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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遇上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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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何紫娜的心情是复杂的,嘴里说出了要去广州的话,但心里是寒颤颤的,毕竟自己最远也只是到过自己这个省城的,而且还是跟老公何喜富恋爱时两人起去的,这下一下子要单身去千里之外的广州去卖珍珠,还真有的可怕呢!
  再说,自己一家除了自己都是女的外,其余大小四口都是男的,都忙碌在蚌塘,虽然能自己做点简单的吃的,但洗衣服、搞卫生等家务之类,平时都还得靠自已这位女的做,这一走,不知家里到时会变得怎么样呢?
  但不闯不行,不闯诸北的珍珠永远在诸北这个地域,变不了钱。
  湖上村的支书陈东贤不是来约何喜富一起去广州看看珍珠交易情况吗?要不去找他说说,是否可以带上自己一起去?
  不不不,这一男一女去千里之外,吃饭坐馆子,住宿在旅店,到时没人说闲话才怪呢!所以何紫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何紫娜又想去找自己的徒弟+干女儿何月红说说,是否请她和自己去广州试试做珍珠生意的事,但转眼一想又是不太好说,因为何月红上有公婆当家着,下有一双大不过是十二三岁、小不足十岁的的儿女,要想走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家人同意她出去了,万一发那边发生一点什么事的,到时可能会怪到自己头上来,因为何月红的公婆虽说心底善良,但在为人处事上,农村当属厉害之列的。
  最终何紫娜还是决定孤身闯广州,至于家庭照顾的事她还是委托给了何月红。
  何紫娜要去广州卖珍珠的事很快在珠农中悄悄传开。
  这晚,何喜富吃过晚饭就去大队室开会了,家里就成何紫娜和小儿子何思康两个人,何紫娜扒在灶头洗着碗,何思福扒在桌子上做着学校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家里静悄悄的。
  “咚咚咚,”听到屋外有人敲门,母子俩都抬起头来听声音,何紫娜刚想过去开门,门却“吱嘎”一声,被人从外推了进来。
  来的,正是何喜富的堂兄何根富。
  “根富哥来了,好难得呀!”何紫娜嘴里说何根富是自家的稀客,但心里想的这毕竟是自家的堂哥,进进出出用不着大招待,就边说边赶在前面回到灶间洗自己的碗去了。
  何根富来堂弟何喜富家的次数也不多,但因有兄弟+伙伴这层关系,所以不管来多来少,每次过来都是自有自在的。此时他在何思福写作业对面的位置坐下,又随便问了一下小侄子何思福:“你爸呢?”
  何紫娜怕何根富的话打断儿子思福做作业的思路,便赶紧抢过话题回答了何根富:“他爸去大队室开会了,你找他有事?”
  “有事,不过这事还不是找他的事,其实也是找你的事?”
  “啥事?看你转弯抹角的,既然找我的事那就直说呀。”
  是的,找弟媳的事何必一定要去从何喜富这边说起呢?何富根自已也这样想着,但他毕竟是凡事都爱动点小脑筋的人,现在他既是想把自己刚才说的话说说圆,又想为下一步要办的事伸出一只脚,于是他起身笑着走到何紫娜洗碗的灶边说:“我是怕你这位弟媳不给我堂哥的面子。”
  何紫娜边转身往柜子里收拾洗好的碗,边催何根富快说出想说的事来:“有怎么难的事,快说来听听。”
  “难也不难,就取决于你愿意不愿意?”
  “就说正事吗,你不是也急着想知道答案吗!”何紫娜以为今晚这堂兄是不是有什么鬼主意。
  这下何根富才说出了他来找何喜富的真正目的。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地说:“听说你要去广州卖珍珠?”
  原来为这事,还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何紫娜就觉得眼前这位根富哥还真有点怪怪的,但她马上想到,是不是他也想去广州跑一趟,如果他能去的话,这还可以,毕竟也是堂哥堂弟媳吗,想到这里她就问何根富说:“你也想一起去?”
