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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金龙的妈妈在院子里和堂屋里来回出出进进,急速的走着,看似很忙,其实什么也没有干,老人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处理了,终于,妈妈发话了。

    “金龙,你们啥时候走?”

    梁金龙站起来,笑了,“佩红,艳玲,我们这就走吧?”

    刘佩红站起来就往外走,刘艳玲“啊?”的一声,朝周围看看,“这就走?妈妈,那我们走了!”

    妈妈不回答,一扭身进了堂屋,坐在矮凳子上。

    大家上了路虎,梁金龙发动车,刘艳玲说:“妈妈不喜欢我们,赶我们走呢!”

    梁金龙不说话,车子快出村口时,梁金龙说:“你回头看,妈妈在街道站着,送我们呢!”

    刘艳玲在后座爬起来往后望,果然,看见妈妈在往这边翘首张望。

    “嘿嘿,就是啊。”刘艳玲放心了,“那我们又没说要走,她那么问?”

    “阿姨可精明了,”刘佩红笑着,“她什么不知道?什么都看出来了,我们不走,留下来算怎么回事儿?等着金龙挨骂?她这是救我们呢!”

    “佩红姐,就你会说话!”刘艳玲抗议,“我在家来过两次了,你刚来,妈妈就看出你比我还亲近,你太会做人了!”

    “这话说的冤枉佩红姐了!”梁金龙笑着听她们斗嘴,“妈妈明显是在帮着你这个媳妇儿防着外人,结果她看到佩红姐不是外人,才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你说的,是我们让妈妈太为难了!”刘佩红说。

    “哪儿,妈妈本来想骂的,但妈妈脑瓜转得快,一想,反正自己儿子不吃亏,就装作没事儿人!”梁金龙笑着逗她们。

    “瞧你说的多下作,什么叫自己儿子不吃亏?看把你美得!”刘佩红终于反驳梁金龙。

    “我也不吃亏,我不管爸爸妈妈怎么想,我不信他们不认我!”刘艳玲笑着看前面坐的两个人。

    “这不是已经认了嘛,不骂,就代表着阿姨虽然接受起来有困难,但至少不反对!我敢保证,我们谁解释这件事,也没有阿姨给叔叔说管用!”刘佩红笑着说。

    “嗯,还是佩红看得透彻,这下子,够爸爸受的!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再纠结我是个狼了!”

    “如果叔叔不答应呢?”刘佩红问,“金龙,你准备怎么办?”

    “爸爸对我要求高,他不准我学坏,”梁金龙说,“我会告诉他,我要和你们过一辈子,你们也会和我过一辈子,我们是认真的,对吗?”

    “叔叔一点儿也不落后,他不像有些人,又犟又倔,认死理儿,他会接受我们的!”

    “不会吧?他发脾气了乱骂人呢,你又不是没有听到!”刘艳玲不同意。

    “那我们就不做招老人骂的事情!今天,他骂的好!”刘佩红说。

    梁金龙不由得握着刘佩红的手,“我们在城市里,变成妖怪了,还觉得自己很现代,这怪不得爸爸!”

    “难怪妈妈说我是小妖精!我多乖啊,我不努力吗?我需要理解!”刘艳玲俏皮地喊。

    “哈哈哈”,满车的人都笑了。

    中国啊,

    请你慢些走,

    停下飞奔的脚步,

    等一等你的人民,

    等一等你的灵魂,

    等一等你的道德,

    等一等你的良知!

    不要让列车脱轨,

    不要让桥梁坍塌,

    不要让道路成陷阱,

    不要让房屋成危楼。

    慢点走,

    让每一个生命都有自由和尊严,

    每一个人都不被“时代”抛下,

    每一个人都顺利平安地抵达终点

    梁金龙给大家吟诵着这首诗,大家听完都不再作声,路虎终于上了高速公路,跟上了中国的主流速度,把乡村抛在身后,一头扎进灯火辉煌的省城,扎进了那个日进万金的会所。

    梁金龙把车停下,刘艳玲早已忍不住急着下车,她举起双手跳着喊:“我们每一个人都顺利平安地抵达终点了!”

