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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 事由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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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看出她是初做生意的人?”一对恋人好奇地问坐在何紫娜身边那位生意男人。
  这也是何紫娜想知道的问题,她以为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让他看到了自己行李包里的珍珠,要正是这样,问题不就更大了吗?于是她也争切的地问:“对,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我是做生意的,而且还是第一次做生意的?”
  这男子一声“哈哈”大笑后说:“这叫鱼有鱼路,虾有虾道,自己在生意道上走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出他人从中的一举一动?”
  他绘声会色地跟眼前的两女一男说:“从那个县城上来,一路乘车到广州,不是打工就是贩销,告诉你们,这年头就是这个潮。”
  然后,这男子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看没什么别的动静就又说:“再说你拖着一只大皮箱,挎着一只大行李包,里面不是装着贩销的商品才怪呢,你说去广州打工的会带这么多日用品,不可能吧?”
  再然后,这男子又把头低到在眼前的小方桌上压低声音说:“再看你上车后一直是一副紧张的样了,整夜抱着那个行李包睡呀躺呀的,我还敢断定,你那包里装的绝对是国家禁止贩销的商品,现在你说你老家多的是珍珠,我就敢断定你包里装的正是珍珠,对不对?”
  这位男子把后面“对不对”三个字的声说得特别轻,音拖得特别长,最后还“嘿嘿”地露出了一声冷笑。
  何紫娜惊呆了,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一句:“你这人怕兮兮的!”心想,你这人肯定是个老江湖,一字一句都给你说了个准着。
  这男人又是“嘿嘿”一声笑过后说:“同道人不用怕,喏,”他指了指对面坐着的一对恋人接着说:“可怕的是这些读书人,说不定是什么媒体派出的记者来一路跟踪曝光的暗访呢!”
  说到这里,这男人又很快地改过面色,喜皮笑脸地用讨好的语气朝一对恋人说:“当然你们不是,你们那个广州文艺还是发表小说、诗歌的杂志,跟这个曝光的不搭界。”
  这男人滔滔不绝说着的时候,一对恋人中的男子,时刻观察着他的脸色,待他把话讲完,这男子就看看何紫娜说:“你倒别说,这位大哥还真是一位老江湖、老生意精,你真是做生意的还真话,可向他学学。”
  坐在何紫娜身边的男人,嘴巴刚刚停上一会儿,听对面的男人夸奖了他,忽然又来劲了,他马上接过对面男人的话题说:“要我来说,越是做国家禁止销的商品,越要做到轻装上阵,你说我,今天出们来就带了一百来条珍珠领带,我就用这皮箱一拉,哎,带只皮箱出差,不就很正常吗?”
  话一下子说多了,四个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近了,何紫娜昨晚那种惊慌感也一下子没了,他又从包里拿出自己出门前包的粽子分给大家吃。
  这下坐在何紫娜旁边的这位生意男人也不怕难为情了,先吃了茶叶蛋,后又把粽子放进自己黑色塑料挎包里,还顺手拿出一本日记本和一支圆珠笔,推到何紫娜面前说:“麻烦留下你家联系的地址,说不定我很快会来你们那里收购珍珠,我已听说你们那边的珍珠要比广州甚至比那江苏便宜得多呢!”
  何紫娜的脸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推回这位男子拿过来的日记本说:“我写的字很难看,你自己写好了。”
  男子对何紫娜说:“喏喏喏,这又是生意新手的缘故,作为做生意跑业务的人,互相留个地址是很正常、又很有必要的事,怎么去说字好字难看了呢,我们的普通话都不标准,只有自己写就不会弄错。”说着这男子把自己的姓名,业务经营范围等信息,也写在自己日记本上,然后又撕下这张纸交给了何紫娜。
  何紫娜这时想,这男子道理也讲了,而且已把自己的有关信息写在纸上,自己再不写这个联系地址也就说不过去了,再说自己村子里又有大批珍珠在农户家里,他们都愁卖不出去呢,多个客户多条路,她就把自己的联系电址和自己家里的联系电话一并写到了纸上。
  这位男子接过纸条一看,当即竖起大拇指说:“哦,还有家庭电话呢,了不起,了不起的家庭呀!”