  “去,何尚不想呢,只不过我那五金修理店一时走不开,我是想你这次去,能否帮我带点自家珍珠去卖卖,价格依你给好了,高高低低无所谓。”
  “哦,你来的是为了让我带你家珍珠去卖,这何必弄得这样神秘呢,这事还没有定,到时再说吧,如果真能带一些珍珠过去,我一定帮你带,好吗?”何紫娜手头还有好多活,她想这样干脆回答了何根富的话,这下何根富也好早点回去,免得影响自己干活,免得影响儿子做作业。
  何根富当然也能从何紫娜的语音中听得出她心里所想的,因此装出十分满意的样子说:“好好好,有你这话我就高兴了,那你忙吧,我走了。”
  何喜富开会回来的时候,何紫娜还没有睡着,她把何根富来托卖珍珠的事说给了何喜富听。
  对于有人托卖珍珠的事,何喜富还真早已有所料到的,这不,自已一家邻近三村有这么多亲戚朋友,这一个带一点,那个带一点的,如果能顺顺利利卖掉的话倒还没什么话可说,但如果车上或其他什么环节出一个什么差错的就成问题了。他建议何紫娜还是不要带,何喜富对何紫娜说:“我建议这次你去广州,别真的把它当作一件生意做,就当作一次试水,除了带上自家的珍珠外,其他不管谁家的都不带,除非用钱先买下。”
  “但我们自家囤积的珍珠差不多也只有十多斤,这么远远的特地跑去一趟,总不可能带这么一点点珍珠过去吧?”何紫娜向来是位能干强劲的女人,她心里的打算是,此次广州之行,要不不去,要不就是当作一次生意去做。
  何喜富告诉好,出门行事,尤其是出远门行事,总比不上家门口做事情的,凡事都需要考虑得慎重一点,情愿把困难估计得多一点,措施准备得充分一点,这样到时应急起来就能够得心应手一些。
  何喜富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何紫娜听,从明天开始,他要何思强、何思康兄弟俩把蚌塘里剖蚌取珠的全部捞起来进行剖蚌取珠,如果差不多了,就带着自家的珍珠去,如果确实太少了的话,就在本村珠农中再收购一些,总之不要说带或托卖之字,就说是我们搞收购,以后广州价格卖高卖低,或者出现其他什么事情,都对他们无关,就是我们一家的事。
  这段时间来,何喜富不是顾及村里的事情,就是帮自村的、外村的养蚌育珠户忙这忙那的,好在何思强管理起蚌塘这事儿,也算得上是全能了,平时也很少与父亲何喜富去对接,弄得何喜对自己蚌塘里的事也知道得很少很少。
  这天早晨,何喜富早早来找何思强,问何思强自己塘里已多少珠蚌可以破蚌取珠了。
  何思强告诉父亲何喜富说:“要说能剖蚌取珠的,几乎几个塘里养着的珠蚌都可捞起来剖了,因考虑到这段时间珍珠是那么滞销,老妈她又忙于给别人干活,所以想想还是养在塘里好,养大一点、养老一点,或许到时卖出去的价格会高一点呢!”
  何喜富对儿子何思强说:“你妈想去广州看看珍珠交易的行情,顺便带上些珍珠去卖卖,如果几个塘都可以剖蚌取珠的话,你是否安排下,用几天时间把塘里的珠蚌都捞起来进行剖蚌取珠,免得带人家的珍珠去卖。”
  知道自己的母亲要直接去广州做珍珠生意,大儿子何思强却有了另一种想法,他对父亲何喜富说:“妈去广州人生地不熟的,很可能会被骗,到时好珠子当作劣质珠子被人收购,我看还是收购人家的珠子去卖吧,我们的珠子好,到时自己这里或许还能卖出个好价钱呢!”