    “呵呵,这样的董事长,真是少有!”刘佩红笑着说。

    “中国的董事长,都像她,就好了!多少董事长,比我们还累!”梁金龙喜欢看到刘艳玲笑。

    “嘿嘿,在自己家,在你们俩跟前,还不让我放松下!”刘艳玲飞快的跑向小白楼,“都不要我们,我们自己活的开开心心的!”

    “呵呵,你准备怎么跟魏局说这事儿?”刘佩红看着梁金龙,替他发愁。

    “魏局嘛,别管他,他如鱼得水呢,”梁金龙无奈的笑着摇着头,“他说我有些理想主义,我就是这样的,假期我们好好把自己的事儿捋一捋,我想去看看艳玲的父母,毕竟,迟早得见老人家嘛,你说呢?”

    “我也去?”刘佩红眉毛一扬,“我是个多余的人!”

    “你在意了?”梁金龙轻轻搂着刘佩红,“还不知道你要面对单位什么事儿呢!我们要不是干部就好了!”

    “不当干部,你心能安?”刘佩红用脸蹭着梁金龙,“你的家,真幸福!”

    “要不,我们先去看看你家的老人?”

    “别,让老人们就停留在他们的岁月里,他们经不起折腾了,老人们活在自己的圈子里,最好别让世俗打搅他们!知道我们这么糟践他们为之奋斗的事业,还不把他们气死?”

    “老人还好吧?”

    “有些老年痴呆了,痴呆好,痴呆了就不用背负什么了!”

    “佩红,我们要好好的活!生活是美好的!”

    “嗯,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们的关系,我只想说,有你们俩在我身边,真好!”

    “爸爸要是知道是这样,就好了!我不是爸爸想象的那个样子!”

    “给他时间,”刘佩红很自信,“这些年,我们太自私了,和自己最亲近的人,都隔阂这么大,误解这么多,人和人之间,各自打拼着,亲人之间都缺少理解和担当,何况是外人呢!”

    “是啊,我们和政府其他的人,这些年,交过多少心呢?更别说和街上的人,我们对其他人是怎么生活,越来越陌生了,工人是怎么过活的,农民心里想什么,学生都在干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只顾自己往前走,风高浪急的,我们怕把自己丢了,其实我们自己已经丢掉了,我们是政府里的另类,但我们又不属于政府外的任何一个群体,我们是可怜的怪物!”

    “人一辈子,吃喝之外,最要紧的是个归属,所以,别再抱怨生活,我们相互就是归属,你还奢求什么呢?至少我们吃喝不用发愁!”

    “好吧!”梁金龙拉起刘佩红的手,“回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梁金龙泡在浴缸里,准备好好舒和一下筋骨,再到市上去,就听到楼底下吵吵闹闹,仔细侧耳一听,不是刘佩红和刘艳玲,就赶紧穿衣服。

    刘艳玲坐在床边生气呢,梁金龙就问:“怎么啦?”

    “蒋莲闹上门来了!你的好事儿!”刘艳玲显然哭过了。

    “蒋莲怎么会到这儿来闹?”梁金龙一听头就大,转身就下楼。

    “我就是看他怎么办!他不是大好人吗?”

    蒋莲正在冲赵小荣大声吼,看到梁金龙从楼上下来,蒋莲不做声了。

    “梁大哥,怪我,不该带她过来,她疯了!”赵小荣也看到了梁金龙,赶紧赔不是。

    蒋莲狠瞪赵小荣一眼,不过没还嘴,坐在沙发一头的扶手上,脸红红的低着头。

    刘佩红看着梁金龙,笑的很诡秘。

    “蒋莲,怎么啦?”梁金龙一头雾水,不过刘佩红的笑让他放松了。

    “嗯,那个,就是,”蒋莲吞吞吐吐,“好了,我嘴笨,赵小荣,你讲!”

    “梁大哥,蒋莲就想跟艳玲姐过不去,没事儿就找别扭,把艳玲姐气哭了!”