  此时,车厢广播传来声音:“衡阳车站到了,要下车的旅客请准备好行李,准时下车。”
  这时坐在何紫娜身边的男子就站起身来,从自己床上拿下他的一只黑色皮箱,他把皮箱放到何紫娜床上,打开锁后半开着皮箱让何紫娜看。
  何紫娜把头伸过去一看,表面的一层衣服底下,果然是满满的珍珠领带。
  何紫娜目瞪口呆,那男子却很自然的笑笑,他重新把锁锁上,拉出拉杆,顺手牵羊地把皮箱拉走了。
  临走时,还挥挥手向三位说了声“拜拜”,再向何紫娜说了声再见。
  对于何紫娜来说,这位男人还正是一位神秘的男人,昨天晚上刚看到他时,好像还是那样的严肃,那样的不容易接近,今天看到他时,却一改了当初的形象,似乎变得和蔼可亲,但听起话来却有觉得油嘴滑舌,你说他的话不可信吧吗,说出来又是言过其实的,没有骗人的那种感觉。
  何紫娜本来想眼前一对恋人是可信的依靠,但刚才听那男子说,偷查可防,记者曝光揭露难防,于是对对面的一对男女又多了一种防范心思,有些事也就不敢跟他们说了,这一路上还真得做到防贼防盗防记者呢。
  该下的旅客都下了,该上的旅客也都上了,过道里又多了站着的人,列车慢慢启动起来,站着的人手扶卧铺栏杆,东张西望地找起床铺来。
  广播里又响起播音员清脆的声音:“旅客们请注意,本列车还有几张软卧的车票,需要的旅客请赶快去买。”
  播音员接连重复地播送着这条消息,何紫娜的心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担心,要是再安排一个男的,甚至是安排一个不坏好意的人进来,自己不就又多了一份不安全感吗?
  半躺在何紫娜对面卧铺上的姑娘,不知是看出了何紫娜忐忑不安的心情,还是真正出于自身的安全,她自言自语道:“希望我们这儿不再有人进来,既图个清静,也图个安全。”
  何紫娜朝她咧嘴一笑。
  就在何紫娜正朝那姑娘一笑时,只见一位瘦高的中年男子,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一张票子,双眼扫视着一张张卧铺号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这男人烫着满头碎发,着一身青灰色西装,配西装的裤也是时尚的喇叭裤,配西装的衬衫是白底子的碎花衬衫。
  衣着看上去倒还没有异常的感觉,就是那副长相,让何紫娜看得慌了神似的。他又黑又瘦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鼻孔下留着又粗又黑的八字胡须,上左嘴角边还长着一颗较大的肉痣,惹人注目。
  这人朝何紫娜躺着的上卧铺一看,再看看自己这票上的号,又朝何紫娜露了个笑脸:“嗨,你好,我们做会朋友哦。”
  何紫娜像似听不懂他的话,不理不睬,只朝他瞟了一眼。
  这位新来的时尚男子安顿好行李后,重重地在踏脚板上踏上一脚便爬上卧铺,弄得整幢卧铺晃动了几下,何紫娜只是朝上看看。
  这动作大约也惊动了何紫娜对面的那对恋人,此时他们虽然在各自的卧铺上看着杂志,但不一而同地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位男子。
  爬上卧铺的新来男子,把身子斜靠在卧铺上,拉开行李包,从行李包里取出一只装有零食的红色塑料袋,用两只手张开塑料袋口,俯身至卧铺外,招呼着大家说:“来,都来吃点,就挑想吃的吃吧。”
  对面的一对恋人都摇摇手示意不要吃,何紫娜没去看他,也没去理睬他,于是这位男子又低下头来问何紫娜说:“大姐,你吃一点吗?”
  这会何紫娜也学着对面一对恋人的样,文雅的摆摆手,示意着不吃不吃。
  这位男子盘坐在卧铺里,自个儿“咯嗒咯嗒”地吃起东西来,时不时还把花生壳、爪子壳掉下床,不一会,在卧铺脚下铺满一地。
  看着这一幕,对面一对恋人中的那位姑娘,皱着眉头爬到上铺,与男子窃窃私语起来。
  何紫那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先朝一对恋人看看,后又朝上的男人看看,然后又斜靠着自己的行李包面朝里面背朝外地假装睡着了。
  两位列车员过来了,看到地上满是花生壳、爪子壳,见坐在上铺中的他,旁边还留着未收好袋口的零食,就知道这一地果壳肯定是这位男子扔下来的,就严肃地批评起来:“这果壳是你扔的吗?你知不知道不能乱扔垃圾呀?请出示证件。”
  这男子赶紧在行李包里翻了起来,翻了好长时间才说:“哎,我这身份证找不到了。”
  他又爬下床,双手从一只只衣袋里、裤袋里搜索起来,边搜索边结结巴巴地说:“哎、哎,刚刚进站买票时还在的,怎么不见了呢?”
