。

    玉米就不一样。

    玉米是在田里先掰下来，把玉米秸秆留在地里，又高又不好处理，不像麦茬酥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了。

    “周围有林子不缺柴的当然会选择烧掉，周围没有林子，玉米秸秆可是过冬的好东西，这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乡下没有电，没有煤，没有暖气，冬天的这里的雪能下到膝盖深，是真的能冻死人，冻疮就不说了，冻掉耳朵和脚趾头是常有的事情。

    下雪出门必备一双土版‘雪地靴"，就是鞋子是高木屐，上面用芦苇草编，里面是一层碎布头，鞋垫是‘芦苇"，一些地方称这样的雪地鞋为‘毛窝子"。

    可惜在中原这片土地上，随着气候逐渐变暖，这样寒冷的冬天，以后就慢慢见不到了。

    “许专员，您这样处处为人思想，就活该当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