  何喜富笑笑,大儿子何思强看上去有些憨厚、蛮干的样子,但对每做一桩事情倒还愿意用脑子想一想,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是集聚了自己和老婆何紫娜的优点,这蚌塘交给他管理,自己真的用不着操多少心思了。但今天他还是要告诉他,这次他妈去广州卖珍珠有两个原因必须带上自己的珍珠去卖。
  第一个,当然是从好的一方面想,因为人家来到这边收购珍珠,应该多是两道三道贩子,在两道三道贩子这里都能卖出这个价格,我们拿着珍珠直接与那些珍珠需求企业或者说是第一道贩子交易,总不可能比这里的价格低。
  第二个,或许是从坏的打算,如果我们从这里花钱收购三十或者五十斤的珍珠去那边卖,对我们自己来说,垫付这样一笔资金来收购这么多珠还显得压力很重,甚至一时筹措不到这么多钱,但如果拿到广州那边,说不定他们还歉我们带去的珍珠少呢,虽然这边让我们先拿着珍珠去卖然后回来给他钱的人多的是,但万一车上或路上出一点什么问题的,到时我们不但还要赔钱,人家还要吓一大跳呢。
  既然父亲何喜富有这么多顾虑,何思强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了,就听父亲指挥,捞蚌、剖蚌、取珠。
  因为自己家蚌塘普遍要捞蚌剖蚌,这几天何紫娜不仅自己没去干别家的活,还叫来了何月红及其他几个徒弟来一起帮忙剖蚌挖珠,这样紧张地干了四五天,把能挖珠的珠蚌全部捞起剖完了。
  何喜富把全部珍珠洗净弄干,一过秤,不多不少,正好六十五斤呢!
  就够自己带了,何紫娜再也没想去带任何人提出请她托卖珍珠的事,就连堂兄何根富这边,也由何喜富上门讲明原因后婉言拒绝了。
  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了,何喜富跟何紫娜一起,把六十五斤珍珠用两只本白色的“洋粉袋”装好,每只袋口上用细麻绳扎实,何喜富还特意找来一根“扒头”扁担挑起来试试,他把担子搁在肩上耸了耸肩说,舒服的、也发步。
  “明天去姚书记这里说一下,要他跟王站长打个电话,能顺顺利利放你进去,到车上就一般无大事了。”何喜富不知道车上对珍珠销售管理有多少严,他只是上次自己去江苏卖珍珠时感觉的。
  第二天上午,何喜富本想一早去镇上找姚书记托关系,刚推出自行车,湖上大队副业队长骆兆灿来找何喜富,说这几天在繁殖黄刺鱼苗的塘里,每天总会发现有几条黄刺鱼死掉,因自己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就想请何喜富去看看。
  凡有养蚌育珠产请他的事,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并处理好,这一直是何喜富的脾气,这下骆兆灿一请,何喜富当即骑上自行车赶向湖上大队副业队去。
  从湖上大队副业队回来已是上午九点多了,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他又准备去镇上找姚书记,但就在这个时候,老支书带着一位客商模样的的中年男人来了。
  老书记告诉何喜富说,自己因老伴有事,西泌湖蚌塘去迟了一点,刚想急急忙忙赶去的时候,在村口就碰到了这位打听你家住何处的人,所以自己就把他带到家里来了,何果你不在我就把他带到西泌湖那边去。
  在老支书向何喜富介绍这位陌生客人的时候,陌生客人自己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封信,他一边把便信交给何喜富,一边自我介绍说:“我姓汪、名小光,是江苏朱均林大哥叫我过来找你的,我跟朱均林是交往了五年的好朋友。”
  何喜富听着客人的自我介绍,看着客人递上的朱均林的亲笔信,最终知道,这位是朱均林师傅介绍过来的珍珠客商,他采取的珍珠是直接拿到广州、汕头、深圳去卖的。
  既然是朱均林介绍过来的采购的珍珠的,又是直接销往广州的,何喜富一下子如遇到了知音的,连忙把他请进屋,又让老书记到西沁湖后给何紫娜说一下,家里来客人了,要他快来家里做中饭,因为西泌湖的珠蚌捞起后,又的一批河蚌又要插种下去,所以这几天何紫娜一直在西泌湖忙着。
  何喜富先把这位陌生客人请到家里,两人的话题又很快转入了珍珠,在谈到珍珠质量时,何喜富打开昨天扎得严严实实的一袋珍珠让这位陌生客人看。
  陌生客人一看,这珍珠太好了,是否可以卖给他。
  “本来可以卖,但现在这样子装好了,是老婆自己要即拿去广州卖的。”何喜富笑嘻嘻地对客人说。
  “啊,去广州?就这样子去广州?”这位陌生客人当即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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