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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新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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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紫娜回家里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多了,门锁着。
  该是做中饭的时候了,但想想这些天一家子肯定会是在蚌塘的草棚里做着吃,何紫娜决定先去西秘湖蚌塘看看。
  要出去,得先藏好钱。她关上门,反手一拨门闩把门拴上后,又快步走进卧室,拎起地上的皮箱往床上一放,取出用布袋装着的四包共二万现金,往胸前一抱就转身走到卧室外的谷柜边。
  她一手抱着一包包的钱,一手打开谷柜,然后把钱往柜角一放,双手在谷面挖出一个凹陷处,再把用布袋包扎好的二万现金放在谷的凹陷处,上面又铺好厚厚的谷层,再盖上谷柜子盖,就放心地走了出来。
  已走出屋外的何紫娜刚想锁门,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她推门而入,蹲蹲蹲地走进卧室,在皮箱盖上取出零星的三千来元现金,习惯地塞进平时藏衣服的箱子底下,再锁上箱子盖,才放心地朝自已的蚌塘走去。
  “师傅的娘,你广州回来了啊?”
  何紫娜刚走出村口,欲转弯走上通往西泌湖的那条机耕路时,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一听这口音、这叫法,何紫娜便知道是儿子何思强带出的第二个女徒弟,她叫何英子,今年也有二十七岁了,这人活泼开朗,干活也像何紫娜一样,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样子,对何紫娜以“师傅的娘”这样的叫法,也是她提出来的。
  当时何紫娜因插种珠蚌的活儿做不来及,东家又不让何紫娜叫其他人帮忙,便只好叫儿子何思强和他的几个徒弟过来帮忙。
  师傅的老婆叫师娘,师傅的妈妈叫师奶,本来这是排得清清楚楚的辈分称呼,但真的当何紫娜和自己的徒弟们跟儿子何思强和他的徒弟们在现场一起干活的时候,叫者也叫不出口,应者也应不出喉了,毕竟何紫娜还没到做奶奶的年龄,别时大家都是一声姐、一声嫂地称呼她的,于是这个调皮的何英子就想出了一个折中又通理的称呼。
  何紫娜见何英子与自己打了一下招呼后还往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便也停足站在原地不动了,而且还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念头:下次是否叫上她一起去广州卖珍珠?
  何英子走到何紫娜面前又是笑又是夸地对何紫娜说:“师傅的娘,看上去你的精神状态很不错呀,是不是那边生意做得很好,赚回不少吧?”
  何紫娜也是露着喜悦回答何英子,他说:“不瞒你说,出去了总是赚回来的多,你看我们这边珍珠还卖不出去,广州那边你有多少他们就要多少,我说英子你呀,凭你的本事也可去广州闯闯,说真的做生意总比我们剖蚌的轻松得多、赚得多。”
  何英子听何紫娜这么一说,真有孩子般一样的高兴,她跳着搭着何紫娜的肩膀说:“好呀,师傅的娘你说话要算话呀,下次去一定要带上我哦。”
  何紫娜十分认真地说:“师傅的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你要准备好好的珠子,你家的珠子好,跟家里说一下,不要随便低价卖给人家,我真希望你能带上你家的珠子和我一走去广州呢!”