    “才不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蒋莲到此时,语调压得很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哦,早上吃东西了吗?都坐下,赵姐呢,拿些东西给他们吃!”梁金龙走在蒋莲对面的沙发上,望着刘佩红,“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还笑呢!”

    “我去拿早餐,赵小荣,你给你梁大哥好好说说,净瞎胡闹!”刘佩红笑着走了。

    原来,蒋莲原来同宿舍的苗青同学,上学期在校园网上看到有“高价包养”的广告,鬼迷心窍,就主动和对方联系,见对方高大帅气、风流倜傥,能说会逗,深信对方就是高干子弟,省城的事业做的很大,接触几次就签下“顺从听话、提供性行为”的包养协议书,在做爱完后还任男的摆拍各个角度的裸照,然后等他付给自己每月4至15万元的包养费。但事后男的以生意投资很大为由并没有给过苗青一分钱,只是说爱苗情,要陪她到处玩儿,向苗青借款买手机、然后带她出没于网吧,整整一个暑假过去,吃喝都由苗青花钱。苗青觉得事有蹊跷,决定中止包养协议,男的不干了,持裸照恐吓,威胁她需给付“违约金”,不然就要把裸照到处张贴散发,苗青到处借钱赔了12万元,男的仍不肯罢手,最后她只好向赵小荣求助,赵小荣让苗青报了警,警方迅速抓捕了男的,原来,这男的就是大学校外城中村的农民,家里的土地被学校扩建征用后,游手好闲,打起了坑骗学生的主意,他利用女大学生贪图富贵,好高骛远的心理,在校园网上发布了“高价包养”的广告,被警方控制时,他已经用同样的手法骗了7个女大学生,苗青家里并不困难,但是苗情不敢向家里吐露实情,欠其他同学的12万元却不得不还,赵小荣本想替苗青还了钱,蒋莲说让苗青在刘艳玲公司打工还,赵小荣一想,也好,就带着蒋莲来找刘艳玲,不想,蒋莲见到刘艳玲,几句话就说,苗青就像当年的刘艳玲,把刘艳玲气的跑到楼上哭去了!

    “你都上了半年班了,讲话怎么还这么混蛋呢?”梁金龙听完就不由得火气往上窜。

    “我本来没想这么说,我看到她妖里妖气就忍不住!”蒋莲听梁金龙骂她,忍不住还了一句。

    蒋莲话音刚落,赵小荣抬手就给了蒋莲一个嘴巴,蒋莲“哇”的哭着往外跑。

    刘佩红看见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拦蒋莲,嘴里喊着“金龙,你就看着蒋莲妹妹出事儿!”

    看到刘佩红拦着自己,蒋莲就势停下,扭头气愤的看着梁金龙。

    梁金龙叹口气,“我不管你们!”

    他站起来上楼,心里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刘艳玲。

    刘艳玲看到梁金龙,一头扑进梁金龙怀里,使劲捶打着梁金龙的胸膛,哭的是筋疲力尽。

    “要不,我们下楼,你打她一顿,打不过,我帮你!”梁金龙试图拉住刘艳玲疯狂的的拳头。

    刘艳玲叫道:“才不呢,打一个白痴,我嫌掉价!”

    “那我打她,我不嫌掉价!”梁金龙转身要下楼。

    “我不!”刘艳玲抱着梁金龙放声大哭。

    梁金龙从白衬衣口袋掏出了那块“意同和悦”的玉佩,“你在乎别人说什么?我只知道你在我心里,你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我的心里!”

    “嗯,”刘艳玲满脸泪花的笑了,接过玉佩,替梁金龙装好,在梁金龙鼻子上亲了一下,“它一直在这儿放着啊,我都不知道!”

    “蒋莲妹妹的病还没有好,”刘佩红这时候上来了,“金龙,你脱不了干系!”

    “人呢?”梁金龙问。

    “她才不想跑,在楼下吃上了!”刘佩红笑了,“她这是嫉妒!”

    梁金龙叹口气坐在床上,“这都是蒋友仁干的事,现在的大学生到底怎么啦?还出现高价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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