  列车员问他说:“你说得出身份证号码吗?”
  这男子没说话,只是头摇摇。
  列车员又问这位男子:“你还有其他什么证件吗,比如说工作证、工会证之类的?”
  这男子还是没说话,仍是头摇摇。
  列车员拿过他的车票看了看后又还给了他,没再说其他什么话。然后就底头看下铺。
  下铺的何紫娜假装睡着,不动也不响。然后朝一对恋人看了看,一看他们是坐了多站的“老旅客”,也就没说别的话,转身到别处去检查了。
  列车员走开后,刚刚在男友卧铺上的姑娘连忙下来,她扑到何紫娜的卧铺上,先是用手指指上铺,然后贴着何紫娜的耳朵轻轻地说:“这男人不可靠,你可去列车员这里说说,要不他换位置,要不把我们三人换个位置。”
  说实话,何紫娜对上面这个男人确是的些不放心,但即使不放心他也没有胆量去找列车员说呀,再说刚才刚下车的那位男子说,同道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深藏不露的文人,现在两个文人在自己的对面,上铺的男人又刚刚进来,自己还不熟悉,如果一跑开,到时这一男一女真联合起来干一点坏事,自己还是大吃亏呢。
  这样一想,何紫娜摇摇头说:“我一位乡下女人,怎敢向列车员去提这个要求呢。”
  姑娘又返回到自己卧铺这一边,她脚踏自己这张床沿上,把头探进上铺男人的卧铺里,又与男人私语起来。
  何紫娜也借机走出卧铺,伸了伸腰,走向了一对恋人这边,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何紫娜只听到男人说了一句话:“要不我去找他们说说,他不换就帮我们换一个地方。”
  听他们这么一说,何紫娜心里也有所慌张起来,难道他们已认定这男人不安全,这下她才转过头来往自己上铺的男人看了看。
  只见男人很自在地斜躺在卧铺上,双眼远视着过道的窗外,何紫娜觉得,这位男人除了有点不三不四之外,另外倒还说不出什么可怕的样子。
  管他怎么样,我只要把自己的行李管住,其他总不会有什么事吧,何紫娜先看看床底下的那只皮箱,发现原封不动,就又斜靠在行李包上睡起觉来。
  何紫娜躺下不久,那对恋人中的男人真的爬下铺来,径直往通道走去,何猜想得出,他肯定是去找列车员说话去了,男人远去的时候,何紫娜还正在想,要是他们真的换地方了,自己跟上铺的这位男的,就成一对一了,要真出个事情那怎么办呀!
  不一会,男人回来了,他露着笑脸说:“我们换地方吧。”
  他们拎起行李就走了,走时只向何紫娜说了声拜拜。
  这下何紫娜才想到,刚才衡阳下车的男人没说错,文化人还真可怕,自己当初好好待他们,想走近一点,到时好帮个忙,现在看到情况不妙时还真顾自溜了呀。
  没人相帮,只得靠自已,何紫娜继续压着行李包睡着。
  列车到达广州时,也是华灯齐放的时候,何紫娜慌张的拉着床底下的皮箱,上铺的男子看到她还有一只皮箱,就想帮她拿下行李包。
  何紫娜一看这男的来拿自己的行李包,就连忙用一只手按住,嘴里喊道:“你别动我自己拿。”
  男子终于看出何紫娜有点不放心自己的样子,便顾自走出了车厢。
  在出口处,何紫娜肩挎行李包,手拿行李箱吃力向前移动着步子,头却一直往外望着,他想早点看到说好来接她的汪小光。
  汪老板就在出口处门口,何紫娜如见到自己亲人似的看到了他,便远远喊去:“汪老板!”
  汪小光寻声看过来,在发现何紫娜的同时,也发现排在何紫前一些的那一位曾睡在何紫娜上铺的这位男人,汪小光朝那位男人挥挥手说:“老张,你后面第五个是我的客人,帮我拿下东西。”
  老张回过头来看,第五个正是睡在自己下铺的人,何紫娜看着过来的老张,心想,怎么汪老板认识他,难道……
  何紫娜心里又有一些寒颤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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