  “好好好,我去跟家里说,到时一定跟你一起去。”何英子高兴地回家去了。
  何紫娜赶到西泌湖草棚的时候,只见老支书在草棚门口修补着装河蚌用的箩筐,老支书告诉何紫娜说:“何思强被他爸派去帮人家插种河蚌去了,那户人家本来一定要你去插的,因等着等着还不来,何喜富就提议让何思强去插种了,因为现在何思强插种技术已不亚于你了。”
  何思康在蚌塘里干活,何思强去帮人家插种河蚌之后,这塘里的活全由何思康一人担当着,老支书在何紫娜面前夸奖起她的两个儿子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思强、思康兄弟俩,不愧为是你们夫妻俩一个印板刻出来的模样,为人之品、干活之样就与你们夫妻一个模样。”
  在老支书和何紫娜说着的时候,何喜富用自行车带着何思强回来了。一见何紫娜来了,何喜富连忙安排起活儿来,他对何紫娜说:“你快动手帮大家做点吃的吧,吃过中饭今天你在我们自己插种河蚌,到明天,人家知道你回来了,就肯定来叫你去插种河蚌。”
  何紫娜先是来了个双手捂脸的动作,然而一脸惊讶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我珍珠有没有卖掉,价格卖得好不好,竟然在我脚刚落地时就跟我派起活儿来了。”
  何喜富说何紫娜:“你这样神气活现地回来了,不问我也知道这下你肯定是顺利安全地卖掉珍珠回来的,至于价高价低这问题吗,你卖都卖回来了,我问问还有什么作用了呢,倒是等着你插种珠蚌的人家天天来催,催得我难以应乎,所以我只得派思强去插种得几天,这不,思强一去这家里的活儿又囤积起来了,所以对你回来要做的活我早已安排好了,目的就是让你一来就有活干。”
  说完话,何喜富“嘿嘿一笑就回头跟思强一起去看思康那头的活去了。”
  何思康在塘里捞下午要插种的河蚌,由于人工殖育三角帆蛙苗技术的推广,来何喜富这里订购三角帆蚌苗的人没有之前那么多了,所以何喜富打算重新缩小人工繁育三角帆蚌育的规模,腾出一定水面进行繁育优质高档珍珠的试验。
  繁育优质高档珍珠,插种是一个重要的技术关口,因此何喜富决定,这一批健壮的三角帆蚌必须全部是何紫娜、何思强母子俩播种的,连自己都一个也不去掺和。
  何喜富把何紫娜的活儿安排得满满的,但何紫娜却有了自己的打算,她的打算是这次回来后,再不去从事河蚌插种、剖蚌挖珠这些工作,而是尽快地组织到一批优质珍珠和有意去做珍珠生意的农村妇女,再次返回广州开展珍珠交易工作。
  基于这个计划,何紫娜是上次在老港派茶居晚宴回来后的当夜就开始思考起来的,因为她在餐厅里已发现,何红刚与港丰老板并非只是一般的熟悉,他们肯定是有过多次接触了,而且生意上的谈判也有过,否则港丰老板也不会对何红刚说:“为什么你的珍珠没她的好”这句话了。
  那么他们之间为什么没有业务上的直接成交呢?何紫娜认为这里不妨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何红刚现在手头的珍珠并没有符合港丰公司收购珍珠的要求,他之所以手头没有好的珍珠,是因为在诸北品质好一点的珍珠基本又都在自己这帮人手里,加上何红刚的收购价格一直远远低于当地的市场价,所以珠农不乐把珍珠卖给何红刚;二是何红刚认为诸北一带的人除了自己在广州做珍珠生意外,目前还没有别的人进驻广州,所以等他这批珍珠脱手了,以后搞得到好珍珠再进去也为时不晚。
  但是对于港丰这样的珍珠经营大公司,何红刚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现在何红刚已发现自己已经于港丰老板有了业务上的接触,并且已经做成了第一笔生意,何红刚不会不主动发起进攻,所以何紫娜决定,必须趁热打铁,把这一阵地巩固住。
  该到吃中饭的时候了,何喜富、何思强、何思康父子三人各挑一担满满的三角帆蚌在草棚一则的凉棚里堆着,何紫娜娜出去看了看,这些三角帆蚌个个黄嫩饱满,既大又健壮,是插种优质珍珠的好蚌,只要自己插种时用心用上好手艺,繁育出来的珍珠绝对会让港丰老板满意。
  想起了港丰老板,何紫娜觉得有一件事情必须得何喜富有言在先了,她先跟何喜富说:“喜富呀,对于自己蚌塘的河蚌插种,这两天我跟何思强一起保证插种完毕,基于其他珠农这边,若再有人向你来说要我去帮他们插种河蚌的话你就干脆替我拒绝好了。”
  何喜富跟何紫娜说:“你去广州卖珠我当然支持,但现在我的家并没有珍珠积存,要去也得等我们的珍珠收获后再去呀,所以这些天我劝你还是安心帮人家插种珍珠的好,毕竟他们这么多天等下来了。”
  何紫娜仍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她把自己在广州通过汪小光老板的合作人找到了港丰公司这样的珍珠经营大公司,在宴请港丰公司老板时又意外发现了何红刚,而且何红刚身边又有一个时尚女人,何红刚又跟港丰老板有些熟等情况,一一向何喜富作了细说,最后还补上一句说:“对于港丰公司这样的珍珠经营大户,自己如果不积极去占领,何红刚必须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占领。”
  何喜富听着何紫娜的细说,觉得她说的还真是有道有理,但如果凭她的想法,直接去珠农家里收购珍珠去做生意实在是风险有些大了。
  何紫娜与何喜富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大儿子何思强早已站在何喜富身边听着爸妈说话,当何喜富提出这一担心时,这位早已替父亲分担了一半担子的何思强就插嘴说:“爸,我看妈说的有道理,今天上午,我就听说何志根在收购的珍珠每斤才一百来元钱呢,我是在想,是不是我们辛辛苦苦养蚌育珠一年,还不如他们一次珍珠返销呢,!”
  “这么低的收购价有人卖给他吗?”何紫娜奇怪地问儿子何思强。
  “肯定有人卖给他呀。”何思强说:“珍珠囤积在家里,虽说不会霉烂变质,但有碍地方,再说何志根还一再说,从何红刚返回来的情况看,由于养蚌育珠的人多了,珍珠已供大于求,收购价只为跌而不会涨呢,所以胆小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把珍珠拿出来卖给了他。”
  “这就是何红刚抓住了珠农的心理特点在赚钱。”何紫娜还把何红刚要求何紫娜不要把广州的珍珠市场行情告诉村里人的意思说给了何喜听,何紫娜说:“现在我这边的珍珠交易场所没有了,车站码头对带着珍珠乘车乘船的又规定得这么死、查得这么严,来我们这边收购珍珠的客商也就越来越少了,如果我们不是主动地走出去闯市场,任凭何红刚等少部分操纵下去,那么我真的是在为少部分养蚌育珠呢!”
  根据我在广州的市场观察,珍珠除了国家控制严格外,市场上并不存在供大于求的问题,我们在偷偷在卖珍珠,那些香港过来的境外客窗同样也在偷偷地收购珍珠,只要我们谨慎交易,珍珠是一定能够销售出去的。
  “好好,我们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先干活,珍珠销售最好,第一步还得先把珍珠育出来。”何思强边说边坐到桌上吃起饭菜来。
  吃饭的时候,何喜富又问何紫娜:“你既然打算再返广州做珍珠生意,那么心里有没有具体打算。”
  何紫娜说,在旅馆里睡的最后一夜和在火车上的两天一夜时间她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本来打算先把这次收回来的珍珠款全部用来收购珍珠上,现在听思强儿这么一说,我拿出一万多块钱来收购珍珠也差不多了,他们的收购价每斤才一百来元,那么我们以每斤一百五十元或二百元的价应该收购得到好珠子了。
  何喜富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也向何紫娜提醒了一句:“你不要去跟他们搞价格竞争,你就收购我们插种的几户优质珠子就是了,这样一则可以帮助他们解决卖珠难问题,另一则我想,珠子你拿到广州去了,总会比差的珠子拿去卖多赚一点钱回来。”
  “那是当然的,这个我懂。”何紫娜说:“除此之外,我想组织一批‘娘子军’去有意向去广州闯市场的,我都愿意带她们去。”
  何喜富说:“这未必是个好办法,这些人带出去了,生意做得好,是他们有本事,但如果出了个什么差错的,可能会责怪到你的头上来呢。”
  “这当然得听他们自己愿意不愿意。”何紫娜胸有成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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